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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衣柜里拿衣服的时候,她看见那件浅金色的蓬蓬裙挂在衣架上,她明明记得这条裙子昨晚被他剥下来后扔在了地毯上。难道是他挂进衣柜的?
这还真是难得,他一向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替她做这样的小事真是难为他了。她打车去报社的路上,郝铭打电话过来,问她起床没有。
“已经赶去上班了,在路上。”她想了想,又说,“昨天是你的生日,我……忘了给你买礼物了,要不……哪天给你补上?”
他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
“生我气了?”
“别自作多情了。”他不耐烦地说,“下班后伊万会去接你,你先回别墅把换洗衣服带上。”
这又是要去哪儿?她没有多问,省得金主大人又不高兴了。
他主动说:“和几个朋友约了出去度周末,王戬和他的女人也会去。”
“王戬不是去欧洲了吗?”
“今天早上回来的。”他简单作答。
收线后,纪玉滢有些恍惚,金主大人很反常,一连几天和她在一起,而且还约她共度周末。记忆里,只有三年前刚跟他的时候有这待遇。
太反常了就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她做的一个美梦,总会有梦醒来的时候。
报社的大部分人都外出跑新闻去了,连吴可馨也不在,少了这丫头在耳边聒噪纪玉滢还有点儿不习惯。
她打开电脑,又拿了社里订的八卦报纸来看,关于关婧的订婚消息和她即将要拍摄的新剧,各大娱乐报这两天是炒作得如火似荼。
浏览完报纸,她拿了杯子去茶水间泡咖啡,昨晚被郝铭折腾了半宿,她的精神有些萎靡,得喝两杯咖啡提提神。
路过人事部时,从里面匆匆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差点和她撞到一起。
她灵敏地闪开,杯子却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赶快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碎片往裂掉一半的杯身里放。
“嗳,你小心划到手,你们报社没有清洁工吗?让清洁工来打扫就行了嘛。”那中年女人大惊小怪地嚷。
“不碍事的。”纪玉滢仰脸朝她笑了笑,“万一有人路过踩到了就不好了。”
原来是她。纪玉滢认出这中年女人就是前两天来报社找孙冉的顾女士。
她站起来,下意识朝办公区看了看,没有见到孙冉的人影。
顾女士一把拽住刚从人事部出来的同事肖晓,用命令的口吻说:“嗳,你快去叫清洁工来打扫。”
肖晓不高兴地看了纪玉滢一眼,揉着被顾女士拽痛的胳膊走了。
“你的手没有被碎玻璃划到吧?”顾女士紧张地拉过纪玉滢的手左看右看。
这顾女士对她也未免太热情了,记忆里除了妈妈以外,还没有第二个女人这样紧张她。
“我没有被划到。”纪玉滢抽出自己的手。
“你小姑娘家家细皮嫩肉的可别干这些粗活,万一被玻璃割伤了是会留疤的。”
“谢谢,我会注意的。”纪玉滢只想快快离开,因为这顾女士又像上次那样直勾勾地紧盯着她看。
她被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礼貌地说:“顾女士,我有事先走了。”
“好好好,你去忙。”
回到格子间,纪玉滢拿出化妆镜朝自己那张脸看了半天,这张脸跟了她22年,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嘛。
中午下班搭乘电梯时,纪玉滢见人事部的肖晓也在,便挨过去问:“今天上午那个女的去你们人事部有什么事啊?”
“调档案啊,你不知道吗?”肖晓奇怪地反问。
“她调档案我怎么会知道?”
“她调的就是你纪玉滢的档案啊,你不认识她?”
纪玉滢纳闷地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
“她到报社来调我的档案,你们人事部随随便便就给她了?”
“什么叫随随便便?上头的大老板打电话给社长,社长亲自来人事部给我们部长打过招呼的。”
“啊?”纪玉滢糊涂了,就算顾女士去人事部调档案也应该调孙冉的嘛?她又不认识顾女士的老公,关她什么事?
她记起吴可馨的胡乱猜测,又摇摇头否定了,这种电影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怎么会发生在她纪玉滢身上?
惦记着郝铭的生日礼物,她下午借口出去跑新闻约了关柔去逛万盛。
万盛是B市有名的专卖奢侈品的商场,像Omega、LV、Chanel、Certier、Prada……这些世界级的大品牌都设有专柜。
纪玉滢拖着关柔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多小时,7;150838099433546却不知道买什么好。
郝铭什么都不缺,他买这些大牌货跟买萝卜白菜差不多,衬衣鞋子领带全是一打一打地买,很少见到他穿重样的。他的西装很多还是高级定制的,市面上根本没得买。
“买个Dupont的打火机吧,我给王戬买过一个,他挺喜欢的,现在还在用。”关柔提议说。
“郝铭不吸烟的。”
“好像是没有见到过他抽烟。”关柔往Piaget专卖店看去,“买块表吧,这样他每次一看时间就能想到你。”
“不用吧……”纪玉滢把手腕朝她面前伸,“他戴的那块表和我的这块是一对的。”
“他送的?”关柔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AudemarsPiguet前几年的限量版情侣表,价格比我开的那台车还贵,全世界也没有几对。”
“是吗?”纪玉滢怀疑地朝自己戴的那块表看了看,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干娱记这个工作,世界顶尖的各个大品牌如数家珍,这块表的牌子她认识,可并不知道是限量版的。
“他送你的时候没告诉你?”
“没有……”
她犹记得和他的第一次,她和他在酒店的客房里昏天黑地的呆了三天三夜,期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爱。第四天的清早,他终于出门去了,她在酒店的床上足足睡了整整一个白天。晚上他再过来,就把这块表直接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当时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心里却觉得这块表更像是肉金。她陪他睡了三天,他送她一块表当作是酬劳。
“早知道这块表这么贵,我就不敢天天戴在手上了,万一哪天被打劫,歹徒嫌麻烦直接把我的手腕剁下来怎么办?”纪玉滢玩笑道。
“得了吧,你一个天天挤地铁的小娱记,人家肯定以为你的表是假的。”关柔嘲笑她,又朝她手腕上的表看了两眼,“我挺喜欢这个牌子的中文名。”
两人逛累了又去底层的星巴克喝咖啡,快五点的时候伊万打来电话说要过来接她。
“这么早啊?”纪玉滢心想,金主大人的生日礼物还没有买到呢。
“老板吩咐我现在来接你。”伊万说。
“好吧。”纪玉滢无奈地对关柔摊摊手。
郝铭讲话向来说一不二,伊万只是一个执行者,对他的老板唯命是从。
“司机待会儿送你去哪儿?”
“回别墅拿行李呀。”
“你记得把护照和身份证也带上,他们几个要去A国玩。”关柔叮嘱说。
“A国有什么好玩的?”一个免签证的弹丸小国,以赌博业和色情业闻名。
“手痒想赌钱了呗。”
原来如此。
在一起几年了,他极少带她出去露面,更不用说出去旅游度假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他偶尔也会出境去赌博。
A国是岛国,四面环海,交通工具只能是船和直升机。
坐船到了A国后,他们一行七人入住在本地最豪华的酒店里。
放下行李后,纪玉滢去浴室冲凉换衣服,挑了一件裸粉色的连衣裙,前面是很保守的半高领,后面却裸露出白皙骨感的后背,将长发松松挽成发髻,想了想,又抽去盘发的簪子让一头海藻般柔软乌亮的黑发披散下来。
郝铭喜欢她披着长发的样子。
正在对着镜子化妆,郝铭走了进来,从镜子里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从后面抱着她亲吻她的发丝。
从金主的表情能看出他很满意。
“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好。”她侧过头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你稍微快点,他们在大堂等我们去吃饭。”
“知道了,我很快好。”她推他出去。
男人总是会很耐心地等着他的女人化妆打扮,毕竟身边的女人也关乎着他们的面子。
她是他包养的情妇,令金主有面子是她的义务。
关柔咋一看见她眼睛亮了亮,夸赞道:“你今天穿这裙子太漂亮了。”手去扯掉她肩上的披肩,“不搭嘛,只穿裙子好了。”
纪玉滢看一眼郝铭,对她挤挤眼睛:“他替我选的。”
关柔轻笑:“他是怕别的男人老是盯着你看。”
廖淮安带来的小嫩模安琪在旁边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俩当没有看见,一路说笑着跟着几个男人进了餐厅。
晚餐吃得是自助餐,关柔怕长胖只拿了极少的几样海鲜和水果便回去了,纪玉滢明明感觉这裙子的腰比以前紧了,却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端着盘子朝甜品区走去。
拿了草莓慕斯和芒果派,又盯上了金黄酥脆的榴莲松塔,她心里计较着这些甜品的高热量,拿着夹子犹豫不决。
“嗨,想吃就吃,干嘛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放肆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