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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刑房里,韦瑜坐在一张圈椅上,看厂中番子对内侍德兴动刑。
今日已经是德兴被抓进东厂的第三日,前两日负责审问他的掌刑千户陈震东先是好言好语叫他说出二丫之死的缘由,可以避免受刑。可是德兴却说他真不知道二丫到底为何而死,明明前两天两人还在一起说过话,她都没啥异常,好好的。见他推说不知道此事,陈震东自然是不相信,后面就恶声恶气地说要是狡赖不招,那么东厂里的手段可要叫他尝试一下了。
德兴被吓得发抖,东厂里的那些审讯犯人的手段可说是凶名在外,光是那些刑罚的名字听了已经要把人吓死。可是他真得不知道为什么二丫好好的会死,肯定是不愿意招认,而且他也不晓得该招认些什么,眼前这负责审讯他的掌刑千户也不给他点儿暗示,到底要招认什么才不会受刑。因此除了吓得发抖外,还脑袋发晕,在那掌刑千户又一嗓子的恐吓之后,终于小便失禁,流了一裤子的尿,晕了过去。
“把这没用的小子拖下去,把裤子给换了,等我向督主回了话,明儿再审!”陈震东捂着鼻子厌恶地挥了挥手道,让手底下的番子把得兴重新关回牢里去。
其实刚才他也只是言语上恐吓一下德兴而已。因为在德兴被抓进来后,厂督韦瑜亲自来吩咐了,不许随便对德兴动刑,也不许诱供,这人很重要,他的供词牵涉到宫里许多人,所以务必要让他说出真话。
督主这么说了,陈震东就也按照这要求办。没想到只是言语上的恐吓,德兴就没出息的尿了裤子晕倒了。也只能等到回禀了厂督韦瑜再说了。次日,韦瑜来过问德兴的事情时,听了陈震东的回禀,便让他暂时打他二十杖,看他说实话不。结果在德兴被打了二十杖后,他除了喊痛,喊饶命外,依然是说自己不知道二丫的事情。
到第三日上,等到韦瑜再到东厂之时,陈震东就建议对这德兴用点儿厉害的刑罚。因为他看过太多进了东厂诏狱后油盐不进的顽固又狡猾的犯人拒不招认,一旦动了大刑后立即就招了。说不定眼前这内侍德兴也是这种人,别看装得胆小,实际上也是那类人。
韦瑜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她提督东厂这两三年,也不少见过这种人。对付这种人要想撬开他的嘴,还得真动用酷刑不可。不然这些人存了侥幸的心思,被他们糊弄过去,就坠了东厂的威名了。尽管德兴这人目前看起来很老实,而且不能随便死了。但是在不让他丢掉小命儿的基础上,况且自己又亲自监视着,不让他出大问题,这刑罚还是能用的。
“用插针吧,三根即可。”她对陈震东吩咐道。
“是,督主。”陈震东躬身答应,随即让番子们去拿了一个铜盒子来,铜盒子里装着十支精铁打制的长针,针尖很是锋利。
插针这种刑罚也算是东厂里审讯犯人动用的一种酷刑,只是这种刑罚和剥皮,抽肠等东厂的十多种酷刑相比算是比较轻的,可那也是极端折磨犯人的。番子们会拿这种长针刺到审讯的犯人们的手指中。都说十指连心,被针刺入指头,这样的痛苦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许多进了东厂的嘴硬的犯人,往往受不住插针三根就招了。很少有人可以挺过插针十根,所以韦瑜吩咐用三根即可。三根针□□指头,她相信德兴也该招点儿有用的东西出来了。皇帝那里可是等着自己审出结果来呢。这会儿已经是第三天了,不能再拖了。
被绑在受刑的木架子上的德兴在听到韦瑜说要用“插针”的刑罚,又见到番子拿出一只铜盒子,再把铜盒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支长长的铁针来,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汗出如浆。他知道自己根本受不住这种东厂里头算是轻的酷刑。先前他一直死咬着说什么也不知道,也是存了侥幸能够硬撑着一下保全自己,他真是无辜的啊。
不过此时睁眼看着那针尖磨得雪白的锋利的长针,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说点儿什么,肯定等会要被这长针给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他脸色惨白,望着那拿着长针走过来的两个番子,缩着脖子往后躲。要是能够的话,他真得想就这么缩到墙壁里去。可是背后是坚硬的木架子,木架子后是厚厚的青石墙壁,他无处可逃。
就在一个番子抓起他一只手,使劲儿把他一只食指从紧握着的拳头里抠出来,另一个番子拿起一支铁针往他手指头上插时,他突然尖着嗓子喊起来:“我招……我全都招……别用针扎我……”
掌刑千户陈震东闻言咧开嘴笑起来,再俯身对着坐在圈椅上的韦瑜讨好笑道:“督主,您瞧,这小子不这么着不说真话,跟那些嘴犟的酸儒一个德行!”
韦瑜点点头,对着那两个意欲动刑的番子说:“好了,把针拿开。”
又转头对陈震东说:“你叫人来写供状。一会儿他招供了,让他画押。”
——
韦瑜坐在凳杌上,往宫里的清宁宫去。得到了德兴的口供,要是皇帝问起来,无论如何是可以向皇帝交代一下了。所以,这也算是完了一件重要的差事。她下晌有点儿空,就打算去清宁宫见三皇子,赴约。前几天,她答应了得空就去他那里见他,帮着他鉴赏一件古砚的。
一路上,她一只手撑在凳杌的扶手上,拿右手拇指揉着太阳穴。想着方才在东厂刑房里德兴招供的话,他说一切都是赵贵妃指使的。因为赵贵妃和萧贵妃不对付,所以就叫他去勾搭长宁宫小公主跟前服侍的小宫女二丫。借着两人是同乡的交情,让二丫在那晚借着打雷去放火,意图烧死二公主。后来发现二公主没有被烧死,二丫害怕就自己投井死了。
在场听到德兴供词的众人,在德兴哆哆嗦嗦说出来这些后,一时间都没有笑颜。掌刑千户陈震东更是使劲儿咽下了一大口的口水。虽然在审问德兴之前,他也模糊的怀疑过二丫的死不仅跟德兴有关,甚至还可能与赵贵妃有关。但是后面想一想,他立即否认了自己这种想法,宁愿相信是德兴造成了二丫的死,也许是他想要甩掉二丫,找别的宫女做对食,二丫想不开投井了。又或者他跟别的宫女勾搭上,嫌弃二丫碍着自己的好事了,把她约出去,推进井里淹死了。
要是这样的话,德兴只要招了,就免于受东厂的酷刑,而他们也可以向上交待了。不曾想,德兴竟然招供出赵贵妃是幕后的主使,意图害死三公主,二丫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见事情败露,自己投井寻了个死。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案子可不得了。牵涉了宫中皇帝陛下的最受宠爱的妃子赵贵妃,还有最被皇帝喜欢的掌上明珠,三公主纪锦。可以想到,这供状交上去,皇帝必然会龙颜大怒,不是责怪赵贵妃,就是会责怪他们这些审案子的人,说他们胡乱审案,竟然诬陷赵贵妃。总之,这事情严重了。
“德兴!你小子说得可是真话?我可要跟你说清楚,你的供词事关重大,要是有虚言,你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陈震东指着耷拉着头,似乎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德兴厉声喝道。
他这么一吼,德兴身子抖了一抖,好像终于回过魂儿来一样。惊惧的抬起头,看向陈震东,眼神涣散地茫然点头:“真的……真的……”
其实他知道这一回他要是不招出这个话来,怕是要死于东厂的酷刑。他怕疼,还怕死。就在东厂番子手中拿着的那长针的针尖碰到他手指的皮肤时,他激灵地抖了一下,立刻说他愿意招供。至于招供的那些话也是他按照自己的臆测编的。不管如何,这些编的胡话表面看起来也算可信。如今二丫死了,死无对证,自己这么说也没人跳出来说自己说的是胡话。只要能躲过眼前要受的罪,以后怎么个死法以后再说。自从被抓进东厂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进了人间地狱了,能活着出去算是痴心妄想。既然如此早晚是个死,还不如躲过眼前的劫难,多活一天算一天。
陈震东得到了德兴的肯定的答复,就又躬身对身边儿坐着的韦瑜低声问:“督主,您看,这德兴的话可信么?要不要他画押?”
韦瑜却没有立即回答陈震东的话,而是望着被绑在刑架上脸色灰白的德兴抿紧了唇。一开始她听到德兴愿意招供时,还带了些小小的希望,以为会从他嘴里头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不曾想,他竟然招供出来了是赵贵妃作为幕后主使,让他去叫二丫放火烧死三公主,二丫见事情败露就投井死了这样的话。
这种话对不知道那晚□□的人来说,差不多算是可信。可是在她这里来看,这些话漏洞百出,根本无法自圆其说。而且德兴的这种供词要是呈报上去,是必然会在宫中掀起巨浪的。若是皇帝相信,赵贵妃要倒霉不说,就连三皇子也要失去争夺太子位的资格。不过,按照她对皇帝的了解,这样的供词他不太会相信,那样的话,司礼监和东厂可要倒霉了。皇帝震怒之下,必定会拿他们这些审案的人去做替死鬼和挡箭牌。外朝那些朝臣们更会借此说东厂一惯是用酷刑逼人招供,因此才会出现德兴的这种荒谬的供词,所以一定要整顿东厂。作为东厂提督的她必定是首当其冲要被斥责的,甚至会失去这个位置也是可能。
而且,这还不算完。虽然皇帝不相信并为赵贵妃母子出头,但那些外朝的儒臣和御史们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拿此事攻击赵贵妃母子,特别是以首辅李易之为首的那一批人,是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打击三皇子,从而上二皇子凳上太子位的。
这么想了之后,韦瑜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对手还真是狡猾至极。不论被冤枉的德兴招或者不招,都会给她出一道大难题,都有利于对手。要是她猜得不错,此事最终还是指向了储君之位。
表面上看,出现这种结局是利于二皇子的。这实在让她不得不去想,难道那懦弱无能的二皇子竟然有高人在背后帮他,设了这样高明的局,要让他成为大夏朝的新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