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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乔念觉得自己很会看别人脸色。
但是自从跟厉曜在一起之后，她发现她不会了，至少，她就从来没有看透过厉曜的心思。
只是，她还单纯的以为，现在的厉曜会像以前一样，只要听见他想听到的话，乔念是不是心甘情愿都不重要。
现在的厉曜，忽然想听她心甘情愿的话。
可乔念还是以前那个乔念啊，她怎么会说呢。
“开心了吗？”乔念抱着他的腰，双眸弯了弯，语气还算柔和。
厉曜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咬牙切齿的样子更是叫乔念害怕，然而，他却道：“我非常开心！”
也不知道是谁在自欺欺人，乔念一如既往的：“那就好。”
厉曜拿开她揽着他脖颈的手臂，继而转身去一旁沙发上拿了外套，转身朝外走。
乔念立刻跟了上去，不确定的问：“现在过去吗？”
“否则呢？”厉曜开门，看都没看她：“不是很着急吗？”
乔念悻悻的笑着：“的确是挺着急的，不过明天去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吧。”
“现在去吧，我明天有个会要开。”厉曜说着直接出去了。
乔念伸手抹了一把脸颊的湿润，很快跟了上去。
路灯下，厉曜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乔念总觉得落寞，有那么一些似曾相识，但她却无比确定，其实他跟厉曜的以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谈何熟悉啊？
厉曜从车库里把车子开出来，在别墅门口等着乔念，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让公馆那边准备好，一会儿去办了转院手续就带人过去。”
乔念上车，他也挂了电话，厉曜也没问她地址，直接在导航上选定了地址。
“你怎么知道的……”乔念眉头紧拧着。
她的家人又不是厉曜的家人，没必要牵扯到他。她今天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跟厉曜坦白的，在此之前，她并不打算让厉曜知道。
厉曜轻笑一声：“给小刘发工资的人是我，我不问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说，一旦我开口，他必定不会撒谎。”
看他这么坦白，乔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待乔念上车坐稳，厉曜才发动车子朝钟山方向开去。
厉曜见她不说话，嘴上说得风轻云淡：“不过你胆子也真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使唤我的人，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其实你并不像瞒着我吗？”
乔念扯了扯嘴角：“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从来没想过瞒过厉曜，只是下意识的把这些都归结到了厉曜不会想想知道的分类里，可她到底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总是妄图揣测厉曜的想法，明明从来就没猜对过。
厉曜的心思，从来不是她这种凡人可以猜得透的。
“知道你不是，是我自作多情。”厉曜这话说的相当的漫不经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乔念总觉得自己从他语气里听到些许悲哀。
乔念扯了扯嘴角，随即否认了自己脑子里跳出的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笑的有些勉强：“也不完全是，是因为，大概对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厉曜笑了笑，很难得。
乔念看着他笑着的侧颜，心里的好像忽然松了一口气一样，莫名的安心。
到了钟山疗养院正门，门口停着一辆车，只是却没看见陈梁。
乔念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在门口等的吗？”来的路上乔念给陈梁发了信息，让他在外面等着，她马上过来办转院手续。
可现在，人影都没看见。
乔念拿了手机出来，正准备开车门下车给陈梁打电话，却被厉曜阻止了：“别打了，有人比我们更早过来了。”
“谁？”乔念眉头紧蹙，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厉曜伸手指了指门口停着的那辆车：“纪北比我先来。”他这话的意思，不包括乔念。就好像，这只是他与纪北之间的较量一样。
听见纪北的名字，乔念一下愣住了，沉默了半天，立刻开门下去。
疗养院，纪北从里面出来，院长亲自送了出来。
“纪先生，真没想到那位病人是您太太的母亲，这些年，乔小姐真的很不容易，特别辛苦，当然，我院也安排了很多次专家会诊，只是……病人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所以唉……”
院长顿了顿，又道：“作为医生，虽然这话很不应该说，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有时候，有些抗争真的很没用，乔小姐母亲的情况，真的糟糕不能再糟了。”
纪北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谢谢您的忠告，我想我太太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这件事，也是怕拖累我，这些年我亏欠她太多，只要她不想放弃，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院长眼眸闪了闪：“纪先生跟您太太的感情真是叫人感动。”他才说完这话，就看见乔念朝这边走来，立刻笑着说：“乔小姐您来了。”
乔念并没有理会院长，而是直接走向纪北：“你来干什么？”
陈梁打电话告诉她乔家人已经找到他这里来了，让她想想办法，否则这次很瞒过去，所以乔念才会那么着急。
她原以为这里已经很隐蔽了，没想到乔家还是找来了。
纪北看了一眼院长，直接示意他离开，而后才对乔念道：“乔家的人马上找到这里来，你觉得我过来是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事情好像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乔念咬牙切齿的说着。
纪北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厉曜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厉曜也正好看向他。不过，厉曜也毫不在意，手机贴着耳边，轻描淡写道：“江垣几点航班到国内？”
那边回答：“明天下午三点了吧？航班信息是这样的，但说不准说延迟。”
厉曜双眸微垂，应了一声即刻道：“你去把钟山疗养院这边的资料信息整理一下发他邮箱，他到国内立刻着手准备。”
陈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总裁，我能问下出什么事儿了吗？”
江垣明天下午三点到国内不假，但人家才刚从时差国回来就让人家办案子，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近人情。
厉曜眼眸微垂，嘴角弯着一抹冷笑：“你说一家医院把他们患者交给无关的人，作为病人家属，我是不是有权力追究他们责任？让江垣好好办，务必要让他们知道，有些规矩既然定下了，不管是谁都得遵守，否则，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说完，他便直接挂了电话。
至于纪北与乔念。
纪北将首先从厉曜身上收回，转向看着乔念，与她而言，他的笑容里，总是透着几分残忍：“念念，你觉得，就凭你，能让厉曜帮着你去跟乔家作对吗？”
好久没听着纪北叫她念念了，现在听起来还是那么好听，只是她再也没了以往那种心情。
“别这么说，我怎么敢跟乔家为敌？你真的太高估我了。”乔念凄然笑着，语气里满是绝望。
她怎么可能不绝望呢。
就凭乔家与薛家的关系，厉曜想动他们，也得好好掂掂分量呢，
乔念从没想过要接着谁的势利去东乔家，她认命了，有时候，你不认也不行，有些人就是厉害，厉害到你连动她一根头发丝都很困难。
纪北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就看不得她这样子，没想到现在还是。
“念念……”纪北清朗的嗓音有些沙哑，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至少我不会怕为你失去所有，你知道的，这是厉曜不可能给你的。”说着，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语气里带着些许奢求：“回来吧，好吗？”
纪北想拉住她，可最终，被乔念躲开了，她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淡笑，好像他说了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一样。
厉曜挂了电话便直接下车，走到两人跟前的时候正好听见纪北对乔念说的话。
乔念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厉曜，片刻后，她垂眸笑了笑，话说的也很随心：“纪少爷真会开玩笑，你让我回哪儿去啊？乔家我回不去，回你们纪家吗？舅舅已经去世了，我妈也昏迷不醒，论起来，我跟现在的纪家也没一点关系了。再说了，乔颜恨我入骨，你我之间，连名义上的表兄妹都做不成，还谈什么回家？”
说起来，她早就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啊。
纪北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乔念笑了笑，继续道：“纪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妈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您是给我地址我自己去接人，还是？”
纪北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微握着，再说出的话冰冷刺骨：“真有本事，自己去找，别指望我会告诉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乔念身形因气愤微微抖动。
纪北眼眸为甚，语气轻慢：“知道你没这个本事，去求厉总试试啊！正好你也可以看看，他能为了你做到什么地步。”他说完便直接走了。
看向厉曜的时候眼里满是敌对。
乔念双手紧握，夜风里，她身影看起来单薄无助，毫无生机。
厉曜信步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笑着道：“没想到我的厉太太过的那么惨呢，听着好像谁都能踩到你头上欺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