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小公司

宗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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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郑智雍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但也算不上轻松愉快。

    他在《hit the stage》的第一次亮相没有得到什么好评, 但相比张贤胜在韩网的一片骂声, 对于郑智雍的应援评论里只是说“thinker交朋友的眼光好像不太好”, 已经可以说是温和了。对于评论不好这件事,郑智雍早有心理准备,真正发生的时候, 他也不是很在意。

    在《hit the stage》播出的同时,还发生了一件事。各路人气艺人闻之色变的dispatch再度出手, 这次放出的照片, 主人公是zico和AOA的雪炫。

    没错, 这位zico一直以来的暧昧对象,就是郑智雍出历史题时经常想到的、把安重根当成金斗汉的艺人答题反面典型。因为这件事, 雪炫的评价可不太好,zico现在是在音源榜上纵横捭阖的音源大户,却也有着在泰国水灾时失言的黑历史, dispatch一发照片就有人说了,两个没概念的人凑在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

    当然,这样的话里可没有什么祝福的意思。

    zico也不需要被祝福, 他和郑智雍不一样, 谈恋爱讲究的不是价值观一致心意相通, 性格没有太大冲突, 接下来就是看脸和身材了, 他与雪炫的关系严格意义上说更近似于“炮|友”, 离一生一世什么的差着十万八千里。

    郑智雍录完节目以后看到zico要去《radio star》的消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你想怎么在节目里说你们的关系?”

    本来很紧张的zico被郑智雍弄乐了:“你好像比我还紧张啊。”

    “你发歌我绝对不紧张”,郑智雍说,“看看这回的公关,some,像话吗?”

    就算恋情曝光时的“在艰难的时候走到一起”和分手时的“因繁忙的日程渐行渐远”都是被嘲笑用烂了的新闻稿,不等于说“我们不是真的谈恋爱只是在暧昧”是一个好选择。

    雪炫可是跑到你的住处了喂!

    韩国还没有欧美那么开放,偶像受到的限制更是多,出道有一段时间且双方的平时形象都比较好,谈恋爱才能少些来自主流的苛责——粉丝流失是另一回事,无论如何,都没有到idol公开说“我们就是玩玩减压”大家还都反应平静不骂两句的地步。

    你们私下乱就乱呗,说出来带坏小孩子怎么办?

    身为艺人,实话和假话一样,都不是能随便说的。何况zico去的是《radio star》,那个谈话节目的灵魂人物是主持人金九拉,风格为毒舌和不留情面,虽然主流对这种做法的评价不会很好,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不少人喜欢看他对别人毒舌,他才能成为韩国最有名的几个主持人之一。他要是穷追猛打,zico那点应付能力够不够用是个很大的问题。

    “你怎么答应上《radio star》了呢?”郑智雍无奈地说。要是去的是其他谈话节目,像《happy together》什么的,郑智雍就不用担心了。

    “dispatch联系过FNC,但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曝光”,zico沮丧地说,“我现在觉得他们和《radio star》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我也这么觉得。”郑智雍想到安希妍定下《radio star》的行程以后就成了dispatch新年特别节目的主人公的事,深有同感地说。不管怎么样,《radio star》吃新鲜新闻的好处是真的吃得很开心啊。

    郑智雍又再三叮嘱zico不要什么实话都说,一定要注意社会影响,秀恩爱放在他和雪炫身上虽然很违和,但也不能为了不违和说他们只是玩玩而已,说因为忙虽然有好感但是定不下来来解释之前的“some”也比这强。zico本来也很担心,听郑智雍的唠叨好像无休无尽,居然又有点想笑:“你的经验比我丰富多少,还是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靠不住?”

    “你在泰国那件事上吃的亏,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郑智雍说。

    “我知道了”,zico收起了笑意,当年的失言让还是新人的block b在长达八个月的时间里没有活动,更成为了他始终无法摆脱的黑历史,即使如今功成名就,四年前剃光头发在众目睽睽之下鞠躬道歉的感受,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我会注意的”。

    郑智雍挂断电话以后搜《idol补习班》,恋爱一经dispatch曝光,果然有人提起了雪炫当初的黑历史,说这回要看thinker和他的学生们对韩国史消化得如何,但退出窗口以后,郑智雍想起的却是他刚认识zico的时候。

    其实block b在接受泰国媒体采访时错误地采用了玩闹的设定、并在被问到水灾的时候说“能做的只有捐钱”“捐八千块”顺便表示自己很穷的行为,当时虽被指责不妥,但也没有闹出太大的水花,有泰国成员的2PM公开发推指责这种做法不妥,伤害泰国人民感情且让韩国人在外丢脸后,事情才在韩国闹大——比在泰国严重得多。那时郑智雍很不理解朴宰范的前队友们,朴宰范当年说错了话,自己离开韩国后来被公司宣布永久退队,留下的队友也没有讨到好,经历了十年来最浩大的一次粉丝回踩,block b的事闹大了会有什么结果,会不会让一个组合因此被毁掉,他们一点预感也没有?郑智雍问过朴宰范,朴宰范在沉默过后,只给了他一句“我不知道”,郑智雍就没有继续问了。当时朴宰范还没有结束被封杀的状态,能上的放送很少,去的演出也基本在club里,郑智雍怀疑朴宰范转入地下是否会有好的发展,也想过他如果没有离开2PM会如何。后来他不这样想了。

    “你在想什么?”把车停在了停车场里,方基赫下车的时候看到郑智雍坐在后排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我在想”,郑智雍也推门下车,眼睛仍然眯着,看起来像半梦半醒一样,“小公司的idol过得真不容易啊”。

    “dispatch曝光前没有告诉zico?那你是不会有这种待遇”,方基赫说,除非中央日报和CJ翻脸,否则大公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在大公司就不辛苦吗?”

    “不一样的,太有个性的人在大公司,早晚要习惯转圜和忍耐,内部的竞争强度也大,但相对要单纯一些,没有背景,压力和麻烦就是方方面面的。”郑智雍说。

    方基赫是在小公司做练习生的,郑智雍的不偏不倚让他觉得很熨帖,而熨帖之余,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看来也许可以争取一下。

    “关于录音,我有一个提议。”

    上楼之后,方基赫对换好鞋坐在沙发上看台本的郑智雍说。

    “录音?”郑智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经纪人。

    关于歌曲录音,他有初步的打算。《I get it》作为一首舞曲,对感情和唱功的要求都不算高,以郑智雍过去给张贤胜录音的经验来看,稍微辛苦一些赶赶进度还是能把歌赶出来的,实在不行那就以后重制,那时时间会很充裕——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方基赫却给了他一个他没有想到的提议:“你有没有想过让别的组合唱?”

    “别的组合?”郑智雍没听明白,“谁愿意捡东西?”

    “公司有些规模或者团体发展势头好,当然不用这样争取”,方基赫说,“《I get it》是thinker在《hit the stage》为张贤胜打造的背景音乐,它也是thinker写的一首好歌——听过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郑智雍仍然觉得有些荒谬,“这样的宣传能有用吗?”《hit the stage》他都没指望能有太大水花呢,每个时间段都有那么多节目,现在看《hit the stage》也不像能出得了头的。

    “不是为了有转机”,方基赫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人气公司也没钱的组合,靠什么维持下去?”

    郑智雍用他已经很疲倦的神经搜索了一下答案:“公演?”

    这不是郑智雍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无论是过去在S.M.做练习生还是现在成为CJ的艺人,依靠各种各样的公演来维持生计都不是他的选择,但是他也不难想到,让EXID绝处逢生的《上下》逆行,不就得益于一场公演里的直拍吗?

    “对,首尔和地方各种类型、各种规模的拼盘演出,为了节约成本,会适当地请一些没那么有人气的团体,这样的团体很多,主办方在邀请的时候会考虑开价,形象,话题,他们的表演是什么样的,有几个人看得下去。”

    大家都是没人气没背景的无名idol,表演的是thinker写的、在MBC的综艺节目里做过背景乐的歌,在竞争中已经是不算小的一个优势了。

    虽然众多位于底层的人苦苦挣扎,为了分食剩下的一点汤水而各显神通,在这样的竞争中取得所谓优势,也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郑智雍问。

    “我没有对外说”,经纪人的职业道德问题,方基赫必须要解释清楚,“舞团的人对你的作品评价高,会和认识的人描述一下感受,然后经纪公司的人找到了我……说是经纪公司,其实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嗯。”郑智雍应了一声,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公司不怎么样,那个组合的实力还是有的,主要是大公司出来的练习生”,方基赫继续说,“不算辱没你的歌”。

    郑智雍看着他,没有说话,方基赫直面他神色的意味不明,心里没底,却不觉得忐忑:“你把歌给张贤胜,很有可能只表演这一次,后面就没有了。”

    郑智雍的情绪和想法都不是非常好预测,但共事一年,方基赫也感受到了他可靠的一面,他自认虽有私心,但也是为了郑智雍好,即使郑智雍不采纳他的建议,也不会因此对他有心结。

    “你比我想象中善良啊。”郑智雍淡淡地笑着,说。

    “你不用这样夸我,有人找关系找到了我,互相托关系办事是搭建人脉的方法”,方基赫不说郑智雍也能猜到,他索性实话实说,“但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我真实的想法,你的歌在《hit the stage》上,谁来唱不重要,《hit the stage》之后,给他们更有意义”。

    让一个有实力但时运不济的团体能多几口饭吃,在方基赫看来,至少比让张贤胜唱了,在节目播完以后就永久地束之高阁要好。做人情的目的也有,但是功利与善心又不一定要冲突。

    “就不担心唱完我的歌,又不是完整体?”

    郑智雍不信神也不信命,但张贤胜退队、网上出现诅咒之说以后,郑智雍就对给团体写歌这种事几乎丧失了兴致。郑智雍说他这样不算高尚,因为本来就不擅长给组合创作歌曲。方基赫却觉得是郑智雍在获得了有余裕的生活以后,放纵了自己的责任感与理想主义。

    因此和郑智雍谈歌曲的归属问题,方基赫根本没有说钱,横竖《hit the stage》里用过的歌不好卖,郑智雍这回再慷慨大方,也不会有人因此把他当冤大头。

    “这不重要”,方基赫说,“如果是在介意完整体的位置,就不会争取公演的暖场”。

    “嗯”,郑智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让贤胜哥试一下吧”。

    以方基赫并不算出众的智商,都能听出郑智雍的话不靠谱:“如果不行,你还能改主意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要考虑的事很多”,郑智雍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动,但太多的事情在影响他的判断,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外部压力,能让一个拖延症果断起来,“这件事先不要和贤胜哥说”。

    “那当然”,方基赫觉得郑智雍在纠结的时候智商好像也下降了,“但是权宰胜老师可能知道,你最好还是谈一谈吧”。

    “他?他怎么知道?”

    “那个组合里有人和舞团的人关系近,你拍节目的时候,他们参与了点舞蹈编排”,方基赫说,“hotshot,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