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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感觉,疼。是的,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尖,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我在脑海中搜寻的之前的记忆,又谨慎小心的审视着周围的环境,我不是在酒店里,身处的这个地方,更像是个普通的小套房。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在酒吧里喝醉了,然后我好像看到了芦苇,再后来,我身边好像有一个男人,他一直和我说话,又搂着我睡了整整一夜。
而现在,我全身上下,只套着一件睡裙。
我还来不及思考,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
“你!”我对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丁弋大叫,顺便在床边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苹果。下一刻,苹果不偏不倚的被砸在丁弋那张小脸上。
“向阳,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我特地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接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丁弋一边用药揉着额头一边跟我抱怨,可是我处在酗酒后精神无法集中的状态,他说什么,我都是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然后又不断的和芦苇确定,是不是真的是她带我回来的。
我分明记得,是个男人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停的跟我说话。
芦苇把醒酒汤递给我,“我看你也是醉的迷糊了吧?昨天是谁一直在那喊我名字的?难不成我还特地把你带回家,又请了这个小祖宗来陪你睡觉啊?”
丁弋把药往桌子上一拍,“喂!我才是最无辜的好吗?昨天我看你一直没回家,在酒吧附近找了你一整夜,又听说你被人带走了,差点就报警了我。结果你们俩还拿我开玩笑。”说完,他又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叹息起来。
我抢过镜子,嘿嘿一笑,“没事儿,你耐打!”
“向阳!”
那一天过的还是挺快的,丁弋这小孩子比我想的要讲义气的多,他觉得是自己介绍工作给我才害的我被人灌了酒,就自觉的承担了照顾我的任务。不过我除了喝多了有点儿难受之外,真的没什么大碍,老实说,丁弋那紧张的样儿,还有他头上被我砸出的包都挺让我感动的。
后来丁弋告诉我,其实我当时遇到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好在我是遇见了芦苇,她又把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带回了家。
这事儿,我想起来就后怕,于是回到我租的那个小房子后,丁弋又语重心长的找我谈了人生。最后的结论是,酒吧的工作先停一停,休息个半个月再说。
我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又把丁弋的手指头也借来算了下,才知道半个月有多长,满怀着成就感开始的旅行,才两天我就败下阵来。
丁弋临走之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样,他那眼神特惆怅,“好哥们,好好保重,我下班就来陪你。”
我安心的笑了笑,真的,又朋友关心的感觉特好,于是我又想起了陈潇。在我还不能习惯白浩离开了的日子里,曾经无数次的酗酒,当然陈冕没有一次缺席的陪在我身边,可是更多的时候,我醒来就能见到陈潇的一张臭脸。
她指着我鼻子说,“向遥远,你要是再这么没出息,咱俩必须绝交!”
我每次都吐吐舌头,她还是拿我没办法。
陈潇,她现在又怎么样了呢?周玮逸有没有为难她,还有,她的婚礼。我按住了太阳穴,不愿再想下去。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了个浑天黑夜。丁弋来敲门的时候,只听到我特大声的说梦话,后来他从自己的房间爬窗子进来的。一进门他就把我被子里揪了出来。
我光荣的生病了,不知道这算不算酗酒的后遗症,高烧了三天之后又转成了肺炎,医生连眼皮都懒得抬,就俩字,住院。
我轰轰烈烈的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除了手背上因为要打吊瓶每天都挂着个针头外,还真有点皇帝般的生活。芦苇和丁弋轮班去医院陪我,隔壁床的病人都开始羡慕我了。当然,丁弋除了天天在病床边上给我削苹果外又做了件特逗比的事儿,他说怕我无聊,于是准备了一个礼物送给我。
那礼物的包装盒特别大,我犹豫了半天才打开。果然,丁弋就是个奇葩,他竟然带了一条小狗给我,而且,是把狗带进了医院。
“他怎么这么虚弱啊?”
丁弋摸摸后脑勺,又指着那个包装盒,懊恼的说,“可能,我把它关在盒子里的时间有点长。”
最后,丁弋还是把我的礼物带回了家。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些那只小狗,后面的两天,我身体恢复的速度让医生瞠目结舌,出院那一天,我硬是被推着去照了一堆什么X光和CT,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明白,肺炎也能有后遗症吗?
丁弋特地请假去接的我,虽然就我们两个人,但是病房里有好多的零食和水果要带走,两个人的队伍也变得浩浩荡荡。一路上,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于是,我回到房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只小狗抱起来,左右各亲了一下。
我其实从小就特喜欢狗,但是庄思远对狗毛敏感,所以这个小愿望就一直没能达成,后来这事儿我也没特别的跟谁说过,但是白浩知道。因为以前我们俩去约会的时候,我就特喜欢蹲在街边去和别人家带出来散步的小狗玩耍,还因为这样被狗咬过一次。
后来白浩带着我打针,从那之后,就再也不让我靠近小动物了,我还为了这事和白浩吵过架。那之后大概因为年龄的增长,这几年我也渐渐的忽略了那些,不过看到丁弋带来的小狗,我还是特开心。只不过我那一点强迫症,让小狗的名字迟迟没有确定下来。
丁弋对我很无语,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我特关心,说我刚出院,身体还要慢慢养,所以他不止包揽我的一日三餐,还把喂狗遛狗的工作也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相处的日子久了,我就发现,丁弋其实就是个生性纯良的有点毒舌的话匣子,很多地方我门俩都特别的臭味相投,比如某一天,他带来了一整套我特喜欢的恐怖漫画,又有一天,他去买了二斤鸭脖和我一起赏月。
甚至,他后来做了更夸张的一件事,那就是每天亲自做了菜带过来给我吃,除了和我口味之外,偏偏又全部都是我最喜欢的菜色。
我摸着丁弋的额头,“喂,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呢!”
“那你是开挂了?这肯定是个BUG!”
“这不是BUG,大爷我就是天生全身BUFF的存在。”
我败下阵来,默默的享受美食。
在漫画和美食的攻略之后,丁弋更是帮我的小狗取了新的名字,
——八公。
当时我正喝粥,差点呛到了自己。
丁弋连忙拍拍我的后背,“你没事儿吧?虽然这名字难听了点,你也不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吧!”
我推开丁弋的爪子,把八公抱起来,“亲爱的,你有名字了!”然后又扭过投去白了丁弋一眼,“你名字才难听。”顺带附赠一个鬼脸。
不过,我当时肯定是神经太大条,丁弋口口声声的说名字难听,那他怎么会取这个名字啊。
又过了几天,我的身体彻底康复,甚至比生病之前更加健康了,于是我计划着再找一份工作,可是在丽江能选择的范围太窄了,最后,我竟然又回到了那家酒吧,不过老板同意让我每天5点就下班,而且把丁弋调到白天来和我同一个时间段。
店里白天本来就不忙,晚上更是缺人手,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那么爽快的就答应我这些不平等条约。不过人总是要知足的,我笑眯眯的接受了老板的好意,并且决定晚上和丁弋芦苇以及八公一起庆祝。
那天我们约定好在芦苇家吃饭,芦苇虽然看起来特淑女特居家的一小美人儿,但她偏偏从不下厨,于是我跟介绍自己小弟一样特得意的把丁弋推进了厨房。
他愁眉苦脸的进去,半个小时后,带着一碟子黑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