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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富贵一身戎装的精神派头没持续多久,这会儿又纨绔子弟一般笑得闲散:“七殿下还未回朝太子殿下便殁了,我这是回来探探消息,没成想竟是真的,连着卿相府都一并抄了。”
挽珠取了些点心出来,偷着瞄了眼肖富贵,一时面目含春羞颜微赫。
肖富贵在军营里头呆了这般久,如今见了挽珠又忍不住逗弄一番:“先前瞧着还是个小妮子,如今竟这般大了,真真是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苏凤锦拿了块糕点塞他嘴里:“你敢打挽珠的主意,我定收拾你。”
挽珠嗔道:“小姐怎的尽说胡话!肖少爷您可得管管她才好。”
肖富贵理了理身上坚硬沉黑的铠甲,那铠甲上头遍布斑驳的痕迹,刀枪箭影于覆盖于黑色之间,若不细看,并不明显。
“咱们也算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了,我可不敢对挽珠姑娘下手,得了,既来拜会过了,那我就回去了。我娘可还等着我用膳呢。”肖富贵握着腰间的佩刀,左手利落的朝苏凤锦双指轻点头,姿态潇洒得很。
挽珠见肖富贵走了,这才辙了那多余的茶盏去了后院。
前院一时又只剩了战青城与苏凤锦,苏凤锦无意与他相谈,转身便回了屋子里,大雪虽停,屋子里头的碳却还不曾停,一入内便晃暖香扑鼻,她坐在绣架前绣花,战青城去瞧了那樱花树,眼下乃是冬季,雪从树间化作水落下,樱花树周边的小溪里头还掺杂了些断了的簪子,那簪子在水纹下荡出一道微微的白玉色来。
那树上露出几道砍痕,斧子扔在树下,被雪覆盖了,如今雪一化便又显了出来。
他扫了眼坐在碳盆的刺绣的苏凤锦,长长的叹了叹气,一时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苏凤锦任他在屋子里头坐着,既不同他说话,也不朝他那儿望上一眼,屋子里的时光忽的变得寂静起来,令苏凤锦产生了一种错觉,可她心底里头却是明白的,打从卿如玉来了战府之后,这一切便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下午的时候战青城去了趟状元府,状元府里头还有李均之与云逸,那三个人正在饮酒,见战青城来了,云逸挑了挑眉,玩笑道:“你倒还舍得出来。”
李均之挑了挑眉,笑得风流倜傥:“下官还当将军醉卧美人膝呢。”
倒是宋仁义极了解战青城:“我就说他定会来,一会记得提前将本官大婚的礼钱给了。”
战青城眉心一跳,拂衣坐下:“你要大婚?”
李均之嗤笑道:“他瞎说呢,就是为着寻个由头赢我与云大人的银钱呢,对了,今上今儿也不知是怎的了,竟宣傅太傅暂代丞相职连着那卿公子的大理寺少卿如今也由赵阮诚去接管了,也不知今上如今是个什么心思。”
战青城捏着杯盏,烦燥得很:“那是今上的事,与我等臣子有何干系。”
宋仁义捏着酒杯直道无趣:“连个美人都没有,不如去红袖坊。”
忆秋从外头窜了进来,别瞧她这会儿离得远,耳朵可尖着呢:“如今红袖坊大整顿!”
“那便去青衣巷也无妨。”宋仁义搁了杯盏,斜眼轻佻多情得紧。
忆秋砰的一声将糕点搁桌案上,叉腰瞧着他:“门儿都没有,诶对了,听闻卿二小姐与战将军的大婚已经开始筹备了呢,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真真是可喜可贺。”她话中带刺,扎一般的扎着战青城。
战青城捏着杯盏苦笑:“消息倒是传得快。”
“哎呦,战将军怕还不知道吧,这长安城上上下下可都知道了,那日您那般光明正大的带了卿如玉去救人……”忆秋瞧着战青城心里头便来气,苏姐姐真真是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人。
“忆秋,退下。”宋仁义面容沉冷,低声轻喝。
忆秋吐了吐舌头:“哼,你就大你的婚吧,苏姐姐才不会在意你呢!”
战青城见忆秋跑了,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忆秋与苏凤锦的关系历来很好,先前还能好好说话,如今见了战青城便寒着一张脸,对战青城的讨厌已经溢于言表了。
李均之看了看时辰,忽的起身喝了两盏茶急急忙忙:“时辰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哎宋兄你给我闻闻,我这儿有酒气没有。”
云逸抱着汤婆子哭笑不得:“陆雨薇行走江湖多年,奉劝一句,你还是回去如实招了的好,到底是在状元府里头饮酒,想来也不至于罚你才是。”
李均之怕老婆那是出了名的,谁让他老婆曾经当过武林盟主,虽然只是那么几个月的代理,但是上得厅堂打得了架的姑娘着实不多,李均之对她那是又爱又恨,主动权全在陆雨薇的身上。
战青城背靠椅子,双微眯竟生几分羡慕来。
李均之抹了一把脸,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云逸闷声轻笑:“他原就是这么个性子,怕夫人可是出了名的。”
战青城若有所思:“他一个文弱书生,是怎么将陆盟主娶回家的?”
宋仁义倒了盏茶,笑得贱贱的:“我倒听闻是陆盟主下了些药,促成了好事,这事儿闹到了今上那儿,也就是你不在的那几年的事儿,后来陆雨薇辞了盟主一职,隐姓埋名成了李夫人,啧,原也是好事一桩。”
云逸忽的想起了战青城家的苏凤锦:“细说起来,你若娶了如玉,那府中苏氏……”
战青城砰的一声搁酒盏,烦躁得很:“提她做什么。”
宋仁义今儿裹了件大红色的长袍,笑意阑珊:“这女人心可都是海底针,你若是下了海,便只能寻一根,若是多了,许就死在海里头了。”
窗外头的天渐渐暗沉了,风雪复又开始肆意长安,院角的寒梅花复又沾带了雪,清冽的香气自外头袭卷而来,战青城忽的想起那日在梅林的时候,苏凤锦那淡漠的眼神。
分明先前不是这样的,他与苏凤锦也不该是这样的,却不知不觉里走到了这一步。
“告辞。”战青城拂衣起身。
云逸倒也不拦他,只道:“眼下长安唯二皇子与七皇子,慎思。”
战青城微点了点头,出了状元府。
半时辰后云逸也走了,独留宋仁义一人坐在椅子里,凝着窗外头纷扬的雪,眼角透着深不见底的笑意。
忆秋到底不放心苏凤锦,便寻了个由头去了战府东屋。
半道上撞见了卿如玉,卿如玉撑了一纸青伞正欲出府,见了忆秋那艳华的脸微怔了怔:“忆秋姑娘。”
因着忆秋先前也跟宋仁义一道在国子监里头呆过,所以对卿如玉亦算是旧识。
只是卿府如今满门抄斩,却独活了一个卿如玉,众人是众说纷纭,更甚者传闻卿如玉以嫁入将军府为筹码,将她父兄的事儿全盘托出,做了战青城的内应,那话传得比苏凤锦还要难听,只是人家卿如玉好歹还有个正面的说词摆在那里,道是可怜人儿,尚未出嫁便没了父兄,而苏凤锦,却是清一水的负面词,但凡半个好词,那也是与她无关的。
忆秋并不喜欢卿如玉,却也不厌她,因着她那容貌倾城的脸。
“奴婢见过卿二小姐。”
卿如玉望了眼东屋的方向,视线微凝:“听闻你与东屋的关系极好。”
“有何不妥?”忆秋倒也没实实在在的行礼,只是微点了点头。细论起来,她是状元府管事,而这卿如玉已经什么也不是了,便是不行这礼也是可以的。
“并无不妥,我还有事,先去了。”卿如玉原是去拜见她父兄嫂嫂的。
忆秋也不拦她,径直便朝着东屋去了,东屋里头气氛压抑得很,战青城灰头土脸的打东屋出来,见了忆秋转身便走。
忆秋还有些疑惑,往屋里头一瞧才发现苏凤锦坐在窗边哭,她倒也不曾哭出声来,只迎着风泪流满面,旁的什么也没说,隐忍又沉默的模样好似针,一点点的扎进人的心里,待轻轻一碰便觉疼。
“苏姐姐,是不是他又说了什么难听的了?”
苏凤锦忙擦了擦脸:“没什么,原是窗口风大,眼睛进了沙。”
“春猎是什么时候?”苏凤锦倒了盏茶递给她。
忆秋的视线却落到了绣架子上:“呀!这是并蒂莲吧,绣的可真好看,瞧着大红的,怎么瞧着跟嫁衣似的?苏姐姐,莫不是你要三嫁了?”
苏凤锦扫了眼那绣花,低声道:“是嫁衣,你若喜欢那花,便剪下来拿去。”
“这怎么行,这衣服衬着这花儿才是好看呢。”忆秋捧着嫁衣欢喜得不得了,忽又道:“苏姐姐,若是将来我嫁人了,你也给我绣一套好不好?到时候我可以出大价钱来买,保管你一套嫁衣就变成这长安城里的小富婆。”
苏凤锦笑笑,满眼惆怅。
忆秋瞧了半响,忽的反应过来:“苏姐姐,我听人说年后那姓战的又要娶卿如玉,原是真的?凭什么这嫁衣得由着你来绣啊!你拿回去,让她自己绣去,大冬天的,天寒地冻,谁要给她受这个累啊,你是没瞧见她看东屋这方向的眼神,我瞧着心里头都发慌,日后若是她真嫁进来了,那可真真是不得了。”
苏凤锦取了她手里头的云锦绸缎,剪出一方红色帕子,又新逢了几针将边角理好,多绣了一个秋字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