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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台阶不算很高,大概也就五六级的样子,可是这如果摔下去也要够呛。
宋清歌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后仰着,她甚至都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要跌下去的准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
然而就在她已经做好了要摔惨的准备时,空气中却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让宋清歌猛然瞠开双眼,却见白芷正站在楼梯口,伸手拉着她。白芷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用力拉了她一把,将她拽回到了平台上,关切道:“你没事吧?”
宋清歌有些瘫软的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摇头道:“没事,谢谢你。”
她倒是真没想到白芷会救她,毕竟以她们的关系,能做到和颜悦色都已经很勉强了。再加上之前,她故意用计在战祁面前搞鬼,害她被战祁大骂,导致她现在都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但这次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如果不是白芷,恐怕她现在已经摔下去了。
一旁的服务生见状立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关心的问:“战太太,您还好吧?”
“还好,我没事。”宋清歌在服务生的帮助下站起来,又对白芷颔首,“刚刚,谢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白芷笑得温婉大方,又道:“对了,我刚想起我有一支口红好像忘在了洗手间的台子上,我回去找一找,宋小姐先回去吧。”
“好。”宋清歌点点头,转头朝会场的方向走去。
因为白芷拉她也比较突然,再加上她脚下还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所以刚刚猝不及防的崴了一下,此时就像是踩在了刀尖上一样,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也没法再去洗手间补妆,只能让服务生扶着她回去。
战祁在台上刚致辞结束,轮到战峥和战毅为分公司与电建公司致辞,一下台就看到了被服务生扶着,一瘸一拐回来的宋清歌。
“这是怎么了?”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直接从服务生身边将她夺了过来。
服务生见状立刻解释道:“刚刚在二楼的时候,战太太差一点从平台的台阶上摔下去,是白小姐及时扶住了她。”
战祁先是有些诧异,立刻转头问她,“真的?”
“嗯。”宋清歌点头,“也幸亏白芷拉了我一把,否则的话我这次真的要摔出个好歹来了。”
虽然战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白芷是时豫身边的人,他都认为那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帮助宋清歌,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而且当事人宋清歌自己都承认了,他不相信都不行。
尽管仍然心存疑虑,但战祁还是道:“不管那些,走,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他说罢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角落里的休息区,将她放到椅子上,半蹲在她面前,替她脱掉了高跟鞋,轻轻在她扭到的地方按揉着,仰头询问她,“是这里疼吗?”
他刚问完,恰好按到了她扭到的筋上,疼的宋清歌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这样不行,一会儿恐怕会肿起来。”战祁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站起身道:“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找会场的经理要一瓶红花油过来。”
“不用了。”宋清歌伸手拉住他,仰头朝他笑了笑,“大不了我就少走动一点,红花油的味道太重了,在这里恐怕不太好,而且你手上沾了药油的味道很难洗掉的。”
“可是……”战祁仍然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道:“那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找小七过来给你揉一下。她是医生,又在骨科呆过,知道怎么能舒筋活血。”
“嗯,那就麻烦小七了。”
战祁说完便转身去找战姝,宋清歌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休息区里唉声叹气。
正当她闲的无聊的时候,一身白裙的白芷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会场上,手上还端着一碗薏米粥和一盘蟹肉。
她走上来将碗碟放在宋清歌旁边的小桌上,对她道:“这个粥和蟹肉都很好吃,我刚刚尝过,宋小姐也尝尝看吧。”她一脸微笑的望着宋清歌,又抱歉道:“刚刚真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态度不好,吓到了你,才会让你扭到脚的,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宋清歌笑得有些干巴巴的,“更何况如果不是你拉我,估计我现在都要摔出个脑震荡之类的。”
白芷仍然很内疚,又将那碗粥和蟹肉往她面前推了推,“宋小姐,你现在行动不方便,酒会开始这么久肯定也没吃什么东西吧,肯定饿了,先吃点这些垫垫肚子吧。”
她的语气隐隐有些殷切,宋清歌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粥和蟹肉,不由的蹙起了眉。
老实说,这俩都不是她爱吃的东西,再加上又是白芷端来的,所以她就更加不想下口了。
见她只是皱眉盯着桌上的食物,白芷脸色一黯,很是受伤的说道:“宋小姐,你是不是怕我在吃的里面下毒?”
她说完,便拿起旁边的小勺先从粥碗里舀了一勺先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对宋清歌道:“这里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又有战先生护着你,我哪里有那个胆子敢对你做什么?这粥我也喝过了,如果我真的下了毒,肯定我自己也活不了了。”
宋清歌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是白芷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要是不喝,好像显得她多么警惕似的。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抗拒,但宋清歌还是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别误会,我没那么想,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既然这两个都是你强烈推荐的,那我就尝尝吧。”
她说完,拿起勺子喝了两口薏米粥,平心而论,真的还不错,味道很鲜。蟹肉是生冷的,要蘸着芥末吃,宋清歌本来不是一个爱吃海鲜的人,因为她总觉得海鲜味道很腥,但这蟹肉却一点腥味都没有,滑而不腻,口感很好。
白芷期待的望着她问:“感觉怎么样?味道是不是还好?”
“嗯,是还好……”
宋清歌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胃里却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直直上涌,她一把捂住嘴,转头便朝着洗手间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去。
战祁带着战姝刚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就见一身红裙的宋清歌一阵风似的跑向洗手间,他先是一愣,转头便大步跟了上去,追到洗手间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小七也跟着跑了过来,见状立刻询问:“怎么了这是?”
战祁心急如焚,“我也不知道,你进去看看。”
“好。”战姝点头,一进洗手间就看到宋清歌正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急忙走过去替她拍背,“嫂子你没事吧?怎么忽然吐起来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宋清歌吐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转头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吃了点海鲜,可能太凉了吧。”
“走,我带你回去休息。”
战姝搀扶着宋清歌向外走,一出门就看到了焦急的等在外面的战祁,男人一见到她便立刻迎了上来,万分紧张道:“你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真的没事,吐了一下之后已经感觉好多了。”宋清歌安抚他,“你等一下不是还要去见什么人吗?别在这里管我了,快去吧。”
“但……”
一旁的小七也道:“大哥你就去吧,这里有我陪着嫂子呢,你还怕不安全?”
战祁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妹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嗯,那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好。”
战祁先行离开了,小七也搀扶着宋清歌朝休息区的方向走去,途中却恰好遇上了一身银灰色礼服薛衍和穿着深V黑色长裙的魏莱。
宋清歌是真真没想到战祁居然把他们也邀请来了,整个人都不由得惊愕,薛衍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微笑赞美道:“你今天真美。”
宋清歌脸色有些红,笑了笑道:“谢谢。”说完又转头看向性感妖娆的魏莱,“莱莱今天也很漂亮。”
魏莱的脸上一红,侧眼看了看旁边的薛衍,难得娇羞道:“他给我选的。”
原本她以为以薛衍的性格和审美,一定会让她穿那种阳春白雪,极其优雅淑女的衣服,结果没想到他的思想竟然还挺开放,最终给她选了这样一条妖娆又妩媚的裙子。
宋清歌掩唇偷笑,“薛大哥还挺会挑呢。”
薛衍的脸色倒是很淡然,“我只是觉得这裙子比较衬她。”
毕竟魏莱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让她穿那种规规矩矩的衣服,只能显得她不伦不类,倒不如就直接发扬她张扬妖娆的风格,让她穿最符合她风格的衣服。
宋清歌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你们……也收到邀请了?”
说起这个,薛衍兀自笑了笑,摇头道:“战祁的助理说,以后你自己开工作室,一定会需要别人的帮忙和辅佐,所以这次才会请我们来的。”
一想到那个傲娇的男人,宋清歌就不由得想笑。以他的性格,能勉为其难的把薛衍请来,怕是挣扎了很长时间吧。
几个大人在这边说话,宋清歌忽然感觉有人拽了拽她的裙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一身小西装的木木。
这小伙子今天的头发上也摸了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就像是要去走童装秀似的。
宋清歌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顶道:“你也来啦?”
“宋阿姨,宋婵呢?我怎么没看见她?”木木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焦急地询问。
“知了和其他的小朋友在那边玩呢,你去找他们吧。”
知了一来,就被颜歆月家的小满和小月亮给拉去玩了,因为这场地里全都是战祁的人,安保问题也没有一点可担心的,所以宋清歌也没有多心,便放心的让几个孩子去玩了。
木木拉了拉薛衍的西服,“爸爸,我能不能去跟宋婵一起玩?”
“去吧,记得保护好女孩子,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爸爸。”
“好。”
木木转头便跑开了,几个大人也一边聊一边朝着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因为知了平时在家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上幼儿园的时候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其他的时间里战祁都将她保护的很好,完全接触不到外人,因此今天一看到小满和小月亮,再加上木木的加入,几个小朋友几乎要玩疯了。
玩了一会儿,小满就觉得没意思了,率先提议道:“不如咱们玩捉迷藏啊,这里这么大,一定很好玩。”
旁边的小月亮立刻附和道:“好啊,我要玩!”
木木转头看了知了一眼,“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啊,那就玩吧。”
木木到底是比其他几个孩子都心智成熟一些,立刻点头,“那我先抓人,你们藏。”
他说完便转头蒙住了眼睛,几个孩子嬉笑一声,一哄而散,四处开始找地方躲藏。
酒店的大厅实在是太大了,知了转了几圈之后都快要找不到方向,人多的地方薛西宁一定会很快找到,所以她干脆往那种人很少的地方走去,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露台上。
彼时时豫正一脸郁卒的站在露台上抽烟,旁边站着沉默的时夏,两人都没有说话。
从来了这个酒会之后,时豫就一直觉得心气不顺,时仲年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给他好脸色,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全程都爱答不理的,着实让他有些抑郁。
其实从上一次他没能把战祁成功拉下马之后,他就发现时仲年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不久前他绑架宋清歌的事不知怎么也传到了时仲年耳朵里,那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几乎是大发雷霆,把他叫到办公室里一顿骂,说他分不清主次,总干一些没脑子的事。
那之后,时豫就发现时仲年慢慢开始对他冷落了许多,很多事都不再重用他,并且已经开始培养新的接班人了。
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比起时家的财产,他更担心时仲年将来会把时夏嫁给别人。
时夏现在天天被时仲年强迫着去相亲,除了必要的场合,他们几乎很难见面,两个人的分歧也越来越严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俩的争吵也越来越多,已然没有了过去相爱时的样子。
时夏站在露台上吹着风,用力裹了裹身上的羊毛披肩,叹气道:“阿豫,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然一会儿爸爸找不到我又要说我了。”
时豫将手里的烟捻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冷嗤一声道:“你现在这么急着走,是等着去见新的相亲对象?”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时夏说着,眼里便聚上了泪,委屈的望着他道:“我对你什么样,你还不懂吗?你以为我愿意去见那些人?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
时豫本来也只是有些恼火,并没有真的想要说她,见她哭了,他也有些慌乱,立刻上前替她擦眼泪,将她拥进了怀里,好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现在这种情况,我比谁都着急,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性格吗?一着急就容易乱说话,别生气了,嗯?”
他说着便低头去吻她脸上的泪,吻着吻着,两人的唇就像有意识似的粘在了一起。
他们本来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密过了,他整夜整夜想着她温香软玉的身子几乎都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能抱着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时夏也是想他的,双臂紧紧地缠着他的脖子。
他们互相都很怀念对方,正当时豫去抱她的时候,却听到露台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夏吓了一跳,立刻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自己的礼服,躲在了时豫的背后,时豫将她紧紧地保护着,对着出声的角落厉声道:“谁在那儿?出来!”
角落里忽然安静下来,时豫拧眉,又提高声音喝道:“出来,听见没有?再不出来我动手了!”
“别,别打我……”
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时豫先是一怔,随即大步走上去,将那个躲在雕塑后面的小人儿给揪了出来。
“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知了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声音都带了浓浓的哭腔。
她不是要专门跑到这里偷听的,原本她只是为了捉迷藏才躲在这里,后来时豫和时夏就来了,两个人在这里一直不走,她也不敢出来,只能躲在那个雕塑后面。
但露台上夜风大,她实在是冻得不行,没想到就弄出了声音。
时豫看着蹲在脚边的孩子,先是一愣,瞪大了眼睛,“是你?”
知了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就是当初那个绑架她和妈妈的坏叔叔,立刻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我,求求你,求求你……”
小孩子哭的歇斯底里,不知所措,显然是上一次绑架对她还有着深重的阴影。
时豫皱眉看着知了,不耐烦道:“别哭了。”
知了非但不听,反而哭的更厉害了,“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不是故意在这里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豫头都大了,忍不住厉喝一声,“我叫你别哭了,听不懂?再哭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知了一哽,真的不敢再哭,就只是咬着嘴唇,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一旁的时夏瞪了他一眼,走上前蹲在知了的面前,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柔声安慰她,“小妹妹不要哭了,叔叔只是吓唬你的,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哭了好不好?”
时豫忍不住冷嗤一声,“这就是战祁的女儿,哭起来没玩没了,一点种都没有,哪里有她老子的样儿?真是丢战祁的脸!”
知了忽然就不服气了,擦掉眼泪道:“我才没给我爸爸丢脸!”
时豫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反驳,愣了一下之后反倒来了兴致,蹲在她面前挑眉道:“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了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哼了一声,“你是坏叔叔!”
“死丫头!”时豫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老子可是你亲二叔!来叫声二叔听听!”
知了撇嘴,“你才不是我二叔,我有三叔四叔五叔六叔,还有小姑姑,但从来没听说过有二叔。如果你真是我二叔,为什么要杀我!”
这话反倒是让时豫无言以对,怔怔的看了她好半天之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孩子,小孩子哪里懂成人世界的是是非非?
他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谁让她是宋清歌的女儿?
时豫看了看面前的小女孩,眉眼间都很像战祁,甚至还有些小七小时候的模样,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们兄妹当年相依为命的样子,心也跟着软了下去。
见知了抱着手臂不停的哆嗦,时豫立刻问道:“你冷吗?”
知了哼了一声,“不用你管,要杀要剐快一点!”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杀要剐是什么意思,这些词全都是从电视里学来的,但是每次看到那些人被坏人抓住都会说这句话,所以她觉得自己这么说一定没错。
这话让时豫险些就笑出了声,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对时夏道:“把你的披肩给我。”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时夏还是乖乖摘下自己的披肩递给他。
时豫展开披肩搭在知了身上,白色的羊毛披肩,称的她更加漂亮可爱,时豫满意的笑了笑,“还不错,把这个披上就不会冷了。”
知了虽然有些疑惑这个叔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但还是礼貌的说道:“谢谢叔叔。”
“叫二叔!”时豫纠正她。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有些计较这个称呼,总觉得二叔听上去要比叔叔亲近多了。
知了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乖乖的叫了一声,“谢谢二叔。”
时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去玩吧。”
知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杀我呀?”
时豫嗤笑,“你那么想让我杀你?”
“没有没有,我走了。”
小丫头说完便转头一溜烟的跑了,时豫站起身,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弯了唇角,若有所思道:“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时夏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孩子了?”
“突然有这个想法了。”时豫望着她,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邃,“夏夏,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做了无数次,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怀孕?”
时夏有些茫然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但我前些日子做全身检查,医生说我身体很健康的。”
时豫陡然一震。
难道问题是在他身上?
*
酒会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孩子们也玩的很高兴。
小七给宋清歌按摩了一下之后,她扭伤的地方也好了许多,至少可以陪着战祁给那些客人们敬酒了。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种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场合当中穿梭,如今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几圈下来,她就觉得累得不行,战祁体谅她,见她累了,便让她去一旁坐着,温柔的问她,“是不是适应不了这样的场合?”
“是有点适应不了。”
战祁心疼的吻她的发顶,“我也知道很累,但你毕竟是我的女伴,就辛苦一些,以后我也会尽量避免这种场合的。”
宋清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会找别的女人来做女伴?”
战祁微怔,“其实也不是,怎么了?”
“那以后还是我来吧,没关系,我会努力适应的。”
她一副积极的模样,战祁不由得想笑,凑在她耳边暧昧道:“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她白了他一眼,微红的脸色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傻女人。”战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放心吧,我就算不出席那些场合,也绝对不会带除你以外的女人去参加酒会的。”
两人正说着,木木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有些急切的问宋清歌,“宋阿姨,你有没有看到宋婵?她回来找你了吗?”
宋清歌有些诧异,“知了没有回来啊,她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玩了吗?出什么事了?”
“我们刚刚还在一起玩捉迷藏,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宋婵,宋阿姨,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木木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宋清歌闻言也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慌乱道:“我这就去找她。”
“清清!”战祁也很着急,可是基本的理智还有的。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道:“不要着急,这里全都是我的人,知了不会出什么事,我这就派人去找孩子,你不要慌,跟着我。”
她重重点头,“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战祁只叫了几个亲近的手下去找孩子,为了安全,这整座酒店都被他包了下来,只要孩子还在酒店里面,就一定不会出什么事。
战家兄弟听了消息之后也都分头去找孩子,就在宋清歌心急如焚的时候,战峥却忽然跑了回来,神色凝重的对他们道:“大哥,孩子已经找到了,在去地下室的楼梯口找到的,但是……情况不太好,你们得做好接受现实的心理准备。”
宋清歌闻言,身子剧烈的晃了两下,抓着战峥的手臂,带着哭腔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我女儿怎么了?”
战峥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战祁道:“你们先过来吧。”
他说罢便带着一群人朝地下室的方向跑去,那里早就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的人,宋清歌一路都心慌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用力的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战先生来了,都让开!”
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那些围观的人立刻四散开来,然而宋清歌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就险些昏了过去。
知了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脖子上被人划开了一道深深地伤口,此时地上淌了一地的鲜血,孩子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整张脸都苍白得像纸一样。
“棉布,或者是纸巾也行,快点!快点!”
战姝蹲在地上,不停地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她尽量将孩子的身体放平,扯下自己裙摆上的布,将孩子的脖子一层一层的裹起来,暂时为她止住了鲜血。
“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就是啊,战祁的女儿都敢下手,这人怕是不想要命了。”
“连一个小孩子都忍心下手,到底是什么人,也太没人性了吧!”
战祁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儿,双眼都是赤红的,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不停地颤抖着。
他闭了闭眼,发狠的咬紧牙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什么人做的?”
一旁的许城和战峥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地下室这里前段时间在装修,没有监控,所以……”
“去找!”战祁几乎是咆哮一般的厉声吼着,像一头发怒了的狮子,“掘地三尺也得把那个杂碎给我挖出来!不要了他的命,老子战祁二字倒过来写!”
许城立刻点头,“是!”
一旁的宋清歌早就已经晕了过去,救护车呼啸着开了过来,战祁要顾及她,又要顾及孩子,只能声线颤抖的对战姝道:“七,你把知了赶紧送到医院,配合医生在救护车上紧急治疗,我带着清歌随后就去。”
战姝抱起知了,点头上了救护车,“大哥您放心。”
一直到救护车从眼前离开,战祁才打横抱起宋清歌准备一同赶去医院,一旁的战毅忽然朝他走过来,将他拉到一边,对战祁语气凝重的说了一句话。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知了身上那件白色的羊毛披肩有些眼熟?”战毅的眼神晦暗,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记错,那条披肩是时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