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西方经济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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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最后一次结束, 两人身上均已布了层密汗,半烫的皮肤贴合在一起, 因汗水而让对方身体的抽离变得有些干涩。

    怀荆抽身而起,身下女人的手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窗外不知谁家阳台的灯光照射进来, 切割了一片照射在床前的衣柜。

    眸色微动, 怀荆没有继续起身, 双臂支撑在女人身体的两侧。看着她呼吸渐渐平稳, 迷离的圆眸也重归清澈。

    散落的发丝因为汗,濡湿得贴在白中透红的颊边。许星空的视线不太稳,稍微躲闪了一下,望向了略有光亮的阳台。

    “以后……不要来我家了。”沙哑柔弱的女声在黑暗中传来。

    一层淡薄的清冷渐渐掠上了未褪去情、欲的浅褐色双眸,怀荆轻声一笑,答应了。

    “好。”

    临近十月, 天气转凉的同时, 国庆和中秋假期也马上到了。办公室里,闲聊的话题也从今天买什么衣服,变成中秋节回家买什么礼品。

    中秋节网上搞得活动力度比实体店要大,陈婉婉成家后深谙精打细算之道,所以都是在网上买东西。她买的时候看着划算,就拉着许星空一起买。临放假前几天, 许星空中午每天都要去公司的前台拿快递。

    公司中午休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 许星空吃过午餐后才下的楼。前台人不算多, 从前台小姐手里接过快递, 许星空道了谢,准备回办公室。

    她还未走,身后一个女人低呼了一声,将她给绊住了。

    “快看,是怀总,在大门口呢。”

    女人话音一落,许星空心下一动,视线就随着她飘了过去。

    旋转门那里,呼啦啦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的正是怀荆。尽管都是穿着西装,但他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男人背光而来,细碎的阳光围着他的身体四散而开,颀长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人中上的长相,正语速急促得和他说着话。他长眉微蹙,薄唇紧抿,深邃浅褐色双眸中装着些许严肃,似在考虑着些什么。

    待那人说完,他也开了口,细小低沉的声音在空旷明亮的大厦里四散而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重要的安排,表情严肃认真。

    带着工作中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男人视线平平地朝着前台这边一掠,恰好对上了许星空的目光。

    许星空眸光一动。

    在她反应的瞬间,男人的视线已经收回。他说话的动作仍旧未停,但在他收回视线的那一瞬,他脸上的严肃认真同时一收。

    微抿的双唇右边唇角略微一扬,似乎是笑了笑。

    他的表情变化太过迅速,以至于许星空没有跟上。在她要仔细看时,男人却和一行人边讨论着事情边上了电梯。

    许星空心跳得有些快,脑海里闪过刚刚男人的那一笑,她脸微微一红,拿着快递回办公室。

    电梯刚刚载着公司的高层上行了,许星空也没再等。她到了楼道,准备爬楼梯回去,顺便锻炼下身体。

    抬脚刚迈上台阶,就听到了二楼也有人在爬楼,爬楼的同时,还在聊着八卦。

    上面两个女人似乎还没从刚刚见到怀荆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感慨了好几句怀少真帅之类的话后,凉凉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刚才和咱怀总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吗?是他哥。”

    “亲哥?”另外一个人惊讶了一下。

    “堂哥,怀氏集团现任总裁怀昌朝的长子怀阳平。说是长子,不过是个私生子。”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另外一个人说出了许星空的感叹。

    “唉,说起来咱们怀总也挺可怜的,怀氏集团先前的总裁是他父亲怀昌卓,本来他是怀氏集团的下任总裁的。谁想到怀昌卓十几年前去世了,后来集团总裁就成了怀昌朝的了。怀总父亲去世后,他母亲就出家了,就只有一个亲妹妹,还在国外读书。”那人说道,“怀总挺惨的了,不然现在他已经是下任怀氏集团总裁的接班人了,怎么轮到只管着一个珠宝集团。他们说怀少的奶奶,是怀氏集团的主心骨,这两年有意将公司全权交给怀昌朝。她和怀少毕竟是隔辈,不如自己亲儿子来得实在。”

    “那怀总现在不就孤苦伶仃一个人啊?”那人心酸道,“我不介意他孤身一人,让我来陪他吧。”

    那人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说八卦的妹子拍了那人一下说:“你想得美。”

    两人到了办公室所在楼层,说说笑笑的走了。许星空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两人说的话。富贵人家关系向来是复杂的,就算看着和气也是表面。

    许星空迈上台阶,高跟鞋在楼道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响。

    她想起了他说的一句话。

    好久没吃过家常菜了。

    许星空心底抽了一丝心酸,她说不让怀荆去她家,只在乎了她的名声。而怀荆喜欢去她家,是在乎什么呢?

    许星空想了一路,回办公室时都若有所思的。陈婉婉见她进来,走到她旁边,拿着她快递说:“同时下单的你怎么的比我早到啊?”

    “不知道。”许星空回过神,和陈婉婉闲聊,“你拆开看看吧。”

    陈婉婉嘿嘿一笑,将快递拆开,边拆边问道:“你国庆小长假打算怎么过啊?”

    “回老家待着。”许星空说。

    陈婉婉眼皮一翻,无奈道:“中秋回家待一天就行了,其他时间出去玩儿去啊。你现在可是单身,做点单身女性该做的事儿。要国庆天天在家待着,肯定被逼着相亲。”

    许星空听陈婉婉说着,渐渐笑开了。

    她始终没有那么潇洒,在她心里最牵挂的永远都是家人,出去玩儿倒不如回家帮着母亲摆两天小吃摊来得安定。

    海边不光白日的阳光透彻,就连夜晚的圆月也比其他地方的皎洁。上次在许星空家没开灯做了一次后,怀荆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半亮的朦胧。夜晚也只是拉开纱窗,临近八月十五的圆月透亮,隔着玻璃投射进光芒,洒了一地的银辉。

    刚结束了一次,许星空半趴在床上,眼皮盖了一半的眼睛,困倦席卷了全身。她盯着地面的月光,轻声说。

    “中秋节放假我要回家了。”

    女人的嗓音透着事后特有的性感沙哑,像是一层薄纱被风轻轻拉过心头,格外撩拨。

    许星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中秋假期这几天,不能和怀荆约了。而怀荆,自然也体会到了这层意思。

    他躺在女人身边,看着她肩膀下陷,小巧精致的蝴蝶骨凸起,蝴蝶骨下腰线细致,沿着脊柱深入到被子下的黑暗之中。

    “淮城?”怀荆问道。

    两人的第一次就是在淮城,他记得她开了一辆淮城车牌的车。

    “嗯。”许星空轻轻应声。

    “几天?”怀荆视线上移到女人的后颈间,上面有几处新种的红色。

    困倦让许星空跟不上怀荆的思路,她倒也算不清楚是几天了。她闭上眼睛又半睁开,说道:“放几天假就回家待几天。”

    眸光一垂,怀荆唇角一扬。

    “那明天集团开会,公司的假期定得短一些。”

    快要睡着的许星空被怀荆这句话彻底给吓醒了,她身体一转,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和不确定。

    “真……真的?”

    她受惊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小动物。

    眸色一软,怀荆低头过去,在女人红粉色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男人轻声一笑,声音和热气一同传入许星空的耳间。

    心中窜过一丝热流,许星空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将头略略一撇,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怀荆又是一笑。

    许星空清醒了,索性睁开了眼睛。她盯着窗外的圆月,想起今天听到的八卦来。

    “你中秋去哪儿?”

    对于怀荆的事,许星空倒是第一次过问,他略微挑了挑眼尾,懒懒地说:“回家。”

    “回家?”

    这个回答,倒让许星空一惊,她侧过头,有些不相信一样地看着怀荆。

    怀荆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轻笑一声后,哭笑不得道:“不然呢?你以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没……没有。”许星空连忙摇头,果然八卦还是不可信。

    她摇头摇得急,脖颈间也渐渐红了。怀荆看着女人一点点转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平静的月亮照着她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了半圈黑影。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怀荆突然问了一句。

    许星空的眼睛瞬间睁开。

    她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欺身压了上来。他笑着看她,眸中像是覆盖了一层月光。

    “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过中秋?”

    大雨声簌簌,冰凉的空气钻在两人之间。许星空呆呆地看着面前雨滴打落在台阶,心乱如麻。

    好在这种情况没维持很久,怀荆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怀总,Fynn总监还在等您。”

    “嗯,马上到。”怀荆说。

    在怀荆打电话时,许星空才敢抬起头,面前男人手指握住黑色的伞,尽管打着电话,倒没有耽搁给她打伞。

    他想干什么?

    许星空的脑子刚运行到这里,怀荆的电话就打完了。他收了电话后,将手上的伞递了过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张名片。

    “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许星空看着上面的那串数字,喉头一抖,摇头说:“不……不用了。”

    怀荆眸光一顿,看着低头看脚尖的许星空,眉梢略挑。

    “嗯?”

    怀荆话音一落,身边女人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背着包小跑着闯进了大雨之中。

    许星空被淋了个透,她是看到有计程车过来才跑的。伸手拦住车,许星空心慌意乱地上了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下禾枫公寓。”

    十五分钟后,禾枫公寓到了,许星空下车,跑进了她所在的单元。

    拿着钥匙开了门,许星空扶着玄关处的鞋柜,稳定了一下心跳后,换好鞋子将客厅的灯打开了。

    一个月前许星空来夏城,陈婉婉带着她租了这个地方。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装潢得温馨淡雅,家具和家电一应俱全。

    这套公寓的租金不低,许星空当时不太舍得,可陈婉婉却说她离婚分的钱和房车够她后半辈子过得很滋润了,她又没什么其他压力,赚的钱就专门供给她花就好。

    家里有些凉,许星空脱掉湿漉漉的衣服,先去浴室冲了个澡。冲完澡后,做了晚餐,吃完泡杯红茶,拿了本书去了客厅的沙发上。

    书是玉石类德语专业书籍,平时就难看得很,许星空今天心思摇摆,更看不进去。

    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许星空很羞耻,也很害怕。

    她骨子里保守,但兔子急了也咬人。那天她撞了怀荆的车,怀荆说要人,她竟头脑一热答应了。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性、爱经历,男人的身体缠绕着她,将她身体里的欲、望全部勾了出来,她从未像那天那般愉悦过。

    做、爱时没有的羞耻感,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无限放大,许星空仓皇逃跑。她本就保守,而这一次的经历,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许星空的心里。

    这虽不过是一次两个单身男女看对眼后的约、炮,但许星空却笃定地认为自己□□而不检点,羞耻感久久不退。她为了躲避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和这件事,从淮城到了夏城,本以为就可以将那件事掩埋,没想到竟然在夏城遇到了他,而且他还是她的大老板。

    许星空的心再次混乱起来,她将书盖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他为什么将私人号码给她?

    许星空想起了男人的眼睛。

    那双好看的眼睛,就算是在身体最动情的时候,在情、欲下依然埋着些清冷。

    这种人薄情得很,她以后还是要离着他远点。

    好在两人职位悬殊大,接下来几天上班,许星空都没有再遇到他,她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周五下班比较早,为了节省时间,许星空没回家换衣服,直接去了公寓附近的菜市场。

    许星空喜欢烹饪,平日吃饭都是自己做,周末时间充裕,她可以做一些费工夫的菜品,或者研究新菜品。

    这算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周五晚下班高峰,菜市场也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许星空今天上班穿了一身OL套装,是陈婉婉和她一起去买的。她先前上班的衣服,陈婉婉说既老气又保守,带着她买了好几套。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是新的套装,裙子仍旧长到小腿。

    这已经是进步了,本来她是想买裤子的,被陈婉婉给拦住了。

    许星空对自己的定位挺准确的,她今年二十八岁,而且前段时间刚离婚,在古代算是弃妇了。她穿衣服现在图得就是舒服自在,穿的再好看,也没什么用。况且,她对自己的外形条件也不是多自信。

    她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就被陈婉婉骂了一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一个新新女性竟然这样想自己。

    陈婉婉嘴上虽骂,但更多的是对许星空温柔地引导。两人大学四年同舍,对彼此脾性都清楚得很。许星空的思想确实是保守封建的,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性。她之所以这样,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淮城那边的习俗和教育方式。

    这两天都有下雨,今天早上刚晴,地上都是水洼,许星空小心翼翼地避开后,走进了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很大,它负责供给周围三个小区居民的日常所需。许星空在这住了一个月,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她越过蔬菜区先到了水产区,周末的时候她想做红烧鲤鱼。

    所有的肉类里,许星空最喜欢吃鱼,卖鲤鱼的是个光着膀子的大哥,现在正拿着刀飞速地处理着手上的黑鱼。黑鱼去头,去骨后切片,回去可以直接做酸菜鱼。

    “下班了。”大哥看到许星空,热情地与她打招呼。

    而许星空只是笑笑,眼睛别到一边的水池,不去看他光着的上身,说:“我想买条鲤鱼。”

    “好嘞。”卖鱼大哥手伸进鱼池,捞了一条大鲤鱼出来,问道:“这条怎么样,挺肥的,红烧清蒸都好。”

    “好。”许星空点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卖鱼大哥干净利落地将鱼处理好后,递给了许星空,许星空将钱递给大哥,大哥找钱给她。

    在她接过零钱时,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小心”,许星空回神,后面一辆小推车推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塑料筐,筐里全是螃蟹。因为码得太多,推车的人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横冲直撞地就往许星空这边过来了。

    许星空脚一动,身体朝着鱼池边倾斜了一下,她身体动得太快,脚腕咯嘣一声响,疼痛从脚腕传来,小推车过去后,许星空蹲下了身体。

    菜市场人多,没人注意到她,而卖鱼大哥似乎看到了,有些关切地看着脸色煞白的许星空,说:“你没事吧?”

    说完,他就要喊刚才推小车的那人,许星空赶紧摆手,说:“我没事。”

    话虽这么说,许星空右脚一动,钻心的疼痛让她暗暗咬住了下唇,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脚崴到了,许星空皱眉,这该怎么回家?

    突然,手上拎着的鱼被拿走,许星空身体一个腾空,一股好闻的与菜市场格格不入的香水味道钻入鼻腔。

    许星空心下一紧,她抬起头,看到了男人精致的下颌线和浅褐色的双眸。

    怀瑾公主抱着许星空,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许星空僵在当场。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慌乱地挣扎了起来,边挣扎边压低声音,急声说:“放我下来。”

    头顶上,怀瑾眼梢又是一挑,唇角勾起个笑,随着许星空的挣扎,他倒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男人仍然穿着西装,不过没打领带,白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一截好看的锁骨。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是么?”怀荆说。

    许星空下颌一紧,像是过电一般想起了那一夜两人肌肤贴合的景象,她脸红到滴血,被怀荆抱出菜市场,上了他的车。

    许星空觉得怀荆像是噩梦一样,在她快要遗忘的时候,他又来了。

    坐在副驾驶上,许星空的脚舒服了不少,她拘谨地道了声谢,低头问了一句:“怀总怎么在这儿?”

    “我跟踪你。”怀荆身体后靠在座位上,神态慵懒,语气淡淡。

    女人眼睛一抬,目光中带着震惊,似乎没想到他不要脸也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

    女人一双猫眼中的不可思议让怀荆心情大好,他手指指腹在方向盘上一敲,看着许星空肿起来的脚腕,说:“去医院。”

    “不用,不用……”许星空连忙摆手,在对上怀荆的目光后,她心下一怵,将目光别开,小声说:“扭到了而已,热敷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