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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山公路上,保时捷银辉耀眼的沐浴在阳光下。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顾以辰一手撑在车窗上,一手看似轻放在方向盘上,但任谁都能瞧出他的力度有多狠。
林洁钰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有些诡异,抬头不明所以的瞪着笑的一如既往温润如水的男人,问道:“怎么不走了?”
顾以辰解开安全带,语气很轻很淡,“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过去,你也是如此,所以我不怪你。”
林洁钰觉得空气里有些泛酸,就好像身边打翻了一个缸子,碰巧缸里装着满满的陈年老醋,忍不住的,她掩嘴大笑起来。
顾以辰眉角抽了抽,一本正经的瞪着她:“你这是准备自己说,还是让我问过后再承认?”
“你不是说不计较吗?”林洁钰啼笑皆非的看着前后矛盾的男人,打趣道。
顾以辰敛眉,“我只是在等你自己承认罢了。”
林洁钰解开安全带,就这么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莞尔一笑,“其实程戚聿有句话说的没错。”
顾以辰禁不住眉头紧蹙,“什么话?”
“我们当初的确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初恋故事。”
“……”
林洁钰瞧着男人瞬间骤变的脸色,继续道:“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有些时候,我们总是会被一些假象蒙蔽双眼,所以我当初年少气盛,一不注意就被他那自以为是的装逼行为给打动了。”
“……”
林洁钰瞧着他面色渐渐缓和,再道:“他长得好看,很聪明,身高身材都是极好的,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看到这样一个就差骑着白马的王子出现,心口处就如同数只小鹿撒了欢的蹦跶着。”
“……”顾以辰的脸色已经彻底不能目睹了。
林洁钰兴致却是高昂,难得见到面不改色的男人面如土色,继续说着:“程戚聿就像是那种活在阳光下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男人,魅力实在是让人无法抗拒——”
话音未落,是顾以辰强势霸道的按住她的后脑勺,覆唇而上,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彻底堵死。
他今天就想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林洁钰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男人给堵死,禁不住的推开他的脑袋,急忙换气,“你这么急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顾以辰不曾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抓住她的脑袋就堵上那张嘴。
林洁钰嘴角高高上扬,任凭他在自己嘴中横冲直撞,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夜幕西垂,城市的霓虹灯绚烂的映在玻璃窗上,酒店顶层套房中,男人一手执杯,一手望着闪烁的手机的屏幕。
时候到了!
男人按下接听,对方是标准的俄语。
“可以行动了。”
言罢,城市的另一端,一束火光直冲云霄,在夜境中恍若璀璨的夜明珠,瞬间照亮整片夜空。
“叮……”静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一阵阵灯光。
顾以辰按下接听,“什么事?”
“三少,城北仓库发生火灾,三人受伤,五人失踪。”苏叶急促的回答着。
顾以辰瞥向夜空中那耀眼的火光,“是有人纵火,还是自燃起火?”
“目前情况不明,逃生出来的库管说在入夜前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附近区域里。”
顾以辰目光不着痕迹的沉了沉,“派人先救人。”
“我知道了。”苏叶挂上电话。
顾以辰靠在窗前,身后一双小手环绕过他的腰部。
林洁钰贴在他的背上,“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仓库起火了。”
“损失大吗?”
顾以辰温柔的拂过她的眉角,“那点损失不足为惧。”
“不会是这次的新品出问题了?”
顾以辰莞尔:“傻丫头,我苏胜难不成就那么一处仓库?”
“叮……”手机再次响起。
林洁钰瞥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她甚至觉得这电话号码一出现就没有什么好消息。
顾以辰按下接听,还没开口,对方便直接说出。
苏叶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三少,另外三处仓库同时起火了。”
顾以辰双眸眯了眯,“我不知道原来我苏胜的仓库管理漏洞如此失措,竟然同时都起火了。”
“现在不用排除了,一定是有人纵火。”苏叶道。
“马上召集高层会议,我半个小时候到达公司。”顾以辰挂断电话,眉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紧皱的弧度。
林洁钰替他顺了顺眉角,“不用担心,我相信苏胜的能力,这点产品毁了不足为惧。”
顾以辰苦笑道:“丫头,这次毁的是全部产品。”
“……”林洁钰语塞,思忖片刻过后,道:“无妨,苏胜家大业大,损失这点利益也不用特别在意。”
顾以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需要出去一趟了,你就乖乖的呆在家里,不许出去,明白了吧。”
林洁钰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在我身边安插了那么多暗哨,我还怕吗?”
“防患于未然,智者千里必有一失,就算是再坚固的城防也有被人偷偷挖墙角的风险,所以,不要让我担心。”
林洁钰郑重的点头,“我现在可知道分寸了,可乖可乖了。”
顾以辰笑而不语,温柔的将她抱入怀中,“等月份大了,是不是就不能再抱的这么紧了。”
林洁钰埋头伏在他心口,听着那位置有条不紊的心跳声,笑意缱绻,“我要吃宵夜,想喝锦嵘店里的肉汤了。”
“我让厨子给你煲上,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份。”顾以辰捧住她的脸,一吻落在唇上。
林洁钰看着他走过玄关,不知为何,心口的位置总是忍不住的阵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事是自己不想估测到的。
苏胜大楼会议室内,公司高层如坐针毡。
顾以辰坐在最高席上,手中的笔一轻一重的扣在桌面上。
负责几个区域的直接管理高层噤若寒蝉,总觉得下一刻那支笔就会刺进他们的脑门中。
“有什么人需要解释解释吗?”顾以辰抬头,一一巡视过沉默不语的众人。
“三少,这次起火太诡异,一看就是有人纵火。”一人解释着。
“我苏胜的仓库重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松懈了,能让人如此毫无阻拦进进出出?”顾以辰反问。
话音一落,无人敢再辩解什么。
“调取监控,我得看看我苏胜如此大的一个集团哪个位置出了漏洞。”顾以辰一锤定音。
苏叶调取所有区域管辖的监控画面,从上午时分进入到傍晚起火的过程里,每个监控死角都只能拍摄到陌生人的衣角,甚至连全貌都没有留下一张。
数十双眼睛,竟没有一个人从画面中发现有人进出过仓库。
一时之间,偌大的会议室落针可闻。
那个身影形同鬼魅,让人甚至辨别不出来的身影是人是鬼。
“我也算是知道了,原来苏胜的漏洞不光是人力方面,连这些器械都出现了致命的黑洞,仓库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还有监控死角这种特殊的存在,有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谁设计负责的吗?”顾以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人自保不敢吭声。
顾以辰站起身,从众人身后一一走过。随后停留在网络部门主管的身后,“肖经理能够跟我解释一下吗?”
被唤作肖经理的男人蓦地挺直后背,解释道:“当初我们设计的时候,是没有死角的,或许是有人在进入之前便先行动了监控器。”
顾以辰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安保部部长身后,依旧和颜悦色的问道:“秦部长能不能解释一下?”
秦部长表情一慌,辩解道:“我的安保系统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致命性的错误,更何况每个仓库的进出口都有监控器,来人又是怎么避开那么多双眼睛动了监控器?”
“所以你的意思呢?”
秦部长直言道:“会不会是公司有内鬼?”
顾以辰单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苟同道:“不妨说一说那个部门最容易出现这个内鬼漏洞?”
“这一段时间宣传部屡进屡出,深知仓库所有监控方位。”
被点名的宣传部门经理惶恐道:“我们的人都只是为了提货,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观察监控方位?”
“这事可不一定,说不定有人混进去了就想看清楚我们仓库的情况。”
“秦部长这话可要负责,我手里的人我都是知根知底,更何况派出去提货的都是我亲自选出来的人,你这是怀疑我了?”
“也并不是不可能。”秦部长道。
顾以辰走向宣传部经理身后,又一次问道:“薛经理又有什么辩解的措辞?”
“三少,我没有想要辩解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做,我相信我的手下也不会这么做。”
顾以辰环顾四周,“其余的人呢?”
会议室再次沉寂。
顾以辰合掌拍了拍手,笑道:“还真是好大的一盘棋,把几个部门都给掺和进去了,却没有一个人给出正确答案。”
众人低头,都不想把这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目前情况,我想不是找谁对谁错的事情,新品发布还有一周,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仓库尽数起火,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一周之内,能不能赶出所有新品上市需要的现成品!”
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内,众人凝神望向高台上的男人。
顾以辰按下投影灯,继续道:“这次失火,我不会去追究谁的责任,我只要苏胜旗下的连城精品成功上市,现在你们告诉我,究竟能不能做到。”
宣传部薛经理第一个站起身,“我会配合好生产部做好相应措施。”
“这次安保部必定做到万无一失。”秦部长道。
“生产间会连夜加班,势必在一周之内赶制出所有新品。”
“求精不求量。”顾以辰再道。
“这一次是关乎连城声誉,所有订单都已经出售完,交货之日如果做不出,毁的不是连城一间子公司,是我苏胜颜面的亏损。”苏叶打开电话,将整理好的下一步计划分发到所有高层邮箱里。
“等过了这一关,我们再去追究谁偷偷的毁了我们垒砌的高墙。”顾以辰紧了紧拳头,目光眺望夜空中一闪而过的红色光芒,静默中,勾唇一笑。
也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顾以辰拿起外套,大步走向电梯方向。
苏叶紧随在后,手机铃声突兀的打乱脚步声,他按下接听,却听见对方一阵邪魅的笑声。
顾以辰察觉到身边男人气息的一滞,舒展的眉头再一次拧紧,“发生什么事了?”
苏叶有些诧异,最终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他说想要跟您说话。”
顾以辰警觉的拿过手机,贴放在耳侧。
男人的笑声依旧带着那抑制不住的得意狂妄笑声,“顾以辰,我想你现在应该走不开了吧。”
陈景然?
顾以辰神经线绷紧,却依然控制着自己的心绪,显得那般淡定从容,“你以为我会在意你搞出的那点小声势?”
“当然,我相信苏胜的能力,我做的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的献丑之作罢了,所以我准备给你再送一个礼物过去。”
“陈景然,我想你这一次是真的绝了你陈氏的后路了。”
“我陈氏在A市早已是根深蒂固,你就想撼动,也绝对不会在短短一两日之内瓦解,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有必要打电话回去问问你好好藏起来的那个女人,她是不是还乖乖的坐在家里。”
“……”顾以辰愕然,手上青筋尤现,“我想我警告过你——”
“我喜欢借用别人的名义送一些特别的小东西的进去,听说孕妇禁忌很多,不知道我借用锦嵘小姐送去的东西她吃了没有,我觉得她一定不会怀疑吧。”
“啪。”顾以辰丢下电话,手机落在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苏叶站在一旁胆战心惊不敢多言。
顾以辰拿出自己的手机,双手止不住颤抖的按下号码,却因为紧张,好像怎么淡定,指尖都不肯听话了。
电话响了一声,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怎么了?准备回来了吗?”
顾以辰稳定好情绪,温柔道:“刚刚锦嵘给你送了什么过去吗?”
“不是你准备的肉汤吗?”
“那……你喝了没?”顾以辰紧了紧拳头,“如果没有喝,等我回去——”
“我都喝完了啊,你想喝吗?那我让锦嵘——”
“钰钰。”顾以辰看见敞开的电梯,慌乱的走进去,“听我说,乖乖的躺在床上,什么地方也别去,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苏叶站在一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需要我提前叫——”
“不用了。”顾以辰重新换上号码,拨通出去,“我离开过后,有人送什么进公寓吗?”
“有一名声称自己是锦嵘小姐派来送汤盅服务员。”对方道。
“我知道了。”顾以辰放下手机,目眦欲裂的瞪着上面跳闪的数字。
“三少,是不是夫人那里——”
“我不敢肯定的是那人真的是锦嵘派过去的,还是陈景然故意挑起的,钰钰不是傻子,她懂得辨认是非,更何况我并不觉得陈景然有本事提前知晓我会在锦嵘店里预定汤盅。”
“所以三少的意思是陈景然故意这么说的?”
顾以辰嘴角微扬,“我很想看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了。”
苏叶后背阵阵发凉,为什么觉得自家三少那明明是笑意浮面的脸颊上却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寒冷到自己与他明明隔着半米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冷风瑟瑟。
“如果按照我对钰钰的重视程度,此时此刻应该是急忙开车回去对吧。”顾以辰再次问道。
“是。”苏叶不假思索回复。
“让七伯从后门进来接我。”顾以辰道。
苏叶正准备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刚刚被他给砸了,有些为难的抬头看着他。
顾以辰尴尬的拿起手机自己拨打号码。
夜色如墨,黑色宾利从车库汇入车流。
不远处的一处高楼中,男人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嘴角得意的上扬,“顾三少还真是谨慎,只是他似乎忽略了我也不是什么傻子。”
吴豪站在一侧,随着男人的目光眺望夜境中的那辆豪车,“接下来要动手吗?”
“不急,也许他早有准备,毕竟我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陈景然坐回椅子上,再道:“派去给林洁钰送东西的人回来了没有?”
“已经被宏爷请去喝酒了。”吴豪道。
“果然是宏爷啊。”陈景然单手扶额,“我觉得我应该出去转转了。”
吴豪不明,紧跟在后,“大少要去什么地方?”
“你不用跟着我。”陈景然自顾自的滑动着轮椅。
吴豪站在原地,心口莫名一惊,为什么觉得那道背影在自己眼中渐渐模糊了?
绕城公路上,黑色宾利车两侧,一左一右的汇入两辆黑色吉普。
顾以辰拿出手机,“行动吧。”
七伯高度紧张的一脚踩住油门,论车子性能,这辆宾利当真是其中佼佼者,一溜烟便成功的冲出两车的夹击。
随后,夜空中,一辆直升机盘旋在公路上空。
吉普车内驾驶男子蓦然一惊,这市区里怎么会有直升机如此低空飞行?
“我们中计了。”副驾驶上男子开口道,“他是故意引我们出城。”
话音未落,直升机上一人瞄准高速运动的车辆指尖扣过扳机,一颗子弹从枪蹚中射出。
“嘭。”轮胎爆裂,吉普失去平衡往着匝道驶去,被逼停在护栏上,随后,早已秘密守在这里的保镖一涌而出。
顾以辰透过后视镜望着车后被控制的其中一辆吉普,自己的左后方还有一辆不肯放弃继续追击。
不得不说这群人应该也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
宾利驶进隧道,忽明忽暗的照明虚虚晃晃的打在身上,顾以辰看向沿途的灯光,指尖轻轻的滑过手机屏幕。
吉普车车身一颠,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现有什么东西黏在了车轮子上,一瞬间发生的事,一缕白烟从车底腾升而起。
驾驶员惊怵,“是烟雾弹。”
浓烈的白烟霎时将整辆车包围,看不清前面路况的情况下,驾驶员无奈的踩住刹车,也就是这么一停,车子便再已动弹不得了。
顾以辰从车内走出,居高临下的瞪着被控制在地上的两人,摇摇头:“送去给宏爷,这可是他的地盘,这些鱼龙混杂的东西应该得到妥善的安排。”
宾利原路返回,夜色下,一抹银色余晖耀眼的映入后视镜内。
七伯有些错愕,问道:“那辆车跟了我们一路了。”
顾以辰适时的看了一眼,银色大众汽车一路不疾不徐的在车子后面,随后,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窥视,车子急速反超而过。
“要不要让人拦下来问问?”七伯问道。
“消息传来只有四人偷偷入境,已经全部抓到了,除非——”顾以辰目不转睛的瞪着前方,一辆车逆行而来,似乎速度较之前一刻更为迅猛。
车内,陈景然就这般用拐杖杵着油门,单手扣着方向盘,对着迎面而来的车子,嘴角高高的上扬。
七伯心神一慌,转换着方向盘想要避开这辆车明显的冲撞,似乎对方早已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嘭。”剧烈的碰撞声在月夜中造成一片火光蔓延,两车在撞击过后连续翻转数圈。
银色车子翻滚数圈,不偏不倚的撞在护栏上,车窗玻璃全碎,车门处滚出一个人,毫无动静的躺在马路正中,红色鲜血如同小泉蜿蜒流出。
黑色宾利车头完全变形,原地转上数圈过后同是撞在右侧护栏上,整个车呈现扭曲状态夹在护栏上摇摇欲坠。
陈景然眼前一片血红,看着冒着浓烈白烟的车子,嘴角得意的上扬起来:你永远都不会想到,我最后会用我自己当棋子,这一局,是我胜了。
……
顾医医院,走廊上,无人敢言。
顾家当家主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旁是苏胜全区董事长苏老爷子同是面色凝重的坐着,周围站着的是秘密得到消息赶来的各大领域领导们,连带着刚刚授勋的程老也一并出现。
顾瑾易走过长廊,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人助手。
“大少,陈景然那边的手术还在进行中。”一人看出大少的用意,急忙道。
顾瑾易停下脚步,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些许。
众人如芒在背,曾几何时,顾大少那一丝不苟的面容会浮现笑容?而且明眼人一瞧便知晓这笑容里掩藏着什么用意。
顾瑾易扯了扯袖口,眸中猩红,“让那些人给我下手的时候精准一点,他陈景然必须得活着。”
“大少,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杀了他吗?
“只有活着,才能让他尝尝什么是自食恶果的苦痛。”顾瑾易转身重新走过去。
三人同时回头,不远处,手术室前的气氛压抑的就像是死神来临过后的冷凄感。
他们想不出惹怒了顾家老爷子和苏老爷子过后的下场,只是想想就觉得身体发虚发颤。
公寓里,林洁钰趴在床上,眼皮子总是忍不住的跳动,她拿起胶布将眼皮黏上,终于跳不起来了,她忍不住的就要对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叮咚……”门铃适时的打破她的无聊。
门外,顾锦嵘手里提着一袋子零食,嘴角有些牵强的扬了扬,“嫂子应该不介意我这么晚来找你唠嗑吧。”
林洁钰瞥了一眼她身后,“就你一个人?”
“难不成呢?”顾锦嵘径自入内,将手里的袋子放在玻璃桌上,道:“我让人送来的汤都喝了吗?”
“喝完了,不过你三哥好像不高兴了,应该是埋怨我没跟他一起喝吧。”林洁钰盘腿坐在沙发上,“不过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呢?”
顾锦嵘身体蓦地一颤,道:“他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也知道公司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所有部门主管都住进公司了,作为领导,他应该以身作则的。”
林洁钰单手托腮,“你说的也对,不过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找我做什么?”
顾锦嵘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眉角的胶布,不明道:“你眼睛受伤了?”
“没有,就是总是跳,我妈妈曾告诉我眼皮跳不吉祥,我就想不让它再动。”
“还有这个法子,以后我眼皮跳也这么粘着。”顾锦嵘心不在焉的翻着袋子。
林洁钰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五官,开口道:“你有心事。”
顾锦嵘急忙掩饰自己的心绪,道:“没什么。”
“锦嵘,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林洁钰警觉的问道。
顾锦嵘仓皇的摇头,“我就是、就是觉得我母亲好像不会同意我和邵宇的婚事。”
“这事不是老爷子做主吗,你还怕什么?”林洁钰翻了翻袋子,眉头微蹙,“这些东西是你自己挑的?”
顾锦嵘回过神,低下头瞧着满袋子的零食,尴尬道:“就是想着无聊时吃一点,不能被三哥知道。”
“我们现在吃这些食物合适吗?”林洁钰拍拍肚子。
顾锦嵘忙不迭点头,“反正又没有看到。”
林洁钰不得不为她的机智竖个拇指,“那等一下记得把垃圾带出去扔了,连味道都不能留下,你是不知道他鼻子有多灵,前段日子我偷偷喝了一口酒,他就进了门连近身都不用就嗅到空气里那淡淡的酒味,还打了我三个手掌心,可疼可疼了。”
顾锦嵘急忙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林洁钰莫名的瞧着她僵硬的动作,刚刚自己说错话了吗?
顾锦嵘匆忙的合上玻璃门,顺着墙蹲下身子,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客厅里,手机铃声孜孜不倦的响起。
林洁钰朝着洗手间方向喊了一句,“你来电话了。”
没有回音,她擦了擦手,拿起皮夹里还在不停闹腾的手机号码,大哥?
林洁钰有些犹豫,再次喊了一句,“锦嵘,大哥的电话。”
只要不是席邵宇的电话,自己都可以帮忙听一听吧。
林洁钰按下接听,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顾瑾易的声音略显疲惫,“锦嵘,你那边情况还好吧,这里不用担心,你好好的待在那里。”
林洁钰不明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对方明显一怵,后声音恢复如常,“是洁钰啊,没事,就是锦嵘担心她母亲再对她说什么,一怒之下就跑出去了,我还以为她去了席邵宇那里,原来是你的你家,这样也好,你告诉她,不用担心什么。”
“我知道了,她在我这里我替你们看着她,不用担心。”
“那就好,洁钰,还有一件事,三弟回家了,可能这两天不会回去,我会派人准时准点给你们送饭,你看行吗?”
林洁钰皱了皱眉,“有很重要的事吗?”
“毕竟这事关锦嵘的婚事,我想他应该留在这里帮忙解决一下。”
林洁钰点头,“那好吧,你告诉他,不用担心家里,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会替他看好锦嵘。”
“嗯,那你们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林洁钰越想越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嫂子,谁的电话?”顾锦嵘紧张的看着她手里的手机,那样子,好像想要抢过去似的。
林洁钰笑道:“是大哥,他让你乖乖的留在这里,等事情解决好了再回去。”
顾锦嵘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道:“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我晚上习惯了抢被子,你现在身体特殊,着凉了可不好。”林洁钰走向客房,“前段日子,以辰把客房收拾好了。”
卧房有些安静,当夜深宁静的大街上车辆稀少的流动时,窗前的一人却是迟迟睡不下去。
林洁钰扯下眼皮上的胶布,不远处的手机自始至终都是黑屏,她觉得事情的不对劲就是在这里,他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
无论事情再急再重,他都不可能整整三个小时毫无音讯。
最终,她还是犹豫着拨打了这一个电话。
电话却是久久无人接听。
“咚。”客厅内,破碎的玻璃声惊醒了她的神经。
林洁钰急忙走出卧房,厨房方向,一人蹲在地上正收拾着破碎的杯子。
顾锦嵘苦笑道:“想喝点水,结果手一滑,吵醒了你吗?”
“没有,我还没睡。”林洁钰拿起扫帚,“别用手捡,割破手指——”
话音未落,一滴血从顾锦嵘指尖滑落,低落在地面上洒落的水液上,瞬间荡漾开一片血红。
林洁钰蹙眉,“我去给你拿药箱。”
沙发上,顾锦嵘安静的看着她替自己包扎,解释着,“我好像总是走神。”
“你是担心顾夫人的态度吗?”林洁钰问道:“不用太担心,顾家做主的是顾老,顾夫人的意见也不过只是意见罢了。”
“我知道。”顾锦嵘深吸一口气,“我好像来给你添麻烦了。”
“我一个人也挺孤独的。”林洁钰将纱布缠上,“瞧你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什么心事也别憋着。”
“恩。”顾锦嵘缩着双腿,双手环绕过膝盖,埋首在自己的腿上,“我其实挺害怕的。”
“不要去想那些,就不会害怕。”林洁钰抱住她的肩膀,“放轻松一点。”
顾锦嵘突然抱住她,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想哭一下,能不能不要再安慰我了。”
林洁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傻丫头,你们现在还好好的,你哭什么哭?”
“我——我就怕——怕他们不接受我的孩子。”顾锦嵘吸吸鼻子,“我好失礼。”
“怎么会不要呢?不管怎么说都是顾家的孩子。”
顾锦嵘点点头,目光瞥向餐桌上放置的手机,屏幕闪了闪,她急忙小跑过去。
林洁钰扭头看她按下手机,刻意压低声量说着什么。
“叮咚……”
门铃声徘徊在屋内,林洁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十二点了,这么晚会是谁?
听见门铃声,顾锦嵘惶恐的看向正准备走过去的身影,抢先一步道:“我去看看是谁?”
林洁钰站在门禁前,视频画面里的女人满面憔悴的出现。
顾锦嵘愕然,正准备阻止她开门,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指落在了开锁上。
门被人从外推开。
陈夫人进入视线的一瞬间,便是直接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洁钰,洁钰,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曾经的交情上,放过陈氏一次好不好?”
顾锦嵘强行将女人扶起来,“陈夫人是吧,有什么事你明天去苏胜说。”
“洁钰,我求求你,看在伯父伯母的面上,放过陈氏一次吧,陈氏上万员工都是无辜的。”陈夫人声嘶力竭的吼着。
林洁钰不明她话里意思,“锦嵘,你让她说。”
顾锦嵘的手僵直的停放在女人的手臂上,急忙道:“这事三哥会处理好的,嫂子你不用过问的。”
陈夫人再一次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苦求道:“我知道景然这次做的太绝了,我发誓我如果知道他会这么做,哪怕是我死,我也会拦着他的,我求求你,放过陈氏好不好,就一次,我以后保证再也不会,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林洁钰走近她,蹲下身,“能告诉我陈景然又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吗?如果你说明白了,或许我会替你们求求情也不一定。”
陈夫人迫切道:“景然这孩子是被魔障了,他肯定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他不是故意撞——”
“陈夫人,你最好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顾锦嵘强行阻拦她的话语权。
林洁钰抬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阻止陈夫人说下去的顾锦嵘,嘴角微微扬了扬,“锦嵘,你是不是故意不让她说的?”
顾锦嵘站在原地,眸中彷徨一闪而过,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听他们胡说八道做什么。”
林洁钰站起身,“陈家父子虽然做事都是心狠手辣不留一丝余地,但我清楚陈夫人的为人,她做事低调,人品挺好,不可能会说出什么有伤大雅的话出来。”
陈夫人好像看见了什么希望,急忙拽住林洁钰的衣角,再次苦求道:“是啊,洁钰,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人做辩解,我只有迫不得已才会来求你,你就放过我们陈氏好不好?我知道景然做错了事,我发誓我这一次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制裁,绝不徇私,只求你放过陈氏那上万人的饭碗好不好?”
林洁钰低下眸光,言语认真的问道:“陈夫人能告诉你家陈景然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吗?”
“陈夫人。”顾锦嵘再次强势插入声音,“嫂子,你想知道,我亲口告诉你。”
“陈夫人,请说。”林洁钰将她从地上搀起来。
陈夫人双脚还在打缠,声音有些哆嗦,“景然这一次是做错了,他不是故意撞上去的,他可能是一时糊涂了。”
“撞上去?”林洁钰嘴角咧开些许弧度,目光落在顾锦嵘阵阵青白的脸上,“锦嵘,你能告诉我,陈景然撞了谁吗?”
顾锦嵘不敢说话,只是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一圈。
林洁钰踉跄一步,抓起一旁的车钥匙,推开身前的两人,直接跑出公寓。
顾锦嵘见状,忙不迭的跟上前,喊道:“嫂子,你听我说,我没有瞒着你,没事的,就是不小心擦了一下而已,没事的。”
林洁钰合上电梯,目光涣散的望着上面跳闪的数字……
医院内,浓烈的消毒水让人阵阵作呕。
林洁钰步履蹒跚的走在无人的走廊上,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颤抖着心弦。
顾谦易从病房内退出来,眼底的疲惫还没有消散便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林洁钰抬了抬头,瞪着不远处渐渐清晰的身影。
顾谦易心口一滞,大步上前,“你怎么过来了?”
“他呢?”林洁钰指向那扇紧闭的病房,“是不是在里面?”
“锦嵘呢?”顾谦易避重就轻的绕过这个话题。
林洁钰顺着墙自顾自的走上前。
顾谦易拽住她的手臂,“别去看了。”
林洁钰倔强的推开他的手,强行的走上前,病房紧紧的合着,透明的玻璃窗前,男人浑身都缠着绷带,心电监控器微弱的跳动着,好似下一刻就会停止那般。
她紧紧的抓住心口的衣襟,好像有什么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平静。
顾谦易错愕,接住她倒上的身体,“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他不是三子,他是七伯,你别晕啊,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身前的光亮突然被一道身影阴影下,顾谦易惶恐的抬起头,蓦然一慌,不可抑制的往后一退。
顾以辰坐在轮椅上,抱住自家受到刺激昏过去的女人,目光冷冽的扫在不敢再吭声的顾二少身上。
顾谦易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东西定住了,“三子,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她会害怕的。”顾以辰因为刚刚苏醒过来,声音都是暗哑。
顾锦嵘随后赶到,不停的喘着气,自己急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吗?
大哥电话说过三哥醒过来了,让自己带着她过来,却没有料到陈夫人会突然插上一脚。也是怪自己遮遮掩掩,说的吞吞吐吐。
“大哥,二哥就交给你了,我很累,实在是打不了他,你替我打几下吧。”顾以辰的声音很轻,像似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的如此完整。
顾瑾易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把三少和洁钰送回病房,派个妥当一点的医生重新检查一下,来的匆忙,伤口估计裂开了。”
顾谦易担忧的往后退缩一步,苦笑道:“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言罢,顾大少的拳头毫不迟疑的落在顾谦易的脸上,霎时见血。
顾谦易捂住被打破嘴角的脸,“不打脸成不?”
“我今天憋着一口气。”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顾谦易捂住头,“我们也是亲兄弟啊。”
“也只有亲兄弟,我下手才不会仁慈。”顾瑾易又一拳打下,“你应该知道,我很想打人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顾谦易觉得自己好像内出血了,哀求道:“自相残杀这种事,不应该出现在顾家这么和谐的家族里。”
“你分析的对,明天我会让父亲改了你的族谱。”
“……”顾谦易抹去嘴角的血痕,“要不我替陈景然打两针,你去揍他?”
“三弟特地交代过,留着他的命,现在他的命比你贵重。”
“……”人活得不如狗,顾谦易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我突然间挺想做顾家二小姐的,至少你们都不会这么欺负女孩子。”
“大少,二少,你们别打了。”护士气喘吁吁的进入视线,忙道:“三少说夫人见血了,让你派产科的人过去看看。”
顾瑾易冷冷的瞥向始作俑者,“你就等着三弟恢复好之后找你谈话吧。”
顾谦易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大哥,给我一剪子,让我做顾家二小姐吧,或许还能留着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