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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正在医院奋力抢救,安慕枫和沈珞就在医院里等着。他们不停地来回地在长廊里踱着步,偶尔的时候也坐一会儿,但是这也不能掩饰他们焦躁的心。
苏陵知道消息,就赶着过来了,看到周妈还在手术室里,心也纠结着。
听安慕枫详细地说了情况后,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就一个劲地对上天祈祷着,祈祷着周妈平安无事才好。
等了大约一个多钟头,周妈就被推了出来。她的身上插着输氧管,还是没有醒来,仍然一副苍白的脸色,不过没有刚才那样的骇人了。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安慕枫看到医生走了过来,就问他想知道周妈的情况。
“哦,病人得的是心脏病,你们刚送来的时候心脏扩大,呼吸不顺畅,就要死亡了,但是经过我们的抢救,已经好多了。”医生详细地叙述着周妈的病情,并指出待会醒来的时候,要注意哪些?
安慕枫和苏陵一一记住了,就去病房里,静静地等着周妈的醒来。
“周妈怎么会有心脏病呢?”沈珞一脸的不解,就对安慕枫说着。
“我也不知道,先前她都没有说呢?要是说了,我们还可以让她好好休息。”安慕枫也是一脸责怪地样子。
“好了,你们也别担心了,对了你们是不是都没有吃饭呢,先去吃饭,我在这儿守着就好了。”苏陵说着,就对安慕枫和沈珞说道。
“好吧,那我们先去吃饭。”顿了一会儿,安慕枫也说道,是啊,这样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归是先要保证自己的身子,然后在去照顾别人。
沈珞听了安慕枫的话,也就点了点头,和安慕枫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静悄悄地,只剩下苏陵一个人的身影。他知道周妈在安慕枫和沈珞的眼里,有着不同的意义。
是啊,在那个时候,多亏了周妈愿意照顾沈珞,照顾他的孩子,若不是这样,他的阿雪,怎么能这么健康的成长呢?
这几年来,周妈都默默地照顾着阿雪,虽然是保姆,但是在安慕枫和沈珞眼里就像是亲人一样。若是没有周妈悉心地照料,就没有现在的沈珞。
而周妈也早就把安慕枫和沈珞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她自己没有结婚,对他们一向亲厚,特备是阿雪,那是她看着长大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阿雪肯定是很难过。为了让她不至于太悲伤,他就遣走了沈珞和安慕枫,再次地去询问情况。
他总觉得刚才医生并没有把全部的情况说了出来,就想再去问个究竟。
“医生,她究竟怎么了?”苏陵不安的神情,让医生的脸色变了变。
“病人的心脏扩大,是因为过度操劳的缘故,不过照她这个情况来看,可能要住一段时间在观察,如果情况还是不太好,那么就没有几分活着的希望了。”医生的话,让苏陵有些站立不住,但是他还是很快的接受了现实。
“好,谢谢医生,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苏陵听完了,心中就有些担忧,就又回到了病房。
他在病房里来回地踱步着,心里大惊着,周妈是因为操劳过度,也不知道这次究竟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如果度不过危险期的话,只能看着办了。
苏陵一想到着,心里就悲痛着,十分地难受。
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周妈,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悲伤。苏陵完全沉浸在悲伤里,以至于连周妈睁开了眼睛都不知道。
“苏老爷。”周妈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苏陵,脸上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还活着。”惊喜之余,就没看到沈珞和安慕枫,心里蓦地有些悲凉。
“小姐和少爷呢?”周妈动了动干燥地嘴唇,就又说道。
听到周妈的说话声,苏陵才回过神来,一见到周妈醒了,就十分地高兴。
“周妈你醒了!”苏陵也高兴地说着,“哦,他们去吃饭了,过会儿就回来的。”苏陵说完,就帮周妈掖了掖被子,让周妈心中一暖。
“苏老爷,你是不是告诉小姐,她是你的女儿了?”周妈说着,就朝苏陵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是的,我应该早告诉你们小姐的,是我不好,太晚了。”苏陵说着,竟然有些责怪自己的样子。
是啊,任谁在瞒了二十几年后才说出了那个实情,都不是太好受。
“真的,那太好了。”周妈虚弱地说着,“从小我就看小姐最想知道的就是她的父母的事情了,而且我看她每次上学,都是少爷领去的,她的心里,也不是太好受。”周妈说着,就留下一滴泪来。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苏陵说着,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居然有了些许的哽咽。
“但是也不能怪您,您做的已经够好了。”周妈还是虚弱地说着,看了看苏陵,觉得他也一下子变得苍老了很多,不是看上去精神比以往好了几分。
苏陵听了她的话,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周妈还是这么的善解人意,一如第一次及遇见她的那个时候一样,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柔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风。
可是现在,她的两鬓都生出了白发,脸上也有了些许的皱纹,不像她那个时候那样的年轻了,但是现在看上去,依然有当年的影子。
苏陵看着周妈苍老的样子,泪水不禁湿润了眼角,而心中的苦涩,尽是难言。
苏陵知道,这些年多亏了周妈,他才能及时的知道阿雪的消息,有的时候,他们私下里在一起的时候,苏陵觉得她是真的疼阿雪的,也许是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她对阿雪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他们有的时候还在一起感慨着,阿雪渐渐地长大了,也懂事了很多。安慕枫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年龄大一些,但是能照顾阿雪。
而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感叹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都已经很老了,那个时候,她总要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能干。
虽然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她还是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们俩就像朋友一样,因为阿雪而变得关系密切起来,不像阿雪的亲生母亲玉凤,苏陵觉得根本没有什么话,跟玉凤说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周妈还是很精神的样子,如今想也没想到,她会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苏陵静静地感慨着,似乎还想跟周妈说些什么,但是周妈叫着要喝水。于是苏陵就把水喂给她喝,喝了几口后,也就不喝了。
苏陵就转身帮她去削苹果,等到安慕枫和沈珞来了,苹果也就削好了。
看到周妈醒来了,沈珞就高兴地握着周妈的手,靠在她的身上,像小时候一样的撒娇。
“周妈,你可要快快的好起来呢,等你出院了,就再也不让你干活了,你可要好好的在家里休养啊,直到把身体养的胖胖的。”沈珞笑着说道。
“是啊,周妈,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安慕枫也高兴地说着。
周妈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就是慈爱地抚摸着沈珞的头,像以前一样的柔和,像极了一个母亲为自己女儿做的事情。
苏陵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难受,不过他还是希望周妈能够度过危险期,哪怕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也好。
等到她好些了,在接她回去,这样阿雪和慕枫也不会太孤单了。不过那个时候,不能让周妈干活了,她可一定得好好的休息。
是啊,一起都会好起来,不要太过于担心,苏陵这样安慰着自己。
沈珞继续陪着周妈说话,絮絮叨叨地想把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误会都说清楚,周妈只是听着沈珞的叙述,看着安慕枫,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感动。
刚见到安慕枫时候,他还只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孩子,而沈珞更是尚在襁褓之中。她记得那一天,她许久不动的恻隐之心,就开始萌动了。
她一看,这孩子很弱小,而自己又没有孩子,觉得很有缘,就开始仔细地照顾来。后来,苏陵找到了她,她才知道原来这孩子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心中也是感慨着。
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些年了,她每一天都在盼着沈珞他们能够一家团聚,这样自己也不必白费了苦心,天天去做祷告。
就是这几天,她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可是也说不上哪儿不适,就想回房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样的栽倒在了自己的房中,在她是失去意识之前,她觉得她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没想到慕枫少爷找到了她,并且把她送到了医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她言语不多,但却也知道,感谢。虽为亲自说出口,但是都化作了无言。
看着沈珞,安慕枫在自己眼前,而且又有苏陵陪着,自己的一生也就值了,哪怕就这样的死去,也是瞑目了。
窗外,天已经黑了好一会儿了。星星在天际闪烁着,月亮从窗户里照了进来,一如从前那样的皎洁,透亮,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再也不回不到从前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