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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杈上的鸟儿们早已惊乱的四处飞。
山包看着小。
下去一看便知。
昂卡的鼻子伸的长长的,似乎早已闻到了那勾他的味道。
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早已没有地方安置。
拖着琉璃,琉璃踉跄的摔在地上。
昂卡踢了她一脚:“妈的,休想耍花样,赶紧跟老子下去。”
白瑾泽眸底杀意已起。
琉璃爬了起来,脚步迅速的跟上了昂卡。
昂卡握着手里一端的绳子想让琉璃先跳下去。
但是他细细想了想,害怕琉璃跳下去后,白瑾泽对自己暗下杀手。
经过反复的思量,昂卡决定自己先下去,但是必须让琉璃站在自己的旁边,白瑾泽必须离他有一段距离。
这两个条件白瑾泽都答应了。
昂卡满心欢喜的朝下跳。
跳到一半的时候使劲儿的拖着琉璃的缰绳。
那把匕首!
糟了。
白瑾泽凌波微波,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琉璃飞奔而去。
手握长剑将昂卡王子手里的缰绳斩断。
但,随即而来的却是那匕首将要落到琉璃的头上。
“琉璃,别动。”白瑾泽吼。
一时心急的白瑾泽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琉璃的脑袋上。
匕首落下。
落到白瑾泽的手背上。
鲜血顿时涌出。
因为力道的冲击力过小所以匕首并没有将白瑾泽的手一切两半。
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
白瑾泽一把将琉璃推到了一边。
恰时。
昂卡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想爬上来。
“滚下去和你的鸦.片过一辈子吧!”白瑾泽眼底涌了一层凉意,一脚将昂卡踹了下去。
边边都是泥土,滑溜溜的,他的手抓不住直接掉了下去。
趁此。
南宫逍遥一阵小旋风奔来,抱起一块儿磐石‘砰’的落在了凹下去的山包上。
昂卡王子那凄惨的哀鸣声‘倏’飘远,消失。
凹凹的山包下虽然有惑人的鸦.片。
但是,只要跌进去,那重重机关就会将人永远封存在里面,永世不得出来。
贪欲之人必得贪欲之果。
惊心动魄的一幕总算被安静的夜所吞噬。
南宫逍遥看他的手背有刀伤,鲜红色的血正流淌着,立即扯碎自己的衣摆给他包住:“再深一点,手就要被砍断了。”
“先别管我。”白瑾泽摆摆手,扬起下颌朝山包那扬了扬。
“要炸?”南宫逍遥一脸惊愕。
“对。”白瑾泽坚定道:“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白瑾泽现在受伤。
南宫逍遥搓了搓手,眉眼生硬,跪在地上,徒手去挖山包下的黄土。
“挖到了没有。”白瑾泽的肌肤好像在慢慢撕裂,鲜血止不住的涌出。
“你是不是埋到阎王府了,怎么这么深。”南宫逍遥双手布满了泥泞,指甲里都是。
“废话这么多。”白瑾泽额头上密了一层汗珠。
琉璃搀扶着他,十分担心。
杜千落冲过来一把推倒琉璃:“都怪你,天天惹出这么些破事儿来,次次都让白大哥受伤。”
“红颜祸水。”说着,杜千落又补了一句。
白瑾泽头疼不已。
南宫逍遥瞪她:“你咋那么多话,滚一边儿去,吓的我都挖不到了。”
杜千落也是有些忌惮南宫逍遥,只好不作声。
不一会儿,南宫逍遥的脸色有些喜色,从黄土里扯出来一根粗线:“老白,是不是这个?”
白瑾泽抬头看:“拽。”
“好咧。”南宫逍遥乐呵,他就乐意干这种惩歼除恶的事儿。
“本宫主这就送你上西天!”说着,南宫逍遥将绳子缠在手心里狠狠的一拽。
白瑾泽第一反应就是抱住琉璃趴下:“快趴下。”
南宫逍遥和杜千落也跟着趴下。
‘砰’的一声。
山包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一瞬炸开,压在外面的磐石都有了裂痕。
四周崩出来许多小石子和沙土。
轰隆隆的巨响持续了好久好久。
半个时辰后才彻底安静下来。
四个人起身。
望着从磐石内缕缕冒出来的袅袅青烟。
闻着浓浓的被烧灼的鸦.片味儿。
白瑾泽感慨万分,幽幽道:“以后谁也别动鸦.片,焚烧鸦.片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儿!哪怕日后被追究我也不会后悔,这个东西,害人害己。”
一些漩在蠢动的*中不能自拔的人就让他随着*一同消失吧。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愿这个天下变的美好。
*
鸦片焚烧,昂卡暴毙一事只在一夜间就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事乃京城第一件大事。
乾隆皇上在奏台上翻着奏折,全部都是缅甸王的上奏。
口口声声声称是白瑾泽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要求将白瑾泽交出来带回缅甸发落!
皇上怎会乐意。
一来是白瑾泽是他的亲生骨肉,想让他交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二来是一些大臣们早已调查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瑾泽在朝廷暗中培养了许多的势力。
他省去了利用鸦片控制缅甸王子的说法。
在皇上心里,他认为缅甸王子是自作自受!
他碰了鸦.片。
鸦.片乃是大清朝明文严令的东西。
这是皇上的底线。
缅甸触碰了皇上的底线又怎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皇上一个圣旨将缅甸王所有的无理需求全都打了回去!
“简直是胡闹!”乾隆皇上怒的拍桌:“他有错,他还有理了!”
太监总管直在旁边安抚着:“是是是,缅甸这两年鸡飞狗跳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谁曾想全都败在缅甸王子手里了。”
“死不足惜!死不足惜!”皇上愤怒的吼了两遍。
白瑾泽此次是先发制人。
让缅甸清楚清楚什么叫做‘不能在老虎头上拔毛’。
况且,缅甸王野心昭昭,皇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们作茧自缚,趁着此次机会打压一下他们,这也未尝不是皇上的心思。
所以白瑾泽这次不但解决了缅甸这桩大事,而且还虏获了圣心!
可谓是双赢。
*
缅甸王落魄的回到缅甸。
压抑的愤怒如暴怒的火焰却一直寻找不到引爆口。
昂卡尸骨无存让缅甸王痛心疾首。
茫茫的天地间。
泪洒一片。
缅甸王披麻戴孝,眼睛红肿,攥紧了拳头:“白瑾泽!四格格!乾隆狗皇帝!我要你们给我的儿子陪葬!”
当恨意寸寸蔓延到骨子里时。
人,是疯狂的毫无理智的。
“停下!”缅甸王忽地发疯。
缠着的白布扯下,愤恨的望着中原的方向。
步子,走向了仇恨的深渊。
*
春色满园关不住。
宫外的景致虽不如宫里的精致,但却透着自由的气息。
窗阁前。
白瑾泽负手而立。
右手手掌上缠着厚厚的布。
“啧啧,这个爪子算是废了,以后还能夹菜么。”南宫逍遥一边夹菜一边含糊的往嘴里填。
膳桌上。
围着一圈人。
琉璃捧着瓷碗瞪了南宫逍遥一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要不你别吃了。”
“最毒妇人心,你想饿死我啊。”南宫逍遥叼着肉:“赶紧喂你家瑾泽吧。”
琉璃的脸一红。
他的右手现在受伤了。
深深的一道口子横在那里。
特别狰狞。
杜千落差不多快把碗桶漏了。
白瑾泽倒是舒服,往那儿一坐。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德行看的南宫逍遥好不顺眼。
琉璃小口小口的喂他,白瑾泽就小口小口的吃。
受了伤能够受到如此精心的照顾也挺合适了。
“瞅瞅你那德行,嘴都咧到耳朵根子后面去了。”南宫逍遥瞟了一眼气的要窜天的杜千落故意道:“啥时候见过老白笑成这样了啊,还是小琉璃有本事啊。”
‘啪’的一声。
杜千落将筷子撂在木桌上。
引得大家都看她。
又耍什么?
南宫逍遥也应和的‘啪’的摔了下筷子:“你他妈耍啥?”
杜千落的妒火熊熊的燃烧,瞪着南宫逍遥:“食不言寝不语!少说句话能死?”
“能死,咋的!”南宫逍遥和她呛呛。
杜千落要拔刀。
这可把南宫逍遥惹急眼了,起身,指着杜镖头,冷笑道:“杜镖头,你妹子真是太欠抽了,跟我天天没上没下的。”
杜镖头惹不起这个阴晴不定的问仙宫宫主,碰了碰杜千落:“千落,赶紧跟宫主道歉。”
琉璃在,杜千落撇不下面子,别过头,不说话。
这弄的很尴尬啊。
南宫逍遥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一直都看不上这个杜千落。
恨不得现在就将昨晚上杜千落想趁机残害琉璃的事儿公之于众。
眼睛眯起,蕴着危险的气息。
白瑾泽也丝毫没有想插.嘴帮忙的意思。
他实则想趁着此次让南宫逍遥好好煞她的锐气。
什么场合杜千落都要耍个性子。
谁会惯着她!
琉璃轻轻的在膳桌下拉了拉白瑾泽的袖袍,示意他缓和下气氛。
白瑾泽反握住她的小手,别过头,张开嘴,要吃饭。
喂了他一口鱼肉,琉璃把小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起身,拉了拉南宫逍遥的袖袍。
给他挑了一个鸡腿放到他瓷碗里。
把瓷碗端起塞进他的手里,莞尔一笑:“快吃饭,都凉了,这鸡腿你若是不吃,我就拿去喂给小狗。”
一句话让南宫逍遥乐呵了。
邪魅的唇角一勾,戳了戳琉璃饱满的额头:“还是小琉璃讨人喜欢,难怪把老白迷的神魂颠倒的。”
杜千落整个人都炸了。
摔门而去!
沿着夜色乘凉。
琉璃善解人意,识大体,做了许多特色小点心给大家吃。
丝毫没有四格格的架子。
这让杜千落对她愈发的怨恨了。
夜晚。
在白瑾泽的软磨硬泡下,琉璃终于答应帮他沐浴。
南宫逍遥帮着搬木桶,打水。
最后气喘吁吁的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用不用我帮你洗啊。”
“不用。”白瑾泽优雅的展开手臂让琉璃给他宽衣,清眉一条,嫌弃的说:“你……可以出去了。”
南宫逍遥揉揉鼻子:“老白,我要发现你这么没良心,我适才在水里放点毒药毒死你算了。”
“心狠手辣。”白瑾泽嗤笑。
“就算毒不死你,也给你毒个断子绝孙。”南宫逍遥一脸坏笑。
“小心我让你断子绝孙。”白瑾泽打算隔空弹xue。
他这招儿南宫逍遥可真对付不了。
双手急忙捂住某处:“老白,你好好的沐浴,小琉璃,今晚看你的了,要替你南宫哥哥报仇啊。”
眨了下桃花眼,南宫逍遥急忙逃了。
宽衣后。
白瑾泽舒服的泡在木桶里,琉璃红着脸,将面巾浸湿给他擦背:“瑾泽,你的手还会好么。”
转头儿就着湿漉漉的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不希望我好?”
“哪有。”琉璃摸了下细碎的刘海,刘海乖乖的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以后不用给他们做点心吃。”白瑾泽忽地淡淡的说。
琉璃一愣。
难道自己做的不好吃。
“他们是不会喜欢的。”白瑾泽总是这样一语中的。
他说话不喜拐弯抹角。
绸缎庄的人大部分都是杜镖头的人。
在他们眼里。
杜镖头是他们的主子。
同样的,杜千落也是他们的主子。
杜千落喜欢白瑾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杜千落讨厌白瑾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琉璃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琉璃这样做并非是想要讨好谁。
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住在绸缎庄照顾白瑾泽要有所表示。
现在白瑾泽受伤而且他还有要事要办,她不忍心让折腾白瑾泽跟着她去驿馆住。
所以,她只好委屈着自己了。
覆在他肩上的小手顿住:“我知道了。”
白瑾泽不想伤害她。
只是不忍心让琉璃这么辛苦。
握住她想缩回的小手:“没事,你还有我。”
“恩。”
沐浴后。
琉璃给白瑾泽换上药,照顾他歇下了。
千落如此喜欢他。
她的心里很难过。
白瑾泽是不能舍下千落的。
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他睡下了。
琉璃反而睡不着了。
木桶里是满满的水。
南宫逍遥他们都歇息了。
悄悄的起来,琉璃穿上绣鞋,走路的声音很轻。
打开门。
用舀子将木桶里的水一次次的往外运。
运的累了就坐在原地歇息一会儿。
歇息够了,琉璃就继续运水。
反反复复,直至木桶空不见底。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琉璃叹了口气将木桶里残余的草药渣子收起来打算扔掉。
拐角处有一个泔水桶。
每天都会有人清理。
把东西顺手扔进去,琉璃不经意间看到了泔水桶里被他们扔掉的,已经浸泡湿的,自己费尽心思做的糕点。
心一瞬凉透了。
原来,真心是真的换不来实意的。
靠在墙上,琉璃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
翌日清晨。
天才蒙蒙亮。
驿馆的人就四处寻找琉璃。
南宫逍遥在驿馆附近探听情况。
知道后,南宫逍遥回到绸缎庄将此事告诉了琉璃。
驿馆不能没有人。
琉璃看白瑾泽还在熟睡中,不想打扰他,穿好衣裳回了驿馆。
让她惊讶的是知府大人竟然造访。
“知府大人有事?”琉璃一脸淡然,看不出来是急匆匆回来的。
知府大人恭谨起身:“微臣见过四格格,四格格,小女青儿知道四格格来了京城想和四格格叙旧,微臣也知道不合时宜,但小女的病才有所好转,所以微臣也不忍心让她失望啊。”
当初真的没有看错这个知府大人。
是个好官,为人善良。
青儿是礼部尚书的孩子。
他却能够视如己出。
这点很让琉璃感动。
“知府大人不必忧心,我随你去。”琉璃道。
青儿这个年纪定有许多心里话不好说出口吧。
就这样,琉璃和知府大人去了知府。
南宫逍遥本想回绸缎庄,后来想想最终决定在知府府衙附近保护琉璃。
*
“白大哥,白大哥。”杜千落一大早看到琉璃和南宫逍遥跑出去。
她觉得机会来了。
精心打扮了一番。
端着小米粥叩响了门。
今天,她也有机会喂白瑾泽了。
想想就幸福。
一直无人回应。
她嘀咕了句‘也许还没醒呢吧’。
说罢,杜千落直接推门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琉璃身上的馨香味儿。
侵蚀着她的心脏。
她厌恶这个味道。
阖上门。
杜千落径直走到白瑾泽跟前儿。
他还在睡着。
眉头紧皱,脸色好像有些白。
杜千落很快发觉有些不对劲儿,探出手摸了摸白瑾泽的头。
好烫。
他发烧了。
“白大哥。”杜千落心疼坏了,将小米粥放在一边,蹲跪在白瑾泽跟前,凝着他清淡的眉眼,玉指在他的眉头上轻抚。
凉意让白瑾泽迷迷糊糊的醒来。
抖了抖睫毛,深邃的眉眼多了些许的病态,白瑾泽眯着眸子。
但他看清眼前的人时,惊了惊,推开她愈近的脸,声音沙哑:“千落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希望是谁在这儿?”杜千落嫉妒的反问:“我若是不来,恐怕你病死也没人知道。”
现在只要一听她的声音白瑾泽就忍不住的头疼。
“琉璃呢?”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找琉璃。
杜千落冷哼:“和南宫逍遥出去了。”
白瑾泽头疼欲裂,只要一起来就会连带整个神经疼,他捏了捏眉心又躺下了:“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怎么知道。”杜千落道:“没准儿私会去了。”
“出去!”白瑾泽温怒,指着门口。
杜千落怎会走。
她打扮的美艳,喷的香料。
无奈香料刺鼻,熏的白瑾泽拼命的咳嗽。
“白大哥你生病了,我来喂你喝粥。”杜千落要把他扶起来。
挥开她乱晃的手,白瑾泽深呼吸,眉宇间拧着一抹锐利,冷酷的跟刀子似的:“我不喝,你给我出去,杜千落,我说没说过别在我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给你的任务不是让你去勾引别人,出去,洗干净!”
“白大哥,你怎能这样说我。”杜千落受到了伤害。
她的精心打扮,他就这么厌恶么?
“你想让我怎么说你?”白瑾泽的喉咙如被割破了似的,眯着眼睛看她:“想让我夸你?那么好,把琉璃替我找回来。”
“琉璃,琉璃,琉璃。”杜千落捏紧了拳头,眼圈里含着眼泪:“白大哥,现在,你的脑袋里都是她,她把你害成这样,难道你还想要她么?”
白瑾泽翻过身箍住她的手腕,眼神锐利如刀:“你给我闭嘴!你若是再说琉璃半分,我就让你滚出绸缎庄,滚出白月派!”
两个人离的很近。
近到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白瑾泽粗重的呼吸感染着杜千落。
他英俊的眉眼,他耀眼的瞳仁,每一处对杜千落来说都是致命点!
心,愈发的动荡了。
杜千落好爱好爱白瑾泽。
顺着他大掌的力道,杜千落朝他贴过去,眼眸含春:“白大哥,我喜欢你,你要我吧,琉璃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