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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玄白的声音,苏夏月也略微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起身走到了门口。
门外站着表情略有些低沉的苏卿。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略显得消瘦了的身子,已经没有之前最初见她时候那般的丰腴。尤其是那散落在脑后的三千青丝,只简单的盘了一个小髻,以红绳束在头顶。
似乎,只要她棱角再分明一些,便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
苏夏月看得一时走神,回过神来,还是觉得。她就是女子的好,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或者说,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忍不住掐死‘他’……
明明苏夏月已经站在苏卿的跟前许久,也不知道苏卿在想着什么,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白白都懒得理会他,直接扭着那僵硬的屁股,去了茅房。
剩下苏夏月和苏卿,隔着门口站着,苏卿不打算进屋。苏夏月也不打算迎她。
“怎么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苏夏月询问着。口吻已经不如往昔那么熟稔,只是还透着关心的味道。
“我决定不陪姐姐去百草堂了……”苏卿低沉的嗓音回答,声音小得差点听不清。
这小丫头,因为自己把她赶去住独门独院生气了?
苏夏月自己心中猜测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求证一下。
“为什么?”
“我没有炼丹的天赋,而且我的兴趣不是做一个炼丹师……所以我昨天跟父亲请求了,去真武学院修炼武学!”
苏卿是闷着头讲完这段话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苏夏月的眼睛。
然而……
没有一句苛责,没有愠怒的眼色,苏夏月只是伸出手来,将苏卿那指节修长的手掌,拉到了自己身前。往她的手心里面放了一叠厚实的银票,加起来足足有七八千两银子之多。
苏卿看见掌心的银票,立时一愣,抬起头来。
眼前苏夏月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暖的就像一个真正的邻家大姐姐。
这笑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苏卿以为自己在做梦,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疼!
这是真的!
姐姐她竟然对自己笑,温柔的笑!
苏卿用力掐了一下之后,那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就留下了一道粉红色的印记。她却不再知道疼,只对着苏夏月傻笑。
苏夏月怕她又开始流鼻血,赶紧解释。
“给你银子,是因为去真武学院的路途比去白草堂要远多了,而且真武学院的修行最少是七个月!到时候我都及笄了,你回来的时候,至少也得给我准备份生辰贺礼什么的,所以才让你把这些银子带在身边!”
苏卿这才想起来,姐姐今年要及笄了,是大姑娘了!
真好……
可是,她心中还是有一个疑惑,忍不住问。
“姐姐,我没有像当初承诺的那样陪你去百草堂,你不生我的气吗?”
苏卿那双湖水般清澈而明亮的眼眸,期待而疑惑地看着苏夏月。
苏夏月难得耐心,郑重地回答。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况,即使你走了跟我不同的路,我也知道,你的心还在我身边!不论你遇到什么事情,记住,有我这个姐姐在,不用怕。”苏夏月拍了拍苏卿的掌心,将她的指节曲起,让她将银子收入回去。
这个时候,哑伯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来到了苏卿的身后。
“七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此去真武学院的路途遥远,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
“知道了。”
苏卿闷闷的回应,抬起头来,最后看向苏夏月。犹如发誓般信誓旦旦的。
“姐姐你放心,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可以强大的保护好你!”
苏卿说着话,忽然从她的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偶。这木偶长发如墨,小巧的瓜子脸上,有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眸,殷红微翘的薄唇。穿着一身魅惑的红衣长裙,施施然如天仙下凡一般的倚着一柄宝剑而坐。
一眼,苏夏月就觉得,这木偶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似乎比自己更美,又似乎比自己更魅,也不知,是谁眼中的自己,竟然雕刻的如此完美……
“这个是我在汇文学院无聊的时候,刻的木偶,美艳不及姐姐的千分之一,但是,我不在姐姐身边的日子,希望姐姐一看见她,就能想起她是我送给你的!在我去真武学院修行的半年里,姐姐一定不要忘记卿卿,卿卿会争取早些回来的……”
此时的苏卿说什么,苏夏月几乎都没有听见去。
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这个木偶,喜欢到了心坎上,也十分惊叹。她不知道,苏卿还有这样的手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人偶的脚底,刻着这么几行小字,苏夏月看到之后,不自觉地就照着念了出来。
这首诗,是什么意思来着?
她的文采不好,看不懂……
只听见苏卿被哑伯抓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朝着苏夏月不停地念叨:“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给你过及笄礼……等我!等我!”
上完茅房回来的白白,就莫名其妙地看见苏夏月手中握着一个木偶娘亲,然后呆呆地站在门口。
“娘亲,卿卿姐姐呢?”
“她去真武学院了。”
“啊?白白喜欢卿卿姐姐,要是能跟卿卿姐姐一起去真武学院就好了……”白白的脸上满是遗憾。
苏夏月微微一笑,随口道:“咱们早晚有一天会去真武学院的。”
白白闻言,惊讶眼睛瞪圆了,小嘴张的大大的。
“娘亲,你难道不知道,真武学院不收女子吗?”
“真武学院不收女……”苏夏月后知后觉,脸上一片惊诧到要炸的表情,“那苏卿她是怎么去的?”
白白伸出软绵绵的手掌,摸着它圆圆的后脑勺,道:“白白猜,大概是去伴读吧,这样就算是学成了,也是没有学院认可的推荐书的,顶多出来做个女武师……”
这一主一仆正在屋门口说着话,那贺子毅、龙碧、李武师三人就同时来到了苏夏月的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