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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墨的手握紧又松开,他不知道甘甜知道了多少,但是感觉得到甘甜或许只是在试探,但是她是认真的。似乎就像是给他下通牒一般。
何子墨嗤笑,什么时候,这个丫头也开始这般想着算计。
揉了揉甘甜的头发,何子墨说道:“你指的欺骗是什么?”
甘甜沉默了,有些话埋在心里不好说出,更何况,她心中的事也不方便让何子墨知道。
抬起头,甘甜看着何子墨,迟疑了一下,转而说道:“你觉得你爸爸会不会去认秦峰?”
何子墨思索了一会,点点头:“应该会。”
“是吗?”甘甜轻轻地笑了,嘲弄道,“这不是应了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都是这种心理?说不定在你爸爸心里,真爱是秦峰的妈妈。”
听出了甘甜话语里的讥讽,何子墨拿起甘甜的手,放置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
甘甜看了何子墨一眼,没有说话。
何子墨想起他们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和季琴的订婚宴上,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解释的话已经说过了,再说无疑于掩耳盗铃。轻轻咳嗽了一声,何子墨说道:“找个时间,我们把婚纱照拍了外景你想选哪?是去海南还是魔都?”
在事情解决之前,甘甜没有什么心情考虑婚纱照的事情,只是看着何子墨有些期盼的目光,似乎他比她更要着急一般。
垂下眼眸,再次抬起头时,甘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魔都吧,听说外滩的夜景很好看,城隍庙也有不少吃的。”
“嗯,”何子墨点点头,“明天就去。”
甘甜有些吃惊:“这么急?”
“夜长梦多。”何子墨说道,“我们把事情落实了爸爸也不会说什么了。”
看着何子墨这慎重其事的样子,甘甜舒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何子墨的脸颊:“有些事情,防不胜防。”
握住甘甜的手腕,何子墨盯着甘甜的眼睛,说道:“不管别人怎样,只要你相信我。”
甘甜笑笑,推开了何子墨,走至了窗边,半响,说道:“先预约了再说吧。”
“预约好了。”甘甜这边话落下,那边何子墨便接了上来。
甘甜委实地有些吃惊,转身看着何子墨:“你说什么?”
何子墨笑道:“在我们领证的那天,我就已经预约好了,只要你同意,现在就可以去。”
甘甜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看着他上扬的唇角,心里涌出一股窃喜,却是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你都已经决定好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走至甘甜身边,何子墨将甘甜搂在怀里,轻轻啄着她的脸颊:“就算我决定好了,你不同意,我也不敢强行拉你去,所以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如果,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呢?”
甘甜随口问道,看见何子墨沉下的脸色,知道是问了不该问的话。抿紧了唇,目光移向别处,随后又看向何子墨:“何子墨,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就像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还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何子墨心中心中一紧,没有多问什么,何子墨只是说道:“我们还有景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这一个,就不要去想了。”
“嗯。”甘甜应了一声。当时她有了这个孩子,曾经以为就算拿掉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多心疼,但是何子墨喜欢她,在意她,所以也会在意这个孩子,在事故发生时,她昏迷前甚至想过,何子墨会心疼,她只要不在意,就不会有多疼,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到底孩子还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不管怎么恨孩子的父亲,她还是无法去讨厌这个孩子,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拿掉这个孩子。
想起那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孩子,甘甜鼻子微微泛酸,搂住了何子墨。
何子墨眼中闪过一丝波澜,轻轻拍了拍甘甜的后背。
“甘甜。”
听见何子墨的声音,甘甜应了一声,等了一会没有听见何子墨的下话,甘甜有些疑惑:“怎么了?”
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半响缓缓开口:“等你身体好了,我会注意,如果你愿意再要孩子,和我说一声,流产对身体不好。”
“我,”甘甜眼眸垂下,低声说道,“我没有想过不要她。也好,何子墨,就按照你说的。”
未来的事,毕竟她也不能确定。
听甘甜这样说,何子墨眼中掠过一丝黯淡之色,勉强笑笑:“也好。等实际成熟了,再给景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
何老因为生何闫的气,再加上何毕晟也是住回到了自己家里,何老跟着二儿子一家住在一起,每天倒也是乐在。
看见何子墨带着甘甜来了,想起看不到景睿,何老孩子气般地有些生气。
见何老这样,何子墨上前嘀咕了几句,何老眼睛一亮:“真的?”
何子墨点点头:“是的。”
何老又不乐意了:“那凭什么!”
“爷爷,”何子墨打断了何老的话,何子墨故作神秘地看了何老一眼,瞅了瞅甘甜,凑到何老耳边,压低了声音,“甘甜还没有和那家人相认,你不要再她面前说什么。具体的,等会我和你说。”
何老有些不可以,思前想后,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甘甜,硬是将话咽了回去。
安抚好了何老,何子墨说道:“爷爷,爸爸妈妈已经同意了我和甘甜的婚事,我们打算近期举行婚礼。我和甘甜打算先把婚纱照拍了。但是有件事希望爷爷可以帮忙。”
“什么?”
“爸爸顾及面子,虽然答应了我和甘甜的婚事,但是不希望这么快就办婚礼。我怕夜长梦多。所以,希望爷爷可以去劝劝爸爸。”声音放低了一些,何子墨说道,“爷爷,甘甜的亲生父母虽然在暗处,他们也在看着,万一我们做的不好,他们不同意甘甜嫁过来怎么办?”
何老想要发作,想起何子墨之前的叮嘱,没有发作出来,只是说道:“要我劝你爸爸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们的婚礼,花童我要景睿和毕昇。”
知道何老的意思,何子墨颔首:“这个爷爷你放心。”
何老这才露出了笑意,让何子墨扶起他,说道:“子墨,我们爷孙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絮叨了,来,去院子里陪爷爷说说话。”
段瑜将刚刚泡好的茶水端上来,听何老这样说,好心道:“爸,屋子里暖和,院子里冷。”
何老不悦:“我没有老年痴呆,我知道。院子里可以晒到阳光,我喜欢阳光!”
知道何老是小孩子脾气,段瑜虽然被斥责了一顿,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去屋里拿了一件外衣递给何子墨:“要是风大,就要你爷爷穿上,老人家,不要感冒了,”
何老哼哼唧唧:“我i身体好着!”
段瑜笑着点点头:“是是,但是当心一点比较好。”
何子墨扶着何老去了院子,段瑜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甘甜说道:“我刚泡的茶,趁热喝了。”
甘甜点点头,接过段瑜递过来的茶杯:“谢谢。”
抿了一口茶,甘甜想起了什么,盯着段瑜看着。
注意到甘甜的目光,段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甘甜摇了摇头,眼睛望着杯中的水,心里挣扎着要不要问出来。
“你们等下是不是要留在这吃饭?想吃什么,阿姨去买。”
“我和你一起去。”放下手中的杯子,甘甜说道。
本来甘甜想跟何子墨打一声招呼,不想打断爷孙两的话,甘甜也就没有去院子里。
段瑜换了件衣服,便和甘甜一起出门。没有走远,只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在食物区转着,段瑜说道:“你是想吃肉类还是鱼类?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喜欢黑鱼的。”
“甘甜。”
听见声音,甘甜扭头看去,意外地发现了杨蔓。
杨蔓走了过来,看着甘甜:“刚刚我就觉得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何子墨呢?这位是?”
见杨蔓的目光落在了段瑜的身上,甘甜说道:“何子墨在陪他爷爷。这是何子墨的二婶。”
杨蔓点点头,对着段瑜微微一笑。
段瑜微笑着回礼,目光落在杨蔓的脸上,不由一惊,偷偷地又看了甘甜一眼。想起了甘甜的母亲对她说过的话,段瑜有些错愕。
寒暄了一会,杨蔓告辞离开。离开时,杨蔓和甘甜说道:“甘甜,有时间的话,我想你能陪我逛逛街。毕竟我对这儿还不熟悉。”
甘甜点点头:“好。”
段瑜若有所思地看着杨蔓离开的背影,试探着问甘甜:“她是?”
“爸爸的故友,这次从国外回来的。”
段瑜点点头:“这样啊。甘甜,我发现你长得和她倒是有几分相似,她是你家的亲属?”
甘甜笑道:“段阿姨,你多想了。”
段瑜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你爸爸和你妈妈关系那么好,你爸爸怎么会外遇。”
听段瑜这样说,甘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沉默了一会,甘甜似无意地问道:“段阿姨,你是妈妈的好友,妈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说我是被抱养的?”
闻言,段瑜愣在了那儿,很快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甘甜,你不要疑神疑鬼,刚刚我那是无心的话。你爸爸妈妈那么疼你,你怎么会是来历不明。”
“是吗?”淡淡的,甘甜说道,忽然间问道,“段阿姨,你刚刚说,我和杨阿姨长得相似?”
“乍一看是有点,”段瑜说道,“但是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明星还有撞相的,是吧?甘甜,你千万别多想。”
“嗯。”甘甜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段瑜松了口气,想起张萍曾经说的话。
“好好的一个闺女,忽然就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要是一直不知道就好了,现在这样,我——”
“我决定了,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她被我抚养了这么多年,她就是我亲生的。我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其实是被自己的父母遗弃的。我的孩子没有了,是她一直陪着我。”
段瑜抬手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
回去的时候,段瑜问道:“你和刚刚那个人,怎么认识的?”
“她去给爸爸妈妈上坟,然后我们遇到了,就这样认识的。”甘甜轻声说着,“她来A市,是来找她丢失的女儿,段阿姨,你不是说我和她长得相似,你说,会不会是我?”
段瑜开着车,听见甘甜这话,差点没有握住方向盘,小心地驾驶着车子,段瑜说道:“你又胡思乱想了。”
甘甜扭头看向车窗外面,轻声说道:“我觉得也是,杨阿姨看起来很好,不要自己孩子的,不会让人觉得这样亲切。一个女人可以狠下心不要自己的孩子,她的心该有多狠。失去孩子的那种痛苦,我不想再有一次。”
知道甘甜的事,杨蔓怕甘甜想多了难免会钻牛角尖,劝道:“甘甜,我和你妈妈也是闺蜜,她对你的好我看在眼里,你也感觉到了,怎么会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甘甜扯了扯唇:“我是想多了吧。”
甘甜的手机响起,是何子墨打来的。
甘甜接听了电话,何子墨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
“我和段阿姨出来买菜。”甘甜的声音柔柔的,听见何子墨的声音,心里刚刚的不愉快似乎消散了一些。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何子墨有些责备。
甘甜轻声说道:“你不是要陪爷爷。”
还要说什么,甘甜忽然听见“砰”的一声,身子向前一冲,额头撞到前面,一阵疼痛传来,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手机滑落到地上。
忍着痛,甘甜看向一旁,段瑜趴在方向盘上,看上去已经昏迷了。车门忽然打开,甘甜看着来人,愣住了。
何子墨没有等回甘甜,却是等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她二婶出了车祸,住进了医院,现场遗留下一个手机,最后一个通话是给他的。
何子墨匆匆赶到医院,得知段瑜已经被送去抢救。心里乱乱的,何子墨握紧了手,抓住了一旁的一个处理案件的交警:“送来几个人?”
“你冷静点。”交警移开何子墨的手。
手术室的灯灭了,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何子墨扭头,看见被推出来躺在推车上的段瑜,微微眯起了眼睛,上前拉住了医生:“还一个人呢?”
医生奇怪地看了何子墨一眼:“只送来一个人。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