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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秋约了沈静安在花园里说话,却没想到会遇上田治。就如余氏说的那样,田治就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今儿来沈家提亲,田治事先已经知道。这会在花园里意外遇见沈静秋,田治有些高兴。评头论足的将沈静秋从上打量一番,心道,娶沈静秋做妻子,虽然过于美艳了点,不过也算不错。想到书中所说的贤妻美妾,田治又挑剔起来。沈静秋长成这样,会不会脾气很坏,不够贤惠。
于是田治就拦住沈静秋,先说了一通之乎者也,然后问沈静秋,如何相夫教子?
沈静秋跟看怪物似得看着田治,实在是想不出田治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大喇喇的问她,何为相夫教子。沈静秋板着脸问他,“田公子,圣人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莫非田公子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守礼的事情。”
江瑶低头闷笑。
田治气的涨红了脸,怒道:“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诚不欺我。你这女子,今日容你嚣张。他日等你嫁入我们田家,我自会让你学会什么是三从四德。”
“田公子慎言,别说我这辈子不可能嫁到你们田家去。就算嫁,你又敢娶吗?不怕英年早逝。”
“你,你这个毒妇。”田治一脸恐惧的看着沈静秋。“你这毒妇,等着吧,我会收拾你的。”
“哦,是吗?”沈静秋最看不上田治这等男人,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一个石子打在田治的膝盖弯上,瞬间田治就来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沈静秋哎呀一声,“田公子,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啧啧,快来人啊,田公子不会走路,摔倒在地上啦。”
很快,就有听到动静的丫头婆子们跑来看笑话,对田治指指点点。就朝放声大笑。
田治抬头,一嘴巴的血。原来摔得那一脚,让田治没了一颗牙齿。田治抬头,死死的盯着沈静秋,指着对方,“你,你,你不得好死。”
“大家可都听到了,这就是田公子上门做客的态度。指着主家说不得好死,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嚣张的客人。”沈静秋冷哼一声。
下人们纷纷点头,“三姑娘说的是。像这样的恶客,我们侯府可招呼不起。三姑娘放心,此事一定会禀明大夫人还有老夫人,让大夫人做出处置。”
“那就麻烦大娘了。不过毕竟是亲戚,也不要做的太过难看。伤了亲戚情分,我们没什么,就怕老夫人心里头不痛快。”
“三姑娘说的是。”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像田家这样逐渐败落的世家,下人们自然不会看在眼里。至于老夫人那里,理由多的是,随便说一个都能蒙混过去。而且别看老夫人经常救济田家,实则大家都看的出来,沈老夫人对娘家人也是不待见的。恨铁不成钢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不想让田家人拖累了自己的儿孙。
沈静秋施施然离去,徒留田治被下人们奚落嘲笑。田治心中深恨之,沈静秋就是个蛇蝎美人。等他将来金榜题名,名扬天下的时候,他一定会狠狠的回报沈静秋。届时,看沈静秋还怎么嚣张。
田治落了牙齿,只能和了血吞下去。田太太心疼得不行,就说沈家怎么能如此对待上门做客的客人,这也太过分了。无论如何,也要给一个说法。
沈老夫人垂下眼帘,看都不看田太太一眼。很明显是不想同田太太说话。
黄嬷嬷就站出来,笑道:“田太太说笑了,下人们都说了,是田公子自己走路不小心,磕到了地上,才会这样子。如今田太太要咱们给个说法,奴婢实在不知这说法要怎么给。莫非是要将那快磕到田公子的地面都铲平吗?如果田太太非要如此,那奴婢这就安排人将那块地方铲平。铲出来的泥土,田太太是要带走发泄还是留在侯府,都听田太太的。我们侯府上下,没人有异议。”
田太太气了个好歹,“老夫人,黄嬷嬷这老奴在作践侄儿媳妇啊。求老夫人做主。”
沈老夫人总算撑开了眼皮子,冷漠的看了眼田太太,“行了,哭哭啼啼的像话吗?黄嬷嬷,从老身的私库里拿两百两银子,外加一套头面首饰,并两匹绢,两匹棉,两匹绸,送到田家去。就当是给治哥儿压惊。侄儿媳妇,你可别嫌少。”
田太太笑了起来,“老夫人慈爱,晚辈岂能不知礼数。多谢老夫人肯替我家哥儿出头,有了这份压惊的礼物,想来哥儿也是能想明白的。”
田太太得了礼物,高兴的离去。
沈老夫人一个人唉声叹气。黄嬷嬷就在一旁劝解道:“老夫人还需放宽心。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田家那边的事情,老夫人已经尽力了。多余的事情,又岂是老夫人能够管的。再说了,这侯府还有一大家子,都等着老夫人照拂。田家的事情,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
沈老夫人叹气,“这个道理,老身何尝不明白。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娘家败落成如今这个样子,连个下人都能肆意嘲笑奚落,你说老身这心里头能够好过吗?”
“奴婢有罪,请老夫人责罚。”黄嬷嬷一听这话,就慌了。赶紧跪下请罪。要追究下人奚落田家人的事情,她就是首当其冲。与其等老夫人发作她,不如她自己先担下责任。
沈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眼黄嬷嬷,“起来吧,此事同你无关。也是他们不争气,才会让人看不起。但凡能有个出色的人,能够挑起田家的将来,老身就是拼着多年的体面不要,也会给田家谋求更多的好处。只可惜,一个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帮了他们,就是害了老身的儿孙啊。罢了,罢了,就如你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身都已经离开田家几十年,那边的事情老身就不操心了。”
见沈老夫人想通,黄嬷嬷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沈老夫人又唠叨开了。“你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碧同田家的一起上门求娶,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是老身不知道的。难道府中又有人在闹幺蛾子。”
黄嬷嬷就说道:“老夫人既然不放心,那不如让奴婢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却没能及时发现。”
“去吧,老身要尽快知晓此事的内情。”
“奴婢遵命,定不会让老夫人失望的。”
黄嬷嬷去打听消息,暂且不提。沈静秋约见沈静安在花园见面,沈静安如约前来。
沈静安拍拍心口,“今儿也是虚惊一场。一听到容家和田家都上门提亲,我就怕了。好在三婶娘顶住了压力,没有松口。”
沈静秋笑道:“多谢二姐姐关心。别说我母亲不会松口,就算我母亲松口也没用。我父亲可看不上容家人,更看不上田家人。”
沈静安担心的说道,“容家同田家都是咱们沈家的亲戚,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真担心三叔父会顶不住。”
沈静秋掩嘴一笑,“二姐姐多虑了。就我父亲性子,别说是容家和田家,就是天家来了,他不答应谁也没办法。”
沈静安笑笑,“三妹妹说的是。如此,我就彻底放心了。不知三妹妹今日约我出来作甚。”
沈静秋斟酌了一下,这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我为静坤哥哥求来的药,具体有多少作用,我也不知。若是二姐姐信得过我,就给静坤哥哥用用。若是二姐姐信不过,扔在一边,只当是个玩物也没关系。”
沈静安看着那个瓷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一脸的纠结。沈静秋也不勉强,直接打开瓷瓶的盖子,“这里面是药水,喝了对人无害。至于对静坤哥哥的病情有没有好处,我却不能保证。但是肯定不会伤害静坤哥哥的身体。”说罢,沈静秋就朝嘴里灌入一口药水。
沈静安见了,连忙阻拦,“三妹妹这是做什么。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这些年,我们失望过太多次,已经不报希望了。三妹妹冒然拿出这个什么药,我也不知该收下还是不收下。收下了,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三弟服用。三妹妹,我这番考量,不是特意针对你的。每次有人为静坤求来各种药,我同我娘总会矛盾一番。哎,我也是怕了。”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希望,从一开始就杜绝所有的偏方。就老老实实的按照大夫的药方服用养身,希望有一日静坤的身体能够好起来。
沈静秋又拿出一个瓷瓶,一共两个瓷瓶放在沈静安的手中,“我自然没有误会二姐姐。二姐姐担心的事情,我虽然不曾体会,却也能理解。我都说了,这药水不见的多有效果,但是喝了后肯定不会更坏。尝试尝试,或许真有意料不到的作用。”
沈静秋笑看着对方,沈静安成亲难却,只能收下。“多谢三妹妹好意。不知三妹妹从哪里求来的药水,若是有用,改日一定要亲自登门道谢。”
“暂时不能透露对方的身份,不过二姐姐可以放心,药水绝对无害。”沈静秋神秘一笑。瓷瓶里面的药水,其实就是普通的水,只不过沈静秋朝水中灌入了自己的灵力进去,普通的水也就变得不普通起来。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沈静秋事先还找来一只小猫试药。本来因为没有奶水喝,有些奄奄一息的小奶猫,再喝了有灵气在水后,不过两三天时间就精神起来,身体也健壮了许多。既然那水有用,沈静秋自热要想法子送到大房,务必让大房给沈静坤服用。
沈静安辞了沈静秋,回到大房,先去看望沈静坤。沈静坤的情况没有丝毫气色,依旧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看着沈静坤这个模样,沈静安心里头难受得不行。总梦想着,有一天沈静坤能够好起来,能如别的人一样,可以走出房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沈静坤为了安抚沈静安,露齿一笑。“二姐怎么来了,我今儿感觉好多了。”说着就要坐起来。
“你别动。”沈静安赶紧拦住,“我刚同三妹妹见了面,她送来两瓶药水,说是给你服用的。”顿了顿,又说道:“药水来路不明,我倒不是怀疑三妹妹有坏心,只是这吃进嘴里的东西总是要慎重一点。万一三妹妹也是被人给骗了,那如何是好。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有这么回事。别的倒是没什么。”
沈静坤笑笑,“二姐姐不如讲那两瓶药水放在我这里。明儿等大夫来了,就让大夫查验。届时我们也就知道三妹妹到底有没有被人骗了。”
沈静安点点头,“也行。我就放在你这里。”反正沈静坤的屋里别的不多,药物最多。多两个瓷瓶也不打眼。
沈静安又同沈静坤说了会话,这才离去。
沈静坤直愣愣的看着那药瓶,都有些入魔了。让丫头将药瓶拿来,他拿在手上把玩。打开瓶盖,闻了闻,有点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很舒服。沈静坤心头在猜测,沈静秋为什么要送药给他,难道同二房那些一样,三房也盼着他能早点死吗?只要他死了,爵位就同大房没关系了。届时就剩下二房和三房相争。
这些年沈静坤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半死不活的躺着,难免将所有人都往坏处想。
他就想着,如果这里面是毒药,喝下去后是不是能够一了百了?是不是可以就此解脱。沈静坤很心动,他不想活了,不,他是想活的,只是不想这么不生不死的活着。或许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既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母亲和姐姐。可是想起母亲和姐姐期望的样子,沈静坤又下不了这决心。
沈静坤痛苦的放下药瓶,躺在被窝里难受得很。很快就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又再一次的咳出血来。
丫头婆子们慌的不行,灌药的灌药,拍心口的拍心口,同时还去通知沈陆氏。
沈陆氏得知消息后就赶了过来,见沈静坤半条命都去了,沈陆氏吓得脸色发白。大夫也被请来,用了针,又灌了虎狼之药,这才控制住沈静坤的病情。见沈静坤沉沉的睡去,大家也都纷纷离去。
沈陆氏在外间,悄声问大夫,“大夫,我家哥儿如何呢?请大夫务必同我说实话。”
大夫也是一脸为难,叹息一声,摇头说道:“老夫当年就说过,令公子活不过十三岁。如今令公子早已经过了十三,能多活这几年,已经是得天之幸。总之,还请夫人看开些。”
沈陆氏心中大恸,“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家哥儿随时都有可能?”
大夫嗯了声,“只要哪一次病情加重,或者犯病的时候没能及时救治,令公子都有可能……总归,夫人还需看开些。这一日,迟早是会来的。”
“难道就没救了吗?不求哥儿的病情能够痊愈,仅仅只是缓解也不行吗?”沈陆氏一脸悲戚之色。
大夫也是心有戚戚,“不是老夫不肯治,而是令公子的病已经是人力无法解决,只能听天由命,数着日子过活。”
沈陆氏哭不出来,她的眼泪早在丈夫过世,孩子生来带病的时候就哭干了。“大夫,求你无论如何要保住我家哥儿的性命。无论花多少银钱,无论需要多珍贵的药材,我都会满足。”
“这已经不是银钱和药材能解决的。就算是给令公子喂下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也是无用。”大夫没说的是,如今的沈静坤活着不如死了痛快,活着不过是苛延残喘而已。当然,大夫也清楚沈静坤的生死,不仅仅是生死而已。这里面还牵扯到侯府的爵位。对于沈陆氏想要救儿子的心情,大夫是理解的。但是理解归理解,他也是无能为力。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未必有办法。
大夫离去,沈陆氏枯坐在地上。沈静安满脸泪痕,将沈陆氏扶了起来,“娘,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女儿。弟弟那里,未必就没有救。”
沈陆氏神情悲戚,“静安,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命?”
“女儿不信命。”沈静安忍着哭意。
沈陆氏呵呵一笑,“怎么就不是命。当初你父亲初得爵位,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娘过的最快乐的日子。就算很累,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找上门来,可是娘依旧甘之如饴。只盼着那样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可是紧接着,边关战事又起,你父亲接旨出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娘受不了打击,病了,连带着在肚子里的静坤也跟着病了。娘无能,当年若是我能坚强一点,静坤就绝对不会是如今的模样,咱们的爵位也不会便宜了二房。静安,都是我无能啊。”沈陆氏心中大痛,痛惜儿子,更是痛恨自己,痛恨已经过世的沈青平。若是沈青平还活着,她何至于会过的这么苦,这么累。何至于让二房死死的压着,十几年都翻不了身。
沈静安痛哭失声,“娘,女儿求你不要说了。如今要紧的是治好弟弟的病,只要弟弟能够好起来,一切都还有希望。”
“治好?谈何容易。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放弃。可是如今,除了拖延外,还有什么办法让静坤好起来。呜呜……是我无能啊……”沈陆氏蒙着脸,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无能啊,儿子没治好,连你的婚事也跟着被耽误了。静安,你恨娘吗?”
沈静安拼命的摇头,“女儿最爱母亲,又怎么会恨母亲。女儿只恨不能替母亲分担一点痛苦,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如此操劳,女儿心中不忍。”
沈陆氏心中安慰,“好孩子,难为你了。是娘耽误了你的青春。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今明两年,娘都会将你的婚事定下。”
沈静安心中紧张,痴痴地望着沈陆氏,“娘?樊家那边?”
沈陆氏避重就轻的说道:“你放心,娘定会替你说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沈静安心中不安,“娘,非得是樊家吗?樊高那人,女儿不……”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听娘的安排,不会错的。”沈陆氏的态度氏不容置疑的,沈静安只能将余下的话咽下去。她不想嫁给樊高,一点都不想。此刻,沈静安的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张男子面容。他是热烈的,是乐观的,是激动的,却也是温和的。沈静安神色黯然,悄悄的将那张面容埋葬在心底最深处。
沈静坤睁大着眼睛,安静的听着母亲同姐姐的谈话,表情无悲无喜,只余下认命。是啊,如今的他活着除了浪费银钱和药材外,还有别的作用吗?这样拖下去,迟早也是一死,不如就这么了结了吧。反正该来的总归会来的。他死了,静安的婚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不用因为他的缘故继续耽误下去。
沈静坤再次拿出沈静秋送来的小小药瓶,里面有药水,他情愿相信那是毒药,能够让他一次性痛快解脱的毒药。所以,沈静坤再一次打开了瓶盖。这一次,他义无反顾的将药水灌入嘴里。入口清香,实在不是毒药的味道。也或许如今连毒药都改良了,免得被人认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喝下药水,要么死要么继续不死不活。他安静的躺下,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最终也没能等来死亡,反而是等来了周公的召见。很快,沈静坤就陷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有着健康的身体,修长的四肢,能跑能跳,如同所有健康的人一样。
二房这边,沈刘氏一脸惊喜,“你说沈静坤吐血了?此事当真?”
喜春点头,“奴婢确定过了,此事千真万确。”
沈刘氏喜不自胜,真是天注定啊。沈静坤眼看着是不能活了,那这爵位岂不是注定要落到二房手里面。沈刘氏有心派人打听更多的消息,不过看了眼喜春后,沈刘氏就没这念头了。当初同三房对上,她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手,被一一剪除。后来她想培养新的可信任的人,结果沈老夫人干脆釜底抽薪,剥了她的管家权利。如今沈刘氏手里可用之人,少之又少。想要做点隐秘的事情,人手方面总氏捉襟见肘。
每每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沈刘氏就恨得咬牙切齿。沈静秋那个小贱人,果然不是好东西。原来对方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不过就算沈静秋算计到了一切,又能如何。作为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的。等沈静秋嫁人后,莫非她还能插手娘家的事情吗?届时,这侯府上下,谁说了算还不一定了。
想到美好的未来,沈刘氏就笑了起来。最好是让沈静秋嫁到容家去。有沈青碧这个婆婆盯着,沈静秋就翻不了身。如此,才算消了她一口恶气。不过此事成不成,还要看沈青碧那边下的功夫。只要功夫到了,沈老夫人就一定不会反对。有沈老夫人出面,说服沈青康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沈刘氏的如意算盘,说起来是真好。却注定是要落空的。
沈青康一回府,余氏就抱怨开。问沈青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上门来求娶沈静秋。怎么想都不对劲。、
沈青康的表情有些莫测,有些恼怒。余氏就问道:“老爷,莫非妾身猜对了,老爷真的有事?”
沈青康就对余氏说道:“前些天皇上召见我,说了很多。听皇上那意思,有意让我出任礼部左侍郎一职。”
难怪了。这是有人听到沈青康要高升的消息,顿时就坐不住了,巴巴的上门求娶静秋。余氏冷笑,“老爷的事情还没定下,怎么姑太太还有田家就提前得了消息。反倒是我,身为老爷的妻子,竟然是最后一个知晓。”
知道余氏一肚子火气,沈青康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想着八字还没一撇,所以事先就没同你说。至于容家和田家怎么会知晓,这个可怪不得为夫。为夫也一脑门子官司,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得了风声。按理说,这件事情应该很隐秘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爷要高升了,可喜可贺。只是苦了我家秋姐儿,被人当货物似得评头论足。瞧着老夫人的意思,貌似很中意容家那小子。老爷,妾身先将丑话说在前头,静秋绝对不能嫁给容渊。老爷要是做主将静秋许配给容渊,我就带着浩哥儿回娘家去。”余氏说着就哭了起来。
沈青康顿时急了,“你瞧你,哭什么哭。为夫可有说过要将静秋许配给容家?容渊那小子,你都看不上,我又怎么看的上。你就放心吧,老夫人那里我去解释,定不会将静秋许配给容渊。至于田家那边,你更不需要搭理。”
余氏破涕为笑,“妾身听老爷的。”
晚上的时候,沈青康来到松鹤堂,陪着沈老夫人说话。沈老夫人就说起容家提亲的事情,“那是你姐姐的孩子,你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人品相貌不用说,同静秋着实相配。静秋若是嫁过去,又是侄女又是儿媳,你姐姐对她肯定当自己的孩子对待。这样好的婚事,老身是极为愿意的。如今老身就问问你的意思,你是静秋的老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沈青康也不迂回,直接说道:“容渊好是好,不够同静秋不合适。静秋琴棋书画皆佳,人也长得极好,性子也很好,管家能力也有。这样好的闺女嫁给容渊可惜了。儿子舍不得让静秋委屈。”
沈老夫人气了个好歹,“那是你亲姐姐的孩子,你这如此看不上眼。”
沈青康直接说道:“但凡他争气一点,儿子或许还会答应。不过目前嘛,儿子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沈老夫人没办法,孙女的婚事,怎么说还是得让做父母的拿主意。沈老夫人就问道,“容渊你看不上,那容泽呢?说起来,容泽同静秋的年岁更合适。”
沈青康依旧摇头,“容渊不行,容泽同样不行。”
沈老夫人不乐意了,“为何不行?容泽又哪里不好?”
“无心进学,整日里舞枪弄棒,同静卓那臭小子一个德行。儿子就静秋一个宝贝闺女,岂能许配给这样的人。母亲也不想想,儿子连静卓都看不上眼,又怎么看得上容泽。让他做儿子的女婿,儿子非得气死不可。”
沈青康没被气死,沈老夫人倒是先被气死了。“你别忘了,你不光只有静秋一个宝贝闺女,静如也是你的闺女。”
“静如是庶出,等她大了,找个上进的人打发出去就行了。”沈青康轻描淡写的说道。沈青康是典型的书生,重尊卑,更重嫡庶。虽然都是自己的闺女,都带着自己的血脉,但是沈青康绝对不会乱了嫡庶之别。庶出就是庶出,就算被嫡母打压,那也是应该。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庶女从而落了嫡妻的面子。更不会为了区区侍妾,从而冷落的嫡妻。不得不说,沈青康这个思想,从某些方面来说很渣。但是站在余氏的角度来看,这个思想简直太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
沈老夫人翻了个白眼,知道沈青康的性子倔,打定了主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这个脾气,数十年如一日,沈老夫人就没指望过自己能够轻易说服沈青康。于是沈老夫人就用上哀兵之策。“那毕竟是你的亲姐姐,就这么拒绝了,青碧的脸面往哪里放?以后你们姐弟还来不来往呢?你让老身怎么同你姐姐解释。”
沈青康不在乎的说道:“母亲要是为难的话,儿子明儿见了姐夫,直接同他说一声。想来姐夫肯定能够理解儿子的意思。”
沈老夫人真的要被气死了,“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让你姐姐的脸面往哪里搁?容家上下,岂不是都要看她的笑话。沈青康,你到底有良心没有?当年青碧那样关心你,如今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吗?”
沈青康一脸糊涂的望着沈老夫人,“母亲,儿子自小有先生教导,有父亲督促。饮食起居方面则有母亲操心,丫头婆子照料。恕儿子无状,儿子真不知大姐何时关心过我。哦,要是说大姐得了空,给我绣个荷包,送点吃食也算关心的话,那就算吧。反正也就那么回事。”
沈老夫人气了个倒仰,“你这人,果然性子凉薄无比。你大姐当年一直将你放在心上,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惦记着的就是,这还不够关心吗?老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沈青康沉下脸来,“母亲说的这些,儿子为何不知。儿子就记得,大姐当年同大哥要好,同二哥亲热。后来大哥弃文从军,大姐就只同二哥来往。至于我,在大姐眼里只不过是个弟弟而已。再后来,大姐出嫁,我却因为落水落下病根,病的一病不起。那些年里,大姐统共看望过我几次?十个手指头估计是够用的。反倒是同二哥这边,亲亲热热的。我估摸着,当初大姐同二哥一样,也盼着我早点死。如此大姐还能得点好处。”
“够了!你给老身闭嘴。”沈老夫人气的不行,心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怒极了。“老身真没看出来,老三你还是个记仇的。就因为前些年,你大姐冷落了你,你就记恨到现在。就因为如此,当年的姐弟情分也不要了吗?”
沈青康直视沈老夫人,“母亲,儿子知道你心疼大姐。但是也不能因此就颠倒是非黑白吧。儿子病重的那几年,大姐每次回娘家那做派,别以为儿子躺在床上就全然不知。那些年里,余氏在大姐那里受了多少嫌弃,静秋同静卓又受了多少闲言碎语,这些儿子都清楚的很。大姐但凡对我有一点关心爱护之意,就不会对我的妻儿如此态度,就不会同二嫂一起胡来。”
沈老夫人气的手在发抖,“说来说去,你是铁定不答应容家的婚事。”
“是,儿子是不会答应。别说容渊容泽不上进,就算上进,我也不会将静秋许配到那样的人家受闲气。”沈青康掷地有声。
“好,好的很。你放心,老身不会在青碧面前诋毁你的名声。你不认青碧,老身却要认的。你走吧,老身不想看到你。”沈老夫人气的,连追问沈青康是不是要高升的事情都给忘了。急促的挥着手,让沈青康赶紧滚出去。
沈青康起身告辞,“儿子不孝,惹母亲生气。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儿子就此告辞。”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没搭理沈青康。
沈青康犹豫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遇到一脸怒意的沈青凡。
沈青凡见到沈青康,顿时那心火就上了头。抬起拳头就朝沈青康打去,“老二,你好狠毒的心肠。我当你是亲兄弟,你却当我是仇人。背地里下刀子,你还是人吗?”
沈青康一时不查,挨了一拳头。见沈青凡又是一拳头挥过来,沈青康赶紧避开。沈青康不想同沈青凡一般见识,可是沈青凡却不依不饶的,恨不得将沈青康就地打死。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更何况沈青康也不是个吃素的。挥起拳头,直接朝沈青凡的面门而去。
沈青凡被打蒙了,愣愣的,完全没想到沈青康会还手。
“好啊,好啊,这是断了我的前路还不够,还想打死我。打死了我,你就可以霸占爵位,霸占家常。沈青康,老子告诉你,你做梦。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
兄弟二人顿时打在了一起,婆子小厮们,啊啊的叫着,谁都不敢上前劝架。万一一个不好,被打是小,丢命才是最严重的。
沈老夫人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追出来,就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打成一团。顿时气得血气上涌,眼前发黑,眼看着就要昏过去。庄嬷嬷赶紧拿出药来,给沈老夫人灌进去。如此,沈老夫人才撑着睁开眼。对两个儿子怒目而视,“打吧,打吧,连老身也一起打死。大家都死了,这后府里也就清净了。”
沈老夫人拿起拐杖,就先朝沈青凡的头上敲过去,接着又是沈青康挨了一棍子。
沈老夫人怒极,“打啊,怎么不打了。不是打得很起劲吗?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你们两个人的德行,都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打架。你们不要脸,老身还要脸。滚,都给老身滚。老身看到你们就一肚子火气。”
沈青康同沈青凡一同跪在地上,沈青凡是脸红脖子粗,一肚子火气。沈青康则是青白着一张脸,表情阴沉。
沈老夫人将两个儿子都数落了一顿,这才喘口气。“都挺能干的,打架都打到老身跟前来了。老二,既然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在金銮殿上打一架?老三,你平日里嘴皮子最会说,这会怎么不开口说话?你们两个,真正是要气死老身,是吗?”
“儿子不敢,请母亲息怒。”两兄弟异口同声的说道。
“息怒?老身的怒气如何能够平息。看到你们二人打架,老身差点没气死过去。若是真被气死了也好,好让御史治你们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届时侯府上下谁都没好日子过,那才痛快了。”沈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沈青康同沈青凡都是一阵后怕,若是沈老夫人果真被气死,他们二人自然讨不到半点好处。依皇帝的脾气,抄家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沈老夫人见两个儿子一脸忏悔的模样,心头那口恶气总算散了一点。“都给老身进来,将事情交代清楚。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什么仇怨,今日都当着老身的面说清楚。老身来评个理,从今以后,谁还敢拿过去的事情挑拨是非,老身第一个不饶了他。”
“儿子遵命。”
沈青康沈青凡跟着老夫人进了里间。屋里,沈老夫人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母子三人关起门来说话。
沈老夫人扫了眼两个儿子,“老二,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你先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不顾兄弟情义,竟然对老三动手。”
沈青凡对沈青康怒目而视,“你做的好事。”
沈青康冷哼一声,没吭声。
沈老夫人拍桌子,“老二,老身的话你听不懂吗?老身让你交代清楚事情,不是让你同老三吵架。”
沈青凡这才从沈青康身上收回目光,“启禀母亲,儿子打三弟,是因为他该打。”
沈老夫人皱眉。
沈青凡激动的说道,“母亲不知道老三有多恶毒,本来在叶大人的帮助下,儿子已经有希望升任兵部右侍郎一职。可是老三在御前行走的时候,皇帝问起此事,他不帮儿子说好话就算了,竟然还在皇帝面前诋毁儿子还有叶大人。害的到手的兵部右侍郎被人抢去。不说叶大人面上无光,心中一肚子怨气。就是儿子这里,得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三弟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害的儿子数月谋划付之一炬,儿子如何能够忍下这口气。母亲您说,老三这般行径该打不该打?我看在他心里面,他根本就没将我当做二哥,根本就没将我当做是一家人。他心里面,只惦记着他自己。至于儿子的前程,不过是他的踏脚石。”
沈老夫人大惊失色,“老三,老二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在皇上面前说了你二哥的坏话,害的你二哥不能升任兵部右侍郎?”
沈青康平静的说道,“是的。皇上问话的时候,儿子的确说了一些关于二哥不好的事情。不过儿子说的都是实话。儿子当着母亲的面,也同样如此,二哥他就不配为官,不配升任兵部右侍郎。”
沈青康挑衅的看着沈青凡,“卖女求荣,败坏沈家百年清名。沈青凡,我若是你不如一头撞死。你还好意思靠着叶必杨那老匹夫的关系升官发财,还敢得意洋洋,生怕沈家的名声不够坏。沈青凡,今日我沈青康就将话撂在这里,只要有我沈青康一日,你就妄想得逞。”
“你,你……”沈青凡指着沈青康,气的一口血喷出来,“好你个沈青康,从今日起,我与你势不两立。从今以后,我沈青凡就没你这个兄弟。你且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同你算清楚。咱们不算清楚不算完。”
沈青康冷冷一笑,“此话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沈青凡,你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兄,不配为人弟,更不配为官。你就是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不兹不悌,十恶不赦之人。有你这样的人为兄,是我沈青康的耻辱。今日不用你说,我也要同你恩断义绝。”
“你们,你们……”沈老夫人指着两个儿子,“你们是要将老身给气死吗?”话音一落,沈老夫人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瞬间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