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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昊颓然道:“太卜叔叔,不瞒您说,神葬之野这一仗我们输得很惨,十万大军死伤过半……都怪我当初不听太甲大人之言,才招致今日之祸。”
太卜赫道:“这是劫数,你躲不过去的。幸亏你来时带走了那伽龙神卫与十万大军,否则,如今的境况只会更惨。”
太甲予气道:“太卜大人,原来你早就知道结果……白虎犯紫微,白虎指的不是傅宸雪,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刚刚说过,这一切都是劫数,人力岂能逆天?”
“你身为太卜,哪怕透露一点儿消息就可以挽救很多人,你偏偏守口如瓶,致使数万族人命丧神葬之野,你心里不感到愧疚吗?”
太卜赫脸色黯然,没有说话。
空桑昊苦涩道:“这不是太卜大人的错,是我刚愎自用一意孤行。香妃谋逆,我早有察觉,这次十万大军远征神葬之野,乃我故意为之,目的是造成神都空虚,给他们一个叛乱的机会,然后将他们一举剿杀。没想到傅宸雪战力逆天,十万大军分崩离析,才给了芈九歌可乘之机。天意如此,人力岂可挽回?”
太甲予长叹一声,问道:“太卜大人,事到如今星象可有转机?”
太卜赫道:“星象在人不在天,只要少主谋措得宜,人定胜天。”
“太卜大人刚才不是说人力不可逆天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天道时时都在变,星象气运岂会一成不变?”
“变在哪里?”
太卜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空桑昊:“秋浓被抓,神城沦陷,六大禁地兵临太初山,少主打算怎么做?”
空桑昊道:“吾与贼势不两立,唯决一死战而已!”
“以区区几万疲惫之师投诸百万军前,无异于羊入虎口,少主乃聪睿明决之人,为何行此下策?”
太甲予心里一动,问道:“太卜大人可有良策?”
“我正是为此而来!”太卜赫把目光转向九方秋荻,问道:“丫头,那个从凡世来的小子还不错吧?”
众人一怔,这老家伙的思维跳跃也太快吧?正说平叛之事,怎么忽然转到了傅宸雪身上?
九方秋荻骄傲道:“公子哥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太卜赫笑道:“小丫头眼光不错,看人的本事比很多人都要强呢。”
空桑昊和太甲予都觉得脸颊发烧。
太甲予忍不住道:“太卜大人,神族之事好像与傅宸雪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星象之变系于其身,你看不出来吗?”
“呃……这么说傅宸雪就是太卜大人所指的变数?”
“你能明白这一点,并非无可救药。”
太甲予被噎得老脸通红,瞪了太卜赫一眼,气道:“傅公子与葬神渊毫无瓜葛,如何会是变数?”
“宸雪与葬神渊并非毫无瓜葛,关系远远超出诸位的想象。”
“什么?”帐中诸人全都竖直了耳朵,难以置信。
空桑昊呼吸急促,双拳攥紧,隐隐觉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太卜赫看向空桑昊,一字一句道:“傅宸雪不是别人,他是秋浓的儿子,少主的外甥!”
“谁?你说他是谁的儿子?”像是一串惊雷在耳边炸开,所有人都懵了头,嘴巴不会动,眼睛不会动,连心跳都几乎停止。脑袋里好像有千万只蜜蜂飞舞,嗡嗡直响。
空桑昊霍然而起,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身下的玉座咔嚓崩裂,大帐里掀起一股飓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方圆十几丈卷起冲天雪浪。
空桑昊心神失守,把控不住,神力悉数爆发,有天崩地裂之威。
“少主……”众人惊骇万分。
“呼——”空桑昊的拳头终于松开,双瞳通红犹如魔神降世,他死死盯住太卜赫,声如雷鸣:“太卜大人,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太卜赫眯起眼睛:“傅宸雪是空桑仙子失散多年的儿子,从血脉上讲,少主就是他嫡亲的舅舅!”
空桑昊面皮紫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秋浓的儿子不是早就夭折了吗?”
“他没有夭折,而是被我送到了凡世。”
“原来是你……到底为什么?”
“少主可知千年仙禁?”
空桑昊再度脸色大变:“你是说秋浓的儿子乃是应谶之人?”
太卜赫点点头:“当年我以无上神术窥得天机,知道宸雪就是大罗天搜寻的神秘帝子,于是拼着耗损五百年寿命蒙蔽天机,偷偷将他送往凡世。如今他已长大,从凡世归来,诸天将因他而变,诸神将因他而湮灭,神葬之野只不过是一个序曲而已。”
太甲予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太卜大人,原来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少主?”
太卜赫冷冷看他一眼,反问道:“我可以告诉少主吗?”
太甲予一滞,他明白太卜赫的意思,别说那个时候,就是现在有多少人相信傅宸雪就是应谶的神秘帝子?若是走漏消息,这世上还有傅宸雪吗?他跺跺脚,气道:“即便如此,你也应该跟少主说一声啊,一场血战,死伤无数,搞了半天都是自己人,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卜赫面无表情:“我说过,这是少主的劫数,不历此劫,葬神渊将成为真正的葬神之渊,世上也不会再有天羿族!”
“好了,先不说这个。”空桑昊摇摇头,似乎想让脑袋更清醒一些。他一生经历无数,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谁能想到连大罗天都惧怕的帝子竟是他的外甥?想到这,他又大笑起来:“这个臭小子刚见面就给亲舅舅一个下马威,好!真好!”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落在九方秋荻身上,登时吓一跳。只见九方秋荻面色惨白,双目无神,犹如失去魂魄一般。
“荻儿,你怎么啦?”空桑昊飞身过去,把九方秋荻抱在怀里,一道浑厚的神元输进她的身体里。
“哇……”九方秋荻终于清醒过来,放声大哭:“你们骗我……公子哥哥怎么会是姑姑的儿子?不,我不要他做我的表哥,他永远都是我的公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