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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地一声,那本是悬浮在水晶棺上空的玉佩随着影像的消失,光也渐渐变得暗淡,墙上再看不见任何的东西,齐楚玥走近那面墙,用手碰了碰先前那人魂魄出现的位置。
墙面冰凉冰凉的,什么也没有,徒留下一层灰,轻轻擦去还掉下一层土来。
那仅剩的一缕紫光照在那张老旧的石桌上,仔细看去,其实那杯上时有字的,只是那字很小,也看不清写得是什么。
齐楚玥将那两个杯子小心翼翼叠起来,怕摔坏。又用撕了一块衣角将两个酒杯轻轻包了起来,细心将布囊系好才放下心来。
他大概很孤独吧,这么些年了,等着一个从来都不可能会来的人。而且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也从来不会知道,甚至到临死之前还怨着他。
辜负,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不愿,另一个不解,错把真心当成全。
或许那个唤作钟遥的也不是没有私心,因为若是真正的喜欢,怕也不会轻易放弃。只是太过妄自菲薄,觉得承诺太过廉价,怕之后齐远会反悔,会导致两人有隔阂。
“钟遥大概也没想过,这真心或许还真真就是给了他,给了一辈子,以至于之后的一千多年还留着,对他从来都是,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齐楚玥将酒杯放进储物袋,走到桌子的对面。
另一面墙上则是满满用行楷刻成的齐家功法,字迹清秀镌刻,正如那人生得玉树临风,清新俊逸。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齐楚玥一个跃身落在石壁上,将先前浮在半空中的宗主令取了下来,因为光线不太好,只得用那东西对着墙一个一个字来看。
“这破地方可怎么出去?”齐楚玥顺着每一行一个字一个字照着看,想来之前是碰到了什么圆圆的东西,怕这处亦是如此:“可东西到底在哪呢?”
没见着什么端倪,宗主令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暗,齐楚玥不由得对着那物喃喃道:“喂喂喂,不会是你家主人走了伤心了吧?还要使点小脾气?”
“不对!”齐楚玥又回到那张老旧的桌子旁,对着桌面敲了敲,并未发现异样。想着此处是建造之人作的,能进来必能出去,而能知道这一切的除了出去的那些人,还有一个人无疑就是——齐远。
捣鼓良久,终是没个说法,忽又想到那两个杯子。
齐楚玥又从储物袋中小心拿出那两个酒杯,见得上边刻了一个刻着:遥;一个刻着:远。
再没有多余的字。这桌子有问题!齐楚玥沿着桌边仔细看了一圈。
为了方便,特别是灵魂,灵力相对常人本来就弱了不少,像这种石桌一般一个桌脚就够了,可宗主为何还要造三个桌脚?
正当齐楚玥不解,墙上的字忽又散发着黄色的光芒:“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难不成!想到这,齐楚玥将石桌翻过,因为年代久远,那石块已经变得很脆,与其说是石块,倒不如说只是用泥土加上灵气强行制成的石板。
果不其然,上边的确还有字。
可是,齐楚玥拿过宗主令一照:习得功法可用其一而分三,便可。
“……”这不是坑人嘛?!齐楚玥没好气,方才还客客气气说着什么:“若是可以就救救齐家。”可如今是个什么事?
姜的确还是老得辣,特别是逗留一千多年的姜。
如今好不容易抓着个人,还得那人学完这破功法才可出去,那不是得饿死?
齐楚玥无法,将石板恢复原状,大气没敢喘一个。这人怕是当初闲着没事干,早就盘算好今日这事儿的。
这啥,练功还没水喝,没饭吃?
几日后。
“谁……谁来救救我啊……谁谁谁……”齐楚玥对着墙上的那一排排行楷,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正用手抠着墙边角流出的一点点水,大概是下雨的缘故,从昨日开始上边便开始流水下来。虽不知那是哪来的水,也不能肯定这鬼东西有没有毒,想到什么“饮鸩止渴”,顿时手脚发麻,全身冒冷汗,但汗大概是没有,鸡皮起了倒是真的。
现在这个状况,总的来说。自己还没有毒发身亡,自己还能动,虽然头脑已经因为没日没夜地练功变得不太清醒了,至少自己还有点意识知道要喝水。
想想这水真的是神器,话说自己怎么在风门,当时在沈家呆着多好,或者把那个叫沈暮秋拉过来,这点水总该是有的,打架时能杀杀人,必要时还能救救命,多好。
可如今自己除了玩泥巴,啥都不能做,更别说烧个水啥的,火属性的东西自己自然是不会的,说到底还是得玩泥巴。
齐楚玥慢悠悠用泥巴粗制滥造捏了个破碗,为了防止流下来的水浪费,齐楚玥又索性把那滴水的整块墙挖去一大半,这墙也是厚得让人哭笑不得,与其说是墙还不如说是一块挖不到尽头的地。
本还已入土用着新学的功法挖洞出去,后来发现,那简直连想都不要想!其实这齐家的功法除了适合盗墓之外,思想上齐楚玥至今还未有更深的觉悟。
一连几天没吃着东西,好不容易遇到点水,正准备化悲愤为力量,看来那一千多年的“老姜”是笃定自己要在这鬼地方练好这破功法才能出得去。
齐楚玥无法,喝了两口水,将破碗放回原地继续接水。
想来也奇怪,自己之前毫无基础,可如今就只练了那么几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大了不少。
之前别说挖洞,连搬个重一点的石头都要喘个气,可如今随随便便一提,那石块便哗啦哗啦落了下来。为了节省精力,齐楚玥也没有继续在挖洞上下功夫,看来齐长老讲的是对的。
并不是所有世家子弟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极佳,正像如今同样沦陷的沈家,他们的前任少宗主既现任宗主——沈暮秋,年纪轻轻便是超高阶灵力,是许多人倾尽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但其中缘由并不是人家有多聪慧,而是每个人的环境不同在加上一定的根基,才有如今的成就。
如今看着墙上的文字,想来也是有道理的。许多东西自己之前甚至想都不敢想,可现在却能轻而易举得做到。那沈暮秋之所以这么猖狂,也大概是从小就接受这样训练的缘故吧。
而自己与那些世家子弟的差距也不仅仅是一点点,所幸自己还识得字,这功法倒是看得懂的,练起来不算太费力,虽是慢了点,比那分三的风技还差得远。但也能明显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汇集与宗主令形成的“互鸣”。
这种“互鸣”越是在练到上阶越是强烈。
墙上的功法不算太复杂,很多东西可能是因为那“齐远老姜”省略的缘故。有时练到一半眼前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自己经常会想起一些小时候的破碎回忆。
那时候自己还小,明明刚才还是在集市转眼间又来到一个黑漆漆的竹林,忽而眼前出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眨眨眼那孩子不见了,自己又回到儿时的小院。
虽然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但能确确实实感受到那个旁观者就是自己,而脑海中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有关,每一件事,每一个场景都告诉自己,那个人叫齐楚玥,而那个一直被唤作齐楚玥的就是自己。
“……”
练个功还顺带思考以下老庄哲学?正当齐楚玥想起身再喝点水。
“轰”地一声,耳边一阵振聋发聩的声响。
墙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