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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在那狭小的屋子里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叶家的人虽然还是关心我的病情,但医生当着我的面似乎对叶家人是有所隐瞒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当我早就能活动自如的时候,医生当着我的面对那个称我为女儿的妇人叮嘱,“二小姐现在的身体很弱,毕竟是人工心脏,怎么也比不上原装的,以后更得注意她的心情好坏,若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建议不要强加给她。”
妇人点了点头,坐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与那医生道谢。
医生收起对我的检查工具,又是说道,“叶司令那边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心脏,用起来多少还是很吃力,现在没醒过来也很正常。”
妇人望着医生,“您可一定要尽力,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要是人救不过来那我女儿那颗心脏就白白浪费了!”
医生点头,“不能保证,只能说尽力。之前手术也是跟司令说得很清楚的了,结果他应当是早就猜到了的!”
妇人撒开了我的手,送走了医生又是折返。面对我的时候,她总是显得很被动很软弱,坐在我的床边不停地抹眼泪,念叨着,“要是就这样去了,其实也挺好。以前总想着他的肚子里装着你爸的心脏,可不能就这样走了!现在看来就是个无底洞,他要早走了,也不会害得你这么小就要安上人工心脏!”
我望着眼前的这个妇人,由始至终,我从未想过要称她为母亲。我总以为,这一切都是叶家安排的,他们是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拿走我的心脏,所以,我成为了她的女儿!
妇人抹了眼泪,双眼猩红地看着我,“雪芙,我的宝贝女儿,是妈妈太软弱,不然也不会害你成这样!若是早些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把你藏得好好的!不会让你那狠心的爷爷找到你,更不会让他挖走你的心脏!”
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我扭头看了一眼床头上的纸巾,她惊喜地看着我,“雪芙,你是在告诉我用纸擦眼泪吗?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收回了视线冷冷地说道,“我只是怕你哭久了对心脏不好,到时候我可没有心脏再给你了!”
听到我的冷嘲热讽,她却猛地点头,“不!妈是不会要你的心脏的!妈怎么舍得!”
我背过身背对着她,“那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心脏了。叶家,不就是谁有利用价谁就能说话的地方吗?你们抓了我妈威胁我,要让我做叶家二小姐,我都答应你们。但是,一个月了,总得让我见见我妈!”
“我不就是你妈吗?你要去见谁?”
“我妈叫翟莺,不是你!”我闭上了眼睛,我一点儿也不相信叶弘煜的话,妈妈怎么可能是偷走小孩的人!
妇人大哭了起来,哭得都快断气了。
“都是妈的错,我不够关心你,我当时应该去检查一下的,我当时不该跟你爸赌气的,我自己怀了两个孩子都不知道,我不配做你的妈妈!但是雪芙,你真的是我女儿,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能够的!妈不会骗你的!那个翟莺,她就是偷走你的人,她不是……”
“够了!”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打断了她的话,“谁是我妈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妇人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在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在我看来却越哭越大声!
我用被子捂着自己头,“别哭了!你烦不烦!我只是想见我妈一面,你就这样!”
房间的哭声戛然而止,房间变得出奇的安静。
我心想,我若是把这妇人气死了,那叶家人会不会找我算账,到时候会不会对我妈做什么!我翻身坐了起来,正对上妇人那双猩红的眼睛。
“我下午就把她带来见你!”她挣扎着起身了,转身蹒跚地往外面走。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忽然有些隐隐作痛,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让我自己都觉得难受。
下午的时候,她果然是把妈妈带过来了。
妈妈站在床边,倒是与我生分了不少。抓着自己我的衣袖来回搓揉,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想到二小姐还能想我这个老太婆,二小姐,是我当年把你从医院抱走的,让你离开家那么久,真是……”
“妈!”我跳下了床,哭着跑着上去抱住了她,“别说了,我不信!您是我妈,您就是我亲妈!”
妈妈始终没有伸手抱我,反而是半弓着身子,手抓着我的胳膊,见外地说道,“二小姐,不敢这样。您亲妈就在我身后,我怎么敢让您叫我一声妈!”
我抬眼,妈妈身后的妇人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放开了妈妈,怔怔地看着她,“不!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呢!小时候,我被同学欺负嘲笑,你一个人抹眼泪半夜为我擦伤口,长大后,我被高家人欺负,你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你还把你一生的心血都……”
“是因为我对二小姐很愧疚!原本二小姐该是锦衣玉食的,跟着我过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我对不起叶家,也对不起二小姐!”妈妈始终颔首低头,对我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摇头后退,“不!不是这样的!”
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妇人的面前,诚恳地道歉,“姐姐,是我的错,是我把雪芙从您的身边偷偷抱走的,害得你们母女分离!现在我把雪芙还给你了,我保证一辈子都不再与雪芙见面!”
“妈……妈……”我望着妈妈,滚烫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妈妈却始终没有理我,一直在跟那妇人道歉恳求原谅。
妇人倒是做出一副慈眉善目,说是以后我也可称妈妈为妈妈,说我拥有两个妈妈!
我并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了,但,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妈妈,妇人也不再跟我提妈妈。
没多久,叶欣拎着婚纱来找我了,“来试试,这是爷爷手术前特别找的设计师给你设计的,到时候你跟阿昕结婚的时候穿!妈也说了,你穿上这个一定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的!”
我看着叶欣手中的婚纱,微微蹙眉,“你之前跟黎昕的婚礼岂不是要成为一个笑话?”
叶欣的笑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