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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奕明的行动速度很快，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确实没大碍，下午他就把范雷霆带来了。
“店长，你身体没事吧？”范雷霆来时提了一篮水果。
“没事，我这不挺好的。”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先坐下。
范雷霆打量着病房：“这病房挺大的，比我家客厅都大。”
“毕竟花了钱。”我住的是VIP豪华单人病房，不过再豪华的病房也是病房，没人会喜欢住病房。
我和范雷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谁也不提工作上的事情，雷奕明在旁边沉默地削完苹果往我手里一塞：“你们聊，我先出去。”
等病房门关上，范雷霆长舒了一口气。
我将苹果放到一边，笑看着他：“怎么，你很怕明一？”我没忘雷奕明在东晟家电连锁的化名。
“你这个朋友虽然能力强，但是脾气太大。”范雷霆讪笑，“你住院后，他就不按时上班了，每次出现我们两个都得吵架，应该是我单方面吵架，也不知道谁是部长。”
“换成我，也一样。”我叹口气，雷奕明的脾气就是雷旭东也拗不过他。不过我不在，雷奕明竟然还会去上班，看来他是真的打算从东晟连锁家电入手。
“店长，这个明一到底是什么人？”范雷霆很好奇，“我看你们两个很熟……你生病住院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
“我跟你说，你不要对外声张。”我想了一下，还是对范雷霆说了实话，“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范雷霆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我说呢，他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嗯？”我不解地问，“明一对你有敌意？”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能按我说的做，其他时间基本没有对我好脸看过。”范雷霆很无奈。
“他那个脾气，就是这样的。”雷奕明要是对陌生人温柔以待，那才奇怪了。
“我看他对咱们店里的那些女导购就挺好的。”范雷霆幽幽道。
“有多好？”我笑着问。
范雷霆轻咳一声：“不是我告状，比起我来，他对待那些主动教他销售技巧的导购真的好太多了，至少没动不动就甩脸子。”
“是吗？”我拿起来雷奕明刚才削好的苹果，咔嚓一声咬了口，“唔，这苹果不错，你在哪儿买的？”
“店长，你不在意吗？”范雷霆见我没什么反应，又问。
“在意什么？”范雷霆买来的苹果确实很好吃，果肉饱满汁水清甜，我忍不住又咬了口，“你刚才都说是主动教他销售技巧的人了，那算半个老师了吧，有的学还甩脸子，万一对方不教了怎么办？”
“我教的也挺多啊。”范雷霆抱怨道。
“你今天来该不会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吧？”我不太想了解太多雷奕明在导购间的人际关系，就他那张脸往人群里一放，就是真的甩脸，在花痴眼里也是个面瘫帅哥，人缘好是可以预料的。
“当然不是。”范雷霆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不过店长，你现在的身体适合操心店里的那些事吗？”
“我没什么大问题。”我对他道，“不然，明一不会主动带你来的。”
“这倒也是，毕竟他是你未婚夫。”范雷霆放心了，这才说道，“截止到今天，我已经拿下了三个一线品牌的低价进货协议，六个二线品牌，其中有两个需要修改细节合同，我还在努力争取。”
“真的？”我惊喜地说，“一个星期就拿下这么多牌子的合同了？”
“有安三少在中间穿针引线，很多事情都特别好办。”范雷霆说。
“安三少出手帮忙了？”我有些惊讶，他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不会插手了么。
“没有直接出手。”范雷霆说，“和赤峰集团一样，另外两个一线品牌我都是直接和中部大区负责人谈的，中间省略了很多环节。要是换成以前，我可能连这些负责人的面都很难见到，安三少负责约人，我负责谈判。”
“那功劳还是在你。”安逸绍面子虽然大，但是赤峰集团他们也不会做赔钱的买卖，毕竟他们也要为自家公司的利益考虑。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如果这次的闭店能成功，咱们打个完美的翻身仗，我以后也有做事也有底气。”范雷霆笑着说，他看起来对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也很满意。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导购的培训怎么样？”搞定供货商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导购们的销售能力就是第二个关卡。
“店长，你看这个。”范雷霆从皮包里翻出一份表格，“这是这几天我让小贾统计出来的销量表。”
那是一份销量走势表，虽然幅度波动不大而且每天都在赔钱，但总体走向是呈上升趋势，而且根据销货细目表显示，近两天的销货量，个别品牌竟然做到了超过两位数的销量。现在临近国庆日，本来就是销售淡季，这个成绩如果放在像是鑫鼎连锁这样的大店里，也是可圈可点的。
“卖得最好的，就是负责赤峰家电的小贾她们那组。”范雷霆指着销量最高的品牌说。
“小贾？”我没有具体接触过导购，所以不知道范雷霆说的是谁。
“哦，就是你第一次开晨会的时候，表现最积极的那个，还记得吗？”范雷霆说。
“记得。”范雷霆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是那个个头不高的女孩吗？长得很可爱。”
“就是她。”范雷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是我女朋友……”
“真的？”虽然范雷霆提过他有女朋友，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女朋友竟然也在东晟家电连锁上班，而且还是导购。
“她家里人死活不让她去别的地方上班，我不放心，就应聘了东晟家电连锁的业务员，没想到几年下来，我成了部长，她还是导购。”范雷霆笑着说，“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如果这次的促销活动能成功，我们两个就订婚，明年结婚。”
“真好啊。”我羡慕道，“两个人能在同一家公司一起打拼。”
“店长不也是吗？”范雷霆说。
“对啊，我也是……”如果真的是，就好了，我忍不住想。
“店长，你身体要是没什么大事，什么时候能回店里？”范雷霆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三楼可没少闹腾。”
“是方雯？”范雷霆不说，我都能猜出谁在带头闹。
“除了她还能有谁。”范雷霆不屑道，“你突然好几天不上班，也没人带个说法来。明一可能是要避嫌，只跟我说过你生病了，还不让我声张。你再不回去，我看她能把天翻过来。”
“她能怎么闹？”我很好奇，凭方雯的那点本事，她怎么翻天。
“还能怎么闹？”范雷霆有些气愤，“开始的时候拿你旷工说事，不过大家都忌讳你的后台，没人敢说什么。后来就开始带着她的人，以检查为名在卖场里到处找事，闹得导购们怨声载道。”
“怎么找？”方雯是管服务的，除非是导购自己没遵守店里的规矩被她抓到，不然要怎么找事？
“戴着白手套，去柜台底下的灰。”范雷霆举例。
“柜台底下？”我诧异，“你是说方雯戴着白手套，趴在地上去摸那些柜台底下的灰？”
“对，还有踩着柜台去摸最上面的标志顶上的灰。”范雷霆越说越气愤。
这个方雯的找事程度显然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照她这么个检查法，换成谁也是一罚一个准。
“这样，范部长。”不能让方雯这么搞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导购凝成一股绳子，我说道，“你让每个大组的负责导购员统计好都是谁因为这种没事找事的法子被罚了，罚了多少钱，你先垫上还给她。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补给你。”
现在的我囊中羞涩，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工作的原因。
“我已经在垫了。”范雷霆指了指销售报表，“不然，哪来的业绩。”
“范部长，东晟家电幸甚有你。”真的是太难得了，以东晟家电连锁的这种情况，竟然还留得住像范雷霆这样的业务精英，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能等到总公司下狠心整改东晟家电，我也算没白费功夫。”范雷霆笑。
“那你快回去吧，东晟家电现在不能没有主心骨。”
“嗯，那我先回去了，店长。”
确认了我的身体情况，知道我不多久就能回去主持工作，范雷霆放心的离开。
等他走后，雷奕明紧跟着走了进来。
“谈完了？”雷奕明看到桌上放着的苹果核，微微勾起唇角。
“嗯，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靠在软枕上，“谢谢你。”
“谢我什么？”雷奕明看起来挺高兴的，他又削了个苹果。
“你别削了，再吃一会儿吃不下饭了。”范雷霆带来的苹果很大个，一个就感觉肚子满了。
“我尝尝这苹果到底有多好吃。”雷奕明说着自己咬了一口，评价道，“嗯，确实挺好吃的。”
“范部长很会挑水果。”
“是我削的好。”
“……”我看怪物一样看着雷奕明，他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心情看起来不错，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能吃下这么大的一个苹果，看来你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雷奕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说起了我的身体。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则静静地回望着我，咔嚓一声，又咬下口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