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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年都能听到红衣杀手的小道传闻,而不是报纸上刊登这桩案子,想必是有人在封锁消息。
警察缉拿凶手也要给受害人的家属一个交代,不枪毙陈茉莉,家属肯定不答应,小县城的警察领导仅仅是处级干部,家属到市里省里哭闹一番,某些人就要和他的位子说拜拜了。
这种案件的处理方式,一面安抚受害人家属,一面通过特殊渠道向上面汇报,上面会派人来解决,我们县的警察肯定是这样做的,他们没有权利私自关押一个该枪毙的犯人,何况谁敢看守陈茉莉呢?
郝大爷原先是正规道协的副会长,听过不少案例,有些是道协派人与警察合作,有些是小道协处理,而小道协中,负责这种事情的就是小雷子。
县里不会自作主张,肯定报上去了,迟迟没有人出面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联系到陈茉莉的情况,我们就可以尽情想象没人出面的原因了。
许多因素让我们无法断定陈茉莉是人是鬼,但如果是人,那显然是每年有一个人装成陈茉莉出来作怪,为什么没有高人敢管呢?是不是这个陈茉莉与他有什么旧事?如果她是鬼就更不得了,重大冤情才会冤魂不散,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冤情,逼得那些高人不敢出面?
想象一阵,钱旺笑的十分淫.荡,一看就想到了不正当男女关系,他贱兮兮的说:“副会长,如果陈茉莉与你们县领导有关,他未必就报上去了。”
确实有这可能,一切还得等我回去之后在详查。
老赵选的地方很偏僻,京郊的一所农家小院,报了老赵的名号,一年轻人领我们进去,三层小楼的内部装修极为奢华,确实是饭店规格,走廊里迎来送往的尽是些俊男靓女,一看就是大人物私下里聚会的场所。
进门之前我还想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老赵请客吃饭,我一下子来了五个,让人家以为我专门占便宜就不好了。
可推门一看,屋里竟然有七八个人,除了一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中年人,正在看菜谱,边上还坐了一大和尚,一挺精神的消瘦青年,余下的都是保镖模样,双目如电,沉稳的站在房间角落。
一个都不认识,没见过老赵,没看到姚广孝,那披着袈裟,脑袋上没有戒疤的和尚看上去有个五六十岁,身材壮硕,笑声爽朗,并不是当初我见到的,满身落灰,骨瘦如柴,粗布僧衣打扮的姚广孝。
我愣了,倒是那中年人起身笑道:“哈哈,王震?初次见面,你好!”
他大步走来与我握手,随后还给个拥抱,那眼神意味深长不说,在我背后拍打的两下也显然暗示着什么,我心里一沉,心说难道是鸿门宴?
老和尚中气十足对我说道:“王震,还记得贫僧么?机缘来了,这卖相倒是比当初好了许多,侥幸,侥幸啊!”
果真是姚广孝,居然年轻如许,我必须问问他如何变成这样,也好让爷爷再拾青春。
领人进屋,正准备与姚广孝客套两句,那清瘦帅哥便迎了上来,对我笑道:“王震你好,我叫季飞飞,请多指教。”
小伙子挺帅,正是如今女孩喜欢的那种模样,若是再打扮的时尚一些,简直可以上电视当明星了,但他下一句话却让我蒙在鼓里,是冲那扶着郝大爷进门的文静说的:“嗨宝贝,几天不见,真想你呀!”
闻言,文静抬头,吃惊道:“季飞飞?你怎么在这!”
季飞飞抬手,笑的矜持却隐隐带着三分傲气,说道:“赵局长做东,请姚上师和你表哥吃饭,我当然要来见见表哥,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嘛!”
文静的脸蛋通红,不知是不是羞得,见我看去,她急的手忙脚乱,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俩没什么关系。”
季飞飞再次插嘴,那张帅脸上荡漾的得意笑容,让我忽然起了一丝厌恶之心,他笑道:“现在没什么关系,但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早晚要嫁给我的。”
眯眼看他,他笑着点点头,我看向老赵,他摊手苦笑,而姚广孝则把玩着手里的念珠,看戏似的,十分得意,我便差不多明白了,问那季飞飞:“什么叫逃不出你的手心?你把自己当猎人,总该看看别人是不是猎物吧?你有那本事么?”
转向姚广孝,我问道:“你俩认识?”
姚广孝欣然点头:“认识他父亲,前一段时间给贫僧送来一种蛊虫,得以青春焕发,正好飞飞也到了念大学的年纪,贫僧便安排在文静的学校,方便你们年轻人多亲近。”
郝大爷忽然张口:“王震,这段时间我天天接送文静上下学,就是担心她出事,这小子来路不正,南方玩蛊的手段,文静不想分你的心,便一直没有告诉你。”
宴无好宴,古人诚不我欺,姚广孝其心可诛,该死。
指指那稳坐泰山的老和尚,我说旧账还没跟你算,你又算计我表妹,再添新仇,咱们走着瞧!
说完,我便要离去,姚广孝乐呵呵的喊道:“稍等,王震呐,你我也算有缘,飞飞他们家更是我的有缘人,我便做那桥梁连接你们的缘,结个亲岂不完美?飞飞是个好孩子,配得上你表妹。”
我说,我虽然不是个好孩子,但想必配得上你老妈,你先叫我一声爸爸,可好?
随后,我又转头问那季飞飞:“小伙子,你有老妈么?还缺老爸么?”
季飞飞没有生气,大笑几声后,挥手让角落里的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堵住了门口,略带阴森的说道:“我不缺老爸,但你缺个妹夫,王震,今天来了,我们就没准备让你平安出去,我这个妹夫,你认要认,不认也要认,”说着话,他手腕一番,掌心露出一只很像白蚕,但满身都是小眼睛,很是悚人的虫子,对我说:“这只蛊虫就送给文静,她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我们再给你生个外甥,你觉得如何?”
文静骂他无耻,下流,季飞飞狞笑道:“贱女人,骂吧,我看你还能清高多久。”
老赵的嘴皮子动了动,应该是想帮我说句话,我假装摸额头对他使个眼色。
他虽认识姚广孝但也是利益之交,爷爷认识他父亲,其实还是站在我这边,今晚的变故想必超出他的预料,我不怪他,他也说不上话。
我再问姚广孝,是不是不准备让我走了?
姚广孝起身,双手合十,长长道了一声佛号,诚恳的说:“王震,我不会害你性命,只想给飞飞说个亲事,你若配合,他日后会善待文静。”
善待文静?
不就是给文静下个蛊,让她心甘情愿替季家说话?
季飞飞带着南方口音,想必就是岭南季家了,当初刘为民介绍的三大势力,季家最为不堪,无论实力还是品性,都比不上小道协这庞然大物和神秘莫测的你来我忘,如今不知道怎样搭上了姚广孝,狼狈为奸,居然跳出来找死!
我问姚广孝:“如果我不答应呢?”
姚广孝念了一句罪过,由那季飞飞回答:“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蛊虫一下,文静就是我的人,以后你也可以娶我们季家族女为妻,大家就是一家人喽。”
我恍然大悟:“然后再生个孩子,也是你季家的人质?”说完,我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便掏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在了季飞飞的太阳穴上。
露出枪的那一刻,季飞飞抖手,那只恐怖的蚕宝宝便趴在我手背上,十几对眸子一起打量我,是一种让人发瘆的感觉,但也仅止于此了,匈奴地宫中的蝅兵,这它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
季飞飞仍认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以嘲讽口吻对我说:“王震,你还是把枪放下吧,这虫子咬你一口,可是万虫噬心的痛苦,你受不住的,呵呵。”
话音刚落,我一枪在他脑袋上砸出个口子,鲜血冒出,季飞飞正欲翻脸,枪口再一次指上他,我说:“来,叫虫子咬我,不然你全家都是我孙子。”
季飞飞满脸憎恨,怒火烤的他喉咙发干,沙哑却怨毒的说:“王震,你不要找死。”
姚广孝也叹息道:“是呀王震,被这虫子咬一口可不是好受的,那将是你从未体会过的痛苦,还是放下枪吧,舍一个女人,总比送了性命强。”
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目光在季飞飞和姚广孝脸上来回打量,一只手慢吞吞的解开上衣,露出那东奔西跑之中锻炼出的肌肉。
自从匈奴地宫出来之后,我洗澡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恶心,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满身伤疤,没有一块好肉了,要不是博远扬曾安慰我,这是余毒未清,有机会寻点药材泡泡澡就会抚平一些,我都准备去韩国整容了。
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可满身挂着勋章的,那是变态!
也就是枪里没子弹,我只能唱个空城计,否则哪会露肉,早就把他们全崩了。
指着自己的身子,我说:“姚广孝,你他妈念经念坏脑子了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不懂么?无边无际的蝅兵都咬不死我,传说中的白螭蛇也毒不死老子,你他妈拿条破蚕就跑出来吹牛逼了?快咬,赶紧咬,说不定以毒攻毒,老子还能好受一些!”
扭头,我对季家带来的手下说:“不要乱动,否则老子一枪崩了这个小白脸。”随后,我告诉钱旺:“给师叔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抓和尚,然后集合三十六道罡,老子带人去云贵高原,看看那季家的土匪村里有多少活人,全他妈的弄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