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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十五人的小队伍,分坐四辆越野车,同一款式连号车牌,我说这是标配呀,啥时候给我弄一辆。
李哥边开车边说:“你有,小道协的副会长都配车,前段日子你还不是正式的,我就开回家让我老婆先用着了,你要能从荒滩回来就还给你。”
我说那敢情好,让我也当个有车一族。
李哥怪笑道:“那就不保证你在荒滩的安全了,一辆车也舍不得送给我,我还把自己的房子给你住了呢!”
这一趟以小雷子为主,他带的人更多,为免太过张扬,只好到了人烟稀少的戈壁滩上再会合,路上不用太着急,因为他肯定比我们还慢,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夜里能摸到戈壁滩的边上。
赵家三兄弟在后排,李哥开车,这四个人不是同一阵营,我和谁说话都会泄露一些秘密,便索性摊开了谈,谁也不瞒着,反正他们并不是敌对阵营。
关于三兄弟的来历,他们自称是老和尚教出来的徒弟,平时做木匠,泥瓦工和烙大饼,只是前段时间老和尚联系他们,告知了一些小道协的秘密,让他们准备准备,跟着我一起寻宝去。
我问他们都有啥本事,赵老大说自己学过厌胜之术,就是鲁班发明的邪术,而那南方口音的赵老二说,自己是盗墓的好手,平常谁家要修阴宅,他都会留一条暗道,前脚下葬,后脚就溜进去扒尸体。
赵老三从未张口,相处的一天一夜也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样,问过一次,赵老大说他是个哑巴,此时我问他有什么本事,他两只手一顿乱翻,赵老大给我翻译说:“俺们这弟弟烙大饼最拿手,因为要去沙漠就把他给带上了,没干粮的时候,就看他能不能找到吃的。”
赵老三咧嘴而笑,露出一口黑黄烂牙,更为恐怖的是,他口中只有半截舌头。
这三个怪人给我的感觉便是打家劫舍的江湖匪类,与季家,你来我忘是一丘之貉,也不知道姚广孝从哪寻来的。
没了交谈的兴趣,我便缩在座椅里打瞌睡,直到快睡着时,李哥又喊起来:“王震,你还睡得着哇?你就不担心雷会长把你弄死在荒滩?”
我说这事我也奇怪,前一阵还能和颜悦色的交流,最多也就是嫌我不回来,怎么你把棺材拉回来之后,他就忽然翻脸了?
李哥说,还是因为你爷爷的缘故。
那晚在杏桥村,他将棺材的消息告诉一位领导,领导让他与小雷子沟通,以此来试探小雷子是否也对第十口棺材感兴趣,同时对李哥说了一番当年秘辛,此时李哥转述给我。
九棺已开其七,一口寻不到,一口被国家掌控,而七棺中的睚眦三重函也是最近才破开的,但早在许多年前,三重函的位置便已经不是秘密,只是开棺的途中出了变故,不单单是棺材吃掉一个人,好像还有什么阻力让他们无法开棺,最后的结果便是骗来五乘,救出被吃掉的道士,三重函再次被埋入地下。
是爷爷埋的。
而高油翁也曾说过,爷爷在前面埋棺材,我在后面帮别人开,沦为坑爷爷货。
当时没察觉,此时却听李哥说,所谓的埋棺材并不是开棺之后,取尽宝贝又埋回土中,而是瞒着所有人,不知道给埋哪去了。
那时候大家只知道张元吉的第十口棺材中藏着了不起的宝贝,但没有一项正式任务是找到这口棺材,新中国成立之后,爷爷他们的行动也没有瞒着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找,也等着看看那棺材里究竟是个啥。
直到某一天,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建国之后,小道协没成立之前,照片中的六个牛人还时常往道士们在北京的总部跑,时不时的拉些人手出去,可渐渐地,爷爷丢了,老族公整日窝在杏桥村睡大觉,五乘提过的陆同风,博远扬之流也都纷纷消失,只剩下个刘为民在蹦跶。
这里面有个关键之处,当年那票道士虽然合力打过日本人,但并不是铁板一块,有些是性格合不来,有些是加入的晚,而刘为民,陆同风之辈,是最早的那一拨,也是这拨人在孜孜不倦的寻找棺材,人手不够用,就去总部拉人入伙。
小雷子的师父,侯师叔三位老道士,还有其余人的父辈爷爷辈,大多都是这种人,没有跟着爷爷他们寻找过,对棺材的了解甚至比我还少。
而刘为民几人的地位也用不着向任何人汇报,所以当爷爷老族公他们蛰伏之后,只是有人问刘为民,你们咋不找棺材了?
刘为民说找着呢,进度有些缓慢。
话虽如此,却渐渐露出马脚,有人怀疑他们找到了什么,却不愿意与大家分享,询问无果后,便循着历年来无意中得到的蛛丝马迹,踏着爷爷的脚步寻找,却又发现,他们连一口棺材都找不到了。
比如荒滩里的那一口,古时候已经被人破了,爷爷他们第一次去寻找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到那棺材就在地缝之中,可再去时,已经没有了。
这时候不单单是道士们,就连国家也起了疑心,有了与李哥一样的怀疑。
那是张元吉为了报复明廷而留下的棺材,可以允许一些人代表国家寻找,但这些人的行为诡异起来之后,国家可就不乐意了。
不乐意也没办法,问刘为民,他说第九口棺材始终寻不到,所以他们放弃了,而那些已经破开的,没有意义便掩埋起来,总不能让人家在野地里晒着吧,那多不道德啊!
有人问他埋在哪里了,刘为民说,王老实埋的,你们问他去。
可王老实就像是人间蒸发,再也寻不到了,至于为什么寻不到便不得而知,也许是不知道他在杏桥村,也许是去了杏桥村也没有找到......
尔后,刘为民又窝在小道协之中,没有丝毫不轨之处,这件事也就暂时压了下来。
这是李哥听到的故事,此时讲给我后,他便说道:“官赐村里的那口,是沾了你的血才打开的吧?杏桥村的赑屃天牢也是如此吧?看来你爷爷不单埋棺材,就连开棺也做了一番手脚,必须尝到你或者你们家人的血,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招数,但显而易见的,开棺之法已经不是秘密,原先你只是刘为民的徒弟,雷会长给刘为民面子便对你和颜悦色,得知你是王老实的孙子后,他想开棺就要放你的血,也就没必要给你好脸色了。”
我顺着这番话琢磨,忽然惊惧起来:“我靠,你是说他要开荒滩的那口棺材?”
李哥说:“应该是,赑屃天牢从始至终都在杏桥村,只是换个地方而已,荒滩那口虽然不再原位但想必离着不远,他已经撕破脸皮,争取到与你同来的机会,摆明是要对你下手了。”
我说他带了多少人?
李哥苦笑,比出个“二”的手势。
我说俩人?
李哥回答道:“两只道罡,六号刑侦队,六号安保队,这两年他一直负责大首长的安保工作,那六号安保队还有个别名就是大内侍卫,刑侦队是公安部门的秘密队伍,这一次,除了有任务脱不开身的,全被他拉来了,正坐着绿皮火车慢慢赶路呢,我得到的消息就是一百四十六人,但他不可能全部带到戈壁滩上,应该还有在外围封锁消息的,不过带个零头,咱们这十几个人也不够看呀!”
怪不得那三个老道士告诫我,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可以甩了小雷子逃跑,并不单单是看在爷爷面上对我回护,而是他们和小雷子不是一伙的,担心我被开了棺材!
咬着牙,我对李哥说:“回家,老子不去了,上次开个赑屃天牢都断了条胳膊,这一趟,还不连脑袋也掉喽?”
我说侯师叔答应了,出了事会替我扛着的,咱们十五人,哪是人家一百五十人的对手啊。
李哥踩了脚刹车,让我再考虑一番,险中求富贵,虽然危险,但只要从小雷子手中抢回棺材,李哥向上面汇报,也许小道协的会长就轮到我了。
我说,你要觉得咱们能打过小雷子,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李哥犹豫不定,问我说:“你就真的没把握么?我还以为你爷爷留给你某些线索了。”
见我摇头,李哥长叹一声:“那还是回吧,都是拖家带口的人,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呀。”
正要打电话通知其他人,赵老大忽然挤到前面,很粗鲁的说:“怕他奶奶个腿,一百四十多人,洒在戈壁滩上,一百里地都不一定能遇见一个,咱悄悄溜进去,悄悄找棺材,悄悄运出来,若是有机会,悄悄干了那什么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