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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手揽住她,将不安分的她抱在怀里,一手当着她的面把手机关机,随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夏安筱看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悬在半空中的心慢慢的找到了落地点,她瞪了一眼连慕言,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推搡着他,“快去忙吧你。”
连慕言看着女人气鼓鼓的躺回去,勾起的唇角无奈中渗着好笑,拾起被子覆在她的身上,抬手打开了空调。
“早点睡吧。”男人唇角轻轻一勾,带着邪肆,温醇的嗓音道了晚安。
她再小的梦想,他都会为她实现。
挺拔欣长的身影走了出去,灯应声而关。
夏安筱瞪着天花板,毫无睡意,翻来覆去一番后,伸手拿起手机重新开了机。
屏幕页面停留在徐肥胖子的私信上,她转了转眼珠,想了会,按下键盘,“对不起,明日已经约了人谈项目,下次吧。”
对方很快地回复,“夏小姐,我不介意一起谈,这样也能给你一个参照不是吗?”
“对方是傅以筠。”夏安筱快速的回了过去后,关了机。
困意袭来,她打着哈欠,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整洁明亮的书房里,连慕言坐在桌前,抬手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夹杂着愤怒,“连慕言,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找我了是吗?”
“有事说事。”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沉淀了几分冷意。
电话那头的女人愣了愣,语调轻颤,“连慕言,我要结婚了。”
“是吗?恭喜了。”连慕言抬手捏了捏眉心,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
“连慕言,如果你说不愿意我嫁,我就不嫁。”
闻言,男人的嘴角勾起,嘲讽意味明显,“思彤,你想多了,顾逸清是我朋友,你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回应他的是切断信号的嘟嘟声。
手机被扔在桌子上,随手打了个响指,明亮的灯应声关上,漆黑的书房里,连慕言转动椅子,面向窗户,他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地看着外面。
初夏的深夜,开始淅淅淋淋的飘着小雨,偶尔伴着电闪雷鸣。
一声巨响的雷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夏安筱,她从床上坐起,刚才睡得并不安稳,透过窗帘,依稀看到一闪过而的闪电。
缓了缓神,她半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噩梦。
黑白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是手术室门前的红灯,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站在手术室前哭着喊着,但是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似乎那些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刺眼的红灯终于暗了下去,大门打开,她愣了愣走进去,里面空白的一片让她慌了神,再转身,连那道门都不见了。
女人抬手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这个卧房里除了雨声和雷声外,安静得梦里一样,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夏安筱急需找个人陪着她,就算是不说话也好。
她下地,找不到拖鞋,索性赤着脚走出了房门,踩在柔软地毯上的脚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冰冷得让她缩了一下脚,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想找连慕言,却不知道他在哪里房里。
“你出来做什么?”男人温润的语调里不悦的意味浓厚。
他怕打雷会惊着她,想来看看,却没想到刚好逮住这个不安分地往外溜的小女人。
夏安筱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他,“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连慕言抬手抱起她走回房里,夏安筱的手很自然的圈住他的脖子,看着男人俊美儒雅的侧脸,一颗飘着的心终于找到了找落点,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漂泊的小船找到了港口。
她的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闻着属于他熟悉的气息,“连慕言,你忙完了没有?”
听着女人软绵娇低的语调,连慕言扬起的眉梢里都漫着绵长的笑意,“怎么?”
“没怎么,我睡不着,想找个人陪我看电影。”女人的眉眼里尽是罕见的柔顺,少了平日里惯有的倨傲。
连慕言看着她,觉得就像是看着一个失去利爪的小狐狸在寻找可以藏匿自己的安生地,语调极尽温润,缓而慢,“想看什么?”
“随便。”
男人抱着她坐在床上,夏安筱躺在他的怀里,小脸磨蹭了会他的胸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连慕言按着遥控器,电视节目一一跳过,凌晨过后的节目大多都是回放,他把频道停留在了之前她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
他记得她喜欢看。
夏安筱半阖着眼睛,看着电视,偶尔打着哈欠,其实她就是想要个人陪着她,做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她一个人,就很好。
…………
女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早上十点了。
她一睁开眼睛,就不预期地撞入男人深邃的黑眸里,她还来不及看清男人眸底浮动的某种情绪,男人就敛下了眼眸。
夏安筱愣了下,嘴角漾开缕缕笑容,嗓音软甜,“连公子,你该不会是这样看了我一晚吧?”
她想看到这个矜贵优雅的男人窘迫的一面,却想到连慕言一脸坦荡荡,“是啊,你睡着了以后,说了很多话。我越听越有意思……”
夏安筱变了变脸色,小手捏成拳,如果说白天她还能带着面具伪装成谁也伤害不了的最高傲的名媛,那么在晚上,她面对自己的软弱毫无办法。
她呐呐地问了一句,“我说了什么?”她审视着慵懒闲适的男人,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是,这个男人太会掩饰,从他云淡风轻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似乎只是他的玩笑罢了。
“你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人因为紧张而泛白的小脸,微微俯下身,凑在她的耳畔,幽深地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嘴角却是勾起玩味的笑。
“我到底说了什么?”夏安筱尽量将语调控制在平稳里,不想让他听出自己的害怕,她是害怕,怕他知道自己伪装和懦弱,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如常的声线里带了几分笑意,“你说,连慕言,我想嫁给你。”
话音刚落,连慕言就被夏安筱推开,她的小脸因为染上愤怒而微微泛红,“连慕言,你在做梦呢。”她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女人瞥了一眼挂钟,已经快要十点半了。
她走下床,还没碰到地,就被男人抱了起来,“去哪?”
“洗漱,不是说下午医生过来给我拍片吗?”她推了他,心里徒然升起烦躁,今天不管医生说什么,她都要离开这里。
男人抱着她走进浴室,将她安置在专门给她放的椅子上,双手撑在椅子两侧,低头看着她,“需要我帮忙吗?”
“走开!”夏安筱蹙起好看的眉毛,抬手推开他,看着男人,冷冷道,“连慕言,你别来招惹我。”
她按下心中的悸动,不去理会缘由,只是觉得她要立刻远离这个男人。
“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喊我。”连慕言敛了敛黑眸,转身关门离开。
挺拔欣长的身形慵懒地倚靠在墙边,听到里面传来水声,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掏出手机通了一个电话,低沉的嗓音比往常还要低了几分,“通知沈老太,可以行动了。”
“好的,连总。”
男人看着紧闭的浴室的门,清隽的眉宇皱起,不由想起昨夜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你们把妈妈还给我。”
“傅以筠,你就是个全世界最笨的瞎子。”
“……”
傅以筠是最笨的瞎子,夏安筱你又何尝不是,守着一个冰冷的顽石固执地扮演着痴情,却偏偏不去领他连慕言的情,愚钝得可笑。
狐狸就是这样的,需要的时候就粘着,没有用的时候就看一眼都嫌累。
宁奇带着他的助手来到连家的时候,直觉屋内气氛微妙。
他在连慕言和夏安筱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眼,喝了几口咖啡,眼神示意助手加快速度把医疗机器安装好。
其实拍片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去趟医院,分分钟就好了,但是架不住连少有钱,心疼夏大小姐闻不得消毒水味。
夏安筱从常规检查到拍片一系列结束,连慕言都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手中的报纸,对她漠不关心。
宁奇在跟她讲话的时候,故意清了清嗓子,提到了些音量,“夏小姐,你这脚踝啊……”他高举着片子,皱着眉头,时不时地去瞟优雅矜贵的男人一眼,直到连慕言冷清的视线扫了过来,才慢慢道:“这个脚踝目前来说不是很严重,不过如果不趁着现在治疗好的话,年纪大了就受不了了。”
“也就是说,我没有到不能走路这么严重是吧?”夏安筱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坐在对面闲适地喝着咖啡的男人。
明明之前在乎她脚踝的人是他,现在却毫不在意,夏安筱心中漫溢着不快。突然想起昨晚他接的电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带着冷意,看来,她快下场了。
“不下地走路是保守治疗,以夏小姐的情况,只要不劳累,尽量别穿高跟鞋就行。”宁奇偷看了一眼连慕言,温淡如初的男人脸上隐匿着点点不悦,他没忍住,偷笑了一下,“治疗方案我需要研究一下。”
他可是给连少留了日后再见的机会,兄弟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