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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时,已经听得到念澜少有的开心的笑声在窗外响起,身边早已没用了父子的身形,乡下的早晨,空气极好,周瞳感觉到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哈哈,转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姥爷做的陀螺,粗糙而丑陋,可是在念澜的眼底下已经成了最好的玩具,正在挥舞着手臂,煞有介事的玩耍着,小脸上满满的笑容,两只眼睛里仿佛是藏着星星一般,亮的可爱而活泼。
“妈妈,陀螺!”
小家伙吐字清楚,看到了周瞳后,立刻欣喜的炫耀起来,周瞳不由被孩子的小脸感动,忍不住开心的陪着孩子玩了起来。
小家伙显然还是个生手,并不会放陀螺,只是在周瞳帮助他转好了后,挥舞着鞭子,开心的折腾起来,不知道何时,顾烶烨已经站在了旁边,看着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吃了早饭,去拜祭姥姥,田园里习习的凉风,让人感觉到亲切而自然,也让周瞳越来越相信,自己原本属于这里,更坚定了接受面前的生活。
但决定往往和现实是两回事,例如,这一晚,就在一家三口,吃了晚饭,在姥爷有些恋恋不舍的情绪中,回到了卧室休息室,周瞳穿着睡衣正在吹着头发时,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靠近。
“我来帮你!”
顾烶烨的声音仿佛是带着魔力似的,周瞳不由松手,任由他拿走了吹风机,让他帮助自己吹了起来。
玩了一天的顾念澜早就累了,吃完了晚饭咬着碗边儿就睡着了,这个时候自然是无暇去感受父母之间的暧昧。
周瞳听着吹风机呼啦啦的声音,抬眸处,看到的是顾烶烨胸口那健康而平实的肌肤,便感觉到了一种无声的暧昧包裹着自己,有种无力挣脱的感觉。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周瞳感觉到顾烶烨吹理的动作特别慢而细致,细致到似乎要一根一根吹干了她的头发一样。
“怎么样,差不多就好了!”
终于周瞳忍不住询问了起来,实在是因为这种被包裹在顾烶烨怀抱里的感觉,让人无法放松起来。
“嗯,什么?”
吹风机嗡嗡作响,周瞳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如此,顾烶烨突然间凑近时,周瞳有些措手不及,只感觉到他的唇似乎要落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一样。
“着急了?”
本以为顾烶烨会正经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却不料,顾烶烨唇角微微勾起唇角,眼角里似乎有着一抹促狭,与他那深沉淡漠的模样,出入颇大,问出的话让周瞳脸上一红,不由有些气恼来。
“没有!”
但是这样回答之后,周瞳更是感觉到被顾烶烨给欺负了一样,努力维持着平静,顺手要夺过吹风机,可是顾烶烨没有给她机会夺回吹风机,而是顺手一扬,周瞳自然抓了个空。
双眸不由瞪大,看着顾烶烨时,周瞳的语气里充满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嗔的味道来。
“我自己来!”
但是顾烶烨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唇角抿着,再度把吹风机拿了过来,声音沉稳有力。
“我帮你!”
吹风机再度的落在了柔软的发丝上,仿佛是世界在这一刻凝滞似的。
就在周瞳听到了顾烶烨将吹风机的开关按掉,不由一松时,只感觉到了一种严酷的酷刑结束了一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正准备赶紧休息,却是感觉到腰上一紧,大脑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信号时,已经被大手托住的后脑勺,毫无反抗能力的禁锢在了顾烶烨的掌控之下。
唇瓣厮磨的感觉,一下子充斥着周瞳的每一根神经,仿佛是世界一下子炸开了花一般,分不清是五彩缤纷,还是万紫千红,只知道脑海里一片混乱,既喜欢,又慌张,既好奇,又忙乱。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周瞳浑身的神经都错乱不堪,就在她感觉到了那有力的舌尖似乎要夺走了她的呼吸,让她一下子陷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时,周瞳伸手。
推开了顾烶烨的同时,啪的一声。
不仅顾烶烨错愕的愣住,周瞳自己也被自己的动作给吓住了。
“对——不起!”
周瞳的眼底里露出来的迷茫和愧疚,紧张和错愕,如此明显,可是她的手,五指还隐隐作痛,那一巴掌的力道,使尽了全力,顾烶烨英俊的脸上,一片绯红,而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受伤,随之淹没,周瞳没有料到他开口说出的话,与她如出一辙。
“抱歉!”
是他的错,因为爱到了无可控制,所以才会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理智,只想抱着心爱的人,一起天荒地老!
7
再多的歉意,只留下了说不尽的尴尬,横亘在彼此之间,直至,周瞳有些后悔失措,却无法抚平刚刚失手打了顾烶烨的一巴掌的事实。
“早点休息,明天要回去!”
最先恢复了状态的人,依然是顾烶烨,甚至那一巴掌,甚至她的愧疚和失措,都可以理解,周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了邪,这一刻,有种伸手过去抱住他的冲动,但因为顾烶烨那平静如常的表情,不得不放弃这个亡羊补牢,欲盖弥彰的想法。
寂静的夜,柔软的床,只有小家伙顾念澜沉睡中,带着满足的笑,比起来醒来的时候要稚嫩而可爱的多,完全没有意识到父母间那诡异的一幕,只知道当有妈妈的温暖靠近时,自然的贴在了周瞳的怀里,睡的更香。
周瞳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只知道背后顾烶烨的呼吸逐渐均匀,自己的脊背才不那么僵硬,缓缓的放松了神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在姥爷恋恋不舍到泪眼朦胧,唯有乐呵呵的笑着挥别时,离开了乡下,周瞳没有忘记多看一眼顾烶烨那英俊的脸颊,好在一夜醒来之后,顾烶烨的脸上并没有肿了起来,这让周瞳深感欣慰。
乡下的河边,长满了野花,车子经过的后来改建的石板桥后,顾念澜趴在了窗口望着,眼底里满满的好奇,而周瞳则是抱着孩子,没有转脸多看顾烶烨。
但是眼前的画面,仿佛是梦里出现过一样,并不是特别沉重的感觉,只是画面一闪一闪而过。
头上顶着天蓝色方巾的妇人,挟着稻草,不原处小女孩欢快的奔跑着。
“爸爸妈妈——”
夕阳下,那欢快的声音,仿佛是记忆里的一道风景,周瞳微微的感觉到一种向往,想要往深处想,却是在就要抱住爸爸的同时,脑子疼痛的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怎么了?”
顾烶烨的声音响起来时,周瞳的手指已经按到了太阳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哦——没事!”
即使与顾烶烨对视,似乎都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周瞳试图轻松的微笑,然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回答的有些淡漠平常。
顾烶烨见状,没有多问,而是眼底里微微的带着一丝无奈,唇角微微的抿紧罢了。
到了C市,还没有准备登机,顾烶烨就接到了姨妈蓝夫人的电话。
“阿姨,我们还有些事情,恐怕不能赶过去!”
听得出来,顾烶烨并不准备过去,甚至,从他微微蹙眉的神色中看得出来,他有所顾虑,当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扫过了周瞳时,让周瞳感觉到了某种信号,顾烶烨不乐意过去,和自己似乎有关。
“怎么能不来呢?墨阳一听说你经过这里,已经开车接了,明天是雅思的婚礼,你这个做表哥的,难道还要推辞?”
周瞳听不到蓝夫人那边的热烈邀请,只知道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顾烶烨为难。
“既然是亲戚盛情相邀,就过去看看,也是礼貌!”
若不是关系非常,顾烶烨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为难,当然,他的拒绝和应诺,似乎总能够那么理所当然,又不让人觉得突兀。
果然,顾烶烨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眼底里带着一抹淡淡的晦涩,看向周瞳时,闪过了心疼的光芒。
如此,周瞳的脸上更多了一份淡然和从容来,那唇角一副‘不用担心我’的笑容,纯净而洒脱,除却了冷漠倔犟的外壳,她会是一个阳光无限的女人。
不远处的豪华轿车,车窗缓缓滑落,当周瞳感觉到了顾烶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仍旧不改初衷时,不由转移了视线,也在这时,蓝墨阳那张漂亮帅气的面孔映入眼帘,后者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周瞳,让周瞳一下子意识到了某些问题,心头不由一紧,过去的她,到底有多少恩怨,多少情仇?
“大哥,路过C市,怎么能不去坐坐?”
蓝墨阳虽然是和顾烶烨说的话,可是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周瞳的。
那目光里的感情,不似纯粹的爱慕的痴狂,却是几份恍然隔世,既欣慰,又刻意压抑着情绪的释怀,让周瞳感觉到了友好的气息。
“您好!”
周瞳微笑打招呼,蓝墨阳的俊脸瞬间僵硬,周瞳自知自己的失忆造成了别人的尴尬和困扰时,不自觉的有些尴尬,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顾烶烨,后者已经长臂搭在了她的肩头,缓释了她的尴尬。
“好,你能回来是最好的,恭喜大哥!”
蓝墨阳微微一笑,像是一个纯净的天使般,让他顷刻间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只见得他自然的耸了耸肩头,看了一眼顾念澜,小家伙终于有所表示的喊了一声:
“小叔叔!”
蓝墨阳这一下笑的更开心了,伸出长臂就要抱,顾念澜仿佛做了思考似的,看了周瞳一眼,周瞳轻笑,把孩子递了过去。
“既然要去,我们带些礼物吧?”
周瞳还是提出了这样一个周到的建议,蓝墨阳一听,顿时间有些惊讶的看着周瞳,口中已经有些不以为意的拒绝道:
“又不是没去过,带什么礼物,人到了就好!”
但是,顾烶烨却是看到了周瞳如此建议时,眼底里闪过了淡淡的笑来,原本还坚持着不过去的他,却是看了蓝墨阳一眼道:
“既然雅思要结婚,怎么也要送件像样的礼物”
说完,顾烶烨揽着周瞳,转身便熟门熟路的向着C市的高档商场走了过去,蓝墨阳见状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了悟,眼底里那丝不甘早已随着岁月的洗礼,无影无踪。
安澜遇到顾烶烨,犹如是紧紧咬合的齿轮,任由命运无情,依旧无法分割,或许相爱是两个人的缘分,更是两个人的契约,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在花开的季节,遇到你,直至冰雪纷飞,再也无可取代。
“怎么了,看什么呢?”
当周瞳与顾烶烨蓝墨阳,还有念澜一起走进了商场时,不远处的两道身形,伫立在大厦门口,其中一个满脸的难以置信,清瘦的脸颊上,露出来浓浓的敌意!
8
所谓礼物已经算不上精心准备,但是在蓝墨阳看来,顾烶烨能够答应过去,已经是最好的礼物,当然,他更清楚,若非周瞳执意,或许顾烶烨并不会卖这个面子。
她真的忘记了所有过去的事情,一视同仁的,连同顾烶烨逗忘记了,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人有些酸疼而欣慰。
蓝墨阳的眸子,微微眯起了时,脸上多了一份淡淡的释然与失落,当初的执着与追求,似乎显得幼稚,喜欢的或许是安澜身上那冰清玉洁的气质,喜欢的或许是她那冷漠无情带来拒绝时,不甘服输的少年义气,喜欢的或许只是一种本能的悸动。
但却没有足够到天长地久,生死契阔的远算,他的爱,他的追求,此时看来逗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再度看向了周瞳,仿佛记忆又回到了当初顾家别墅,环山路上她落魄而去的身形,又记得她那突如其来的狠狠的一巴掌。
唇角不由多了一抹苦笑,心疼的种子,慢慢的萌生,当初那个逃一般的向山下跑去的纤细身形,到底背负了多少的痛苦和隐忍,换来今时今日的幸福,是不是天意如此。
如此想来,或许,忘记真的不是一件坏事,割除那些斑驳陆离,爱恨交织的过往,重新开始,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周瞳选了一堆纯银打造的天鹅对摆,不由满意的同时,习惯性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抬头想要征求顾烶烨的意见时,才发现顾烶烨的眸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专注中带着淡淡的宠,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人不易察觉的深情。
周瞳不由转开了视线,控制自己内心那种似乎不受控制的悸动。
但目光移开时,遇上的正是蓝墨阳那张漂亮而妖异的脸庞,同样眸子里多了一份宠爱似的光芒。
原来她的过往有如此之多的桃花运?
周瞳更忍不住好奇自己的过去,她知道顾烶烨隐瞒了她许多,对于她没有立刻记起他,并没有过份的懊恼和着急,无意也说明了这一点。
一念电闪而过,周瞳越发觉得无知的自己,有一种迷茫的感觉。
或许过去有痛苦,有煎熬,有仇恨,有桃花,有厄运。
但她认为自己承担的起,或许她该找个机会向顾烶烨说明这一点。
如此做了决定,周瞳脸上却是一派从容,拿起来了天鹅对摆,份量十足的饰品,朝着顾烶烨询问道:
“这个怎么样,放在房间里很漂亮?”
周瞳这么问时,脸上的笑容,随着顾烶烨的赞许的眼眸顷刻间变得紧张,而意识到了一种危机的到来时,已经看到了顾烶烨身后镜子里的画面。
一个面孔消瘦到颧骨较高的年轻女人,面露凶光,在周瞳与她的视线对接之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击着脑海一般,周瞳不由一怔的同时,已经看到年轻女人突然间扬手,不知道手中拿到的东西是什么,已经恶狠狠的砸了过来。
“安澜——”
顾烶烨的俊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着冷静,甚至那挨了一巴掌都能够瞬间承受的耐性,顷刻间殆尽,高呼的声音惊起了四周的注意,周瞳在顾烶烨不顾一切的走过来抓住自己护在了怀里的同时,只觉得脑袋巨疼,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嘭的一声,坚硬的东西砸在了后背的声音,如此明显,周瞳只觉得意识沉沦,听力却没有就此散失,只知道心头跟着一疼,翻江倒海的画面,铺天盖地的涌来。
“安澜?”
顾烶烨不顾自己后背那如同刀子突然间扎过来的疼痛,而是担心的拥着周瞳,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似乎害怕这一刻她就此消失似的,周瞳在近乎令人窒息的怀抱里,脸色苍白,久久不能言语。
“安澜,安澜——”
顾烶烨的声音近乎有种恐惧到碎碎念的紧张,周瞳缓缓的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顾烶烨苍白的脸色,一双紧张而充满了心疼的眼眸。
“你怎么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