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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色中一条黑影闪电般掠过沉睡的山村,顺着山溪朝龙门山飞窜而去。惊起的宿鸟扑腾着双翅在黑暗中乱撞,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金旗站在龙牙嘴涯前一动不动,似乎在倾听飞瀑的节奏,琢磨着水流的呼吸。突然他动了,无声地插入水中,整个水潭爆开一片光亮,瞬间消失。金旗已经进入狭洞,全是水,脚下滑腻,漆黑一团,除了水流声什么也没有。地势渐高,像是往上走,大约往上三百步左右脑袋已经露出水面,继而整个身子。金旗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很大的洞窟之中。尽管“目识境”无所不见,但他还是从天释戒中移出四盏充电强光灯放在洞窟四面,眨眼间一片光明,洞内情景列列在目。
金旗屡次奇遇也算见多识广,可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弄得呆头呆脑,脑子真有点像浆糊盆。这怎么可能?一片红灿灿的玉石上摆放着一具庞大的骨架,足足有百十米长,盘延弯曲着。骨架高约,不,准确应该说粗,圆型的直径起码五米多。一百多米长,五米直径的庞然大物应该是什么?不由不让人想起一种圣兽。是它吗?金旗不敢相信,沿着骨架前行,四肢耸起,巨大的腿骨像垛高墙,趴着,可以看出五爪的模样。大的吓人的头盖骨上还顶着分叉犄角,远看犹如扬起的白帆。头盖骨形状很像放大的鳄鱼头,只是更混圆些。所有特症很像自己心目中想象的圣兽,但是真的不可能!若是在天宫自己也许信,这是新会县城一座山岗的普通岩洞怎么会出现龙!龙骨!
太让人受不了了,金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抱着脑袋蹲了半天再睁开眼睛,一切依然如故,白森森、惨凄凄的巨大骨架静静地躺在岩洞之中,仿佛天生就应该在这里似的。终于相信这是真的!可以想象上万年、甚至上亿年前一条东方巨龙来到自己的巢穴中等待死亡,受伤的躯体流着鲜血,稠稠的鲜红血浆渗透进身周的岩石,岩石由此变红,红的吓人!巨龙合上了高贵的眼帘,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分解去躯体上所有容易分解的物质,只剩下不屈的尸骨依然耸立着,表现着龙的尊严,宣告着龙的存在。
是这样吗?巨龙,你不灭的意识能告诉我吗?
金旗冲到红岩旁,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石面,那么细润,确实玉化了,进化成为红色的玉。他能感觉到玉中涌动的能量,难怪人间流传红玉能壮阳健肾,这可是龙的血,龙的能量!他小心地握住冰凉的骨架上一根肋骨,耐心感受是否有红玉中同样的能量。开始没有,他顺着骨骼传出太阴流,远远地真的接受到熟悉的信号。他省悟一定是骨髓中聚集的龙的精华,以及强大的和红玉相同的能量。弄明白这些他有点脱力的感觉,甚至有点恨自己无能,不能帮助东方民族的象征重生复活。
坐着,也不知多少时候才慢慢清醒。既然有缘相见就不能不管,放出镇天印,慢慢吸起庞大骨骼,收进镇天印中。神识随即跟进,巨大的龙骨在印中显得渺小,飘浮在一格空间里。松了口松,这才释出神斩由它收拾一地红玉。洞中的红玉更红些,洞外浅滩大概巨龙息歇过,所以留下了血迹。这样解释大致说的通。
染血的岩层不厚,至多50公分左右,神斩很快铲起,估计有十几吨。若提炼成丹药会有什么效果?不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很贵”!
龙窟中并没有传说中的金银财宝,看来龙爱财是专指西方带翼的龙,而我们东方龙没那小家子气。这秘洞没有人迹,所以没有一丁点人间的痕迹。左右看了一遍再无留恋这才钻出深潭重返人间。
寒夜霜重,有人心里热呼呼的,想到自己有一条龙,马上裸奔也不怕。确实也裸了一阵子,脱光擦干,换上天释戒中的存衣朝新会县城奔去。这一趟除一条龙的巨大收获,光十多吨红玉按市价少说也值七亿多人民币。不过金旗是不会卖一克红玉的,这种由神奇的龙血浸泡而成的玉真正价值很难用钱来衡量。
回到新会天色晓亮,找个早点摊吃些地方小吃,然后慢悠悠逛起新会县城来。他计划在县城停留三天,三天中尽收散于民间的红玉,代价再大也要一网打尽。和余文铭通了电话,交代了报纸、广播、电视插广告的事,并且给了他一个自由价位,每公斤一万二自己全收,包括已制成工艺品的红玉也收,另外补贴加工费。这番话给了余文铭强大动力,其中的价差显而易见。他立即发动亲朋好友忙碌起来。
金旗却无聊,县城转一转吃过午饭又回到星级宾馆,县城就这点小。躺了一会,没余文铭消息,金旗又来到街上瞎转悠
找地方消遣,外地人有个简单方便的办法,打的。新会小县城的士是三轮摩的,司机是个三十出头汉子,笑眯眯地说:“先生想找乐子,跟我走没错。”摩的挺利索,一路穿街过巷,不一会就停在一条狭巷口,指了指巷底亮着的一盏昏黄路灯,说:“赌的、嫖的齐了,先生进门就可以看到。”
金旗付了五十元,摩的一溜烟跑了。人地生疏,荒郊野地,换个人早打回票,金旗却艺高胆大,直愣愣闯进门去。
好不热闹!几十张牌桌紧挨着,百十号人麻将、纸牌、猜码子正如火如荼,烟气弄得不大的空间有点混混浊浊。一个小平头招呼金旗,问:“新来的外地人?没关系,进门就是朋友,你就玩猜码子好了,利索干净,新会最流行的赌法。在座十人,每人一张牌,猜加起来是单还是双,猜对,下注加倍,错就输下注钱。怎么样?一百元一次,准赢!”
金旗点点头找个位置坐下。做庄的是个瘦老头,尖尖的鹰勾鼻子,鹰隼般锐目,看得出是把好手。同坐每人摸了一张纸牌,纷纷押上一百元,然后选择单双。这次只有一人选单,结果庄家和选单的人是赢家。这种蹩脚的老千手法实在无趣,金旗摇摇头刚想转身离去,勾鼻冷哼一声:“没种的软腿货!”很明显是骂金旗,十几道眸光齐刷刷射来,想看好戏!
没有回头,只是轻说:“你敢和双我单赌吗?”
勾鼻扬声大笑:“怕你不敢!”
缓缓回到座位,冷冷说:“好吧,就赌你的单双数。不过请把衣袖里的纸牌清理掉!”
勾鼻脸色剧变,喝道:“小子,你乱说什么?”说着偷偷往下抖袖子。
金旗见他把几张千牌丢了,也不去戳穿,掏出一叠钱扔在桌上说:“开始。”
许多人围上来,勾鼻瞅着一万元,眼都红了,推出一付新牌,从中抽一张捂在手心里。金旗照样压了一张。两人目光互视,勾鼻练过几十年内功,目光如电,平常人不敢和他对视,今天他可是用足功力的。金旗一瞬间变了念头,假装不敌,躲避开去。“双!”勾鼻突然高喊。
自己手里梅花九,对方掌下是方片三,应该是双数,金旗却喊“单”,自然输了一万。再一把又输五千,第三局金旗恼了,掏出两小叠丢在桌上。人群中有人识货:“两万美元!”勾鼻赢上瘾了,猛一挥手,旁边有人搬来二十万人民币靠在美元边上,这是第三局双方下的赌注。来狠的!
牌抽好,金旗随口喊了单。轮到勾鼻,他根本不在乎对方底牌,因为整副牌的秩序他烂熟于胸。现在是怎样把自己手里的单数换成双数,至此把“和”从单变为双。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换?他样子似乎在思考,双目圆瞪逼视着对方。金旗假装避开目光,就在这一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当所有人愣神时,一秒吧,勾鼻已经完成了换牌过程!他冷冰冰的脸上浮起难得的奸笑,说:“我要双,开!”
两张纸牌同时翻开,人群中炸开一片哗然。一张红心七、一张黑桃四,实实在在的单数,庄家输了,而且一输就输二十万!
勾鼻还是一脸得意样,等助手推他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目光垂下,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无论如何不相信竟然是自己输了。明明换了牌,凑成双数,为什么变成了单?
久久不见勾鼻认输,人群开始发出嘘声,助手连连桌低下踢他脚,勾鼻才返过神来,一甩手走人了。金旗笑着找来一只塑料袋,把赢来的两大叠钱放在袋里,就这样晃晃悠悠朝门外走去。到院子里就被拦住,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说:“朋支,我当家的有请。”无所谓,陪他们玩玩。金旗拎着二十万现钞跟壮汉转到另一处院落。在踏进屋子前觉得脸上丝丝凉意,抬头一看,下雪了。真有意思!南方人几乎没见过鹅毛大雷,眼前纷纷扬扬的飞雪犹如洁白的花絮临空飞舞,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