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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问家。
叶问看着一脸平淡笑容的任逍遥,心内五味杂陈。
当听到后者告诉自己他的计划时,他差点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是什么?!是日本人的指挥部啊!外面足足包围着几千人的部队啊,要怎么才能越过万千阻碍,偷偷摸进去?
“你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就算被你摸进指挥部又能怎么样?你不可能再出来的,一定要多考虑考虑啊!”叶问出言阻止,神态有些着急。
任逍遥自然不能说他不用考虑能不能出来的问题,所以叶问完全站在了他安危的角度考虑,这让他心下微暖。
“放心吧,我有把握。如果我能成功,你和嫂子就趁这机会转移吧,佛山...终归是守不住的。”任逍遥拍拍叶问的肩膀。
叶问眼神震动,就是因为半年前,任逍遥提前知会了他一声,他才能及时将家里的财产转移了大半,而现在,稍微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日本人已经打到附近了,他完全相信任逍遥的话。
对于任逍遥,他心中既是将其当成好兄弟,又是万分感激,哪怕有万分之一机会,他都不愿意任逍遥去冒这个险,这一去可就是有死无生,再难回来啊!
不管任逍遥说得多么好听,他都知道,想要只身摸进日军指挥部就已经比登天还难了,想要斩首成功还全身而退,即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
但他知道任逍遥性子虽然和善,可一旦决定的事,绝对是不会动摇的,所以他沉默许久,终于出口问道,声音干涩。
“你有几成把握。”
任逍遥一笑,风轻云淡道:“五成吧。”
五成!
叶问心中一振,待看向青年后,发现后者的表情依旧不曾变化,于是接着问道:“回来的把握呢?”
“只要能突袭成功,把握是十成。”任逍遥说道。
他没有说是回返的把握,说的是活下来的把握。
听到这个答案,叶问深深看了任逍遥一眼,似乎是要把后者此时的样子记到记忆深处一样,随后点头道:“好,既然你有把握,我就不阻止你了。你什么时候走?到时我送你过去。”
他没有说陪任逍遥一起过去,因为他知道实力到了任逍遥这个境界,多他少他是一样的,反而还增大了暴露的风险,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兄弟豁出命去拼的时候他能送其最后一程。
不管这条路的后面是死亡还是荣耀,他能陪着,任逍遥也就不孤单。
任逍遥一直和煦的笑,此时变成了大笑,他上前紧紧将叶问抱住,说道:“好,有阿问你送我,一定能成功。”
任逍遥走后,叶问一直待在大厅坐着沉思,此时张永成从后堂走了过来,见他这样,不由出声笑道:“怎么了,这是?”
叶问惊醒,待看到妻子关心的笑容后,他不由心中一安,搂着她坐到了一旁。
张永成先是一惊,下意识的看了下左右,发现没有下人在这边后,就任由叶问去了。
不过嘴上,她还是嗔道:“怎么突然这样,大白天的,怪有些难为情。”
叶问呵呵一笑,头贴在妻子的身上,语气有些悠远,有些好奇又有些感慨的说道:“你说,阿逍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么年轻,却又如此优秀,有的时候简直是让我自惭形秽。”
张永成有些疑惑地望向丈夫,反问道:“自惭形秽,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阿逍他的确很优秀,但在我眼中,你也一样优秀啊。”
叶问摇摇头,感慨道:“在遇到阿逍前,我自己其实时常感到自满,但遇到他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什么是是天纵奇才。”
“嗯?”
“你不练武,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度,我今年已经快四十了,但境界还依旧停留在暗劲巅峰,而他却还不到二十五岁,境界却已经快到化劲巅峰了,这是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啊!”
叶问神情非常嗟叹,等见妻子神色中依旧是不解时,接着解释道:“这么说你可能还有些不明白,如果换种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那就是我这辈子都可能达不到他这种境界了。”
听到这里,张永成才是有些明白了,神色也终于有了惊讶:“阿逍原来这么厉害吗?”
“何止是厉害。”叶问摇头苦笑,问张永成:“你知道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境界吗?”
张永成想了想,他们夫妻两刚认识任逍遥那会,她还会经常看到叶问和任逍遥切磋,以她角度来看,两人实力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过自今年年后开始,二者实力的差距似乎就越来越大了,直到后来,她似乎见二人切磋每次都是点到为止,而且往往任逍遥都会出言告诉叶问几句,就像以前叶问对待武痴林那样。
“我记得...他那时的境界应该和你差不多吧?”虽然有些不确定,但张永成大部分还是肯定的。
叶问苦笑道:“嗯,他那时境界和我一样,暗劲巅峰...不,准确来说还要比我弱上一丝,但现在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犹如鸿沟了,我和他的差距,就如同一个刚学武功的人和我的差距一样。”
“啊!”张永成忍不住瞪大眼睛惊呼。
“所以和他相处,我感到了非常大的压力,那种时常都能感受到他巨大进步的感觉绝对是对心理上最大的压迫,如果是我年轻那会,估计早就承受不住打击,进入自我怀疑了。”叶问感慨道:“不过我毕竟已经有了足够的磨砺,所以撑住了,这段时间在拳法上领悟之大绝对难以想象,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他。”
看到丈夫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张永成也跟着笑了。
接着,她又听叶问说道:“你也知道,半年前他告诉我们的那件事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人情,而今天,他又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他要去做一件大事,这件事成功了,整个佛山都会为此受益。”
叶问笑笑:“和他相比,我实在是远远不如,所以我虽然不能陪他一起去做这件事,但最起码我可以给他最必要的支持。”
张永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丈夫,只能懵懂的点点头,不过冥冥中,她有种感觉,似乎有一件很大的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