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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想让孩子没有爸爸,还是想让他没有妈妈。林陌棠,你可真够狠心的。”顾南琛冷眼盯着她,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从齿缝当中蹦出来似的,竟然还带了几分恶意。
林陌棠心底惊颤了一下,拧眉抬头看着他,眼底的神色来回晃荡了几下。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他是一个德行吗?
她在心底冷嗤了一声,之前有些松动的心又渐渐收紧,又慢慢变硬。
她不紧不慢地端起水杯,温热的液体经过喉咙渐渐流进胃里,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她渐渐收敛起所有情绪,摆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架势,迎着他那冰冷的目光看去。
“顾南琛,和你比起来我狠心吗?我今天也只不过是出来随便走走,也没有真的要过问这件事情的意思,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只是……你最近不要把那个女人带回来,让其他人看见的话影响不太好。”
说完以后,便面色清冷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到顾南琛面前,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可以麻烦你陪我去医院做一下产检吗?我不介意这个时候帮你在众人面前刷一下好感度。”
她那微微上扬的语调里隐约带了几分戏谑的语气,顾南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棱角分明的面容里带了浓重的森寒气息。
林陌棠的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眼底的神色更加冰冷了几分。
腕间传来一阵凉意,她的胳膊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凉意却越发凛冽。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但不是为了我自己。”顾南琛眼底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渐渐将手收紧,将她眼睛里不屑的神色尽收眼底。
林陌棠强忍着心里的悸动,颇为冷静地挑了挑眉,自顾自地向门口走去。
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时候响起,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搅得乱七八糟。
“顾总,方便松开手吗?我要找手机。”她那淡漠的语气让顾南琛心里有些发毛,却又无可奈何。
之前还有些担心她知道以后会和自己吵闹,可是现在看来,吵闹或许是一种更好的收场方法。
腕间的那股力道渐渐消失,林陌棠趁低头找手机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如果现在对他服软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连殇。”她故意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顾南琛,却能够通过玻璃看到两人的身影。
“陌棠,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的电话。”连殇那有些责备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语气还有些阴冷,隐约带了几分怒气,“你知道吗,就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顾南琛已经彻底将顾舟给毁了!你知道他将公司发展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吗!他之前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恢复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
对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顾南琛蹙了蹙眉,眼底划过几分厌恶的神色,还有几分动容。他直直地看着林陌棠的背影,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她了。
“连殇,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是你也应该看清楚谁对谁错不是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顾舟有错在先。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的话,也不会把自己送上绝路。”
“顾舟有错在先?林陌棠,你回去好好问问顾南琛这是怎么回事。亏你之前还和顾舟在一起这么多年,当他被人诬陷的时候,你也只会责怪他,是我看错你了。”
林陌棠忽然冷笑了几声,眼角竟不自觉地湿润了:“你别提我当初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之前我们之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除了他以外,谁还能提供那么多照片!谁还能那么肆无忌惮地抹黑我!上次是他想置我于死地,这次就当是顾南琛帮我还回来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麻烦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林陌棠情绪激动地说出了这些话,语气异常凌厉,语速飞快,身子瑟瑟发抖。
对方沉吟了几秒,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
耳边那串忙音听起来有几分落寞。
林陌棠苦笑了一下,面容却有些扭曲,小腹传来阵阵抽痛的感觉,她的身子也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似的。
手机应声落地,顾南琛脸色陡然变了几变,忙一把将她抱起。
林陌棠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干裂,眉心紧皱。她紧紧攥着顾南琛的胳膊,声音痛苦地说道:“我……我肚子……有些疼……”
说话间,她紧紧捂着小腹,苍白的脸上已经渗出许多冷汗。
一向镇定的顾南琛心中一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边抱着她向电梯飞奔,一边安慰道:“没事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声线异常紧张。
安静如斯的办公区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道影子从面前掠过,还带起阵阵寒风。
“快让开!”一道冷厉的声音响彻前厅,只见顾南琛抱着林陌棠从电梯里冲了出来,脸色铁青,神色异常慌乱。
其他人见了,忙快速紧贴着墙壁站好,目送着顾南琛跑出去了。
顾南琛神色慌乱地将林陌棠安置好,当看到手上沾染着的血迹时,心脏猛地被刺痛了一下,晦暗的眼底呈现出惊涛骇浪的痕迹。
“陌棠,你一定要好好的。”他快速钻进车里,手握着方向盘,双眉拧得紧紧的。
他一路黑着脸开车疾驰着,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家医院。
“快!帮她安排医生!要快!”刚进入急诊室大厅,他便将一张卡片扔给了护士,几乎是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护士扫了一眼,忙说道:“先生请跟我来。”说着便带着他快步向一间诊疗室走去。
林陌棠紧紧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攥着顾南琛的衣服,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那有些刺鼻的医药味一遍遍提醒着她,她已经到了医院。
“把她放在这张床上吧。”一位大夫指了指一旁的病床,撩起眼皮扫了林陌棠一眼,神色淡然。
顾南琛也没有多说什么,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抬手正要帮她擦额头上的冷汗,触目却是一片猩红。
他忙将手缩了回去,沉声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就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