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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第三十一章牢狱
如果可以，苏以安真想提醒云馆长更新一下资料。
机械皇帝的原型是可以随心变化，他不仅可以变成普通机械怪物大小，也可以一下子膨胀成混沌那么巨大。
屠程钢的武器是一柄漆黑的长矛，也许他还可以变出一把菜刀，但他拿武器的形态并没记录在资料里，可见云馆长的那份资料是多么的不完善。
大门一阵响动，苏以安看见一只机械怪物抱着几条大鱼走进来，这是要给他吃的吗？苏以安正琢磨要不要叫他烤熟的时候，那机械怪物把大鱼丢进了他隔壁的牢狱里。
原来是喂混沌的啊！
苏以安没有听见混沌的声音，他敲敲墙，喊了几声，可那边没有回应。
“别费劲了，隔音的呢。”那机械怪物说。
“你们把他怎样了？”
“没怎样，跟你一样。”
“等等，别走啊，喂！”
牢狱里恢复寂静，苏以安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关押他的房间三面是墙，一面是栅栏，他试着摇了摇，栅栏是一根根的金属管组成，并没有特殊的隔音设备，怎么声音就传不过去呢？
“混沌！混沌！”苏以安贴着栏杆大叫，“你听得见吗？”
静悄悄的，若不是看到隔壁丢出来的鱼骨头，苏以安还以为机械怪物骗他呢。
鱼骨头落地发出噗一声响，监狱构造特殊，过道的声音可以传进来，而隔间里的人即使是俩隔壁也听不见彼此。
这倒是很好地隔绝了信息传递。
苏以安不知道机械怪物是怎么做到的，这种科技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对面隔间突然掉出一颗小石头，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苏以安的注意。
苏以安以为石头会产生什么酷炫效果，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他朝对面看去，隔间里空荡荡的。
苏以安抠下一块小石头，使劲儿砸向对面，石头进到对方的栅栏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几秒后，那颗石头破空袭来，苏以安捡起来一看，嘿，上面还沾着一丝血迹呢！
打到人了？！
苏以安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也许牢狱中并不止他和混沌，还有其他东西！
可他们被牢狱分割，不仅听不见声音，更看不见彼此！
苏以安把石头又丢了回去，对面那看不见的人似乎被激怒了，连续n个石头回敬过来，苏以安贴着墙壁才没有被打破脑袋。
真是……太凶残了！
石头雨过后牢狱里又恢复了寂静，苏以安挑出快大的，在上面刻下一行字，用力地丢过去。
不一会，那石头带着血迹又飞了回来。
那人估计砸破了脑袋，以血为墨地回答了苏以安的问题。
可他写的字太丑，苏以安看不懂。
苏以安回了个问号，又把石头丢过去。
这回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在苏以安翘首以盼之际，石头正中脑门，两人的血糊在了一起，即使如此，头破血流的苏以安还是分辨出末尾的两个字母：rt。
rt？
robert？！
对面的是梼杌？！
为了证实他的猜想，苏以安画了个混沌的简笔画，并且标注了混沌所在的位置。
石头丢过去后没几秒，那边又飞出来一块石头，石头特别大，生怕打不中似的。幸运的是，大石头并不是朝苏以安丢来，而是飞去了隔壁的混沌那儿。
苏以安不知道混沌有没有被砸中，但从隔壁愤怒丢出的鱼骨头来看，显然是砸疼了……
对面没有回应，苏以安正要丢石头的时候发现机械怪物的影子由远及近，原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巡视，对面住户对此非常了解，所以才不声不响，苏以安也只好收起石头假装若无其事。
只有混沌还在一无所知地往外丢垃圾。
机械怪物被满地的垃圾吓住了，连忙call来几个伙伴，进混沌那儿打扫出一堆鱼骨头，然后苦逼地开始清理过道上的垃圾，苏以安看见他们拆下了翅膀，一个当成扫把一个当成垃圾铲，原来机械怪物的身体竟然还能这样用，拆组方便，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苏以安在他们路过的时候拽住了其中一只的……垃圾铲，那怪物没拿稳，垃圾哗啦一下掉满地。
从他深红的眼睛来看估计气得不轻，苏以安硬着头皮问：“罗丘回来了没有？”
“没有。”那机械怪物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打扫的时候有意远离大煞星。
“他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
“现在还没到晚上？”
“现在是白天。”
机械怪物打扫完就离开了。
他们刚走，对面牢房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丢石头，混沌那边没动静，估计气得要命又找不到能丢的东西。
苏以安不知道梼杌的原型是啥样的，只好重新写了一遍robert，把石头朝隔壁丢去。
这样传递信息实在太不方便，苏以安根本看不见混沌是不是捡起了石头，要是他没捡起的话，石头就会一直待在过道上，直到下一次机械怪物来巡逻。
苏以安提心吊胆地贴在栅栏往侧边看，就在这时，牢狱的门打开，屠程钢带着几个部下前来视察。
苏以安眼睁睁地看着屠程钢走进了混沌的那个隔间，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然而牢狱的隔音效果堪称一流，静悄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直到屠程钢走出来，路过苏以安的时候朝他看了一眼。
妈呀！他发现了？←苏以安首先想到石头是不是被发现了，但看屠程钢一脸踩了屎的表情估计并没有。
难道他认出我了？！←苏以安开始对自己的电话骚扰进行深刻反省。
啧！←屠程钢看臭流氓不顺眼。
“你找罗丘什么事呢？”屠程钢决定问一下。
苏以安不敢跟他透露魏杰修的事情，生怕这个机械皇帝一声令下，守留人间的机械怪物跑去把魏杰修给杀了。
屠程钢才没那么闲去管一个人类死活，他只是好奇这个臭流氓缠着罗丘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苏以安没话找话地岔开话题。
屠程钢扭头就走←听到那句话就头疼。
牢狱里没有计算时间的东西，苏以安度日如年，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梼杌和混沌互相丢石头。
梼杌估计很激动，有很多话想跟混沌说，他丢过去的石头用血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字，混沌倒是不慌不忙，现捡现丢，也不知有没有看上面的字。
苏以安真想对梼杌说这样的康复治疗是不对的，混沌被强行拉入洪荒世界的时候失去了一段记忆，云馆长说不用担心是暂时现象，要是有勾能起他记忆的东西就更好了。
作为男朋友的梼杌是最佳的康复治疗用品，结果梼杌一个劲地拿石头砸人家，混沌不讨厌死他才怪呢！
双方丢了一轮石头后安静下来，苏以安正靠着栏杆发呆，一块石头砰一声砸在了脑袋上。
石头上有一行字，是用洪荒界文字写的，苏以安看不懂。
苏以安建议梼杌写英文，可梼杌除了robert的名字以外二十六个字母还没认齐。
可见知识是多么的重要，苏以安拿着几块石头就像拿着一本天书，明知有内容却看不明白。
期间机械怪物又来巡逻了一次，并且自觉远离苏以安的隔间，苏以安想拽够不着，问他他又不吭声。
没有石头大战的牢狱寂静又无聊，苏以安一会儿趴通风口往外看，一会儿哐哐哐地敲着铁栅栏，最后折腾累了靠着栏杆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开启的声音惊醒了他。
进来的是一只机械怪物。
苏以安看着他慢慢走近，最后停在了栅栏外。
“你找我有事？”罗丘问。
这句话仿佛戳爆了吹胀已久的气球，苏以安顿时蹦了起来，抓住罗丘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将魏杰修的病情说了一遍，罗丘静静地听着，直到苏以安说完，罗丘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也许机械怪物根本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他们所谓的表情仅仅是为了模仿人类而已。
罗丘安安静静，跟他进来的时候一样。
但苏以安发现罗丘的爪子动了一动，似乎想握拳。
过了半晌，罗丘才惜字如金地冒出三个字：“不可能。”
“是真的！没骗你，他现在就在医院……罗丘！罗丘你别走啊！”苏以安急了，大声地喊，“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过去看！”
罗丘的脚步顿了顿，摇摇头。
苏以安不知他这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把全部希望放在罗丘身上，然而事情发展并不如他所料那样，苏以安徒劳地大叫，罗丘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以安跌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罗丘离去的方向，他就这么坐着，不吵也不闹，直到有机械怪物来投喂，苏以安发现这回机械怪物带来的食物不仅有鱼，还有一些鸡鸭之类的古怪动物。
机械怪物把食物丢进对应的隔间，却一直没有人理会过苏以安。
苏以安拽住机械怪物：“我呢？”
“你饿吗？”
“……”苏以安摸摸肚子，真是奇怪，不饿也不渴。
“你只是个魂，还需要吃东西？”
“魂？！”苏以安醍醐灌顶，侧身穿墙，撞得头破血流。
“洪荒界的所有魂都会实体化，难道你不知道？”机械怪物摇摇头，似乎在感叹哪里来的大傻逼。
电话响起的时候李丘还在睡觉，他以为是广告，看也没看就挂断了。
铃声不厌其烦地再次响起，李丘睡眼朦胧地捞过手机，看到来电号码时脑子嗡一声炸了。
“喂，屠总啊？”
“是我。”
“靠，罗丘？！”
罗丘说了个地址，叫他过去看看。
李丘简直莫名其妙。
“李丘，帮帮忙。”罗丘的声音很急，“就去看一眼，看看他还在不在。”
“罗丘，你用的是办公号码，办公号码办私事恐怕不太好吧？”
“我只能通过这个号码联系你。”罗丘一本正经地解释。
李丘冷笑：“要是被屠总知道了可不好哦！”
“李丘，你把电话告诉外人的事情屠总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丘一下子蔫了：“我已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啦！”
罗丘在那边笑：“要不要帮你美言几句？”
“唉！”李丘顶着一头鸡窝爬起身，嘴里不住地抱怨着，“魏杰修是你老婆啊？”
罗丘随口嗯了一声。
入夜后医院里静悄悄，李丘没有走正门，直接翻墙进了住院部，几个起落跳上阳台，在重症看护房里见到了罗丘牵挂的那个男人。
魏杰修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机器还忠实地记录着他的身体状况。
人类的器械在李丘看来简直是原始玩具，他的手里亮起一团柔和的光，扫描过后，李丘的眉头拧成一团。
李丘摘下魏杰修的氧气罩，俯身在他的鼻子前嗅了嗅……
牢狱的大门砰一声打开，随着破空之声，一只机械怪物竟然直接飞到了苏以安的栅栏前。
“他遇上过什么人？在哪里发现的？！”罗丘钻进栅栏，将苏以安逼至墙角，罗丘还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但苏以安明显感受到对方的焦虑和不安。
罗丘这货看似不声不响，但暗地里肯定是去调查了魏杰修的事情。
这么一想，苏以安就放心了。
“那天他好像去陪女朋友了。”
“女、女朋友？”
“嗯。”
“他女朋友是谁？”
“不知道。”
“然后呢？”
苏以安摇摇头，他一点儿也不知道魏杰修去了哪儿，要是毛毛在就好了，毛毛跟着魏杰修肯定知道点什么。
“你能救他吗？”苏以安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说一周内要是醒不来的话，他就……”
“不能。”
罗丘的话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为什么……你不是……很高科技的吗？”
“不能。”罗丘靠着墙坐下，眸子的红光变得暗淡了一些，“他已经……死了。”
“胡说！他的心脏还在跳！”
罗丘的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坑，沉默许久，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声：“杰修……已经没有魂魄，只剩下一个壳了。”
小仓鼠跌跌撞撞地倒在黑土地上，灼热的气流燎烤着它的毛毛。
寸草不生的土地没有任何植物，小仓鼠找不到吃的，也找不到水，四面八方全是流淌的岩浆，这一路感觉自己快要被烤干了。
它实在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就这么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岩浆渐渐地蔓延过来。
怀中的雾气开始飘散，小仓鼠连忙用爪子划拉，又把雾气重新凝聚起来。
三只机械怪物从上空飞过，但没人发现它。
小仓鼠实在太不起眼了。
它把所有力气集中在叫声上，吱吱吱的声音很快引来了一只机械怪物，他降落下来捡起小仓鼠，往河对岸的林子飞去。
——不要啊！吱吱！
小仓鼠简直要哭了，在机械怪物的爪子里又蹦又跳，大声地抗议。
机械怪物一头雾水，跨物种的交流实在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小仓鼠转圈：“吱吱吱！”
机械怪物：“……”
小仓鼠翻肚皮打滚：“吱吱吱~~~~”
机械怪物：“噢！”
继续往林子飞。
——不是啦！快停下！！！qaq
小仓鼠拼死跳出他的爪子，在即将掉入岩浆的时候又被机械怪物抓住了。
机械怪物好像有点儿明白过来，他看了看天边的城池，问小仓鼠：“你想过去？”
对啊对啊！！！
小仓鼠晃尾巴。
机械怪物掉头就飞，几分钟后到达城池上空，然后……飞过去了囧！
“对面也有林子。”机械怪物说。
——不是啦！快停下！！！qaq
经过一番无比艰难的交流，机械怪物把它放进了城池里。
他还有任务在身，放下小仓鼠后就飞走了。在他们看来小仓鼠跟蚂蚁差不多，根本构不成威胁。
小仓鼠饿得头晕眼花，身子一歪掉进城墙的狭缝中，狭缝非常窄，小仓鼠磕来碰去最后落到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抬头看看，上面好高好高，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小仓鼠摔得好疼，坐在岩石上掉眼泪，它试着朝上面吱吱了几声，但声音传不上去。
小仓鼠只能往下走，希望下面能有落脚的地方。它扒拉着岩石往下看，发现有一排亮着光的小窗户，罗丘是不是在那里？
勇敢的小仓鼠对准最近的小窗，纵身一跃……
混沌在隔间里走来走去，对面那个叫梼杌的家伙告诉他，牢狱并不是普通的空间，会根据体型进行缩放，就算他变成了原型也无法出去。
混沌不信。
作为体积最大的异兽，混沌决定试一试。
他变化成原型，开始发力撑破空间，就在这时通风口掉进来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好落在他的脑袋上。
小仓鼠从混沌脑壳滑下去，被两根小小的触须接住了。
小仓鼠晃晃脑袋，看到眼前有两个小洞洞，洞洞里还有气流吹出来，它以为是小动物的窝，于是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然后地动山摇，触须下方裂开一道大口子。
这不是地震，而是混沌鼻子痒痒，想打喷嚏而已……<!--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