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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沐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燕鸿逸一脸深沉的进了屋。
“展纭飞在沐国留下的人手传来的消息?”燕苏意自公务中抬头,按压着眉心,酸胀感一股脑的涌上来。
“是。”燕鸿逸坐到兄长对面,神情严肃道:“沐国皇帝下达圣旨将沐国所得的卫地做为翼王的封地。”当得到消息时吓了一跳,手抖的拿不住薄薄的纸卷。
“哦?”燕苏意声调微扬,带出少许不同的意味。
“哦什么。”燕鸿逸脸颊一鼓一鼓的不愤道,“不觉得奇怪,翼王的封地怎么拿卫地来抵,虽说是沐国打下的不该置喙,但是这简直像是在开玩笑,一个亲王的封地哪有这么大!”不嫉妒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一半卫国的土地,十四座城池都可以做土皇帝了。
“沐皇给的大方自有其道理,你着什么急。”燕苏意斜睨了弟弟一眼不甚在意道,“翼王此行立下战功,身份上已是最高,封赏一事成了最头疼的难题,别看翼王得了这么块地方,由于战事的原因百废待兴,可谓是把烂摊子丢给翼王处理,说是封赏表面风光,出力的仍旧是翼王。”
“这些表面文章是做给别人看的。”燕鸿逸一时气闷,“翼王恐怕一早即知卫地会属于自己才这么卖力。”
“难怪翼王时时刻刻稳如泰山的样,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是自己的地盘。”燕鸿逸止不住心底泛起的酸水。
燕苏意看着弟弟面上的神情哭笑不得,“羡慕翼王作何,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封地。”
“那不一样。”燕鸿逸不服气道,“翼王的封地是自己打下来的。而我们日后的封地确是封赏,本质上的差别,总让人觉得差翼王好多。”心里一阵不平衡。
“那你想怎样?”燕苏意收起了脸上的揶揄严肃的注视着弟弟,“你也想同翼王一样?”
注意到兄长严肃的面容燕鸿逸心中大感委屈,“我哪敢啊,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为翼王的好命叹惋一下。”
“你啊。说你什么好。都成年了怎么还跟小儿一样执拗些不应当的事。”燕苏意没有训诫弟弟的意思,叮嘱道,父皇的心思你还不了解。莫在人前露的太过,朝中不乏落井下石之辈。”
“怎么难道要废了我们皇子的身份?”燕鸿逸一脸的嘲讽,“不会是找到了比母后更为合适的人选充入后宫吧。”简直就像是一场编织好的闹剧。
“朝臣哪个轻易死心,历朝历代就没有一人宠冠后宫。子嗣稀薄的。”燕苏意眼里透着无奈,不经意间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如翼王一样活得潇洒。至少能够做主而不是被人要求。
“切,这么些年仍不死心。”燕鸿逸邪火上窜对朝中官员极度看不顺眼,“造成这样的结果能怪谁,要不是上一代的恩怨。哼,自作孽不可活!”涌到嘴边的话未说全。
“即非真正的诅咒实乃人为所致,是以那些朝臣才会迫不及待的找寻破解之法。”燕苏意经历过的太多。从最初的惧怕到现在的漠然,看的太多讽刺更甚。
“即便没有后宫妃嫔作祟。母后仍旧活的不开心,堂堂一国之母遭受百官的压迫日子实在艰难。”燕鸿逸垂下眼帘挡住眼眶泛起的热泪,“我们身为亲子却什么都做不了,太可气了。”攥紧的拳头昭示此时此刻迸发出的愤怒与悲凉。
“好在,你在军中历练数年,地位逐渐稳固。”不然光宫中尔虞我诈的阴谋实在太累人,燕苏意都有点不愿回去。
“我到希望是诅咒,诅咒皇室之人非命定之人不娶,别的女人没有资格生下皇室血脉,多干净,没有后宫的争斗朝堂的诡诈,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清静。”燕鸿逸心中隐隐作痛,为母后不值为自己和兄长的境域悲哀。
“父皇不死心,底下的朝臣迎合上意,双管其下要破除这个堪称诅咒的谜团,或许有朝一日得以成功。”那么自己的父皇又将会是坐拥江山美人的一国之君,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呵,多可笑,燕苏意不禁冷笑出声。
“亏得没有皇嗣诞生,你我又会多几个弟妹,地位再不如前,显然是被放弃的命运。”谁让母后不得父皇欢心,却又不得不宠幸,燕鸿逸红了的眼珠无神的望向他处。
“别想这些令人心烦气燥的事,躲一日清静是一日,回去的日子尚早。”燕苏意打住这个沉重而敏感的话题,勾起了幼年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我们成了朝臣的试验骦,父皇怕我们脱离掌控,要不是念及有血脉传承,我真想,真想。”燕鸿逸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真想两字后面的话显而易见。
“在这里发泄就算了,收拾好情绪别给自己惹来麻烦。”燕苏意担心易暴躁的弟弟做出出格的举动千叮咛万嘱咐,“我们羽翼未丰前什么都不要做。”
“嗯。”燕鸿逸非三岁小儿,懂得利害关系,现在不是出手的时机只待忍耐和等待。
“我样要送上贺礼恭喜翼王有了封地吗?”燕鸿逸停住话头说起别的事,让阴沉的心情得以恢复原来的平静,踏出这间屋子后必须回到原先状态不留痕迹。
“嗯,顺道问问翼王会在卫地待多久。”燕苏意记起边界需重新划分定立,不知翼王有哪些心思。
“也好,我去备礼。”燕鸿逸起身眨了两下眼睛,整了整衣襟出去。
汐朝这边已经加快收拾行囊的脚步,红蕊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还是回自己熟悉的地方舒心,想怎么造怎么造,于是催促军中加快速度。
“你和皇上有通过气?”徐勉在听了卫地归属一事上有了新的认识,难得没有太过大惊小怪,但凡发生在翼王身上的特例。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最初的吃惊已然变成正该如此的意味,多有趣。
“说过,以卫地为基加以改造,成效若好正式颁布法令在沐国实施。”汐朝简短的说明一下内因,头也不抬的盯着手中的账册,其上是卫地修路等一系列花销。有两笔大的进出需要核实。
“真好。”徐勉一脸的喜滋滋活像自己得了便宜似的。
“怎么?”汐朝听了徐勉语气有点怪。抬眼扫了一眼以示询问。
“皇宫啊。”徐勉兴奋道,“即是你的封地卫国皇宫所有的一切均可取用,想想就美。”这里说的取用不是真正占为己有的意思。他可没那个胆子。
“对了,那些藏书阁的手抄卷完了吗?”提及卫国皇宫徐勉忽然记起有这么一茬,当初走的急,事情正处于初步阶段。
“有一半了。”汐朝有听红蕊回过。
“那就好。回去又有的忙。”徐勉终于有闲心平心静气的研究卫国的书册,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各种想法。先从哪里看起呢,卫国历史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全当话本看图个乐呵。
“卫地的路修的差不多了,有什么新的打算。”徐勉好奇翼王前往封地的动作。
“春耕。”汐朝立时回道。“许晨临说农具耕牛已经配发下去,奈何百姓家中壮劳力缺失应付不过来。”
“卫军怎么办?”徐勉突兀的发问,“退兵还农。有多少人愿意?”
“没人不愿意,出身清苦家庭。本身厌恶打仗征战,这一点不是大问题。”汐朝对完账目放下账册端起茶盏浅啜。
“卫军即便全部回家务农土地仍有闲置。”汐朝起身取来暗卫连续数月赶制出来的地形图。
“有的土地土质不好不适于耕种作物,荒废的不少。”汐朝是不懂如何耕种却知土地不得荒废,哪怕是种草也行。
“你该不会要用沐军种田吧?”徐勉纳闷活下来的卫军少说也有个七八万人,这么多人手还不够用?
“嗯。”汐朝点头给出确切答案,“别看卫军上下个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样,实则会种地的人不多,有些是长期在军中忘了怎么种,有些则干脆没有接触过就被征召入伍。”
“没有接触过?”奇了怪了,徐勉皱眉费解道,“不是说大部分是贫苦农家出来的,怎么可能不会种地?”这比母猪会爬树更让人惊诧。
“就因为贫苦到无田可种所以才当兵,不是所有的百姓都可以有自己的哪怕一小块田地,大多是受雇于商贾等大户人家去耕种。”汐朝经过细致的了解,方下定决心重新测量土地,重新分配使每个人手中有一块地,不至于饿死,这对于饥荒来临大有裨益。
“我打算用卫军沐军下地耕种,只有付出汗水与辛劳方知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汐朝脑中已构架好只待回程,“启用老手带新手的一对二或者五人一组的方式进行耕种,这样可以加快春耕的进度。”
“以后大的战事会逐渐减少,军中不再需要那么多士兵,分出一部分干别的,与军中留下的将士互换着来,也可减轻一部分粮草问题。”汐朝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我懂了。”徐勉觉得翼王的方法巧妙,即节省了一部分军费,又不至于军中将士泛了惰性,手头有活干自不会去寻思别的不靠谱的事,合理的利用人手。
“开办蒙学,每城一个到两个。”汐朝继续说着大致的计划。
“不是有私塾吗,怎么还要开?”徐勉不解翼王花这个闲钱干什么?
“私塾是给有线人家孩子读书的地方,在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贫苦百姓家中的孩子上起学,造就了今日的寒门。”汐朝有心教化卫国百姓。
“难道你这蒙学不收一个子?”光是开办就费银子不说,再不收任何费用,典型的亏本买卖,徐勉想不通翼王一向是不吃亏来着,为何这样做?
“当然,前期的投入是大了些,后期的收获相对可观。”汐朝淡淡的笑容浮于脸上,“同人才相比这些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也是,有多少人想要科举出仕出人头地。”徐勉无不感慨。“留住本心的又有多少,说好的为了百姓做一方父母官被百姓称颂,等做了官才发现一切太过幼稚可笑,现实的打击往往是最残酷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选的路不同该偿还的结果自是不同。”汐朝理解徐勉这番话在提醒什么,“不收银子不等于真的免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不在少数。”
“可不。真叫人暗恨的咬牙。”徐勉最恨得了便宜还嫌少的人。
“家中有了土地,出产的粮食做为学资,并不多象征意义上收点。告诫所有人上学来之不易,必请珍惜。”汐朝不愿看到学堂中乌烟瘴气混乱一片的场景,一定的约束力尤为必要。
“先生从哪来?”徐勉可赢利翼王有意请隐世家族的人来教化卫国百姓,奈何事与愿违没能达成。
“征召。卫国又不是没人了。”汐朝想大不了自沐国召一批前来,那些在家中苦滨学子正好。或是屡试不中的举人也可。
“你心里有数就行。”徐勉只作一个提醒效用。
“边境划分你还没说。”徐勉最想知道的是,“另一半卫国百姓真的要隔绝在外?本身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纵然这边变成沐国身份其本质不曾改变。”这是个困扰人的难解之题,一个处理不好会产生民怨。之前的功夫眼看要白费。
汐朝手指划过摆在桌上的地形图道:“以相河为界,燕国那边不明情况,光有一条不算多宽的河。筑起城防委实有难度。”
话音刚落燕苏意兄弟二人带着贺礼前来,汐朝抬眸与徐勉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四个字——来的到快。
燕苏意兄弟进屋见翼王手底下压着地形图大略猜出翼王在考虑筑防划界一事。
简单的寒暄过后燕苏意开口步入正题。先问翼王何时启程回去,又问边界的事情。
互相讨论片刻,两方皆未能拿出合适的方法,一则双方以相河为界筑防所要建立城基军营,两面均为卫国百姓有些家族分居两地哪能挪动,那可是祖宅还有祖坟,并不容易搬迁,总不能弄得两方百姓老死不相往来吧。
没辙,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各自拧眉沉思,这个问题当初在分配一事上未经细想,这下彻底犯了难。
少顷,汐朝开口:“放着吧,两方都需休身养息,既然没有矛盾建立城防往后推个一年无妨。”本身不赞成两方土地彻底隔离,对卫国百姓不是个好消息。
燕苏意略一思量点头,沐燕两国没有开战的仇怨借口,眼下恢复生息才是根本性,过于防备显得不伦不类影响两国的既定关系。
略聊了两句燕苏意兄弟回去了,手下的正事堆积如山,燕国国内到现在没个动静,约莫为了调派官员的事争的脸红脖子粗,一时半刻还得自己先顶着。
“你好似有话未尽?”徐勉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瞧出翼王有所保留。
“防止燕国贪心不足将歪主意打到另半块土地上,之前的计划略做更改,城防一事不必要,两方百姓互相来往才可达到预期效果。”汐朝心里面有自己的盘算。
“通商?”徐勉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了悟翼王的本意,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燕国盯死,燕国一旦颁布禁止另一半卫国百姓到另一面的法令,所要受到的反弹正是翼王所需力量,妥妥的民怨沸腾,百姓怨声载道燕国名声受损选择如何活着成为迫在眉睫之事。
“对。”汐朝不掩眼中光亮,“驻军肯定要有,要想百姓富足除了粮食自给自足外通商是最快的营利手段。”
“难怪你要大肆修路。”一切事情接连成片,所要表述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汐朝吩咐红给许晨临传信,让他有个准备,同徐勉相谈的话到此为止。
翼王的离开让燕氏兄弟顿觉敞亮不少,防备的心随之放缓,专心自己眼前一亩三分地。
沐国,大皇子府,沐昭一连数日亲近侧妃欧阳芸,除开喜不自禁的欧阳芸外后院其他姨娘暗恨的直咬牙,无奈形势比人强身份摆在那里,在府里没有正妃的前提下,侧妃最大管着府中内务,当然这里的管不是像别的大家族中当家主母行使自己正当的权力,而是只管分发月例银子的小事。
这也是在大皇子开始重新步入后院时给欧阳芸的一点小小的甜头,哄女人的手段沐昭从不缺,只是不惯使罢了,一个女人在他眼中不过一个生儿育女维系两方家族关系的工具,没必要认真到为女人分出去太多的时间。
沐昭听从官员的提议,接触欧阳芸略失小计哄得无脑的人儿言听计从,忍下心中泛起的不耐,与之略提丞相府,暗示其许久未曾回过娘家,与欧阳烨互诉父女之情。
欧阳芸在大皇子诱哄下没了脑子,一味的沉静在甜言蜜语当中不能自拔,整日里傻呵呵的笑,与嬷嬷分享着自己的喜悦,说不定在过不久自己便可怀上大皇子的骨肉,到那时成为真正的正妃指日可待。
嬷嬷有心劝说一二,告诫欧阳芸莫为此得意忘形,无奈现在的欧阳芸根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不进去,于是不再浪费唇舌,只等欧阳芸幻想破灭找回本真。
后院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太平日子,欧阳芸现在得宠要归功于翼王,这些嬷嬷没有同欧阳芸说过,说了也白说徒增烦恼,挑一个适合的机会,欧阳芸冷静下来不被这几日的好事冲昏头再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