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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他的生日,他的忌日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他早就没了坚持的理由。
不断重复的像是用各种借口来搪塞他舍不得的态度,他已经厌倦了,这一次干干净净的解决之后,他会放她走,不再坚持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就当是,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好。”敛下眼眸,得到他的回答,宋言扯扯唇,抬起头,微笑,“我去洗澡。”
走进来,她随手关上门,不多看他一眼,往其中一间房间的浴室走去。
唐慕年眼神冷冽地凝视她的背影,待她进入浴室后,倏尔,收回了目光,眉宇间充斥着一股躁乱戾气。
坐在客厅内黑色沙发中,唐慕年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裸露的上身肌肉紧实,精壮的身材散发出一股无穷诱人魅力。
听着浴室里持续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他眼中有一抹驱之不散的阴霾,杯中浓稠红酒一口接着一口灌下,胸口里像是堵上了一层火焰,烧得他胸膛炸裂。
浴室里,温水淌过全身,凝望被水蒸气覆盖,镜子中朦胧的自己,宋言脸上没有笑容。
这么不自爱,不自持的自己,让她渗出厌恶的心理。
她唾弃。
唾弃她自己……
不多时,浴室门打开了,宋言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睨视面前站着的女人,唐慕年轻阖下眼眸,懒得多说什么,眼中不带一丝情欲色彩,唇畔轻抿成一条好看直线。
抓过她手腕,将她带到沙发上,他精装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匍匐着,他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嘴角残忍的笑,“是爸的忌日!”
宋言浑身倏然狠狠的一震,双眸倏地看向他。
“你忘记了是吗?”捏住她下颌的手不自禁的用力,他笑,“也对,像你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记得?”
当初连唐父死都没能回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一个忌日?
宋言呼吸滞住了,浑身渐渐泛起一股冰凉之感,从内心深处,渐渐外延,席卷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身子快是冷得止不住颤抖。
她真的忘记了。
这段时间,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在做什么,才导致于,她居然忘了。
今天,是宋小源的生日,也是……唐父的忌日……
仿佛直到此刻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今天来跟她做这种事,彼此彻底断绝关系。
说到底,他就是在最后一刻,也不想见她好受,偏偏选择这种日子,让她卑微得更彻底,自责自恨得不留余地。
他不应该不在知道,只有唐父是她永远的沉痛,是弥补不了的悔恨。
眼眶遂不及防的一酸,宋言张了张嘴,“唐慕年……”
“现在想起了?”将她突然酸红的眼眶视若无睹,他残酷地说,“说说,爸死的那天,你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到他死讯的消息!”
唐父死的那天,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唐父奄奄一息的时候,还要求他尽所能,发布消息到各大杂志社,电视台。
不惜被人嘲笑他今日的落魄跟潦倒,就是希望她能看到,在最后他闭上眼睛前,能看她最后一眼。
可是最后的结果,她非但没去,仍旧是一个消息都没有……
眼眶酸酸红红的,有晶莹泪珠就这么被他轻易的刺激出来,宋言身体被冰冷之感侵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得难以动弹,心尖上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地扎着,痛得仿佛是能滴出血来。
“不就是想跟我离婚?”他唇角残忍笑着说,“那么就恭喜你了,今天之后,你就解脱自由了,再也不需要像是被枷锁烤牢一样,活在这个你根本不屑的家里,可以去到你想去的男人身边了。”
“……”
“等离婚之后,你是想去那个六年前的男人身边,还是你那个同事,又或者是其他男人那里?”
“……”
“哪个男人让你最在意?嗯?”
他残忍相逼的话,比针刺还要锐利。
宋言喉咙像是被哽住了,脑海里徘徊的是那年唐父死时,她看到消息那一刻的痛意……
过后,唐慕年拿过旁边的衣物扔给她,冷冷的两个字命令,“穿上。”
从公寓里出来,到了楼下,他把她强行塞入车内,一身凛冽的再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了车子,倏地离开。
宋言没有跑也没有逃,尽管此刻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却还是硬生生止住了那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也许,在今天这个日子,她是连逃的资格都没有的。
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宋言没开口问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吵也不闹,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腿上,交握着攥得紧紧的,白皙的手背有明显的青筋显露,心底却不知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夜总会的大门前,车子蓦然停下。
唐慕年下车,把钥匙丢给迎上来的泊车员,他迈着长腿走到宋言这边,打开车门将她扯下来。
宋言被迫跟着他的步伐。
拽着她的手腕,行如流水般,他强势带着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其中一个包厢。
当包厢的门打开,里面的众人睨见他们时,纷纷错愕了住。
不顾众人的目光,唐慕年拽着宋言进来,然后将她直接扔到沙发上,“在这里坐好,我没说走,你不准动!”
宋言没去看众人错愕不解的眼神,包厢里有不下十余人,有些人她是认识的,几乎都是唐慕年大学篮球队的同学,那些她不认识的女生,应该是同学们的女朋友。
在当初她还没离开唐家还在校时,唐慕年已经读大学了,在大学里也是一个风云人物,篮球队的副队长,所以当时跟唐慕年在一起,生活在唐家多年的她,同学们当然也都认得。
这些年来,大家还会时不时的碰到。
有一位长相高大帅气的男生,骨子里透出浓浓男人味的男人走到唐慕年身边,试探看了看宋言一眼,然后又对唐慕年笑笑,“你不是说,今天是伯父的忌日,不来参加聚会嘛?怎么突然……”
突然来了不说,居然还是带着宋言一起来的。
带宋言来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气氛不对。
而大家几乎都清楚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也都清楚宋言跟唐慕年如今是一种怎样僵硬的关系,现在,气氛就更诡异了。
“突然临时决定来的。”扯扯西装领带,唐慕年到一边坐下来,“你们继续玩。”
“这……”
现在谁还能有继续玩的心思?都被他们俩搞懵了。
宋言认得这个率先跟唐慕年搭话的男人,是当时的篮球队队长,记得,好像是姓柳。
柳队长见唐慕年这副模样,只好到宋言面前,笑着说,“好久不见。”
微微僵硬地一笑,宋言冲他点了头,算是招呼。
柳队长又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果汁?”
“不用了。”她还不知道唐慕年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淡淡勉强的笑着拒绝,“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吧。”
“这……”睨睨唐慕年,柳队长难为情道,“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不用跟我们客气。”
“嗯。”
这时,有一位不懂情况的女生凑到唐慕年身边,埋怨地说,“既然带着女朋友来了,你怎么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在一边?不太好吧?”
女生的男朋友扯过她,含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别瞎说,宋言是他的老婆。”
女生有些惊讶,“原来已经结婚了?之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别捣乱了,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男生把她推倒一边,在唐慕年的身旁坐了下来,冲他询问,“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唐慕年漫不经心的,“要离婚了算有事吗?”
“离婚?”柳队长听到他这句话,忙凑到他另一边,“你说你们要离婚了?”
轻嘲似的瞥见不远处的宋言,他嘴角嘲弄微勾,“没什么稀奇的,明天就离。”
“……”
听见他话的众人冷冷倒吸了口气,简直不敢相信。
柳队长还算镇定,迟疑地看着他道,“你们之间的事情,难道这么久……还没弄清?”
“弄清什么?”嗤笑,他懒洋洋的靠着沙发,轻描淡写似的说,“不就是当初唐家夸了,她为了钱跟了别的男人,然后唐家再稍有起色,她又抛弃别的男人跑回来,而我就像白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任由着她接纳她,让她在唐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
柳队长脸色不太好看,理智说,“可今天是伯父过世的日子,你们明天就离婚,这未免……”
“她想要离婚,我给她便是,在什么日子,对她来说应该是不重要的吧。”侧头,唐慕年凝视柳队长,笑,“另外,你们知道我跟她离婚的条件是什么?”
“……”
“就是让我上她,夫妻之间,就跟在做交易一样,之前她为了朋友跟我去开房,现在为了离婚差不多也是一样。”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他慢悠悠的踱步到宋言身边,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将她起身,捏住她的下颌,面向诧异的众人,“你们看,六年前她能为了钱去到别的男人身边,我爸死的时候都不回来,现在仍旧是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用她这副身子跟我做交易,是不是觉得很廉价?”
包厢内音乐都没了,所有人安静地看着他们。
“对了,你们有谁对她有兴趣的,不妨也可以出钱买她,价格公道的话,我相信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吧。”眼角凝视身边的女人,他挑起嘴角,无情戏虐嗤笑道,“当然,前提是,你们不嫌弃她这副肮脏的身子,其余的,任由你们,我不会介意。”
“……”
空间的温度仿佛降至了冰界点,冷冷的,叫人不住打寒颤。
大家都面色僵硬地盯着他,柳队长上前来,皱眉不快道,“慕年,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你……”
“放心吧,她不会介意这种芝麻小事的。”阻断他的话,唐慕年轻笑着,“只是这样,怎么可能会伤到她这副百毒不侵的样子?”
一滴泪珠遂不及防的一落,滴落到了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话的宋言,慢慢抬起眼眸,凝视他,扯唇笑了笑,“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想在大家认识的人面前,故意这么毫不留情,不留一点余地的把她羞辱得一文不值?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做到了。”拿开他的手,红着眼眶,宋言笑着说,“不论是从任何方面,你都成功的做到了。”
他成功的把她逼到一条死路,进不得,退不能,让她夹在中间,不能喘息。
望见她红了的眼,唐慕年怔了一怔。
“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不留余地了吧?我不会再继续奉陪了。”说完,她甩开他的手,不顾众人的视线,甚至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就往外面走。
她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快奔溃了。
到最后一刻,他还是这么见不得她好受,选在今天这种日子不说,连在大家的面前,都可以这么残忍的羞辱……
如果这是一场两条疯狗相互撕咬的戏码,那么,她输得完无体肤。
唐慕年定在原地怔怔的,这一刻,他仿佛能感觉得到,自她灵魂深处,透出来的一股深深的悲凉。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她就这么心灰意冷的离开后,再也不会回来的凄凉……
外面,傅寒深拉开包厢的门,刚踏出一只脚来,有抹熟悉的身影从他面前匆匆而过。
侧头看向往走廊那头疾步走去的女人,他眸光深沉,若有所思。
出了夜总会上了一辆计程车,宋言冲司机道,“麻烦开车吧。”
车子从夜总会大门前离开。
坐在车内,宋言只感觉自己心脏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窒息着,有种痛彻心扉的蚀骨感弥漫了她全身。
不可置否,现在的她,很脆弱。
唐父的死,素来就是她最紧的那根筋,动不得,碰不得。
可今天,唐慕年却硬生生的,像是把那根筋扯出来了一样,让她几乎窒息。
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气,身子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而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骤然响了起。
沉稳下心绪,良久,她才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正迟疑着要不要接听时,突然眼角余光瞟见,此时计程车并不是往她所说的地方开去,而是正朝着郊外行驶。
第一时间她就联想到了,最近电视报纸新闻常有关于专门伺机等候在夜总会酒吧等这样娱乐场所,专门接载落单女子的变态,把女子载到郊外,进行奸杀等等猥琐亵渎的行为。
她暗暗吸了口凉气,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忙滑过手机接听,她刚想开口说话,司机却率先发觉到了她的的察觉,直接抢过她的手机,“现在想找人求救,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