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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感觉好疼啊?
除了我妈死的那一刻,我感觉过这样的镇痛,再也没有如此痛过了?
痛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哭了?
为若水的死心疼,为吴名士心疼,更为若水的父母以及四个孩子心疼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不用力地捂着,它就要爆炸一样。
我看着徐朗那样忘我的笑,我感受得到他的痛快,但是我想,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快?
我双手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是我的力气太过微薄了,我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我甚至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我拼命地想要去启动车子,然后踩油门,徐朗问道:“楚医生,你不是医生吗?你能够杀人呢?”
我的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他没怎么用对打我,只是不让我去启动车子,我说:“我杀的不是人,我杀的魔鬼,你太可怕了,若水那么求你,她上有老,下有小,她告诉你,她已经跟吴名士离婚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终于,我启动了车子,车子动了,可能在我们的纠缠过程中,他的脚不小心踩到了油门,车子就这么全速前进了。
徐朗这下子不淡定了,说:“楚医生,放开我,不然,我们就都得死了。”
我说:“你不是求死吗?我成全你啊。”
他急忙控制住方向盘,然后狠狠地推开了我,笑说:“我是求死,但是你不要着急啊,还有,别激动,若水没有死。”
此时,我才稍微镇定了一点点,他递给我手机说:“那个不是若水,不过是个仿真娃娃而已,真正的若水,早就被那个小兄弟给救走了。”
手机里是一段视频,是小七把若水给救走了,但是我还是不太相信,问道:“真的吗?”
“真的啊!我若是舍得杀若水,我就不会杀林飞一家子了,从前在公司的时候,若水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啊,别看她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很有才华呢,给我们公司挣了不少钱,我、我舍不得杀他的,我只是想要看看,吴名士发现自己的老婆因为他而死时的表情而已,呵呵……。”
他这样笑,像一只变身的公鸡,我问道:“你就是想要让他痛苦是不是?”
“是啊?那一年,他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把若水跟我老婆茜茜同时给抓了,我就问他们说,两个只能救一个,该救谁呢?
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普通老百姓,我真是个困难的选择啊?作为男人他不能放弃自己的老婆,但是作为执法人员,也不能放弃老百姓啊?”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我真心发现这些智商高的人都是神经错乱的,所谓神经病与天才一线之差的理论是正确的。
这件事情我记得听若水说起过的,如果吴名士为了救自己的老婆而放弃老百姓,他这个警察就不用当了,如果他为了救老百姓而放弃自己的老婆,那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简直就是诛心的考验啊?
我诧异地问道:“你把自己的老婆也抓了?”
抓自己的枕边人当人质吗?你也是倾尽一切地在犯罪啊?
“啊!”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说:“只要这样,她才能够跟我脱开关系嘛,才不会被我连累嘛,而且,那个时候我老婆怀孕了,我想这样就算我逃不出去,也可以保住她,但是、但是……。”
听他这么解释,我倒是又觉得他还是有情有义的,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但是,出意外了,来接我的直升机方向出了点差错,扇翼带来的风太大,茜茜跟若水没有站稳,就从高楼上掉下去了……我条件反射地伸出了一只手,然后也抓住了一只手……。”
他低头笑了一声说:“我抓住了若水的手,然后,我老婆掉下去了,我一直都不明白,我为什么抓的是若水的手?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到底有没有选择?
所以,我很难受,我觉得输了,为什么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那个时候抓住的是若水的手,人在条件反射的时候,思想不就是潜意识吗?我的潜意识为什么是救若水,而不是救我老婆?
于是这个问题,就折磨了我五年,我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了若水,我内心深处的女人会不会是若水呢?
但是,我怎么会喜欢若水呢?我承认,我很关注她,因为她有才华,因为她是我死对头喜欢的女人?
可是,我不可能喜欢她啊,就算喜欢,我也是喜欢她作为女人的身体而已,我只是想要跟她上床而已。
在监狱的日子里,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想得睡不着觉,总之,很难受,我脑子里所有的理论都没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于是,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明白,我很舍不得单若水这个女人,因为,她是我要的答案啊?”
聪明的人就是喜欢瞎琢磨啊?
我说:“这个在医学上,潜意识的确是这么定义的,就是你内心深处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在危机时刻,通过条件发射而表现出来。但是,这个东西还跟你的人生观有关系的,你听过‘吃葡萄’的故事吗?”
他吃惊地问道:“吃葡萄?”
“买一堆葡萄,有些人会从最好的吃起,这样他吃的每一颗葡萄都是最好的那一颗,有些人会从最坏的吃起,这样他吃的每一颗葡萄都会比上一颗葡萄好。”
“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你先回答我,我会怎么吃呢?吃坏的开始吃开始从好的开始吃?”
他想了想说:“应该会从最坏的那颗吃起吧,我不喜欢不劳而获,所以,我没得到的一样东西都是努力之后得到报酬。”
“那就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救若水了?因为她不是你的女人,就相当于那颗坏葡萄,你并不是珍惜她,而是,把她当成一个麻烦先解决,这样,你才会有更多的能力去救你的老婆,但是遗憾的是,在那种情况下,你并没有思考,这种潜意识就是融合在你的人生态度里,在那一刻体现出来了……。”
“是、是这样?”他有点不相信。
我轻轻地扯了一下嘴皮子,似乎笑了,说:“对啊,所以,我收回我刚刚骂你的话,你不仅仅是个人,你还是个好人,你只是因为有不快乐的童年,让你的价值观扭曲了,你的脑子很聪明,能够知道我们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但是,我们普通人很容易就能够理解的事情,你却很难理解,因为你习惯你的思维模式。
就好像同时问傻子跟天才,1加1等于几?傻子会脱口而出,等于二,而天才却会去思考出题人为什么会出这样的题目?出这么简单的题目意义何在?这看似简单的题目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习惯性地往深处去思考,最后,让自己饶入了死胡同?”
他似乎慢慢地接受了我的这套理论,沉默了一伙儿,有点不可思议地问我说:“所以,我一直的困惑就这样被你解开了?”
“额,你没有心理咨询过吗?或者,没有跟人讨论过这些吗?”
他说:“我在监狱里不喜欢跟人沟通,因为,他们还没有张嘴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
聪明的人,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去请假比自己智商低的人,毕竟,如果一道很简单的题目,他一直都想不明白,而被比他智商低的人解开了,他会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这种感觉也会让他感觉很难受的,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突然就吐了一口血,吓了我一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至于气性这么大吧!这就、就要吐血了啊?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你怎么啦?”
我急忙给他拿纸擦拭他的血液,说:“你、你别总是想这些问题,别跟自己较劲,世界上这么多的事情,没有谁什么都知道的,这个问题,不容易,只是,刚好我会,而已。”
我给他把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的脉息很乱,我根本就听不出什么来?
他抬手擦了血液,我问道:“你、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脉息这么乱啊?”
他脱开我的手说:“你是专业的中医吗?”
“额,略知一二而已。”
“那就不要卖弄,我们都一个晚上没睡觉了,找个的地方睡觉吧!”
不说,不困,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困啊?
可是,现在,他不应该被通缉了吗?现在还能够去哪里睡觉呢?
他把车开到了某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放下了车椅,刚好可以躺着,顺便他锁了车窗说:“你不要想逃走,不然,我会生气的。”
我问道:“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还想要做什么呢?”
“刚刚只是玩第一局而已,还有两局没有玩呢?”
我追问道:“还有哪两局?”
“等我醒了就告诉你,安静点。”
我认为我有必要在车上写着“SOS”啊?
但是,我并没有……。
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我感觉他也不过是世界上数之不尽的不幸之人中的一个而已。
一定是那些不好的回忆让他形成了这种性格,他想要的,也许是一种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
他的坏,只是源于,跟我们的不同而已。
我也累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听见“滴滴滴”的声音,被人绑过炸弹的我,对这种声音格外的紧张。
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徐朗也醒过来了,说:“来都够快的。”
我问道:“谁来了?”
他笑说:“那个小兄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