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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心仰头看着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
她不确定景博渊这么说,是不是察觉到她的情绪需要安抚,但不可否认,她的心情确实因为他那句‘我陪我妻子来公司取些东西’而变得异常明媚。
她能听得出来,景博渊这句话也是在警告萧恋什么。
叶倾心转头看向萧恋,微笑着客套地喊了声:“萧姐姐。”
没有得意洋洋宣誓对景博渊的主权,也没有落井下石,景博渊完全向着她,她已经处在上风,现在只要站在他身边微笑就好。
萧恋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
男人面容沉稳严肃,气质不凡,女孩纤瘦娟秀,安静恬美,画面异常和谐。
片刻,萧恋缓缓一笑。
“我听闻你们要举办婚礼,恭喜。”
叶倾心笑得恰到好处,不卑也不亢,“谢谢。”
电梯门在这一层打开,里面有几个人。
景博渊搂着叶倾心往旁边让了让,让萧恋先上,礼貌的举动,彰显出一个男人的涵养与分度。
他放开叶倾心,将两只装了衣服的箱子拎进电梯,转身又把叶倾心牵进去,微不足道的一幕,却能让人感受到男人对女孩的在意与重视。
电梯缓缓下行,景博渊始终不动声色将叶倾心护在自己怀里,那一隅地方,宛如港湾,保护着叶倾心不被外人挤到。
萧恋站在他们身后,旁边有人不小心碰到她,她往旁边挪了一下,却又不小心碰到另一侧的人。
前面的人始终没有回头关心她一句,哪怕只是普通朋友间的客套。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三人两前一后走出大楼。
萧恋的目光里,景博渊像个助理,帮叶倾心拎两个箱子,叶倾心像个小孩,紧紧攥住景博渊的衣摆。
到了停车场,景博渊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又帮叶倾心打开副驾驶车门,叶倾心理所当然地享受他周到的服务。
又或者,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的细心体贴。
“博渊,我有些话想问你,可以单独聊一会儿吗?”萧恋敛下心口的不舒服,走上前,说完看向叶倾心,目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问:“心心不介意吧?”
叶倾心读懂了萧恋的眼神。
若她不同意,会显得她不懂事,若她同意,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想着,叶倾心笑了笑,对萧恋道:“博渊跟萧姐姐从小一块长大,你们的情谊自然比旁人亲厚,你们有话要谈,何须问我的意见,难不成萧姐姐还怕我吃醋不成?我可没那么小心眼,若是连丈夫普通朋友的醋都吃,我岂不是要淹死在醋缸里?围绕在博渊身边的年轻又漂亮的女人那么多……”
一番话,既摆正了萧恋的位置,也表现出叶倾心的懂事和大度,同时,不着痕迹讽刺了萧恋一把。
萧恋即便漂亮高贵,毕竟已经不年轻了。
漂亮是女人的一种资本,年轻也是。
萧恋看着叶倾心,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知道自己不年轻了,有时候对着镜子笑,眼角的鱼尾纹触目惊心,高档化妆品也无法遮去。
反观眼前的叶倾心,小女孩的肌肤嫩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萧恋也年轻过,皮肤也曾像叶倾心这般水嫩过,在她那样年轻漂亮的岁月里,景博渊都不曾对她动心,如今她芳华逐渐逝去,他还能对她生出情愫来?说实话,萧恋自己都不信。
只是有些疑惑,困了她许久,她想知道答案。
萧恋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喷泉旁边站定,回首,恰好看见景博渊护着叶倾心头顶,让她坐进副驾驶的一幕。
萧恋看着景博渊弯下高大的身躯,帮叶倾心系好安全带;看着景博渊关上车门,看着车窗徐徐降落,叶倾心探出个脑袋,仰着那张清纯动人的小脸跟景博渊说了句什么,景博渊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眉眼含笑,举动亲昵。
那是萧恋从不曾见过的景博渊。
想起上次在京和医院的电梯里,自己对叶倾心说的‘因为景博渊太古板无趣所以跟他分手’的话,叶倾心怎么怼自己的?叶倾心说景博渊跟她在一起一点都不古板。
何止不古板,还有萧恋从没有领教过的温柔。
萧恋神色有些恍惚。
“有事直说。”景博渊单手抄兜走过来,在萧恋一米远的地方站定。
疏离又得当的距离。
萧恋收回落在叶倾心身上的视线,看向景博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的语气透着公事公办的冷淡。
垂了垂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描绘精致的眼线微微上挑,透着成熟女人的妩媚与风情。
再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盛满自信,嘴角的笑容知性优雅。
“博渊,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大学时人人都说我们是男女朋友,你却从不反驳一句?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反驳,让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是你给了我希望。”
“然后又将我的希望打碎,将我狠狠从高处抛下来,若不是落差太大,摔得我生疼,我不会在伤心之际答应莫奈的追求,更不会……”
更不会当晚就和莫奈睡在一起,导致意外怀孕,不得不嫁给他。
后面的话,萧恋对着景博渊说不出口。
景博渊垂在腿侧的那只手拿着车钥匙,听了萧恋的话,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动,开口的声音有些淡漠:“说完了。”
萧恋被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弄得心口堵得慌,沉默着没出声。
景博渊眸光平静地看着她,淡然开腔,回答她之前的问话:“无关紧要。”
萧恋一怔。
她困惑不解了十多年的问题,只换得四个字:无关紧要。
因为不重要,所以没有解释的必要。
“听萧砚说,莫奈追着你来了中国,他人如何,你与他十几年相处,比外人更有资格评断,你该把目光放在该放的人身上,别忘了你们有两个孩子,你也该为孩子想想,十几年前你任性妄为,十几年后还要为所欲为?”
景博渊的话,带着规劝的意思,也有关心的成分在里面。
相识近三十年,两人之间不说有多深厚的友情,但总归不是陌生人,又有萧砚在两人中间。
景博渊说完,留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走向白色路虎。
萧恋怔怔地注视着白色路虎离开的方向,在车流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
愣了一会儿,她往后退了两步,缓缓在喷泉池边沿坐下,风有些大,吹得她耳边垂下的卷发几乎要翻滚。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
又过了一阵,萧恋动了动干涩的眼珠子,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屏幕上静静地亮着Chérie(法语亲爱的)。
她忽地有些恍惚。
离婚快一年了,她竟还没有将对莫奈的称呼改过来。
迟疑着,她挂了电话,按了关机。
她没有忘了当初为什么离婚,莫奈继承了他父亲留下的家族公司,在外应酬时遇到了个二十岁的中国留学生,那个留学生长得很美,莫奈心动了,萧恋在酒店门口撞到两个人从里面出来。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景博渊。
景博渊那种古板严肃性格的男人,一定做不出婚外情的事。
她和莫奈大吵一架,不听他任何解释,干脆利落地离了婚,留下两个孩子回国,带着一腔热血和微不可见的希望。
只是此刻,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当初兴冲冲回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Isla?”一道熟悉的男音响在萧恋的耳边。
她从往事里抽回神思,转头望过去,怔了一下,旋即笑起来,起身打招呼:“肖先生。”
萧恋在国外曾和肖深合作过一次。
肖深脖子里挂着单反,看见萧恋,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我准备拍一组人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模特,不知道Isla有没有兴趣?”
大摄影师镜头下的模特,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萧恋有些意外肖深的邀请,“我很乐意,只是不知道肖先生为什么选择我?”
肖深看着她,实话实说:“刚刚你身上流露出来的迷茫和失落,正是我所需要,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上次合作你在镜头下的表现力和张力,我至今难忘。”
萧恋笑:“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阴沉了半日的天空,忽地飘起了雪花。
叶倾心坐在副驾驶,胸口勒着安全带,蓬松的羽绒服被勒紧,胸型隐约显露出来,有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的魔力。
余光瞥见车窗外随着风到处乱飞的雪花,眉头微微一紧,“下雪了。”
白色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有些阻碍视线,景博渊打开刮雨器,眼瞳斜到眼尾睨了叶倾心一眼。
“不喜欢下雪?”
“也不是。”叶倾心抬手隔着车窗玻璃抚摸粘在车窗上的一片雪花,看着它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滴,道:“我是不喜欢潮湿的天气,雪融化时的潮湿阴冷让人难受。”
顿了一下,她又道:“不过还好,北方天气干燥,潮湿维持不了多久。”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罩住整个城市,远处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下午都有什么课?”景博渊问。
叶倾心几乎是脱口回道:“两节选修课,两节体育课。”
景博渊微点了点头,默了片刻,道:“上午让索索给你请了假,下午多休息半日。”
叶倾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景博渊的意思,不由得笑起来,“景老师这是在撺掇我旷课?这可不是为人师表该做的事,你这样,很容易教坏学生。”
景博渊右手伸过来轻放在叶倾心的腿上,轻轻揉捏,“已经教坏了,不介意再坏一点。”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
叶倾心听懂他的暗指,耳根泛起微红,转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雪幕,眼角眉梢染上赧然,紧抿着的唇角却止不住往上扬。
白色路虎直接开进博威集团地下停车场,有电梯直通顶楼总经办。
景博渊是博威集团董事局主席,兼任执行总裁。
这是叶倾心第三次来景博渊的办公室,经过总经办秘书台,宓秘书长和另外几位秘书全体起立,问候完景博渊,又对她齐刷刷喊了声:“景太太。”
叶倾心学着景博渊的样子,朝几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端起来的架势倒真有点博威女主人该有的样子。
身后一位叶倾心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帮她提了两个箱子,刚刚在地下停车场,车一停下,这个人就出现,帮她开了车门,又帮她提箱子。
那年轻男人把箱子放下,便恭敬地低头退了出去。
叶倾心看了眼合严的办公室实木大门,那年轻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油光发亮一丝不乱,看着像个职场新晋精英人士。
“那个人哪个部门的?”她把随身包随手放在沙发上,尾在景博渊身后走向休息室。
“安保部门。”
休息室里,景博渊边回答,边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在衣柜里,取下围巾叠整齐放进衣柜下的抽屉。
细微的举动,显示出男人严谨的行事作风。
脱了外套,他身上是藏蓝色的西装,银灰色领带打着正式的双交叉结,看着敦实稳重,与他身上质感厚实的衬衫相衬,领带下端恰好触到皮带扣,给人一种隆重尊贵的感觉,商业成功人士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转头看见倚着门框站的叶倾心,冲她说了句:“过来把外套脱了。”
室内外温差大,在室内不脱外套,出门很容易受凉。
叶倾心还怔愣在他那句‘安保部门’里,大集团就是不一样,安保部门的职员看着都不一般。
她拉开羽绒服的按扣,边拉拉链边走过去,“你们公司招聘的最低标应该是本科吧?”
景博渊看了她一眼,“你这学历,毕业了可以进保洁部。”
叶倾心:“……你这也太打击人了吧?我好歹是第一学府毕业,就只能进你公司做卫生?”
景博渊帮她脱了羽绒服,拿衣架撑好挂在他的大衣旁边,又取下脖子里的围巾,叠好放进抽屉,摞在他的围巾之上。
叶倾心看着自然的举动,心头忽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好像,他们已经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这些琐碎的小事已经融入了他的潜意识里。
她上前一小步,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虽然我没有资格到你们公司上班,但我有资格上你,跟你底下那些高学历员工比起来,我更厉害一点,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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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就在五分钟之后
心心被某瑶越写越不害臊,真为大叔以后担忧,不知道岁数大了,身板扛不扛得住……
某瑶:景大叔,我说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现在刚开始,您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