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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在门口的王译光立刻大喊,捂住跟着跑来欣欣的眼睛,把她带了出去。
而我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眼泪纵横交错,害怕的抱着裴敬尧,不停的叫着他。
等救护车到医院,裴敬尧立刻就被送进了抢救室,很快裴母和倪朵相携而来,还有许久不见的裴父。
一看见我,裴母就挣开倪朵的手,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被裴父一把拉开了。
他沉声训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是敬尧自己跑到别人家里,跟人打架,出事了你怪一一?这不是不讲理吗?”
“我不管!老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这个女人!你看看,你看看啊……敬尧现在可是躺在抢救室里啊!”裴母用力挣扎了一番,没挣开,伏在裴父怀里就开始嚎哭起来。
我干涸的眼眶又开始流出泪水来,感觉到女儿胆怯抓紧我的手,我蹲下身说,“妈妈打电话让外公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跟着妈妈,我跟妈妈一起等爸爸出来。”她眼里噙着泪,虽然没看见裴敬尧的样子,但似乎也知道出了大事。
我心疼的要命,但现在我真的有些顾不上她,我的脑子太乱了。
看向王译光我恳求的道,“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欣欣。”
王译光点头,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欣欣才不高兴的跟他走了。
裴父的目光也跟着欣欣的背影注视了会儿,但没有说话。
裴母注意到裴父的视线,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再次冲过来,但还没碰到我,就被倪朵挡住了。
她愤怒的喝道,“你让开!你怎么也帮着这个贱人了!”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一脸冷肃的裴父,倪朵小声劝道,“伯母,我们都很担心敬尧的安危,有什么事,还是等敬尧出来在说吧,伯父心里也一定很难过的。”
一听她的话,裴母也略做了收敛,可对我仍旧恨意难平。
她抹着眼泪对我谴责,“乔一一!你跟贺裘年跑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跟他一起打伤我儿子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哑声哽咽,望着紧闭的门,泪水流的更凶了。
事情发生后,王译光不仅叫了救护车,也拨了110,现在贺裘年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也不明白,他怎么会下这种狠手!
“都住口!等医生出来看他们怎么说。”裴父坐在楼道里的椅子上,对我示意了一下。
我走过去叫了声,“叔叔……”
他点点头,让我坐在他身边,轻声温和的问,“刚刚那个女孩,就是敬尧提起过的欣欣吗?你们的……女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想骗他,可我实在也不想承认,更何况裴母就在旁边。
兴许是我的迟疑让裴母觉得我在心虚,立刻插话进来,“老公,那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敬尧的,你看她哪儿长得像敬尧?分明就是她跟贺裘年的野种!”
几次三番裴母多加羞辱,我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这样辱骂我女儿,我再不能容忍!
可能是抵抗心里,她不承认,我反而想承认了,我为什么要顺着她的意?就算承认!欣欣也是我的女儿!不会叫她一声奶奶!
呼吸了几口,我认真的道,“没错,叔叔,欣欣是我和敬尧的孩子,裴夫人,也请你口下留德!”
一听我这话,倪朵和裴母都不淡定了,毕竟上次我是那么的坚决否认的,即使这样,倪朵也没说话,看起来很沉得住气。
裴母对我的承认,也是措手不及,尖声道,“这怎么可能?上次你还说那孩子不是我们敬尧的,怎么着?这么快就改口了?你以为随便两句话我们就信?”
“你信不信我不管,反正事实如此,虽然欣欣是敬尧的女儿,但我不会承认是你的孙女!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此话一出,最惊讶的是裴父,他耐心的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你婆婆对你们的态度不好?”
裴父这话,意思就是还把我当做儿媳妇,这话我都能听懂,何况倪朵?
她再也坐不住,上前一步道,“伯父,现在最重要的是敬尧,我看还是等敬尧醒了在说吧,况且……我的孩子,也是敬尧的骨肉啊。”
裴母也接腔,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老公,你才见了那孩子一面,况且这么多年了,乔一一跟贺裘年在一起,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她已经不是以前你认识的她了!有事咱们等敬尧醒了再说。”
“你们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和一一说几句话都不行?”望向倪朵,语气已经很不悦,直到她面红耳赤说不上话,裴父语气才缓缓,“行了,坐着吧,你也还在月子里,心思别那么多!”
裴母和倪朵对视一眼,两人坐在一旁不在说话。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我们一起冲过去把医生围住,急切的询问裴敬尧的伤势。
医生十一我们稍安勿躁,说道:
“你们不用太担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好在伤的不是小脑,但还是存在脑震荡的可能,具体问题要等病人醒来才能知道,先去给他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谢谢医生。”裴母双手合十,一脸庆幸,瞥见我,又狠狠瞪我一眼,把我从旁边挤开,迎上被推出来的裴敬尧。
虽然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处于麻醉状态,可确定他平安,我的心也安定下来,没事就好……
跟着到了住院部,护士把裴敬尧安置到病床上,把仪器调好,给我们说了些注意情况就走了。
倪朵在病床前忙前忙后,我想靠近,却被裴母给挡住了,她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我儿子福大命大没被你害死,你行行好赶紧走吧!别又招来了什么祸端!”
“裴夫人,敬尧是因为我受的伤,按理来说我应该要照顾他!”我不愿意就这么走,据理力争道。
“你也知道是因为你敬尧才变成这样?赶紧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没看见倪朵在照顾吗?不识趣!”说着就要推我,但裴母的手却被裴父一把握住。
他蹙眉沉声道,“唐琳!够了!一一照顾敬尧不是应该的吗?倒是倪朵,她还在坐月子,你让他照顾敬尧?这非亲非故的,怎么好?这里有一一就行!”
闻言倪朵赶忙表态,走过来说,“伯父,是我愿意的,你们放心,我能照顾好敬尧。”
裴父把我拉到他身边,客套又疏远的说道,“倪小姐,一一和敬尧很快就会复婚,她照顾敬尧我放心,那你又用什么身份照顾我儿子呢?”
这话已经很明显是在袒护我了,虽说我对唐琳恨之入骨,可对于裴父,他真的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让我感到温暖。
“什、什么?”倪朵望向裴母,求证道,“伯母,伯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倪朵是不知道的,但裴敬尧一定对裴家二老提过。
有一瞬的哑然,可是很快裴母就坚定了表情,保证的对她说,“你放心,我是绝对不承认乔一一的,我的儿媳妇只有你。”
“胡闹!”
一声训斥,裴父瞪向裴母,裴母还要说话,但是在裴父的威严下,又闭了嘴,转开了头生闷气。
裴父咳嗽一声,沉下气道,“倪小姐,等出了月子,孩子留给你伯母照顾,你,回你该回的地方。”
“伯父?你的意思是说,孩子让我留给你们裴家,而你们,不认我?”
“不是不认你,是裴家的儿媳妇,只有一个!孩子既然是敬尧的,就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我相信一一以后会善待小琛的,如果你要挣抚养权,那我们也不介意让你彻底死心,放心,孩子虽然留在裴家,但我们不会剥夺你看望孩子的权利。”
“不行!”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倪朵愤恨的瞪向我,摇着头,“我不相信乔一一会善待我跟敬尧的孩子!而且我也不会把孩子给你们!我虽然没有你们裴家有权有势,但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保护!给乔一一!那是做梦!”
说完倪朵择路而逃,裴母叫着她的名字也跟着追上去。
我抬头瞧着裴父,小声说,“叔叔,谢谢你。”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叹了口气,“不用谢我,我想敬尧也不希望你被别人欺辱,好好照顾他吧,我先走了。”
“嗯,我送你。”
把裴父送进电梯,我才回到病房。
打了热水给裴敬尧擦脸擦手,我坐在病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他,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下来,落在他粗粝的手背上,赶紧又给他擦干净。
“你还找我做什么?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啊,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我,你现在这样,就不怕你昏迷时,我又跑了吗?”
“敬尧,你说我该怎么办,不是我不爱你,可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不孝,对不起我妈……我该怎么让你明白……”
眼泪汹涌,我抓着他的手捂住脸,心里难受的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让我窒息。
忽然,被我握着贴在脸上的手动了一下,粗粝的指腹抹去了我的泪水。
我惊讶的抬头,便看见缓缓睁开眼的裴敬尧。
顿时喜不自胜,站起来俯身一连串的说,“你醒了,太好了,怎么样?哪儿疼?我这就去叫医生!”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