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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对于进来的人其实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她不认为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能像天神下凡一般来拯救自己,以为是不是卿离的同伙上来了,毕竟她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需要有人看住她的,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只是这个人一直没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已,但是润生抬头时却看见了卿离脸上惊诧莫名的表情,她的心里突然就有一丝希望闪过,再望向门口时,就看见了文亦琛带着两个人站在了门口。
他穿着灰色亚麻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润生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所有事物似乎都暗淡了下去,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紧接着文亦琛身后的两个人就冲了上来,将卿离轻而易举地制服住,他急步走上前来,立刻给润生解开了绑手的绳子,“怎么样,还好吗?”
双手初获自由,其实有点麻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两只手腕被勒出一圈一圈血印子,有已经干了的,还有的因刚刚的挣扎而被磨出的新鲜血迹,总之一双手看上去颇有些惨不忍睹。润生揉了揉手腕,试图着站起身来,却不料腿一软,直接往地上跪了下去。膝盖还没有接触到地面,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
她不用回头,就能闻到身后那股熟悉的味道。
文亦琛拦腰抱起润生,对身后的两个人沉声开口:“这里交给你们善后。”说完他就大步朝门外走了过去。
医院里,润生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输着营养液,另一只手还搁在床边,护士在一旁小心地替她清理着伤口,消毒完成以后,还用纱布一层层地包裹起来,文亦琛则站在一侧默默地看着,自从到了医院后,他就什么话也没有说过,只是守在一旁,看着医生替她检查和医治。
“你是怎么发现的?”护士弄完出去后,润生偏过头,有些艰难地问出了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了肖志平和卿离要结婚的消息,觉得有些奇怪,就约了肖志平出来,试探之下发现他对香水的事情似乎还一无所知,心里就有些奇怪了,你应该早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了,他又怎么还要和卿离结婚,然后派人跟踪了卿离,本来她应该专心忙自己的婚礼的,但是我的人却发现她这两天总是要固定到城郊的一所房子,也不带司机,都是自己开车过来,而那里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就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便带人闯了上来,没想到你居然会被她绑在了那里。”文亦琛淡淡地开口,解释了整件事的原委。
没想到居然是怎么一回事,润生沉默了下来,暗暗心惊,也算是自己运气好,恰好卿离想靠和肖志平结婚上位,引起了文亦琛的怀疑,自己才能得救,要是她只是一心一意想报复自己,那这回自己怕是凶多了吧?
“你先好好休息吧,后面的事情都我来处理。”文亦琛替她拢了拢被角,轻声说了一句。
润生点了点头,此刻的自己也确实没有任何精力去想后面的事情了,于是就闭上了眼睛,困意顿时铺天盖地袭来,她头一偏,就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文亦琛没有离开,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沉睡的侧脸,平日里白皙的肌肤已经失去了光泽,没有丝毫生气,心底就没来由的就绞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赶了过去,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从闯进那栋房子到现在,自己心里还在发慌,感觉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他只好竭力的去看她的表情,想确认她的确是真实的,并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她这样的平静,仿佛只是沉浸在一场好梦中。
他慢慢地在她旁边坐下,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她的脸庞,却又募得收回了手,害怕这样一下,就会惊醒她。她果然不安的动了动,侧了侧脸,似乎想将一切埋进洁白的枕间,嘴里呢喃了一句:“疼……”
这一声仿佛是在伤口上洒下了一粒盐,刺啦一声的炙痛。
她平日里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在人前从来没有流露出过任何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却像一个孩子一般喊疼,可见这一次的经历带给她的伤痛有多深。
文亦琛低下头,心里懊悔无比,自己那天要是不和她置气离开,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他捂着脸苦笑了一声,好像自从自己一涉入她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后,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先是乐乐,再然后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她们的安全,却让她们一次次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也许自己终究不该去要求那么多,应该像之前一样,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后,那样的话,她们可能才能真的能获得平静和幸福吧?
清晨,明媚的阳光一点点地照亮这间病房。
润生睁开眼睛,仿佛有一点不适应这样的光线,很快的又闭上了。等她再一次张开眼睛,看清楚床边的男人时,弧度姣好的唇不由弯了弯。
文亦琛见她醒来,却松开了整夜都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醒了?医生说今天可以吃点流食了,我叫人给你买了粥,待会吃一些。”
她的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开,然后只看着他,不说话,一瞬不瞬。
“我还是回洛杉矶去吧,我想乐乐了。”良久,她终于喃喃地说,静静地移开黑眸,脸上的表情是轻松的,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
文亦琛听后脸色一白,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你离开的事情。”
时光安然淡漠地流逝,似慢实快,他和她之间,不知不觉地纠缠了这么些年,也许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只要她和乐乐能平安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就算自己不能再参与进去,只能远远地看着,也好。
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在病房中安安静静的养病,苍白,宁静。透明的点滴一粒粒的滚落进她的身体,她半睡半醒间,会看见床边的年轻男人。他穿得很家居,深灰色的V领长袖体恤,同色系的长裤,仿佛这里也是自己的家,而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病人,神色柔和。
每当这个时候,润生就觉得自己的决定似乎没错,她,也许应该试着去信任身边的这个男人了,而不是只凭着自己的一时冲动去横冲直撞,一边想着,她一边安然地闭上眼睛。
在她沉睡的时候,外边的世界正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特别是A市大大小小的媒体,简直要被这接连出现的各种几乎每一条都能上头条的新闻搞得眼花缭乱。
先是卿离被以非法禁锢他人人身自由的罪名抓了进去,再然后就是卿氏继产品里含有致癌物质后,又被爆出在卿离掌权这几年,非法挪用公司财务,从事一些非法勾当的事情,董事会联名将她告上了法庭,所以卿离这次不仅要面对非法禁锢他人的刑事罪,还有这起经济诉讼,而A市大大小小的律所,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几乎没有人出面来做她的代理律师。
就在卿氏面临这样巨大危机的情况,突然又传出了有人收购了卿氏,打算纳入自己公司名下,并且要将卿氏这个品牌抹去,彻底改名换姓的消息。
消息一出,各种财经和娱乐周刊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无比努力和认真地扒出了收购卿氏这家企业的法人,却正是之前文家的千金——文亦可。
一时间,文亦可成了各家媒体争相报道和采访的热门人物,大家都十分好奇这些突然间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这些事情,在润生住院的时候,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因为文亦琛几乎连电视都没开过,没日没夜地守着她,由于药物的原因,她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沉睡,所以在出院后,终于可以和外界接触时,润生才知道了这些事情。
看着关于卿离的报道,她叹了口气,就算文亦琛不出手,肖志平知道了那些香水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而关于文亦琛是如何让肖志平相信了这件事的,她曾经有问过他,但当时他却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告诉自己。
他不愿意多说,润生也聪明地没有多问了。
之前住的那所公寓,因为卿离派人偷偷进去把她的东西全部拿光了,好造成自己已经离开的假象,所以润生出院后也没有再去了,直接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等着证件补办齐全后,就准备启程回洛杉矶去了。而在把她送到了那里后,文亦琛就离开了,接连着几天也没有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