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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真的很别扭。
浴缸的水已经放满了,舒青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边上正在不慌不忙放水的路擎苍,一脸纠结的样子，路擎苍倒是不急着催促他脱衣服了，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关掉开关,刚才还有水声缠绕的浴室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他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舒青,无声地挑了挑眉，那模样分明就是在问他为什么还不脱衣服。
“一定要脱吗？”舒青都可以路擎苍身后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都快纠结成一团的脸了。
“你要是想穿着衣服洗澡也可以。”
舒青：“......”
“要不这样吧,你帮我把上衣脱了,我还是自己洗吧。”想到他要帮自己洗澡就觉得无比别扭,不管在心里怎么做心里建设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
路擎苍挑了挑眉，“你害羞了？”
“谁害羞了！”下意识反驳的声音扬高了几个音调，恰恰好说明了他的心虚，路擎苍的嘴角禁不止微微往上扬高了几度，看得舒青更加窘迫了。
“那好吧。”路擎苍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颔首同意了他的提议，从浴缸旁站起身，朝舒青走去。
“你要做什么？”舒青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戒备，路擎苍略略勾起唇角，眼神略带玩味地看着他，“你不是让我给你脱掉上衣？”
“呃......”如果现在这里有个洞舒青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的！
无视舒青那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路擎苍神情自若地走上前，舒青浑身僵硬地看着对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不慌不忙地就要来解自己衬衣的纽扣，那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只能用精彩纷呈来形容了。
他猛地抓住路擎苍的手腕，看到路擎苍眉梢一扬后又下意识地松开，悻悻然地笑了下，“......没事、没事。”
舒青表情复杂，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只死死盯着前方，视线正好落在对方的薄唇上，于是又很不争气地想起之前自己的唇曾经跟对方的唇紧密相贴过的事情，瞬间囧了。
“你动作快点吧。”想要快点拜托这种尴尬的情况，他忍不住催促道，路擎苍扬扬眉，薄唇微微一勾，难得得有心情调侃一下，“你很急？”
舒青：“......”这种一听就会让人误会的对话的是要闹哪样！
其实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他以前也不是没拍过大尺度的照片！他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努力忽略掉时不时碰到自己心口的手，终于等到衬衣的最后一个纽扣解开了，路擎苍一把他的衬衣脱掉，他立马就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把自己的裤子给脱了，无比快速地一脚踩入浴缸里。
“小心手。”路擎苍轻声提醒道，握住他受伤的右手往上抬了抬，“不要碰到水。”
“哦。”舒青应了一声，努力想要让自己的神情自在一点，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漫到他的腰上，白色的底/裤在水里若隐若现的，路擎苍略略一顿，转开视线，“不脱掉？”
“没事，就这样洗。”累了一整天，泡个热水澡果然是惬意，他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真舒服。”他倒是把刚才的尴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果然转移注意力的做法是正确的。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其实脱了衣服之后接下来的我自己就可以了，等洗完了穿衣服的时候再叫你？”
这次路擎苍没再坚持了，他看看了看舒青，确定他自己真的没问题之后才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他，“洗好了再叫我。”
“好。”他答得无比顺溜。
路擎苍顿了一下，转身出去了。舒青大大松了口气，抬高右手搭在浴缸边上，然后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了浴缸了，温热适宜的水漫到他的肩膀上，太舒服了。
雾气缠绕，将整间浴室都渲染得暖烘烘的，舒青舒舒服服地趴在浴缸上，真是觉得浑身的疲惫都被洗掉了，差点就因为太过舒服而睡着了。
等到他终于心甘情愿地从浴缸里爬起来时，水都已经开始变凉了，没有受伤之前并没有觉得右手有什么重要的，不过等到真的受伤了之后才察觉到右手的重要性，连穿个裤子都觉得麻烦得要命。
好不容易穿好睡衣的裤子，他随意将睡衣上衣往身上一披就出去了，路擎苍正坐在书桌前，电脑的屏光反衬在他脸上，严谨认真的神情一览无遗，他走过去，“你要不要去洗了？”
路擎苍从电脑前抬起头，刚想说话，看到他的样子时顿了顿了，然后就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舒青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头发被水汽蒸腾得有些湿漉漉的，软趴趴地垂在脑袋两侧，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怎么不叫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此刻的路擎苍看起来不仅是神情，就连脸部线条也好像变得柔和了很多，眸底隐隐有着柔光在流动，舒青看得有些愣住了，看着对方将自己随意披在身上的上衣拿下来，然后动作温柔地为他穿上，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路擎苍进去浴室之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舒青捧着脑袋坐在床上，一脸呆呆的样子，之前的路擎苍对他也挺好的，但是那种好是带着疏离冷淡的，那样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陌生人一样，可是这一段时间的路擎苍，给他的感觉却变得很不一样了。
态度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淡，但是现在的冷淡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疏离，那种冷淡之下隐隐流露出来的温暖反而更加地吸引人，更加让人受宠若惊。只是舒青不明白，这一种转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开始竟然完全察觉不出来。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舒青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看见已经换了一身睡衣的路擎苍从里面走出来了，睡衣是他们自带过来的，童管家帮忙张罗的，跟舒青身上穿的这一套是同个牌子，款式也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而已，舒青的是浅灰色的，而路擎苍的是深灰色的，大小相差一个尺寸。
看着换上睡衣的路擎苍，舒青的脑海完全不受控制的蹦出了一个词：情侣装。
于是他被自己的天外飞仙一般的想法给狠狠雷了！那么多种形容词他哪种不想，偏偏就想到情侣装了，兄弟装什么的不也可以吗！所以他真的是天生就是弯的吗？并不是被郑子轩给掰弯的？亏得他以前还偶尔会在心里埋怨一下郑子轩，一直都将郑子轩当成把自己掰弯的罪魁祸首！这样想来郑子轩真是太冤了。
“怎么？”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怨念了，连一向寡言的路擎苍也忍不住出声询问，一边擦着湿漉漉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头发，一边朝他走过去。
“没事！”舒青立马回过神来，看着正在向自己靠近的路擎苍，快速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把头发吹干，不然会很容易感冒的！”
眉梢微微一挑，路擎苍难得露出揶揄的神色，“你要帮我吹吗？”
舒青：“......”这种问题要让他怎么回答啊！还有，什么叫做‘你要帮我吹吗？’，难道他不知道说话说一半有时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吗？还是说是他自己太不纯洁了啊！他满脸纠结地看着他，默默举高了自己的右手，脸上就差写上‘我是病号’这四个大字了。
路擎苍终于忍不住心中笑意，凉薄的唇很明显地向上扬起，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欺负病号是一件让人这么愉悦的事情。
看着不慌不忙地转身去吹头发的路擎苍，舒青的表情真是囧囧有神。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开始往让人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之前他跟路擎苍关系明明就是很纯洁的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嘛，现在为什么却变成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了？
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表情纠结，一头倒在床上装死，卷着被子滚到最里边去，于是等路擎苍吹干头发转过头来就看见舒青把自己完全裹成了一条蚕宝宝，动也不动地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