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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从图书馆归来的金雀推开宿舍的门——学院宿舍按照两人制,意味着不管本人是否情愿,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舍友。
舍友是谁也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有时候这也被称作安立蒙学院级别的惊喜,至于感想,人各有异——对金雀特蕾莎而言就很令她不满,从表面上看来。
刚打开门,金雀便看到有一头红色卷发的女孩动作停下来——她正躺在宿舍小客厅的地上,高举着双手,手里还抓着一张纸。
这是金雀的舍友,红狐族的乔丽娜——一个漂亮女孩。
“特蕾莎,你回来了啊!”乔丽娜用她那双棕色的大眼睛盯着金雀看了一小段时间,直到金雀朝房间走去时才回过神来,兴奋地喊了她一声,期间连着眨了几次自己棕色的大眼睛,声音清脆。
一听就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奇怪的算盘了——金雀没有说话,眉毛微微拧起,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又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乔丽娜眼睛又瞪大了几分,立刻把手上拿着的纸张丢掉,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虽然动作很快,可一时间没站稳,身体晃了晃,等她站稳,金雀已经走回房间了,没能追上的她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嘴唇,迈开腿向房间走去,还一路喊着金雀的名字:“特蕾莎特蕾莎特蕾莎特蕾莎!”
路过窗边时,她瞥到一个金毛的少年远去的身影。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
“特!蕾!莎!”乔丽娜快步回到房间里,面朝着床猛地扑去,十分不雅地呈现一个大字型,声音闷闷的,却又透着一股兴奋。
金雀觉得今天的乔丽娜和往常一样让她觉得——脑子有点问题。
“记得帮我洗床单。”金雀头也不抬,语气里充满嫌弃,“不管你在想什么,我现在不想听。”
说着,她将带回来的书一本一本地在书桌上垒起来。
“哇——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过,我听说了,修尔那个小奶狗和你告白了哟。”乔丽娜看似不满,可歪着头看她时,笑意填满那双棕色的眼睛,眼睛里仿佛跳跃着细碎的晶莹的光。
“这就是你找我的事情吗?”金雀将最后一本《理论稳固与升华》放好,眼角瞥到乔丽娜那随手丢在外面的,原来抓在手里的纸,“我以为你想问我一些愚蠢的问题,比如说……”
“你不是说不听我说的吗!”乔丽娜的眼睛更亮了,在床上跪坐起来,嘿嘿地笑。
“……”金雀的手接触到的那本书颤了颤,表情也瞬间僵硬,转身要走。
乔丽娜慌了,马上跑下床抓住金雀的手——一个不小心就有点得意忘形了,这傲娇的脸色她也不敢承受阿喂!
“我是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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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舞会!”小奶狗……呸,金犬修尔猛地扑到床上,尾巴晃了晃,盯着隔壁床舍友的眼神闪闪发亮。
“啊?是啊——就是那个。”躺在床上,表情平淡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的少年,有着一头灰黑色的头发,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气——这是修尔的舍友,黑狼族的阿克塔。
“阿克塔!有很多吃的!”阿克塔正歪着手,斜眼看着上面有关于年终舞会的宣传,突然耳边响起修尔的声音,紧接着他感觉到床剧烈摇晃,微微扭头时,则看到修尔跪在他的床边,瞪大着那双盛满星光的金色眼睛,充满了期待,转而还重复了一句,“吃的!”
阿克塔的嘴角抽了抽,去年,听到年终舞会的时候,修尔好像也是这个节奏。
年终舞会,为了庆祝学年结束时举行的狂欢,学生们可以品尝美食、跳舞、做游戏——修尔的关注点一直都在,吃,吃,和吃!
“可以带特蕾莎一起吃!”修尔补充了一句。
“……”阿克塔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三根黑线,沉默了稍许,在修尔越想越兴奋,甚至要蹦起来“规划”之前,开口:“你……认真的啊?”
阿克塔一开口就想给自己甩一巴掌。
这种智力只能算是小奶狗的舍友,怎么可能会不是认真的。
尤其是他都把金雀和食物的重要性排在一起了。
于是考虑的方向变了——阿克塔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与修尔在森林里遇险的一幕幕,怎么也想不通。
阿克塔习惯把东西想的有点多,他忽然觉得自己有成为修尔妈妈的潜质——但这个想法一旦萌芽就被它强烈地甩头驱散走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太可怕了!
可是想到自己最近给修尔提议的这些事情……
阿克塔有点纠结。
“当然。”修尔没有注意到阿克塔的表情和想法,转回头看他时,眼睛里的光耀眼发烫,“特蕾莎会喜欢的吧,李子布丁、果塔和猪肉冻!”
“喂……”阿克塔回过神来,觉得走向不太对,扶额。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修尔会把那只金雀当作目标,不过……显然不是会对食物上心的女性吧?
“你觉得呢,阿克塔!”阿克塔已经能看到修尔那不停晃动的尾巴了。
“我觉得,你如果不想让她和你绝交的话……试试换个邀请方式。”阿克塔觉得自己顶不住这个表情,咳嗽了一声,提议。
他正好想起来,今天金雀拒绝了修尔的告白。
不过被拒绝的主角此时好像没有被拒绝的自觉……
“汪?”
“年终舞会……跳舞的话需要一个舞伴,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看。”阿克塔迟疑了一会儿,感觉向修尔解释太困难了,于是道。
“舞伴!”修尔眼前一亮,不过忽然想起了什么,耳朵耷拉了些,“但是特蕾莎说她不想听到我再说‘那样的话’。”
啧,听起来——那个冷漠脸的学妹似乎有些难搞?阿克塔在心里想。
如果是乔丽娜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笑出声,认为也只有修尔才会将金雀的话当一回事。
“舞伴又不是‘那样的话’。”阿克塔答得很快,看着修尔又亮起来的眼睛,不知道是该露出讽刺的笑,还是怜悯他的苦笑,从床上坐起来,尾巴扫了扫床铺,“既然不能用说的就换一个表达方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