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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经过四天痛苦的化疗,张远终于可以出院。
原本刚刚完成第一疗程的他,是被医生要求多住两天观察的。但只要住过院的人都知道,哪怕有一点点可能,病人都是宁愿争取回家的。而身为病人家属的张扬,也一改之前对医嘱奉为圣旨的模样,支持张远出院。
主治医生蔡震阳实在无奈,在细细察看了一遍张远最新的检验报告后,终于咬着牙签下了“允许出院”四个大字,但要求他们一星期后回院复查。
“老蔡,你的病人可以出院了?”看着张扬父子走出办公室,温学平从自己眼前厚厚的病理报告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道。
“是啊,一个疗程结束,病灶切除后体内虽然还有癌细胞残留,不过从他的报告看,再做五个疗程左右,基本上就没问题了。”蔡震阳朝他挥了挥手上的报告,忽然想起什么,“诶,说起来,我这个病人和你的病人可是同一天手术的,你那位病人怎么样了?”
听到蔡震阳问起这个,温学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桌上的报告:“我这不正操心着吗……老人家身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那天院长亲自改了药单,我现在一点重药都不敢下,但是再这样下去,癌细胞很快就会控制不住了!”
“唉,副作用啊副作用!”温学平怨念颇深地叹着气,“你说,怎么就还没人研究出只针对癌细胞的药呢!”
……
张远出院,三家人在苏云生家中好好庆祝了一番,直到晚上九点左右,苏云生才亲自将两人送回家中。
其实席间苏云生等人一直强烈要求两人这段时间就先住在苏家,这样一来,张远有人照顾,张扬便可以安心上学。
张远也有动心,毕竟高考临近,但是张扬无论如何都坚持回家,坚持自己照顾老爸。张远看他如此坚定,再想想这段时间确实已经够麻烦两家了,也便同意张扬的意见。
张扬自然不能让自己亲自治疗的计划流产,住在自己家,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苏以晴和顾北也将阵地从医院病房转移到了张扬家中,每日中午和晚上,都会带着苏妈或者顾妈亲手做的饭菜过来呆上一阵,同时拉着张扬复习。也正是这样,张扬虽然半个多月没去学校,但每次做试卷,都还能保持着成绩稳定。
张扬每日陪着张远呆在家里,却没有急着动手治疗,他要累积出足够的时长,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在出院后的第五天,可兑换的时长达到了四分钟!
张扬决定出手!
……
一大早,张扬找了个借口出门,按照那天模拟时记下的药方,到附近的药店买药。
黄芪,党参,白术,茯苓,陈皮,法半夏,猪苓……还买了一个煮中药用的药壶,让药店的人按照比例将药配好两份。
拿着两大包药,偷偷藏在了房间里。
中午吃过午饭,等到苏以晴和顾北去上学,两人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张远便回房间午睡。
十五分钟后,张扬估摸着他差不多睡着了,便回房间翻出了早上买回来的药和药壶,蹑手蹑脚地躲到厨房,开始熬制中药。
为了不让浓烈的药味刺激醒张远,张扬将厨房的门封得死死,连小缝隙都用湿抹布盖住。
足足熬制了近一个半小时,满满一壶水,只剩下半壶浓郁的药汁。张扬看了眼时间,一点五十。
将火调成小火,张扬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一盒金针,在张远门口停了一瞬,终于轻轻推门而入。
床上了张远仰面而卧,睡得正熟。脸色因为这几日的休养和进补,比在医院时好看了许多,只是依然显得清瘦。
张扬将金针盒打开,放在床头,从盒里取出一根,扎在了张远耳后的安眠穴。学习了半个多月的针灸,再加上上次的模拟,简单地扎个穴还是没有问题的。
伸手轻轻地解开张远睡衣的钮扣,张远的眼皮一动,吓了张扬一跳,所幸没有真正醒来。
站在床边,张扬再细细地确认过一遍没有漏掉什么,终于下定决心。
“小助,开始模拟吧。”
随着丹田中气息开始淡淡流转,张扬没有浪费时间,手一伸,先是握住张远耳后那根金针,渡了一丝气息进去。真正的治疗会有些痛楚,如此可以确保他不会醒来。
张扬的右手有如残影,瞬间以吊针法,在他的灵墟,鸠尾,和关元三穴之中进针,随金针一起入内的,还有附于针尖的一缕淡淡真气,凝而不动,将邪物锁死于三道隘口,是为灵火神针。
堵住去路,张扬骤然深吸一口气,手中拈起的长针似有淡淡紫芒闪现,随着一声轻叱,右腕急落而下,以大巧不工的落针法,猛地刺入邪物最盛之地,肺命穴!
附于针尖处的紫芒轰然炸开,邪物四下而散,睡梦中的张远微微一声痛呼,正是炽意无双的元阳针!
感受着邪物四散,张扬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再次拈起金针,虽刚猛却不迅疾,以最为中正的平针法,刺入天突穴!
不同于之前落针即收手,张扬微闭双目,指尖轻拈慢抹,顺着金针入体的紫芒如同雷龙一般,对着四散的邪物围追堵截,邪物遇其,顿时有若冰雪消融……
随后,是紫宫,膻中,神道,中枢,五穴皆依法施为,是为刚猛无俦的五雷催气!
邪物一点一点地消融于紫芒之中,张扬的额头渐渐布满了汗滴。
终于,意念之中,邪物几近全灭,再不成半点气候,张扬脸上的凝重松了些许。
略微吐出胸中浊气,张扬伸手,将之前五针起出。然后轻轻拈起盒中金针,用写意的顺针法,轻轻落在天髓,小海,四渎等穴,以道息散入其中,正是温润滋养的水润周天针法!
张扬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却还是紧紧咬着牙!
难怪天乙神针不超过三分钟,实在它对施术者和受术者,都是很大的负担。
走完最后一个周天,张扬终于起针,帮张远穿衣。直到起出最开始扎在耳后安眠穴的金针,张扬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喜不自胜!
“小助,停止吧!”
强忍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和丹田几欲撕裂的痛楚,张扬拿着那盒金针,退出了张远房间。
收好金针,张扬打开厨房,关了炉火,任由药香飘散。
果然,随着浓烈的药味飘散,张远的房门很快打开。
“张扬,你在煮什么,怎么这么重的药味?”
张扬端出那熬得仅剩大半碗的浓稠药汁,放到了客厅桌上。
“爸,来来来……快把这碗药喝了,我在网上查到一个老中医的药方,说是对癌症有奇效,你快来试试!”
张远皱着鼻子走到桌前,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又是一阵皱眉,有心不喝,可是看着儿子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一软,终于还是捏着鼻子,慢慢喝了下去。
看着张远亲口喝下药,张扬放下心,再也忍不住几欲淹没意识的倦意,对着张远说了一声,便回到自己房里,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睡梦中,一抹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