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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全身都浸在浮动的源力之中,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源能,这是源能池,居然被我找到了源能池!”
然后,她身体的所有毛孔全开,完全开启了不受控制的疯狂吸纳模式,久未接触的源能一进入身体,她就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在身体里复苏,早已冷却的气海中,一道又一道热流疯狂涌动,冲击着几乎已经岩化的气海。
气海疼痛起来,比起任何一次受伤都要剧烈的疼痛几乎将她整个人撕成碎片,她在力量苏醒与气海软化的剧痛中咬牙强忍。
“喀拉喀拉……”
沉沉的锁链响动的声音敲击着她的灵魂,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她终于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醒了过来,目之所及,都是漫山的荆棘野草,还有就是剑,各种各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剑。
每一把剑都是直直“站”在地上,剑尖一端半戳入泥土,看起来只是为了让剑保持立住的模样。
夏轻轻晃了晃头,感觉脑袋里完全没有溺水后昏昏沉沉的感觉,其实,她也确实没有掉进水里,只是落进的源能池实在奇怪,让她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还有重启气海的一天。
她运了一下气,浩大的源能从气海中翻涌而出,顺着她的经脉,从她指尖激迸而出,远处一块三米左右的圆石,就在她气劲冲出之际,被她一下子打得粉碎,碎屑从那边直往她的身上溅来。
她略一惊慌,向后快速退了一步,没想到源能从她脚底穿出,一下子就让她腾开了百步之远,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流动着的源力竟远比先前费尽力气修炼而成的还要多。
可是……“这里是哪儿呢?”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荒野山坡上,使用源力聚集在双眼,想要看看这里是哪儿,但看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
脚边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劳驾,抬个脚,谢谢。”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又退了一步,这回是正常的倒退,没有使上源力,因为她想看清楚是谁在跟她说话,低头去看时,只有一柄很短很小的剑埋在那里,除此之外见不到半点生物的形迹。
“谁在说话?”她放弃了寻找,抬头四下找问。
那把小剑微微晃动了一下剑身:“你好,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一惊,将小剑提了起来:“太神奇了诶,你会说话?”
小剑“哼”了一声,用它软萌的声音硬气地道:“你真是少见多怪,我们剑山上的剑哪里有不会说话的,你倒是给我找一把来瞧瞧。”
它这么一说之后,附近几把和它差不多的小剑也都哄笑起来:“可不是,这个人真奇怪。”
“你出生晚,不懂,人类就是这么无知的。”
“哈哈哈,真好笑,无知的人类。”
“哈哈哈……”
“话说回来,哥哥们,我还没有见过人类呢……”
其中一把看起来最短最小的剑半倒在地上,像是有眼睛一样正面面对着夏,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它是没有多想什么的,但其它小剑听到它这么说,笑声突然都戛然而止,代之的是阵阵抽气惊恐的声音。
尤其被夏提起来的小剑,在她手里颤抖得让夏难以理解:“你……不对,你们是在害怕我吗?”
小剑颤抖着声音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是剑的世界,没有人啊!”
它说完,眼看就要摇晃着挣脱夏的掌控,夏被它说得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它说的是什么:“你说这里是哪?”
“这里是只有剑的世界,人们常说的大千世界与我们都没有关系,我等不过是在剑山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只要有人需要剑,就可以念动咒文,召唤我们去到尘世,我等既存在于尘世,也不存在于尘世。”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接受召剑术的剑?”
夏听了一会儿,总算听出一点门道来,原来那个奇怪的源能池子通往的居然是传说中的剑山!
“嗯。”
小剑在她手里晃晃悠悠地回答,她又问:“为什么这里会没有人来呢?进来的通道似乎并不难找嘛。”
脚底下的一群剑都在窃窃私语着,夏用源力偷偷听到,它们似乎是在说,剑池中有极其强力的源能,一般人要是进入了剑池,体内源能和剑池中的源能相互碰撞,就会生出严重的冲突,三五十分钟后,就会令人类血脉尽爆而亡。
同理,拥有源力的动物进入源能池也是这种结局,所以源能池底下的世界——这座鼎鼎
大名的剑山中才会没有任何动物或者带源能的精灵植物。
夏终于明白为何这里一片死寂,但她更关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里。
虽然此番出来大难不死,甚至还因祸得福,吸收到了源能池大量的源气,她的气海之中现在充盈无比,使得她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信心十足。
是的,她要出去,她要亲自去羊村看看鲁老爹家的孙子是不是找回来了,顺便要去修罗山一趟,将幽水潭内部的情况向修罗王亲自汇报,然后帮助修罗王筹划与幽水潭的战役,她甚至有自信要在冥界这场无可避免的战役中,像恩师一样左右战局。
在这座大陆,力量就是一切,她找回了力量,不,是找回了比先前更强大的力量,没有理由不让这股力量去尽情发光发热。
“我要出去。”
她看着小剑诚恳地说,没想到小剑只是摇晃,不停地说:“不可能的,不行的,虽然你瞎摸乱撞运气好平安到达这里,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出入。”
“我知道,进入剑山要通过源能池,对吧,那离开剑山是不是只要再找到源能池就可以了?”
小剑还是在摇头,脚下一群小剑也都是在摇晃着,就像一群在晃着脑袋的小孩子。
“那我该怎么做?”
小剑没有光彩的剑身又晃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向地上的伙伴们征求着意见:“你们说我该不该告诉她?”
“说呗。”
“是啊,你又没什么损失。”
“说的就是,你说嘛。”
下面是一片支持它说的声音,夏满意地笑着,心想这些剑果然都像小孩子一样,心思单纯得很,幸好她不是什么坏人,不然这些小剑可就遭殃了,弄不好被人拿到集市上三文两文卖个清光。
被夏提着的小剑在同伴们的怂恿下,果然开了口:“要离开剑山,就必须得要依靠剑,你只要在剑山找到你自己的剑,它自然会带你再次穿过源能池,回到你的世界去,否则……”
小剑的剑尖指了指一个方向,其它小剑就朝那个方向一拥而上,戳地刨土,不大会儿功夫便刨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夏站在远处,只是打眼那么一看,就认出那截骨头分明就是人骨。
“你说的没错,剑山并非没有人来过,只是来过的人,几乎没有能回去的。”小剑童稚的语气忽而变得多了几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