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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然的意识清醒时,她已经站在了后院里面,眼睛紧紧的盯着身处的环境。
最大的感受便是荒凉。
连一根杂草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十分之大,说是后院不尽然,已经算是另一个偏院了,四周包围着的厢房都破破落落的,窗户的框架都断了,木门敞开着,足以看见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就是一个空房。
而在中间空地的那一口井是口枯井,没有水,接着月光还能看见里面的碎石堆。
杜然的手脚冰凉,在踏进这个后院那一刻她的心就不安定了,在这个地方就连呼吸都带上了沉重,隐隐约约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她僵立了一会儿之后缓解了紧张,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迫切的想要离开,只是刚一转眼,那条通往外面的廊道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那一个方向此时变成了另一间空着的厢房,哪有什么出口,哪有什么廊道。
杜然惊恐的睁大了眼,冲过去推开了门,这样的触觉真实得不能在真实,廊道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空的门。
她,被彻底的困在了这里。
她就知道!就知道不该随便的跑出房间!她为什么要跑进来!
对,歌声,有一个歌声把她引诱了过来!
像是附和了杜然的心声似得,耳朵里忽远忽近的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
不,不能听!听了会被迷惑!
杜然慌了,她捂住耳朵,跑出了厢房,心脏跳的飞快,嘴巴张开,开始无意识的在背诵着课文,她不能听见歌声,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去听,打断它!
凭着她的记忆力,那一篇篇复杂晦涩的课文都如行云流水般朗诵出来,许是这个办法有用,那紧随着的歌声消失了,然而杜然一刻都没有放下心来,她开始推开一间间的厢房,企图寻找出通往外面的廊道。
一间,两间,三间……推开了无数间厢房,都是空荡荡的一片,转而开去,还有一派的门紧紧关着,不知何时,这一个后院变得更大了。
直至碰到了一道带着门锁的厢房时,杜然慌张的情绪勉强收了起来,喘着气,摸着手中冰凉的铜锁,试图打开来。
“怎么会有锁……”
杜然疑惑着,扯了几下,那把铜锁纹丝未动,只是发出了喀拉的声音,引得杜然更加好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打开它,打开它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扯不开锁,加上没有钥匙,杜然试了几下就放弃了,她后退了几步,隔远些打量着这个厢房,和别的厢房不同,这一个房间的木窗都订上了黑纱布,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在神秘的后院里有一个神秘的厢房,这一个古宅究竟在隐藏着什么?
强烈的探知欲打败了杜然的恐惧,她深呼吸几口气,转了一圈,查看皱眉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撬开那本锁,这个时候她根本就忘记了不随便闯入主人家的原则。
转了一圈之后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杜然有些懊恼,却在这时,耳边卡擦一声,那一把铜锁自己解开了。
杜然咽了咽口水,她没有第一时间就冲上去将门推开,而是站在原地后背发凉,她敏锐的感觉到,她的身后,再一次附上了一片冰冷的东西,有人……站在她的后面。
“是你开得吗?”
杜然吸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而她的身后没有回话,可那种强烈的窥视感还在,他,没走。
“是你把我引过来的吗?你为什么找上我……”
慢慢的,有一个宽大的手掌贴在了杜然的后背上,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往前走了几步,这是在暗示要她进去吗?
杜然没有选择,迈开了步子,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敢回头看一眼,若是她敢回头,那么就会发现身后的人,有一张她极为熟悉的脸。
推开了木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阴冷的气息,像是走进了冰窖一般,冷到了骨子里,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真切,但可以感觉到,这是一间极大的厢房。
“有人……”
后面一个‘吗’字没有喊出来杜然就闭嘴了,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
她摸着门小步前进着,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碰’的一声,那扇木门被关了起来,咔嚓落锁的声音格外明显。
杜然顿了一会才惊醒她这是被在里面了,她猛地去推门,拼命的捶打,“开门!放我出去!开门啊!”
“呵。”
黑暗中,有人冷呵一声,像是在嘲笑杜然的无用功。
杜然慢慢的跪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她不再去敲门,也没有奢望有人会过来将她放出去,她绝望的发现,她再一次的落入了那个鬼的圈套,是的,那个鬼。
她已经认了出来,这样熟悉的气息,这样清冷的冷呵,除了他,没有谁。
“你又来找我了是吗。”
“你还没有羞辱够吗。”
“为什么总是我……我没有害你,你死了就去投胎啊……”
“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杜然抱着自己,越来越紧,当恐惧上升到一个极致的时候,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像是麻木了一般,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你别缠着我了好吗……”
“上次我已经听话了,连那种事我都做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杜然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快要嫁人了你知道吗,他和你一样死了,也不是人。”
“我要嫁人了,你别缠着我好不好……”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话,杜然咽呜声还带着回声,而气温,更冷了。
“你到底,要怎样……”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本是漆黑一片的房内突然亮起了两盏烛光,那两窜火苗渐渐变大,照亮了一片空间,埋首在臂弯的杜然慢慢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两盏烛光亮起来后,一盏接一盏的烛光像是推倒了的骨牌,亮起了一片,那是一排排的烛台,台上放着的白蜡烛都被点燃了,整个厢房瞬间照亮了,连带的里面的东西也显现出了原形。
由黑暗骤然变成光明,杜然的眼睛还没适应过来,聚了层生理盐水,她擦了擦眼,再次看去,只这一眼,令她的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