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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落的殿内席卷进来一阵微冷的风,明明是初春的日子,却让皇后的心中陡然生出了深深的寒意,便是厚重的朝服也遮挡不住着寒气。
皇后瞪大了眼睛,眼泪簌簌的落下,便是一早就知道了李丞相的狠心和绝情,心中却还是存着那一丝丝的希冀,盼望着李丞相能心疼一下她这个女儿,可惜,她还是错了。
李丞相目光平静的看着她,目光触及皇后眼神中的悲色,心中也不由的颤了颤,只是想着弘扬李家的大业,那一股子别扭的感觉很快就被李丞相掩了下去,李丞相沉声道:“为父只有这么多话跟你说了,你放心,等着悠然登上皇后之位,定能光大咱们李家,到时候,你底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说罢,李丞相就蹲下身子,一个白瓷的瓶子从李丞相的袖中滑出,皇后见状瞳孔蓦地一缩,挣扎着要缩到床榻的里面,李丞相哪里由得皇后动作,当即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径直的塞进了皇后的口中,淡淡道:“这药是为夫千辛万苦找到的,不会很痛苦,只是会越来越憔悴,看起来像是生了重病一般,太医也看不出来,两天之后你就会去了。”
“呜呜……”皇后张着嘴嘶哑的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就蓦地咳嗽了起来,像是想要将那药丸刻出来一般,神情上满是悲色。
李丞相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道:“莫要做这些无用之举了,这药入口即化,皇后娘娘,你且安歇吧。”
说罢,李丞相也不再看皇后惊骇的神色,淡淡的转身走了出去,看着刚刚他在院中看了一眼的那个侍卫已经出现在了屋子里,也就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李公公已经安排好了么?”
那侍卫点了点头,沉声道:“回大人,李公公刚刚已经被属下点了睡穴,如今正在院中的凉亭中坐着,其他的人属下也已经安排妥当了。”
李丞相点头,面上一片凝重之色,淡淡道:“李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奸猾的很,若是让他睡多久了,难免会让李公公有所怀疑,我们这就去悠然那里,快去快回。”
“大人说的是,大人这边请。”那侍卫恭敬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抬手朝着门前一指,沉声说道。
看着李丞相走了出去之后,也就跟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前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皇后满脸泪水,眼神黯然,毫无焦距的看着门前的位置,那侍卫脚步微顿,眼神中顿时闪过了一丝不忍之色,旋即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那侍卫带着李丞相绕着小路,很快的就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快速的走到了李悠然的房间外,看着屋门大开,刘嬷嬷站在一边,神色严厉的指挥着李悠然的一举一动,那侍卫立刻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块的石头,直直的朝着刘嬷嬷的睡穴打了过去。
正在训斥李悠然的刘嬷嬷身子一晃,眼前一黑,立刻倒在了一边的椅子里,昏昏的睡了过去。
李悠然见状心中一惊,立刻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瞧见李丞相和那个侍卫走过来,更是吓的后退两步,以为那个侍卫告诉了李丞相什么,李丞相是来惩罚她的,当即讨好的笑了笑,开口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那个侍卫恭敬的站在屋门外,抬手将门掩住,沉声道:“大人,属下在这里守着,大人切记长话短说。”
李丞相淡淡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关的完好的屋门,旋即目光淡淡的从一边的刘嬷嬷身上扫过,然后才将视线放在面前的李悠然身上,沉声道:“悠然,我要是不来,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么?”
“父亲这是什么话,悠然一直都念着父亲呢,父亲最疼女儿了,不是么?”李悠然见李丞相不像要生气的样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当即落了地,撒娇的说道。
岂料原本还神色淡然的李丞相,在李悠然撒娇的时候,蓦地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眼神中满是冷色。
“父亲!”李悠然震惊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眼眶中顿时就有了泪意,颤声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女儿做错了什么?”
“呵……”李丞相冷笑一声,目光冷冷的看着李悠然,沉声道:“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为父就是对你太过仁慈,这才让你变成了如此不知轻重的样子!”
“父亲!女儿自进宫以来,一直安分守己的待着,没有给大姐惹半点麻烦,也未曾做错什么,父亲这话,女儿真是不能承认!”李悠然红着眼睛,眼神中满是固执,沉声说道。
“好啊!”李丞相气极反笑,看着面前一副倔强固执的李悠然,心中的怒火腾然而起,怒道:“你没有惹麻烦,那这个嬷嬷是哪里来的?”
“父亲,这……”李悠然闻言心中一慌,眼神当即躲闪了起来,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丞相看着李悠然这幅样子,当即冷笑一声,怒道:“这么不说了?为父告诉过你多少次,睿王不是你要想,要用心的人,皇上才是你该用心的对象,你是要给皇上当妃子的!”
“父亲,可是女儿心悦睿王,对皇上并无心动!”李悠然紧紧的咬着唇瓣,看着李丞相的样子,当即跪了下去,沉声说道。
“放肆!这事由不得你!”李丞相冷冷的睨着李悠然,冷声道:“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是个残废,起不得什么作用,而这皇后之位,只能由我李家的女儿来做!悠然,你要登上皇后之位!”
“不!”李悠然震惊的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着李丞相,尖声道:“大姐怎么会突然变成残废的?我不相信,父亲,你不能为了推大姐下位,就对大姐做出这样的事来,大姐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女儿啊!”
“大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丞相抬手又给了李悠然一个耳光,怒道:“今日为父冒险过来,不是来让你考虑这件事,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李家的女儿多了是,没有你,为父还有听话的庶女!”李丞相冷冷的睨着李悠然,冷声道:“为父之前从不在人前提起庶女,是为了你和你大姐,如今你大姐已经废了,你若是在这样,为父不介意让你也变成个残废!”
“父亲!”李悠然心中一震,看着李丞相冷戾的眼神,下意识的相信了李丞相的话,当即身子一颤,半响后才艰难的开口道:“女儿知道了,女儿会按着父亲的话去做的。”
李丞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怒火平息下来,目光深深的打量了李悠然好一会,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为父听说皇上喜欢女儿在桃花下起舞,你这几日好好准备着,到时候一定要一举夺下皇上的心。”李丞相将他打听到的时候跟李悠然嘱咐了一番,看着李悠然温顺的应了下来,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时辰不早了,才缓步走了出去。
那侍卫见李丞相走了出来,也立刻恭敬的带着李丞相朝着外面走了去,同时抬手解了刘嬷嬷的穴道。
椅子上的刘嬷嬷缓缓转醒,看着面前眼眶通红,脸颊上也泛着异常的红色的李悠然,当即皱了皱眉,沉声道:“李小姐,这是怎么了?”
“刘嬷嬷,许是你太累了吧,你刚刚睡着了,我有些担心,就不小心摔了一下。”李悠然说着狼狈的谎言,随口搪塞道。
刘嬷嬷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觉得身上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后,才淡淡的点了点头,至于李悠然的身上的异常之处,刘嬷嬷根本不在乎。
这边侍卫和李丞相见李悠然顺利过关,这才转身离开了此处。
蒹葭院中,李丞相回到内室,看着依旧直直的躺着的皇后,面上满是泪水和鼻涕,李丞相眼神中当即闪过了一丝厌恶,淡淡道:“皇后娘娘,微臣给你擦擦脸吧。”
外面的侍卫已经解开了所有人的穴道,缓缓走到李公公身边,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李公公,看着他缓缓转醒,当即笑道:“李公公,这里有些凉,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咱家睡着了?”李公公微微皱眉,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李大人呢?”
“回公公,李丞相还未从里面出来。”那侍卫轻轻的说了一句,看着李公公摆了摆手,也就低着头退了下去。
李公公缓缓走进屋中,看着床前李丞相拿着帕子轻轻的给皇后擦脸,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开口道:“李大人,这时辰也不早了,皇后娘娘需要静养,李大人随奴才出去吧。”
“李公公说的是,是我一时忘了时间。”李丞相从床榻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帕子随手放到一边,然后又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微臣这就告退了,皇后娘娘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李丞相就随着李公公离开了蒹葭院,任由皇后呆滞的望着帐顶,神色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