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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欢颜一怔,看着尹尚书阴沉的脸色,不由抖了抖身子,不知道尹尚书又要怎么对她了,害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妹,你真的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么?两个月前三妹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尹清歌循循善诱着,语气平静的让一边的尹尚书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的不安愈发深了些。
尹欢颜脸色苍白的低下了头,心中下意识的开始回想前两个月前的事情,蓦地,尹欢颜身子一僵,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三妹,你这是怎么了?你总是要把实情说出来,父亲也好替你做主啊。”尹清歌见尹欢颜脸色煞白一片,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再次开口问道。
尹欢颜咬着牙看了一眼尹尚书,面上满是犹豫,眼神中还有着丝丝惧意,十指止不住的颤抖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事到如今,你还想遮掩么?”尹尚书面色难看,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断的在脑海中回响着,看着屋中只有府中的几个主子,当即怒斥道:“我今日见到你的镯子在皇上手中,你说!那孩子,可是皇上的?”
“什么!”老夫人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也跟着颤了颤,刚刚才醒过来的人险些就又要晕了过去。
“是。”尹欢颜十指颤抖,听着尹尚书的话不由身子一震,目光中满是惊惧之色,眼珠子转了半响,终于还是咬牙承认了下来。
这轻飘飘的一个是字,让尹尚书和老夫人一下子惊在了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厉害。
尹清歌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的垂下了眼帘,尹悦苒则是完全愣住了,手中的圣旨也落了下去,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好半响后,老夫人才回过神来,看着尹尚书,颤声道:“这可怎么是好,那可是皇家血脉啊!”
尹欢颜未婚先孕,虽是不光彩,但是那若是皇家血脉,皇上的子嗣,那就是一桩风流韵事,可是如今,尹欢颜腹中那块肉,可是没了呀,这谋害皇嗣,是死罪啊!
尹尚书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慌意慢慢掩去,沉声道:“母亲莫慌,如今进宫的是四丫头,皇上大抵也不知道她怀了孩子,我们瞒过去就是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哪里瞒得过去?老夫人身子直发抖,手脚冰凉一片,面上一片慌色,颤声说道。
尹悦苒这时身子也颤抖了起来,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她这是做了尹欢颜的替身,而且前途未卜,满是险境,尹悦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手脚冰凉的厉害,眼神中满是绝望,哀声哭道:“父亲,祖母,你们这是要苒儿去死啊!”
“你放心,为父自会替你安排好的,你只要好生进宫就是了。”尹尚书哪里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若是超有差池,只怕就会将整个尚书府赔进去,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了别的法子了。
尹悦苒低垂着头,心中暗恨的厉害,十指不断的握紧,锋利的指甲直直的刺入了掌心之中。
尹清歌则是轻叹了一口气,面上也有着为难之色,淡淡道:“父亲,此事你若是决定了,也不是没有法子万无一失。”
“什么法子?”尹尚书一愣,不由抬头朝着尹清歌看了过去,沉声说道。
“如今三妹声誉被毁,七皇子对她心生厌弃,我们是绝不可能将三妹在嫁给七皇子了,而三妹之前又出过疹子,不妨借着这一事将她送走吧,等着风平浪静再接回来。”尹清歌同情的看了一眼尹欢颜,淡淡道:“这样,一来可以将这事遮掩下去,二来,也不会惹恼了七皇子,可保全了尚书府。”
“不可!”尹清歌话音刚落,楚姨娘就直接开口否决了去,沉声道:“尹清歌,你好歹毒的心思,颜儿若是因着疹子被送走,那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事到如今,姨娘竟还以为三妹可以嫁给好人家么?”尹清歌唇角微勾,眼神中暗含讥讽的道:“我倒是觉得三妹走了也好,省的日后被姨娘牵连了,旧账翻新账,到时候别说嫁人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听到尹清歌如此隐晦的提起那事,楚姨娘的脸色当即变了变,狠狠的掐着掌心,怒目瞪着尹清歌,却是不敢再开口。
尹清歌见状唇边不由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缓缓道:“出了疹子这件事可大可小,外头的人也不知道三妹身上的疹子是否会传染,这样的话,也就没人敢来府中查探,总之身染病症离京,总是比珠胎暗结的名声好多了。”
尹清歌说完后,就转身目光淡淡的看着尹尚书,沉声道:“父亲以为呢?”
“对,你说的有理。”尹尚书点了点头,当即看着一边的金嬷嬷吩咐道:“你明日就出去将这消息散布出去,过几日立刻就将她给我送走!”
说罢,尹尚书尤觉得有些不安,沉声道:“那苒儿进宫一事怎么办?”
“四妹入宫一事,皇上既然召了父亲过去,想来是没有见过三妹的模样,单凭着一只玉镯,并不足以为惧。”尹清歌神色从容,不疾不徐的道:“只要三妹将当日所发生的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予四妹听,皇上绝对不会起疑心,不过有一件事,却是难办的很。”
“什么事?”尹尚书聚精会神的听着尹清歌的话,此时见她面色为难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急声追问道。
尹清歌的目光在尹悦苒和尹欢颜的身上来回看着,好半响后才轻叹了一声,垂着头,低声道:“三妹有了身孕,显然是与皇上发生了什么,而四妹她,可还是待字闺中的。”
此话一出,尹尚书顿时就明白了尹清歌的意思,脸色蓦地难看了起来,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尹悦苒,眸底有一丝疯狂之色闪过,似是而非的道:“那就委屈苒儿了。”
尹悦苒睁大了眼睛看着尹尚书,眼神中俱是不解,只是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尹尚书则是转身对着一边的老夫人耳语了几句,老夫人先是神情一震,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尹尚书和老夫人带着尹悦苒就走了出去,屋中顿时只剩下了尹清歌和尹欢颜一行人。
见着尹尚书走远,尹欢颜顿时朝着尹清歌扑了过去,尖叫道:“贱人!你以为你将我送走,你就能跟七皇子在一起了么?你妄想!贱人!”
尹清歌眉头一皱,缓缓的后退了一步,尹欢颜刚刚小产过,哪里有什么力气,喊了几声后,更是无力,只能直直的摔到了地上,寒意和痛意一层层的袭来,尹欢颜不由痛苦的呻吟出声,抱着肚子痛苦的喊叫着。
“颜儿,你怎么了?”楚姨娘见状心中一惊,立刻走到尹欢颜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三妹还是好好待着吧,省的日后坏了身子。”尹清歌淡淡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尹欢颜,迎上楚姨娘愤恨的眼神,尹清歌更是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出去。
雪后的天气一片晴朗,太阳也穿过云层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尹清歌微微一笑,缓缓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而尹悦苒却是没有什么心情去赏景的,她一路都被老夫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快步跟着尹尚书回到了自己的丝厢阁。
进了房间还未说话,金嬷嬷就带着两个目光狠戾的婆子走了进来,那两个婆子去屏风后准备了一番,然后就出来冷硬的道:“四小姐,请进来吧。”
尹悦苒身子一颤,本能的跪了下去,哭喊道:“祖母,父亲,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苒儿害怕!”
老夫人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亲自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轻叹了一口气道:“乖孩子,为了咱们尚书府,只能委屈你一回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尹悦苒拼命的摇着头,死命的攥着老夫人的袖子,目光中满是恐惧,那两个面色冷硬的婆子见状不由对视一眼,上前直接将尹悦苒扯到了屏风后面。
“不要!祖母救我!”尹悦苒拼命的挣扎着,十指在婆子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那婆子目光一冷,手上更加用力了起来。
拿了绳子将尹悦苒绑在一条奇怪的凳子上,旁边放着银制的器皿,直接撩开了尹悦苒的裙子。
“滚开!你们滚开!”尹悦苒身子颤抖的厉害,脸色煞白一片,像是明白了什么。
正喊叫着,那婆子的手却是快速的捅了进去,殷红的血迹缓缓流了出来“疼!”尹悦苒尖叫道,眼神中满是一片灰败的绝望之色。
那婆子却是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朝着老夫人跟尹尚书磕了一个响头,恭敬道:“已经好了。”
尹尚书点点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屏风后,然后对着老夫人耳语了几句,就缓缓走了出去。
老夫人走进去,看着尹悦苒紧咬着唇瓣,丝丝血迹也顺着唇瓣流了下来,不由眼神闪了闪,安抚道:“祖母和你父亲也是没了别的法子,你忍一忍,日后你进了宫,祖母和你父亲一定会替你打点一二的……”
尹悦苒闻言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咬着唇瓣看着屋顶上的房梁,眼神中满是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