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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唔。”宗海宁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笑道,一双幽深的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笑意,与唐曼晶亮的凤眸对视,“夫人受委屈了,不过为夫似乎好像也成了娘子戏文中的陈世美了。”
唐曼震惊的侧目,一双白希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宗海宁的衣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竟然偷看了我新写的戏本?”
她新写的秦香莲与陈世美的故事,节选自其中的一段《韩琦杀庙》,原本偷偷摸摸的写着,没有想到竟然被发现了,唐曼不禁有些小心虚,一双凤眸滴溜溜的转着,眼神开始有些游移。
“嗯哼。”宗海宁勉强的哼了一声,大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迅速的偷吃了一口豆腐,酸溜溜的说道,“夫人日理万机,还在晚上偷偷地写戏本,看来是要想点惩罚的办法了。”
宗海宁顿了一顿,伏在唐曼的耳边,“罚的你下不来床如何?”
宗海宁看着唐曼小巧白希、圆润可爱的耳垂,不禁吞了一口口水,他家娘子越发的迷人了,想着想着,宗海宁不觉得有些身热情动,抓着唐曼的手,轻轻地将唐曼带进自己的怀中,与那一处炙热相触。
唐曼岂能感受不到?
她只是没有想到宗海宁说着说着竟然......唐曼飞快的瞥了一眼宗海宁,“宗大人是不是太凶残了?”
不要脸指数——十颗星。
正在两夫妻亲密的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二长老凤言走了过来,见是唐曼,心中惊诧莫名,就要行礼,却被唐曼用眼神制止了
身旁还有长老府邸一干的下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没有先同丞相大人打招呼,反而与那个美艳的女子行礼。
而丞相大人,连点不悦的表示都没有。
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这天,二长老府个个人精的下人们茫然了。
所有人看着二长老毕恭毕敬的将那个不起眼的女子迎了进去,反而是对身份尊贵的丞相大人淡淡的。
所有人心中不禁有个疑问。
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凤言客气的道,“圣皇陛下请随我来。”
唐曼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果然,正如王嬷嬷预料的样子,凤言对自己的态度,客气中带着恭敬,恭敬中又有一点点说不出的疏离,唐曼丝毫没有计较的样子,反而是与凤言闲话家常一般,“二长老的府邸布置得倒是匠心独运。”
在这个富丽堂堂的秦朝,处处都透漏着尊贵非凡气息,而凤言的府邸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处处不同,雕梁画柱,假山林立,清澈的池塘中荷花亭亭而立,悠然的红锂一晃一晃的摆着尾巴。
通过撷取自然美的精华,将自然美与建筑美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唐曼眼中满是赞赏,就像是走进了江南的水乡,走进了缩小版的苏州园林一般,美得令人窒息,唐曼不由得脱口赞道,“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凤言看向唐曼的眸光瞬间变了,短短八个字,却几乎是给了做高的评价,不虚俗、不谄媚、也令人感觉不出恭维的语气,就是那么平常中透出不寻常的评价,凤言不由得多看了唐曼几眼,眸中也带了一点欣赏,健谈起来,“我与夫君早年曾经去过信朝,那里的山山水水美的令人流连忘返,后来才有了这座园林,哎,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催人老啊!”
“哪有?”唐曼微微一笑,“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正是好年纪呢!这座府邸却确实令我大开眼界,看得出,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两人聊了起来,而宗海宁则全程陪伴,偶尔插上几句话,多数的时候是凤言与唐曼在深谈。
一个时辰下来,凤言惊讶的发现,她大错特错了。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圣皇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出身乡野,被小户人家抚养长大,虽然后来嫁进国公府,毕竟知识见识浅显的有限,只怕眼皮子浅显的很。
可是短短的一个时辰下来,凤言惊讶的发现,唐曼并非想象中的草包,而是真的具有内秀,博学多思,见识广泛,思维敏捷,凡事都能举一反三,对朝政上很多事情都有很深刻的见解。
甚至。
她提出的想法和策略,是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都没有听说过的,仔细想想之下,却觉得异常有理,凤言看向唐曼的眸中多了那么惺惺相惜和欣赏以及......一些说不出的恭敬。
是君臣之间的恭敬。
换句话说。
唐曼登基一个月有余,凤言第一次从心里的对唐曼臣服,或者说是发自内心的承认,凤言心中不禁暗道,果然不愧是火凤选出来的继承人,与自家的傻小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家的傻小子就知道和自己倔强到底。
凤言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眸光看着外面秀丽的景色,“哎,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只是我家的孩子.......不知能否保的下这份家业,毕竟是我与夫君的回忆。”
凤言的眼睛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瞥向唐曼,“以后还望圣皇陛下多多照拂啊!
话里有话。
“二长老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曼儿吧。”唐曼袖中的手指一动,心中已经明白了,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刚刚一面之缘,我倒是十分欣赏令公子的性格,真诚正直。”
“那我就叫你一声丫头吧。”凤言从善如流,试探的问道,“丫头啊,我也想知道,我家那傻小子........可还如得了你的眼?”
宗海宁高大的身子顿时一僵,心中有些不快,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唐曼了然一笑,“他值得更好的。”
凤言遗憾的摇头一笑,叹道,“果然如此。”
“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二长老与夫君感情如何?”
“一生相处,恩爱有加从未红过脸。”
“二长老眼中可能容得下旁人的存在?”
凤言坚定的摇摇头,心中已经明白了唐曼的意思,不由得劝道,“丫头啊,你毕竟身处高位,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做,可是也不得不去做,况且当朝情势如此,丫头你若是同意选皇夫,必定能缓解不少的压力。”
凤言言尽如此,也算是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了,皇室无亲情,爱情在皇室之中更是个遥不可及、犹如那水中花、镜中月的存在,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凤云现在朝内朝外一人独大,唐曼这个圣皇可谓是做的十分的不稳当,若是能选入皇夫,有了这层亲密的姻亲关系,皇夫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才能坚定的站在唐曼身后。
“事在人为。”唐曼一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地神色。
她知道凤言所说的都是实情,若是她坚持不选皇夫,没有争取到一些势力,消灭凤云的阻力就会更大,唐曼看着宗海宁,她宁愿选一条最艰险的道路。
“二长老可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唐曼定定的看着凤言,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凤言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地跪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我凤言,对火凤诸神发誓,忠于圣皇、追随圣皇,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曼面对如此郑重其事的大礼,心中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中有些激动,“二长老,请起,您今日的扶持之恩,曼曼记下了。”
唐曼知道凤言在担心着什么,也婉转的给下了承诺。
***
而在另一边,唐果包袱款款的到了秦朝,却发现事情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他从记事起开始启蒙读书,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事情娘和姐姐都会为自己打理妥当。
如今,若不是汪伯给了银子,他觉得自己都要快生活不下去了,更何谈当初的信誓旦旦帮助姐姐?
开一个书斋谈何容易?
要选址、要购进各种桌椅笔墨纸砚、要收集造诣高超的书画,这些在唐朝还不成问题,可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秦朝,一切都成了空话。
选址?
去那里选?闹市镇日熙熙攘攘,谁会有心情去吟诗作对?如果选在偏僻地方,荒山野岭的,有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肯去那种地方?
还有各种的笔墨纸砚,去哪里买?买多少?质量不能太高,否则价钱承受不起,亦不能太低,否则拉低了书院的档次。
唐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但是唐果咬着牙没有去找唐曼,而是将钱仔细地逢进自己的内衣口袋,然后一口扎进了凤凰城最繁华的大街,一家一家的打听笔墨纸砚的价格,反复的与店家砍价。
可怜唐果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每次砍价的时候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有时候碰到那厉害的店家,说话十分不客气,“哟,穿的人模狗样的,跑来装什么大款啊?人人都像你这般砍价,只怕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快走快走。”
唐果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那家店铺。
走出来的唐果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想不到一块儿稍微能看的上眼的墨砚就要将近五十两银子,这质量比自己当初用的墨砚简直差远了。
五十两?
还不如去抢了。
一块儿墨砚五十两,百块儿呢?再加上别的花销呢?
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总归是不少的,就算是自己身上有二十万两银子,也扛不住这么败家啊,唐果深深地陷入了初当家、初闻柴米贵的恐慌中。
不行。
唐果咬着牙,还得继续找。
“你要买墨砚吗?”一个声如蚊蚋的声音在唐果身后响起。
唐果蓦地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扛着一个不大的布包,唐果不禁皱了皱眉,个子瘦瘦小小的,甚至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一身白色的破旧的衣衫,上面满是补丁,密密麻麻的一块儿接着一块儿。
唐果注意到,这人虽然衣衫破旧,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就连衣服上补丁的正方块就好像是仔细比对过,一模一样的长度、一模一样的宽度,十分对称的位置,衣服十分干净,脸上却不少的灰尘,难掩清秀的面容,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有些躲闪。
唐果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他跑了几天的大街,已经够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应对一个小乞丐。
一个纤细的胳膊从后面扯住了唐果的衣袖,一双杏核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唐果,认真而又执拗的问着唐果,“你要买墨砚吗?”
那人肩膀上的布包似乎有些重,压得那人左边的肩膀比右边的肩膀低了好多,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放手。”唐果咬牙,“我赶时间。”
那人二话没说,将唐果拉到一边,将肩膀上的布包放在地上,打开,直勾勾的看着唐果,“只要五十两银子哦!”
里面赫然是百十左右块儿质地上乘而细腻的高等墨砚,唐果的眼睛一下子紧缩起来,惊喜的将墨砚拿在手中,一块块仔细检查,发现质量好的出乎他的意料。
简直可以媲美姐姐从前给他买的墨砚了。
唐果脑中可是飞速的盘算开了,这男子衣着干净整洁,看他的样子听他的口音也不是外地人,真是天降救星啊,有一个本地人帮忙,那简直再好不过得了。
唐果不动声色的笑道,“小兄弟可是本地人?”
“唔。”那人慢吞吞的抬眼,慢吞吞的看着唐果,慢吞吞的似乎在思考,终于点了点头。
“那个.......”唐果搓了搓手,面色有些急促,“是这样的,我准备开个书斋,现在呢?缺个帮工,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
那人慢吞吞的抬眼,说了一句话,“那你得给钱,一个月五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成。”
你怎么不去抢?
唐果真想揍他那张慢吞吞的脸,可是转念一想,今儿的墨砚他已经占了不小的便宜了,算了,忍了。
“你叫什么名字?”
“........”
“你多大了?”
“........”
“你可有住处?”
“.......”
“算了,你跟着我住吧!反正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的。”唐果瞬间无语了,蹲下快速的将布包整理好,就要拎起来。
却被一只手拉住了,那只手纤细的像一个女子的手。
唐果瞟了一眼那人的平坦的胸膛,“喂,放手。”
“你还没给钱。”那人慢吞吞的执拗的说道,“还有,我叫白圆排行老七,你就叫我白七就成。”
唐果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将那人、不,是白圆带回了客栈,那人一直走得慢吞吞的,在走进唐果的房间时,唐果明显的感觉到白圆身子顿时凝滞了。
白圆蓦地瞪大杏核眼,惊恐的尖叫道,“这是你的房间?”
唐果不免有些脸红。
毕竟自己凌乱的房间被一个外人看到,唐果有些局促,“你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自己整理就好了,我让小二的送上来点饭菜,你还没有吃饭吧?”
“不用。”白七手中的动作没听,头也不抬的说道,“太过脏乱的环境会让我吃不下饭。”
唐果,“.........”
一个男人,活得那么精致做什么?
唐果撇嘴,没有说什么,直接加入了整理房间的序列。
“你不要做了。”白七看着唐果的动作,几次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的说道,“衣服不是那么叠的,这边要叠出一个菱角来,哎,你还是别做了,放在那里吧。”
唐果忍了又忍,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唐果想到自己刚刚雇佣的伙计,特意吩咐了店小二多做了两个荤菜,要知道他打字从家门中出来,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滋味,处处节省,毕竟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店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四个菜很快的就端上桌,两荤两素,色香味俱全,唐果忍不住食指大动,端起碗,招呼着白七,“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吃吧。”
说罢夹了一块儿肉片放进口中,儒儒的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唐果满足的大叹,“好好吃,有种家的味道。”
侧过头,唐果才发现白七一口没有动,一双杏核眼睛为难的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呆滞,眉心紧紧皱起,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唐果诧异的问道,想到白七可能担心客栈里的菜不卫生,唐果忙不迭的解释道,“这家客栈我住了几天了,很干净的,你不用担心。”
白七才迟疑的端起饭碗,吃了不到一口,实在忍不住的放下碗,看向唐果,迟疑,“东家,我能换个碗筷吗?”
“又怎么了?”唐果勉强耐着性子问道。
“这碗和盛菜的盘子不是一套的,你瞧,连花色都不一样,还有这筷子,长短不一。”白七一股脑的说出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唐果,“我实在吃不下饭。”
唐果眉心一跳,脸上的青筋鼓动着,他这是雇回来一个祖宗吗?
唐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个大字,“行。”
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中,唐果的隐忍中,终于换到了一个与盘子配套花色的碗,白七才开始兴高采烈的吃饭。
唐果眼睛一转,笑的温文儒雅,“白七啊,你可还能弄到一些笔墨纸砚,不用太贵的就行,但是质量也不能低劣。”
白七慢吞吞的抬起头,看着唐果,半响之后,才点点头,“可以。”
唐果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瘦弱的男人是什么来路,随随便便拿出几十块上等墨砚的人,唐果眼中闪过一抹怀疑,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不过要另算钱。”白七执拗的盯着唐果。
又是钱,唐果有些无奈,答应的十分爽快,“行,肯定分文不差。”
白七这才笑了起来,笑容十分干净,像一个孩子一般,期待的看向唐果,“东家,那月银能涨一下吗?”
还得寸进尺了?
唐果赶紧回道,“不能。”
说得斩钉截铁。
“哦。”白七低低的应了一声,开始吃饭,一会儿之后白七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东家,这餐饭不扣我的月银吧?”
“不扣。”唐果忍无可忍的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白七好像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在唐果目瞪口呆中,风卷残云的狂扫着桌上的饭菜,然后扬声喊道,“店小二,再上两个菜,额......再来两碗米饭。”
说完之后。
白七又加了一句,“大碗的。”
唐果:“......”
好想掐死这货。
***
日暮西山。
金红色的夕阳的光芒,将整个大地笼罩起来,好像一层神秘的金纱一般。
大长老府中,大厅中站着十几二十个年轻的女子与男子,有的美艳,有的清秀,有的平凡的掉进人堆绝对认不出来的那种。
凤云面容有些严肃,一双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狠光,凌厉的看着厅中的二十几个人。
屋中弥漫着一股讶异寂静的气息。
那二十几个人都低低的垂着头,等着聆听训斥的样子。
“进宫以后的职责都不用我告诉你们了吧?”凤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记住你们的本分,听我的话,我就不会亏待你们,否则。”
凤云未尽之意,令在场的二十几个人都打起了寒战,齐齐的低声说道,“谨听大长老的指令。”
碰的一声。
院中突然至今出现了一个蒙面的身影。
那人一身青衫低调华贵,面上蒙着一层白纱,只留下一双精致好看的凤眼,看着屋中的人微微眯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眸光落在厅中几个面容不错的男子脸上,轻笑一声,“大长老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送到我房中的吗?”
言语轻佻。
凤云紧紧皱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不满的看向青衫女子,顿了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紧皱起的眉头重新出展开来,转过头对着二十几个人轻轻地挥了挥手,吩咐道,“都下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们。”
“是。”众人齐声的回道,然后转过身,鱼贯而出。
等到二十几个人走出了房间,凤云才轻笑道,“不过是要送进宫中去的几个奴才罢了,长公主若是喜欢,我另外挑选几个模样不错的送到你那里去。”
近日来,凤素儿越发的不像话了。
凤云隐隐察觉道,凤素儿越来越喜欢男色,前些日子凤素儿竟然跑到凤凰城最盛名的小倌馆去了,一掷千金。
凤云先是愤怒,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凤素儿不过是个棋子,这颗棋子越荒淫不是越好吗?
“如果说.......”凤素儿款款走进屋中,大大方方的坐在凤云对面,扬起下巴,风眸中闪过一抹挑衅之色,“我就喜欢那几个呢?”
“恐怕不行。”凤云低垂着眸子回道,没有一丝犹豫,“他们还有别的用处,不过,长公主殿下近日出入的有些频繁啊?”
“还不是看中了乾满楼里面的几个小官?”凤素儿大喇喇的将腿放在凤云的桌上,毫不在意的笑道,“怎么着?难道大长老还要限制本宫的行动自由吗?”
“长公主殿下多虑了。”凤云笑了,“不过是怕长公主的行踪被有心人探知。”
凤云言语之中隐隐含着挑拨之意,“若是圣皇发现了长公主的行踪,恐怕您就会有麻烦了。”
“哼。”凤素儿蓦地站起身,眼中是闪过一抹阴测测的光芒,冷声哼道,“难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凤素儿转身离开,一双凤眸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心中了然。
果然,这个老狐狸是要往宫中安插探子,想到皇宫和宫中那个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凤素儿迈向自己院子的步伐突然之间停顿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脸上传来的隐隐的刺痛无不深深地提醒着她。
深仇大恨不可忘。
凤素儿摸着袖中的纸包,转过身就飞身进了另一个院子,赫然是大长老府中的下人房,却与其他的下人房间不同的分割出去,在后院比较隐蔽的位置。
摸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中的人顿时警醒,“谁?”
凤素儿一把迷烟撒过去.......
等到凤素儿再从院中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一道黑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凤素儿身边,低声道,“主子。”
凤素儿转过头,皱眉,“你怎么来了?乾满楼那边如何?”
不错。
乾满楼正是凤清玉给她的产业之一,在凤凰城异常火爆,也负责专门的打探消息。
“一切如常。”黑衣人简短的说道,“您为何不......”
凤素儿警醒的看着周围,与黑衣人悄悄地飞出墙外,才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主子,若是您真的想刺杀,我们自己动手就行了,何必绕了一个弯子呢?”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尽量不要暴露实力。”凤素儿冷笑,“让那个贱女人与凤云鬼打鬼内讧去吧,咱们坐收渔翁之力岂不是更好?”
凤素儿顿了一顿,冷笑,“更何况,那些人是凤云埋得内线,若是那个贱女人真的死了,你说矛头会指向谁?有谁能怀疑到本宫的头上?”
唐曼。
这回,看谁能护得住你?
不是所有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吗?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你的身后吗?总有一天,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切,我都会加倍的夺回来,你不会嚣张很久了。
凤素儿看着漆黑的夜空,嘴角勾勒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
皇宫中。
龙御西气了个半死。
他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凤幽宫,结果还是扑一个空,他辛辛苦苦的琢磨着怎么讨好蠢女人,可是那个没有心的女人倒是好,和一个狐媚子一出去就是一下午,连他精心解剖的蟒蛇看也不看一眼,还有自己挖空心思写的情书。
龙御西心中不服气啊不服气。
转了个身。
龙御西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日子没有来的凤幽宫,里面多了不少东西,全都是那个狐媚男人的,他的衣服名正言顺的挂在衣柜中,他的书案与那个蠢女人的并排放在一起,龙御西气得几乎想杀人,转身就大吼一声,“人都死哪儿去了?都tmd给我滚出来。”
杀手小头子自从看见主子进了凤幽宫就知道事情要坏了。
听到主子的怒吼更是吓得心里一哆嗦,咬着牙,硬着头皮跟着杀手abcdef们走进了凤幽宫,脚步慢的不能再慢,慢吞吞的走着。
龙御西转过头,眼睛幽幽的,咬牙切齿的冷哼,“都tmd的长胆子了?”
几道黑影一闪。
杀手小头子领着杀手abcde们瞬间出现在凤幽宫中,杀手小头子谄媚的笑道,“主子,您有何吩咐?是不是皇上又喜欢什么动物了?属下们立刻就去抓。”
“放屁。”龙御西破口大骂,一大嘴巴就抽在了杀手小头子的脸上,瞬间一个手指印就显现出来。
杀手小头子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心中喜不自禁,叹道,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主子都气成这样了,就仅仅给自己一嘴巴,若是放在从前.......
杀手小头子心里一哆嗦,还是不要想从前了。
从前的主子多牲口啊!
“对,属下就是在放屁,主子您消消火,您这怎么突然之间就生气了?”杀手小头子瞬间开始反省自己,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属下们最近接的生意不够多?赚的银两不够重?”
龙御西阴测测的看着杀手小头子,和一种杀手们,瞬间就上去踢了一脚,“就tmd知道杀杀杀,除了杀人还会干点别的吗?卧槽,那个狐狸精都tmd登堂入室了,怎么就tmd没有人告诉老子?”
他就说嘛。
那个蠢女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自己好了起来,还隐隐的暗示她不喜欢粘人的男人,还鬼扯什么距离产生美。
真tmd距离产生美啊。
他才几天没来,别的男人就登堂入室了,这要是在几天没来,是不是他就被耍成白痴了?
“主子。”杀手小头子实在是觉得冤枉了,可是他可不敢跟暴怒中的主子唱反调,如果唱了,杀手小头子用他的人头保证,主子会能有一百多种不见血的手法虐死他,杀手小头子小心的道,“前些日子属下和您提过的。”
明明他提过的,主子却说什么他不懂主子与皇上之间的心灵沟通。
龙御西瞬间阴测测的看着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的画风一转,“不对,绝对是属下的疏忽,属下是想跟您提,却该死的忘了,主子,请责罚。”
龙御西收回目光,越看宫中的摆设越生气,几个大步上前,打开柜子就将属于宗海宁的衣裳扔出来,还有他的一堆破书,“用剪子给我剪成碎片,哪块儿剪得不破碎,老子肢解了他!”
杀手abcd们瞬间消失在原地,没有多久都回来了。
有的手中那个刀。
有的手中拿着剑。
还有人很聪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锋利的剪子。
更有人抗了一把斧头回来。
结果,一群凶残又委屈的杀手们,按照龙御西的指示,对着凤幽宫中宗海宁的所有东西展开了无差别的狂虐。
碎得不能再碎了。
龙御西看着屋中的破烂,剩下的都是那个蠢女人的东西,狂怒又暴躁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下,眼睛阴测测的看着宗海宁与唐曼的书案,上面摆着各种奏折,龙御西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有胆子扔给破坏狂们!
龙御西看着外面的天色。
竟然还没有回来。
龙御西心中充满着狂躁的怒火与嫉妒之火,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两人回来,像是在等着捉歼的丈夫一般。
整个凤幽宫中充满着压抑的气息。
可怜的杀手abcde们尴尬的拿着各种凶器站在屋中,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就那么杵在中央。
杀手小头子脑子转得快,凑到龙御西面前,“主子,皇上一定是访查民情去了,您与皇上感情好比山高海深,难道还怕一个宗海宁吗?你想想皇上写给您那些真挚的情书?这本身就说明了皇上还是对您的感情深啊。”
龙御西眼睛一亮,心中一动。
是啊。
有道理,蠢女人若是不喜欢自己的话能给他写了那么多的情书吗?龙御西憋屈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见了阳光,龙御西赞赏的看着杀手小头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果然有前途,不愧是老子的人。”
一句话。
杀手小头子和杀手abcde们瞬间觉得屋中的低气压不见了,他们已经从主子的阴郁中成功的走出来了。
换句话说。
他们终于安全了啊。
杀手小头子的本意是想哄好他那阴晴不定、时常抽风的主子,不过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的到他一句话坏了事,如果知道,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龙御西美滋滋的拉开唐曼的抽屉,蠢女人给自己的书信,他都用珍贵的盒子收着,同样的,他送出的书信蠢女人一定会放在重要位置。
龙御西突然之间抽风的拉开抽屉。
结果......没有。
龙御西咧开的嘴顿了顿,笑容收了收,拉开了第二个抽屉。
还是没有。
等到拉开了最后一个沾着灰尘的抽屉还是没有之后,龙御西的脸已经很难看了,坐在那儿生着闷气。
就好像他千小心万珍藏的宝贝送了出去,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不由得冷下脸。
杀手小头子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恨不得抽自己的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啊,杀手小头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
“你tmd闭嘴。”龙御西突然之间暴怒,一道掌风打过去。
当然,他不敢打唐曼的桌子,反而是出气般的打到了宗海宁的桌子,顿时,桌上的一堆奏折零零散散的掉在地上。
践人。
贱男。
勾引了他老婆,龙御西心中愤愤的骂道,在他心中早就已经将唐曼划为自己人的范畴,有错,自然就是别人的错,他的人肯定是一点错儿都没有的。
蓦地。
龙御西顿住了。
一双眼睛冒着冲天的怒火狠狠地盯着地上。
一封包装精美的信笺夹在奏折中掉了出来,上面的小小的兰花是他亲自花大价钱找人画上去的,淡蓝色的信纸也是千挑万选找出来的纸。
龙御西弯腰将那封信捡起来,打开,果然是自己写给蠢女人的。
龙御西憋着一口气,眸中闪着暴躁又狂怒的妒忌之火,快速的拉开宗海宁的抽屉,一叠一叠相同的书信,整整二十八封,抽屉里还摆着他送给蠢女人的小物件。
tmd。
原来书信全被这践人扣下了。
龙御西脑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灵光。
不对劲儿,既然信笺都已经被宗海宁那个践人扣下了,蠢女人怎么还会回信呢?龙御西不信邪的将宗海宁的书案翻了一个底朝天。
上面的奏折被扔得七零八落的,龙御西管不了那么多了,心中莫名的怒火几乎要烧着了他,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夹层,龙御西找到了写了一半的情书。
一模一样的笔迹。
一幕一样的口气。
这样下来,龙御西要是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真傻了。
他满心欢喜的期待了一个月的情书,竟然tmd出自一个男人之笔,那些怎么恶心怎么来的喜好就是宗海宁这厮害他的,恶心的龙御西瞬间差点把晚饭都要吐出来了,他就说嘛,蠢女人怎么会喜欢那些个东西,龙御西瞬间暴怒了。
啪。
龙御西瞬间将宗海宁的书案砸个稀巴烂。
杀手小头子知道自己惹祸了,下意识的脚步向门口退了半步,口中劝道,“主子,您要稳住,别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