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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举接通的这个电话,出乎他的预料,对方声音有点柔弱的细如游丝:“我是杜斌的妻子何洁。但愿没有打扰你吧!你有时间吗?我可以见你面谈吗?”
他犹豫了一会,不光是这个女人是自己曾经朝思梦想的梦中情人,另外一个因素就是,这个女人现在是自己办理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家属。他应该回避与当事人的家属有过多的接触,那样会违反组织纪律的,但是转念又一想。杜斌的案件目前也已经侦查审理结束了。就差一步到法院了。
在鲍举的内心里,她是多的想见一见这个昔日让他饭吃不下,水喝不进去的梦中情人啊!
这时何洁有近乎于哀求道:“可以吗?鲍科长,我们见个面求你了!我希望看在我们曾经还是老同学的份上,见上一面,我真的很痛苦,我快要好崩溃了。我想知道杜斌他到底怎样了。我不占用你太多的时间,就10分钟。好吗?”
面对初恋情人的邀请,他心情既激动又紧张,多少年啊!魂牵梦绕的她,今天为什么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是会有一种心头颤悠悠的感觉,这种感觉却丝毫没因为十几年的时间飞逝而消失。鲍举决定还是见她,地点选在香樟园茶楼。
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只有香樟园茶楼还比较幽静。鲍举先到了,要个叫“茶言观舍”的包间,自己先要了一杯顶尖黄山毛峰。一边等何洁的到来,一边想着见到她,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在心头。
何洁,这个鲍举曾经很熟识,一听到名字都要心跳加速的名字。现在见了该是兴奋,激动,还是已被似水流年的时光而冲淡。,同在同一个县城,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啊!手机,电话,甚至网络,现在的通讯真这么发达,要拉近时空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惜鲍举却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与这个女人联系。
这真是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他想起了席慕容的诗:《昙花的秘密》总是要在凋谢后的早晨,你才会走过,才会发现,昨夜就在你的窗外,我曾经是怎样美丽又怎样寂寞的一朵,我爱,也只有我才知道,你错过的昨夜,曾有过怎样皎洁的月。
鲍举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他背过的那首《青春》:“我爱,在今夜,回看那来时的山径;才发现我们的日子,已经用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方式,来过了又走了;曾经那样热烈地计划过的远景,那样细致精密地描好了的蓝图;曾经那样渴盼着它出现的青春,始终没有来临。”
这席慕容的诗恰巧反映出鲍举当时对何洁的思念与爱慕之情,又再次的重逢的心理写照。鲍举认为虽然现在席慕容已经不流行了,过时了,当时在他与何洁的那个中学时代,席慕容的诗还算是很有影响的。在情窦初开的花季岁月里,他们曾经用席慕容的诗向表达暗恋者表达心迹。用诗去追逐自己心目中窈窕淑女。时过境迁啊!没想到何洁再次的与他重逢,是在这样的一个特定的环境中见面,是在这个女人。能够在自己老公在出事之后给他打电话,是她有求于他吗?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会主动找她吗?不可能的。鲍举心里想,何洁是不知道他,从年少时就开始对她单相思的。多少年了,鲍举曾想过主动找到她,然后报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对她的思念,告诉她。可惜自己一直都没有勇气。。。。。。
是啊!何洁又怎能知道自己的这份单恋之情呢!
她又怎能知道他是多么的暗恋她呢?她当然不会知道,因为由于他的胆怯与腼腆使他失去了向她表白的勇气,使得与自己爱擦家而过。
在中学时代里,鲍举是农村的孩子多少点保守与自卑。就是这种自卑感才使得他一见何洁心里就异常的紧张,脸红得厉害,别说和她说话了,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鲍举想在这儿时,只听见服务员敲门道:“先生,有客人找你”
鲍举说:“请进。”
随着包间门的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袅袅婷婷婀娜玉姿的女人。只见这个女人身穿淡雅绿的羊毛外套,虽然略显宽松,但还是把姣好的身段轮廓完全托出来了。想不到何洁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马车拉扯,而出现一般女人那干瘪的身体与黄褐色的脸。在鲍举看来他依然还是那么的美丽身材还是那么美妙诱人,不仅曲线柔韧,凸凹有致,而且皮肤还是那么的细腻白皙。何洁外套的领口外翻,还绣着白色的滚边。充分露出了白皙而细长脖子。鲍举惊叹这个女人保养的依然不错,起码与她同龄的人中还是那么出众与高雅。在她身上虽说是已经没有了花季年龄的青涩与鲜嫩。但是透过羊毛外套还依然能够窥视出那双傲然而立的双峰。这一点充分证明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的让他在心驰神往。
何洁看鲍举看着自己愣了的表情,因为不认她了,就说:“怎么——鲍领导,不认识我了!你不会忘了我这个老同学了吧!”
鲍举这才缓过神来说,:“美女啊!嘻嘻,美女就是美女——到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但是一中的校花。可惜我们都没有这个福分啊,还是被杜斌这个混混摘了你这朵娇艳的校花。”
“什么呀!岁月不饶人,我都老了。还漂亮什么?”
“哪里哪里!你在我心里依然很美。”鲍举由衷的说。
“呵呵!是吗?都过去了,我也已经过时了,现在80后,90后的小女孩都追上来了,而且也已经把我们这些老女人,给比下去了,你不服老不行啊!”
鲍举看着她,用一种灼热而喷火的眼神,一直盯着她那一副天生美妙绝伦的鹅蛋脸。看的何洁羞涩的点下了头说:“鲍领导,我今天找你,想问问你,杜斌到底能判几年,他的罪行会判的很重吗?我其他人不认识,平日里不接触社会,在学校里教书,生活圈子很单纯,也找不到什么能够说上话的人来帮忙,我想到了你,你又是这个案件的主办人,你看在我们十多年的同学的份上,帮帮杜斌,做做工作,看能否判轻一点。”
“何洁,你是知道的,杜斌这次犯的事儿不是一些打架斗殴的小案件,那是我们县长李愚亲自坐阵督办的案件,而且是县委常委会研究查办的,也不是哪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他的案件是全县乃至整个淮西市都能挂上号的重大利用职务之便,受贿犯罪案件,恐怕再多努力也是徒劳。你不要再为他想那么多了,自己好好的活着,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可是——可是那是我孩子的父亲——他再差也是我孩子的父亲啊——我不能做而不管他,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你怎么出面过问他的事,你一个弱女子,你奔走呼告,现在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白费力气。更何况,他认罪态度好,有投案自首的行为,将来在法院审判的过程中法官会把这些考虑进去的。到时候我只能想办法找找主审法官,做做工作,争取按照法律条文最低限度从轻判决。我们所做的只能这样了。”
何洁听了鲍举的话,显得很失落,一种失望的表情写在了脸上。她幽怨的说:“没想的我何洁的人生道路中途出现了这么大的波折。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啊!难道我也难逃此语,也会被言中吗?唉!可怜我孤独的一个人带着女儿将要对着孤灯顾影自怜啊,等到他出狱的那一天我也红颜已老焉。”
鲍举看到何洁如此的悲伤,心里就涌起一个怜香惜玉之情道:“何洁,别想那么多了,你知道吗?这样一直忧伤下去对女人不好,很容易变老的,不要这样子,坚强些,我们过我们的!今后你如是有什么事儿,有我呢,你尽管放心吧,你家的大小事都由我来照顾。”
何洁用一种几乎与孤独无助的而又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他,无限忧伤的说:“谢谢你!鲍举!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怎么能够什么事都麻烦你呢?”
“不要这样,要振作,一切有我呢,只要是你的电话,我24小时为你开着手机!你随叫随到!好吗?”鲍举一片真诚。
“怎么可能,你24小时为我开手机,你老婆怎么认为呢?你也有自己的家庭,那样会引起你妻子的不满与怀疑”一行清泪顺着何洁那光洁而美艳的脸颊流了下来。
鲍举是最不能看到女人流泪的男人,一看何洁的眼泪,就慌了神,就不知手往哪放了,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何洁这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那悲痛的心情,无法控制的眼泪犹如奔流直下的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琉璃茶几上,摔碎了的泪珠,溅出了一朵朵小白花。鲍举拿出了抽纸,递给何洁,何洁未接,任凭泪水就这样流着,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柳树枝条随风摇曳。鲍举就用抽纸给她轻轻的拭擦眼泪。何洁一动不动的让他这样,不停的擦着。直到一盒抽纸快用完了的时候,鲍举就喊服务员换抽纸来,何洁却在这个时候制止了他道:“鲍举,不要,我想就这样让眼泪流出来,哭一哭心里就会好受些的。”
鲍举于是就再次告诉服务员不需要了!
就这样默默的他看她那泪眼朦胧的眼睛,道:“你知道吗?何洁,我不能看女人流泪,我这人心肠比较软,不要这样子好吗?有我在,一切你都不要担心!”
何洁温柔的点点头道:“我——心里好堵——头感到好懵!身子直发软,鲍举——你————我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吗?我感到好疲惫,真的——我需要你坚实的臂膀!”
鲍举走到何洁身边用手臂揽住了她的肩,何洁这个时候趁机把头埋在了鲍举那结实的胸膛上,说道:“鲍举谢谢你,我感觉到自己好孤独,好单薄。你知道吗?家里不能没有男人,有些事情还必须要有男人去做的,你能够对我说这些话,我已经很感动了,我还能奢望你什么呢?”
鲍举心里想,现在自己一直暗恋的女人就躺在他怀里,他的感觉就是好像没感觉,脑子轰得一下就懵了,一片空白。好像包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静止了,他用手插入何洁那柔顺的发间轻轻的用手指梳理着道:“何洁,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过去,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冲淡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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