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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傲娇的否认
根据点，医务室内。
那个得了霍乱的少年，不断地呕吐，很多呕吐液溅在了乔杉杉的身上。
少年朦胧间，瘦弱的手抓了乔杉杉白大褂的衣襟：“姐姐，我好难受……”
“没事的。”乔杉杉弹开阿托品的药瓶，用针筒把药剂抽出来，拉开少年纤细的胳膊：“姐姐给你扎一针，你马上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针，戳入少年的静脉，药剂被一点点推入少年的身体里。
少年蜷缩着身子，痛苦地蹙着眉头。
“陆湘，生理盐水跟上——”
“明白。”
陆湘立即把准备好的输液袋挂在床头，在少年手背上扎了一针，开始为他输液。
静脉注射的效果很快，不到十来分钟，少年便不再呕吐。
乔杉杉对身边的陆湘说道：“陆湘处理一下他的呕吐物，一定要注意消毒，不然会不断传染的。”
陆湘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乔杉杉想去帮其他病人治疗，那少年却忽然抓住了乔杉杉的手：“姐姐，谢谢你……”
乔杉杉摇摇头，笑了笑：“不用谢，你好好休息，会康复的。”
“姐姐，我把你的褂子弄脏了，我会不会传染给你？”少年的眼里满是纯净，一尘不染：“我不是故意的……”说话的时候，少年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的。
乔杉杉在医院里收治过很多病人。
康海医院在景城是数一数二的医院，很多慕名来看病的人都是有钱人。
明明是生了很小的病，却会对医生的医术吹毛求疵，深怕医生一点点的医术不精，就会把他们害死。这些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医生的感受，凡事都觉得自己是病人，就应该理所当然地接受医生最好的治疗。
这样的少年透明、干净，或许是无心之言，却让她的心不由狠狠地一悸。
“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乔杉杉弯下腰，对少年柔声说道：“弄脏了洗干净就好，姐姐是医生，知道如何不让你传染我。放心吧，休息一会儿。姐姐先去救其他人，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少年虚弱地点了点头，对乔杉杉露出腼腆的一笑。
离开这位少年的身边，乔杉杉又开始不断救治起别的别人，陆湘则是跟在她的身后，配合她的工作。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但是乔杉杉的额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下来。
这里，除了许多的传染疾病，还有很多截肢病人，伤口溃烂流脓，病情很不稳定。
“乔医生，这边——”
“还有这里——”
午餐和晚餐就只有一碗很薄的米粥，还有一些腌渍的咸菜喝粥而已。
这里的水质很差，有点硬，氯的味道也更大，乔颖儿几乎是逼迫自己喝下这些水的。但是，一喝完，乔颖儿就不断地咳嗽起来。陆湘和乔杉杉也不适应，但是一想到那些受伤的病人，她们也没有犹豫的时间和心思，也就闭眼一张口把水和粥全部喝下去。
就这样，乔杉杉和陆湘两个人连轴转，一直从黎明忙到深夜。
直到有医生和护士来接班之后，陆湘和乔杉杉才筋疲力尽地结束工作。
陆湘的头昏昏沉沉地说道：“怎么会有那么多重症，或者急性病人？”虽然也想过这里的条件艰苦，但饶是想象过，亲身经历便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乔杉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地说道：“生存环境越是差，越容易滋生细菌和病毒。这还不包括因为爆炸袭击受伤的人，这里的情况，确实比想象中的更糟。”
乔杉杉看了一眼疲惫的陆湘，拍了拍她的肩膀：“陆湘，一天下来你很累了，快点回房里休息吧。”
“你呢？”陆湘追问道。
“我还想看看那个霍乱的少年……”乔杉杉因为一直连轴转的忙，所以并没有按照约定再去看那个孩子，现在终于空下来了，她想去看看那个少年的情况。
“好，我撑不住了，我先回去了。”陆湘打了个哈欠，往住的地方去休息了。
乔杉杉则是走到隔离区的病房，却发现是顾洛衡正在忙那个少年检查。
那少年转过头看到乔杉杉，双眼里满是兴奋：“姐姐——”
听到少年的声音，顾洛衡转过头，望向乔杉杉的方向，乔杉杉对她点了点头，走到床边：“顾医生，他的情况……？”
“不再呕吐了，病情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顾洛衡把听筒放进大褂的口袋里。
少年的脸色还是很差，但是至少表情不再像早晨那般痛苦，对着顾洛衡和乔杉杉，感激地说道：“哥哥，姐姐，谢谢你们，我好多了。”
乔杉杉弯下腰，小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嗯，会越来越好的，姐姐说过会来看你，姐姐说到做到，你乖乖地继续休息！姐姐明天早上再给你检查身体？”
“好，我知道了！”少年听话地闭上眼，输液带的补钾液正一滴滴地流入少年的身体里。
顾洛衡看了一眼身边的乔杉杉。
看得出她很累，一张小脸很是苍白，没有过多的血色，一双杏眸下也开始有了眼圈的迹象，但是她对那少年依然温柔。他站在一旁，看着乔杉杉和那少年的对话，不禁一时之间看得微微有些怔愣了。
少年睡着，乔杉杉和顾洛衡从医务室离开。
顾洛衡和乔杉杉并肩走着，顾洛衡缓缓地开口道：“你原先是在岚山军校工作的医生吗？”
“是，也不算是——”乔杉杉摆了摆手，笑道：“我原先是在康海医院工作，后来被调到岚山军校实习半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实习期就该满了。”
“那你可以不用来这里的。”顾洛衡凝向乔杉杉，问道：“你根本算不上军医。”
“但，我有非来这里的理由。”乔杉杉莞尔一笑：“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啊！”
或许，她不能像在军校那样，时常见到傅晋司。
但是，只要偶尔能看到他一眼，确定他平安无事，她就满足了。
走着走着，乔杉杉穿着军靴鞋带散了，她一步不巧，踩着鞋带上差点要摔下去的时候，顾洛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身子。
“不好意思——”乔杉杉小脸窘迫地道歉：“我鞋带散了也没注意。”
“没关系。”顾洛衡礼貌地松开乔杉杉的身子，但是却讶异于刚才怀里的纤薄。
乔杉杉想要蹲下身子去系鞋带，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了一步。
“你怎么了？”顾洛衡问道。
“我弯腰可能弯得太猛了，眼前有点黑。”乔杉杉的小手扶着额头，喃喃地说道。
“我来帮你吧。”
顾洛衡没给乔杉杉拒绝的机会，他便蹲下身子，为乔杉杉绑军靴的鞋带。他的手指细长，近似妖娆般的白玉一般，为乔杉杉把鞋带绑好。
正在这时——
傅晋司恰好路过，一眼便看到了顾洛衡弯腰为乔杉杉系鞋带。
这样的画面，几乎刺痛了傅晋司的所有神经。
他不喜欢，乔杉杉离这个男人太近。
他踏着军靴，大步地走到了乔杉杉的身边，还没等顾洛衡完全把乔杉杉的鞋带系好，他就把乔杉杉一把拉到自己靠里的身侧。
“傅晋司——”乔杉杉瞥向傅晋司，先是一愣，而后是疑惑。
“顾洛衡，你在做什么？”傅晋司冷声问道。
“没有看到吗？”顾洛衡正了正白大褂的衣冠，温润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敌意：“我只是在帮乔医生系鞋带而已。”
“顾洛衡——”傅晋司眯起凤眸，薄唇轻启，声音却异常冰冷：“我告诉你，你最好离乔杉杉远一些，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话音一落——
“你的女人？”顾洛衡重复着，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傅晋司，我……”
乔杉杉还没说完话，傅晋司火热的手掌就一下子抓住乔杉杉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被傅晋司拉到很远之后，傅晋司才放开乔杉杉的手腕。
乔杉杉转了转被攥红的手掌，不解地看向傅晋司：“傅晋司，你刚刚力道很大，我的手都被你攥得很疼。”
傅晋司上前一步，凤眸半眯着，声音透着丝丝的危险：“乔杉杉，为什么你的鞋带要他帮你系？”
“不，不是……”
乔杉杉立即解释道：“我只是下腰下得太猛，眼前一片黑，顾医生才帮我的。”
闻言，傅晋司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仔细凝向她的小脸，才发现她的脸色是很差，身子单薄得令人心疼。
“杉杉，你哪里不舒服？”傅晋司声音低沉地问道：“要紧吗？”
“傅晋司，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是不是又幼稚了，刚才在吃醋？”乔杉杉蹙起秀眉，说道。
傅晋司别开视线，傲娇地否认道：“没有，我没有——”
“没有？”乔杉杉瞪圆了杏眸：“你明明就有。”
“我没有——”傅晋司偏偏不承认，凤眸的视线紧紧攫住乔杉杉：“乔杉杉，你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