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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九尾狐与柳鳯芝来到海岸一块巨石上头,远远可见白色潮汐如同一条白色丝带向海岸涌来,白鸟翻飞,巨石底下海水碧蓝如玉,红绿珊瑚隐约可见。
“青龙前辈,还请助我一臂之力。”柳鳯芝轻轻喊道。
话落,自柳鳯芝头顶忽然冒出一道绿光,却是缩小了百倍的青龙剑。
“啊……”
只听见一声拉得极长的呵欠声,青龙剑化为原本大小,青龙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趴在青龙剑剑身上。
青龙瞌睡,一转眼又再化作头饰别在柳鳯芝头发上,等她召唤。
九尾狐一见青龙,便往旁边走了一步,似乎是有些厌恶青龙,但事实上,她只是比较讨厌绿色而已。
青龙见后,问道:“小狐狸,你是不喜见到我吗?”
听青龙说自己小狐狸,九尾狐有些生气,却没有发作,悄悄变了许多桃花发饰放在柳鳯芝头上,不一会儿,青龙便开始打喷嚏。
原来是九尾狐知道青龙有花粉症,故意变出桃花。
青龙有些生气,张嘴吐出一口气吹走柳鳯芝头上的桃花,接着直接趴在柳鳯芝头上,就如同一条苍绿色的头带。
九尾狐见后恼怒道:“我给小姑娘做的发饰你吹走干甚?”
“哼!你自己知道。”
柳鳯芝见此,赶紧相劝,道:“二位前辈还请息怒,大事要紧。”
青龙斜了九尾狐一眼,问柳鳯芝:“说吧,找我什么事?”
柳鳯芝道:“我欲与九尾狐前辈入海寻找鲛人一族,还请前辈相助。”
“小事。”
也不见青龙有什么动作,便见海水翻滚升腾,在柳鳯芝脚下延伸出一道碧水阶梯,这阶梯一直到深海不知多远处,柳鳯芝大感惊奇,踏着碧水阶梯进入海中,只见海水被无形之力分开,两边水墙净透,五颜六色的大鱼小鱼在水墙外徘徊。
九尾狐从背后赶了上来,对青龙此控水之术啧啧称奇,坦言道:“若单论控水,我确实不如你,人间怕也没有妖或神兽可以比你厉害。”
青龙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说道:“这你可错了,人间控水第一,并非我,而是玄武那大乌龟,只是不知它在猎魔旗哪一人手中。”
“你恐怕也不想一直当一柄被凡人所驱使的神兵吧?当初你们四神兽甘愿化为神兵被猎魔旗掌控,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曾后悔?”
“你说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有什么用,而且这与你无关,小狐狸,你还是先考虑考虑鲛人的事吧!”青龙再次打了一个哈欠,便闭上眼睛。
不久之后,一人一妖随着碧水阶梯来到了一片极为清澈的水域,这水域之下有一座水中浮岛,浮岛中央有无数房屋一般大小的海蚌,海蚌有的开着,有的紧闭,每一个开着的海蚌之中都有几只似人似鱼的妖怪,这妖怪便是鲛人,而在浮岛中央,还有数十只鲛人聚集,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这时,她脑海中忽然涌出许多文字画面,却是白泽将鲛人的各种来历告知了柳鳯芝。
柳鳯芝大感惊奇,她亦是第一次见到鲛人,鱼尾人身,外表与他们凡人一样,而从白泽所说的来看,鲛人也分男女,且男鲛人与女鲛人外相相差巨大,具体来说,男鲛人全身自腰部以下至长尾全被披着甲胄一般的鱼鳞,背部有一条刀锋一般的鳍,腰部以上的皮肤与人相似,却比人还要白些;女鲛人自脊背生长出透明偏紫如长纱一般的鳍带,腰部以下的长尾也是柔顺美丽,恍惚看去,简直比人间女子还要美丽。
在碧水阶梯进入浮岛海域之后,鲛人一族的首领便很快发现了九尾狐与柳鳯芝的存在。
两个手持长戟的男鲛人快速游到她们身边,但是并没有冒然进入青龙所造碧水阶梯。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鲛人领地何干?”
九尾狐背后升起一道白色长尾,微微一转,便将碧水阶梯打破,海水没入,柳鳯芝一阵慌乱,而青龙只是睁眼又闭眼,就在柳鳯芝身前布下一个碧色结界,就像一个气泡,随柳鳯芝意念移动。
不说碧水阶梯,九尾狐这一下将整片海域搅得天翻地覆,那些鲛人被水流搅得来回晃荡,不少都发出了尖叫。
浮岛中央,一个身躯比其他鲛人大一半的鲛人慌忙喊道:“前辈还请快快住手,有话好说。”
九尾狐这才停下,将长尾收起,与柳鳯芝慢悠悠来到浮岛,众鲛人看九尾狐就像看到神仙一般,全都十分敬畏。
而九尾狐所做自然不是白费功夫,大海之妖对她来说就像是未开化之地的妖怪,不给它们一个下马威,它们肯定不会好好说话,但她知道鲛人本性善良,是鲜少能与凡人和平共存的妖怪,所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之后,她与柳鳯芝便潜落水底,这是一片很清澈的水域。
鲛人首领洪泽来到九尾狐面前,恭敬道:“敢问前辈名讳,我鲛人一族哪里得罪了前辈?”
九尾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原以为鲛人首领应当不晓得她的身份,却没想到洪泽在听到九尾狐三字后,脸色大喜道:“原来是九尾狐前辈。”
原来鲛人一族的领袖是代代相传,凡是善妖,都会传颂其名讳,鲛人一族也不例外,所以没有不知道九尾狐的善妖。
不仅浮岛中央的男女鲛人,还有居于海蚌中的鲛人,甚至是不及柳鳯芝腰身的鲛人孩童也纷纷围到九尾狐身边。
鲛人孩童较之成年鲛人,身体明显柔嫩,皮肤呈现淡淡的粉红,其中一个看着九尾狐怯生生地问道:“您真的是九尾狐仙女姐姐?”
没有女子会不喜欢一个叫她仙女姐姐的孩童,更何况九尾狐这活了几千年的妖怪。
九尾狐笑着对那鲛人孩童说道:“许是碧海岸上不同的缘故,我竟瞧不出你多大了。”
那小孩儿认真回道:“仙女姐姐,我已经五岁了。”
柳鳯芝也说道:“小时候这么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丽的鲛人女子。”
原本是一句夸奖的话,可是那鲛人孩童脸一红,大喊道:“人家是男孩子。”接着便甩着尾巴游走了。
不仅柳鳯芝,连九尾狐都有些尴尬,而鳯芝体内的白泽更是笑疯了,只有青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洪泽立刻道歉,“小孩子不懂事,让前辈和这位姑娘难堪了。”
柳鳯芝笑道:“不碍事,是我眼拙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柳鳯芝,因为鲛人在幼年,无论男女长相相差并不大,除了鲛人自己,其他比如凡人等生灵根本认不出男女,只有到成年后,他们的改变才会出现。
九尾狐与柳鳯芝来此是为鲛人与海村矛盾一事,小小闹剧过后,她便问鲛人首领:“我见你们之前于此似在商量什么事,看起来与岸上百姓有关。”
“这……”洪泽有些犹豫。
九尾狐道:“我是妖怪,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妖怪。”
洪泽听后,立刻回道:“我等自然信得过前辈,可是此事却不是我们的错,乃是那岸上凡人派遣商船捕捉我等同类,将我们鲛人当做摇钱宝树,为了鲛人一族,我们不得不集合起来反抗他们。”
“竟有此事。”
九尾狐大怒,她最看不得的就是那些凡人捕捉善良的妖怪,想当年凡人为毛皮捕捉狸妖一族,使得如今狸妖只剩白玲珑一个,为此她可给了那些凡人好大的苦头,如今再听见凡人捕捉鲛人,她哪里还能镇静。
而那些商人捉捕鲛人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鲛人一族本就擅长纺织,她们生产的鲛纱,入水不湿,他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化为珍珠,鲛人身体的油脂,一旦燃烧就万年不熄,而鲛人以鱼为食,又不可能抢劫凡人的东西。
柳鳯芝见九尾狐发怒急道:“前辈暂且息怒,此事说不得另有隐情。”
鲛人首领见柳鳯芝是人,认定她这是为那些凡人说话,便接着道:“我鲛人一族爱好和平,自然不会去主动伤害那些商人,而是那海村的村民打破了几百年前所缔结的约定,主动找我等麻烦。”
“那捕捉你们的商人确定是海村的村民?”
“不错,我与那商船东家赵三宝以前做过许多交易,甚至昨日他们来捕捉我们时,我曾在水下看到船头所站之人,便是那赵三宝。”
柳鳯芝又问:“那赵三宝多久来一次?”
“几乎每日都来,而且现在,他们就在我们头顶,若如前辈与姑娘不信,尽可抬头看看。”
果然,九尾狐与柳鳯芝抬头望去,碧海之上,正有八九条船游荡,其中甚至还有一条庞然大物,遮挡日光投入海中的影子,将浮岛变得黑沉沉。
九尾狐没有说话,极速从海中浮起,柳鳯芝赶忙跟上。
她们走后,那些鲛人却没有跟上,一缕淡淡的古怪味道在海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