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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明天再说。”汪少华被最后通牒了。说完,挂了电话,愤愤地说:“太黑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真是一副典型的商人嘴脸。”
“哪个商人不黑呢?无商不奸嘛?”娟儿当然是说别人,自己虽也是商人,但自己例外,用不着回避,除自己之外的商人都是奸,就像他们说宋刚很坏很坏一样,世界上除自己好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好人。
汪少华说:“我接触的商人里呀,就算是王功名比较好,忠厚老实,肯帮忙,讲义气。其他的嘛,那就不怎么的了。”
“是,王总这人不错,帮过我们不少的忙。既然人家这么肯帮我们,你也不能总让他吃亏哟,有什么工程你还得多照顾照顾他。人嘛,仁义道德是要讲的,我们这种人更要讲,我们比不得人家,转背就忘记了人家的好处。”娟儿说得很有道德水准。汪少华同样赞成这观点,他说:“对,人就是要讲仁义,不讲仁义的人,平常靠花言巧语,瞒得过一时,瞒不得一辈子,总会有吃亏的那一天。我看啊,宋刚就是这种人,这次被他牵连的人就不少,王可欣、曹翰墨、郝子华,本来在这里好好的,可他们都上了宋刚的当,现在不是要远走他乡?可是宋刚自己呢?耍个花招,自己当上了市长,人家的事就不管了。你说,这种人还有什么仁义?”
两人喋喋不休地说了人家一顿坏话,突然,汪少华又想起厨房里的几支烟蒂来,说:“娟儿,今后不准你抽烟了嗬,女人抽烟不好。”
娟儿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忙笑着说:“不会了嘛。我又不是想抽烟,昨晚觉得闷,偶然想起来抽支烟看是什么味儿,你们男人要烟不要命的,明知吸烟不好,可就是吸。我抽了几支,嘴里瓜苦的,今后要我抽我也不会抽了。”
汪少华没有再想那几只烟蒂的事了,他在琢磨启运公司会不会听自己的话,要他们退出这次招标,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到这里,心里有点烦,不由得叹了口气。
娟儿以为汪少华还在想着那几支烟蒂的事,有些惶恐,赶紧不做声,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忙了一会,看见汪少华仍然有些愁苦,忙又耍起娇来,说:“我说了今后不抽烟就是了嘛,你怎么还苦着个脸呢?真的,我就是闷了,昨晚上等你等得我都有点儿受不住了,就想解解闷。”
“唉,不是那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想启运公司的工作怎么做呢。”汪少华说。
娟儿放了心,搂着汪少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为难你了吧?我总是为难你,我也不舒服呢。我前段时期,总想给你生个儿子,可是,我也知道这太让你为难了,所以,也就没再提这事。可是,我今后一个人过,养老怎么办呢?”
“好吧,娟儿,这事我给你想办法,要启运退出来。”娟儿用生儿子的亲昵话迫使汪少华下定了决心。至于养老一说,汪少华自然知道那是混鬼的话,娟儿哪里会准备跟他一辈子?但是,现在俩人正是情浓的时候,娟儿说什么那当然都当真了。
娟儿一听汪少华答应了,兴奋地抱着汪少华又是亲,又是搂,把汪少华弄得晕乎乎的快活得成了神仙。惹得火起,俩人又是翻云覆雨,疯狂起来。
第二天,汪少华真的找到了启运公司的老板。娟儿的那个门面终于租赁下来了,至于是租赁还是白给,那就不太好说了,因为,邹总不是白痴,汪少华也知道,天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事,只能等到邹总真正得到了那块地以后才能知道,启运的承诺也仅仅是口头上的,谁能保证人家不变卦?
宋刚没有回去,今天已经是农历三十了。人民医院的那个病人也弄不清是不是广东那种病,要是那种病就麻烦了,据说这种病的传染性很强,医学教科书里教的防护措施根本防不了,在广东就有不少的医生护士被传染上了,还死了不少医护人员。现在,全国的风声很紧,临江市也有些人心惶惶了,医院里更是紧张兮兮。
省里的专家组来了。宋刚带着肖凡军来到了医院。文强听说宋刚去了医院,忙对吴浩德说,是不是我们也去个人?宋刚作为市长,亲临一线了,我们代表市委也应该有个姿态吧?吴浩德说,对,你说的对,市委应该有个重视的姿态。
在医院小会议室,宋刚、吴浩德和文强都在认真地听取省卫生厅派来的专家组对病情的分析。专家组的意见基本一致,他们说:“这种病现在诊断的标准还不是很科学,也没有精确诊断措施,但是,根据这个病人的临床表现来看,与广东的那种肺炎有出别,不过,由于没有精确的诊断方法,我们暂时认定这位病人不是广东流行的那种非典型肺炎。不过呢,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建议医院严格观察病人,继续保持隔离,对外不能说就是那种肺炎,外松内紧吧。”
听到专家们的意见,宋刚终于松了口气。
专家走后,宋刚对吴浩德和文强说,我们是不是还是开个紧急会议?对春节期间这种病的防治工作做个部署。吴浩德说,市长,您说的这意见当然是正确的,不过,我想,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刚才专家的意见也是外松内紧,这会议是不是等过了年再说?免得搞得人心惶惶。文强也是这种看法,说等过完年再开吧。
宋刚说:“我的感觉很不好呢,广东现在发病的人数还在增加,北京那边也有了,我市不少的人是从广东那边打工回来的,万一春节出现病例,甚至流行的话,那就麻烦。我们宁愿多费点神,防个万一吧。刚才你们的顾虑也是对的,今天三十了,会使得人心惶惶,但我们注意一下策略,也不至于就惊慌失措。你们说呢?”
吴浩德说:“这样吧,召开会议,还是请示一下书记的好,市长,你看如何?”
“那是自然的。你请示吧。”宋刚说。
吴浩德到外面给汪少华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你们也太神经了,我们临江又没有出现这类病人,再说,人谁不会生病?生了病就在医院里去治呗,这有什么大惊下怪的?”说完,他还加上几句:“既然临江市民有些惶恐不安了,那我们更要镇定,不能乱了阵脚。哦,我还告诉你们,万一出现这种病人,千万不能随意讲,要压在小范围内,别搞得临江乌烟瘴气,谁泄露了谁负责。”
吴浩德把汪少华的意思告诉了宋刚。宋刚紧锁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说:“这事,汪少华书记想得太简单了。浩德,文强,我估计过年以后,如果这病仍然没有得到控制的话,只怕会有人倒霉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我估计啊,这次将会有高官出来承担责任,弄不好还是部级干部呢,所以,我们临江一定要走在前面。这样吧,既然书记不同意开会了,当然有他的道理,你们的意思也是一样,那我们就不开大会了。但是,卫生行政部门的会议肯定要开,就作我们政府这块开吧。我来主持开,你市委这边参不参加看你们的意思。”
吴浩德说:“我尊重您的意见,市委就由秘书长参加吧,文强不知参加不合适。不过,这事啊,我看您是不是太谨慎了些。您刚才说的肯定会有高官受牵连,没这么严重吧?建国以来还没有出现过因为疾病问题而处分人的。哈哈,市长,您是因为处分过了头,现在还心有余悸罗。开玩笑,开玩笑。”
宋刚笑着说:“我的处分也不是第一次,早已经不在意了。您说我的估计可能性不大,没有,那当然那是最好。文强,那就这样罗,下午开卫生系统的会议,各区县的分管县长、卫生局长,几个大医院的院长参加。哎呀,一搞也是几十个人罗。要是少华书记怪罪,我来解释吧。不过,浩德,你还是给书记通个电话。”
宋刚也没理睬汪少华在电话里对着吴浩德发脾气,他对分管市长张子生说,你通知政府秘书长下发会议通知吧。
吴浩德看了宋刚一眼,心里不是滋味,心想,宋刚真是汪少华所说的,喜欢弄点儿动静,爱出风头。刚才,汪少华在电话里说:“开开开,为了还远在的广东的病人,大年三十了,还故意这样神经兮兮,我看宋刚不是为了别的,就喜欢折腾,不折腾他哪里出得了名?你让他去开,要张子生出席主持一下就是了,你也不要参加,看他折腾个啥?让人家讨厌他去。我说,你也是的,人家宋刚跑到医院里去,他爱去就让他去唦,说不定他是看中了那个护士也难说,你们跟着去瞎哄哄干啥?当电灯泡啊?”
看到吴浩德一脸的不高兴,宋刚说:“浩德,少华书记不高兴了吧?这样吧,会议形式再改一下,分管的区县长就不参加了,就以卫生局的名义召开算了,我就‘碰巧’去参加一下算了,你门都没必要去了。这样总该行了吧。”
吴浩德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文强也真执着,会议不去参加,可是去北京却非等着宋刚不可。宋刚也觉得奇怪。
由于是大年三十,会议提前到中午一点半开始,宋刚真的‘碰巧’参加了全市卫生局长会议,同去的当然还有分管副市长张子生。会上,宋刚说:“各位局长,各位院长,今天我知道卫生局在这里开个紧急的会议,我就赶了过来,目的与意义我不多说,你们是内行,比我更清楚,按理,应该是你们讲给我听。我来的目的是想对你们说,高度重视。领导都喜欢讲高度重视,你们的耳朵也听得起了茧。但是,今天给大家说的呢,春节期间要是谁那里出了问题,那可能就不好办了。上行下效,这你们都是知道的,要是上面有人出来顶缸,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你们是专家,医学上的事你们比我宋刚明白,政治上的事嘛,我算是提醒了大家。把大家召集起来,虽然是大年三十,但是,回去后你们都按你们专业的要求把事做好,等这病熄了以后,我宋刚请你们的客。不过,我希望在我请你们客的时候,今天是二十几个人,到那天,也还是这些人,可别少了谁哟。”
与会的人员慢慢听出了一些苗头,知道事关重大,特别是宋刚来参加这会,哪还敢有半点懈怠的?回去以后,也不管什么春节不春节的了,赶紧布置好了自己的工作。
文强终于和宋刚同坐大年三十晚上的飞机飞往了北京。
“老兄,你的老家也在北京啊?”宋刚问。
“是,我老爸老妈一直就在北京工作,妻子和孩子已经到北京几天了,我这么晚还没回去,他们都生气了呢。”文强说。
“太子党?”宋刚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心里微微一惊,心想,这不是他们的人已经安插到了我的身边来了?但宋刚很快镇静下来,说:“哦?文部长的老家原来在北京?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啊,今后,我们就可以经常一起回北京了。”
宋刚没有问文强父母的情况,即使一句客套的“父母身体都好吧”这类的问候语也没说。文强也没跟宋刚再聊这些,倒是问起了“亚太经济研究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的情况。他说:“亚太经济研究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现在的业务怎么样?”
宋刚又是一惊,他就直截了当地问起了我公司的事呢?上头的人要打压我宋刚,本就是与这公司有关,他很可能就是他们一伙的人。但是,按理,他应该是装作不知道,可好,现在人家竟然明目张胆地提到了此事,这不得不引起宋刚的深思。
宋刚笑了笑,说“文部长也知道我妻子办的这公司?现在才起步,会是个什么样子很难说,阻力还不小呢。”
“是难,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要冒尖出来,是有很多阻力的,都是这样。不过,听说您的雄心很大,是不是秉着‘要做就做最好’这条理念呢?听大家说,您比较追求完美,哈哈,什么事都完美,这不是很累吗?”
现在该轮到宋刚狐疑了,这话很难理解,也很容易理解,宋刚稍稍沉思了一下,说:“人嘛,追求的目标不同,奉行的理念也就不同。呵呵,或者反过来说,理念不同目标也就不同吧。”
“那您的目标是什么呢?”文强说。
“玩!”宋刚很简练地说了一个字,加上一句,“玩个痛快。”
“玩?”文强望着宋刚,疑惑地问道。
“对呀,这就是我的目标。玩个痛快。输也好赢也好,但最起码一点,那就是要够刺激。”宋刚笑着说。
“难道不是责任?如岗位责任——市长的岗位。”
“责任,对这盘棋要负责,这就是责任。下棋,谁想输?绞尽脑汁也要赢。”
“哦?……了不起。”文强似乎明白了宋刚的内心,也似乎是由衷的赞赏。
话不多,一路上聊聊别的,都好像有戒心,第一次说这么多,够了。宋刚与文强都是这个心思。
回到家里,宋刚没想到还有两位客人,苏小川和叶丽华。
“哈哈,没想到我们也来了吧?老弟,今年我和丽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你们家过年,你可要欢迎哟。”苏小川嘻嘻哈哈地对宋刚说。
宋刚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老兄说话总是毫不忌讳,多不吉利,忙说:“什么第一次最后一次的?今后,欢迎每年都在我家过年。”
“唉!你以为我就没有个家?今年呢,趁着你们双方的父母没来,三个人过,冷清,明年人多了就太累了,所以,我们就不来你家过年了。我和丽华已经想好了明年过年的法子了,别以为我这病明年就过不了年,我可没这想法哟。说不定呀,再活上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的。最近我在医院检查,所有的指标都很正常,医生说,面对死亡微笑的人总是活到最后。”苏小川很快乐地说。
面对死亡微笑的人总是活到最后,这话有道理。宋刚说:“苏兄又发明了一句名言啊,我们改一改也可以用于工作上,面对失败微笑的人永远是胜利者。”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叶丽华、婷婷、天舒也跟着笑。
两家人就这样快快乐乐地开着玩笑开始过年了。
到初三日,宋刚接到一个电话,来电话的人自称姓陈,希望见见宋刚,他说:“宋刚市长,你明天就要回临江了,我想,作为老北京人,总该尽尽地主之谊吧,想请你吃顿便餐,不知你赏不赏脸?”宋刚一听这人的口气,知道这是对手来挑战了,说不定就是上次的那些人。
宋刚如约来到北京大饭店,这里是北京最高级的饭店之一。宋刚一进包间,本以为又是五六个人,没想到只有一个胖墩墩的脖子很短的人在那里。
“坐。祝贺宋刚先生这次选举成功,又干上了老本行。”这自称姓陈的人见宋刚进来,竟然大大咧咧地坐着那里没起来,就一个“坐”字算是“礼貌”了一下。
宋刚也没有伸手过去和他握手,坦然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说了句:“谢谢。”
“上菜。来两瓶红酒,我平常喝的那种。”姓陈的人对服务员说。
很快,菜上来了,两个人六七个菜,份量不多,但都是名菜。服务员开了酒之后,姓陈的人对服务员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有事我再叫你。”说完,对宋刚说:“宋刚市长,应该这么称呼你了,至少,你确实是市长了。到北京来难得有见面的机会,古人说,道不同不相与谋,不过,咱也是礼仪之邦的子孙后代,尽尽地主之谊那也是应该的。今天,咱哥俩今儿个一起吃饭,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他的话咄咄*人,似乎视宋刚为无物。
宋刚很坦然,很平静,笑着说:“多谢了,前段时期劳您费心了。不过,我也没想到,怎么我还来个‘二进宫’,嘿嘿,这世界呀,想不到的事很多,今后,也许还会碰到更多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您刚才说的好,古人的话不能不听,金玉良言呢,真理呀。我记得,礼不往来非君子,今后,我们见面的日子少不了,你初一,我当然就十五了。你下三滥,那我也不会做君子,伪君子也不能做。陈先生,您说,我这么处理对不对呀?”
“好,宋先生说得好,既然大家都是条好汉,我佩服。来,我敬你一杯。”姓陈的站起来,对宋刚说。
“喝敬酒好,罚酒我是不会喝的。”说完,一口干了,给自己和姓陈的又满上一杯,“我也敬陈兄弟一杯。希望没有喝罚酒的那一天。”
“哈哈,你宋刚不喝罚酒,难道我陈某人就喝罚酒?——干了!”
“嘿嘿,我听说喝罚酒没有人是心甘情愿地喝的,所以,喝不喝罚酒很难说。”
“哈,有意思,好像这话不是我陈某人发明的,既然宋刚先生不会喝罚酒,难道我陈某会喝?”
“陈先生家世显赫,自然很少人能给你罚酒喝的,不过呢,刚才不是说了吗?世事难料吗?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事,应该是一种自然的规律,三十年了,该河东了,那还是得河东,人力是没法子的,不能逆天行事嘛。陈先生,我说吧,有时,历史是一种包袱,没有包袱的人更轻松。”
姓陈的一愣,随即又说:“资源,就是一种财富,总比白手起家的好。宋刚先生很不容易了,该满足了,从农村出来,能够站在这州府一级上,光宗耀祖的,够意思了。凡事呢不要求过,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功成名就何乐而不为呢?”
“不错,不错,陈先生说得太好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原来,陈先生很懂得这样的道理呀。”宋刚反唇相讥。
姓陈的又愣了一下,脸色没有刚才笑容了,冷冷地说:“不知宋刚先生今后有何打算,能否告知一二?”
宋刚笑了笑说:“打算嘛,当然是有的,不过,说了也是白说。为什么呢?因为,我自己对自己都有些担心,说话算不算得数呢?譬如吧,我想爬一座山,爬过了,前面又有一座山,又想爬,怎么办?爬呗,喜欢爬山还怕山多?就怕爬到后来没得山爬了。”
姓陈的那人又是一愣,说:“就不怕爬山爬到半路摔下来?”
“哈哈,怕摔下来,那爬什么山?一,那么容易摔下来的人就不要去爬山,坐在家里稳当;二,怕摔下来的人更不要去爬,瞻前顾后,也爬不了山;三,真正热爱爬山的人就那么容易摔下来?他们是不容易摔下来的。当然,理由还有,四五六七,总的一点,既然爱上了这事,就不会想摔不摔的事,即使最终摔得浑身碎骨,那也是一种快乐的。”宋刚说得也很认真。
姓陈的人沉默了片刻,说:“有个故事,有两个精神病人,好不容易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但出了门还要翻过100道墙才能到达公路。他们一起翻了60道墙,其中一个精神病人就问另一说:老兄你累不累?另一个回答说不累。他就说,那好吧,不累我们接着翻。当翻到第99道墙的时候,一个精神病人又问另一个精神病人说:老兄你累不累?另一个回答道:我累啦!我们回去吧!于是他们又翻回去了……。”
宋刚笑了笑,说:“有意思,呵呵,我是说你讲这故事有意思。不过,您觉得这故事真有意思吗?你是精神病人?我也不是。”
姓陈的人又说:“宋刚先生,我觉得这世上还是多点朋友好些。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呢?”
宋刚看着那位姓陈的人说:“确实,多点朋友好。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呢?我真想问问你呢。不过,不打紧,要成功,需要朋友,要取得巨大的成功,就需要敌人了。”
“看来,我们很难成为朋友的了。”
“您不是说了道不同不相与谋吗?陈先生,虽然我们很可能成为不了朋友,但我不希望成为你们的敌人,不过,你们一定的把我当成敌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走着瞧吧。陈某人至今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知道。世界上好像也只有一个宋刚,但仗着权势的人,宋刚倒是见过不少。”
宋刚见了这个姓陈的人以后,苏小川问:“这人怎么样?”
“纨绔弟子,深度有限。”宋刚回答道。
“行内人士称京城五虎,姓陈的属老二,其父副部级领导,估计与厦门走私案多少有些牵连。所以,再升的机会也不大了。老大是我的本家,姓苏,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一直没有露过面,其父是国内的经济学家,也算是个人才吧。”苏小川说。
“今后还有的路要走罗。”宋刚欢快的说了句。
苏小川哈哈一笑,“好斗的家伙。唉,重来一次,我们面对面玩一次,该多痛快。过去酒逢知已千杯少,现在酒逢千杯知已少,不过,遇到你老弟以后,我就不寂寞了。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
回到临江,一年的戏也就又开始了。
吴浩德、文强、程伟并没有汪少华预期的那样与宋刚硬碰硬,反而都很恭敬地“市长您好,市长您来啦”。汪少华看看今天团拜会的人都到齐了,摆出了坐临江头把交椅的派头,“嗯嗯,各位,都到齐了?今天,我们四大家班子一起欢聚一团,嗯嗯,大家都过了热闹的年,现在我们再聚一聚,一是大家一家人嘛,该一起乐一乐;二来,也是个收心会,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嘛,事情就多了,一是……。”
本来,今天就是团拜会,也就是见个面,互相拜个年,道个好,然后各自去相关的部门看望看望自己的下属,可是,汪少华今天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把今年的几项主要工作就在会上布置了,有些事还没上过会,现在就作为正式的计划布置了下来。特别是他说,从初七正式上班起,狠抓一下班子作风建设,对懒散玩吃来一次专项整顿,这次是真招,抓几个典型出来。这任务就交给市委以及纪委了,组成一个专门的治理小组。
汪少华这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既不是讨论,更不是会议,完全是说单口相声,似乎,临江的工作他都成竹在胸,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他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就会往前猛冲。
众人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宋刚在吃惊之余渐渐听出了一些倪端,他想,汪少华准备培养一种习惯,让其他人慢慢习惯这种“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重要的是不开会”的作风。
快到十一点半,他的“发号施令”终于结束了,给大家留下的拜年慰问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宋刚想,在政府里转一圈的时间都不够了,干脆就打消了给政府院子里的下属部门拜年的打算。
文强似乎看出了宋刚的想法,上前说:“市长还准备去政府那边看望下属吗?”
“算了,时间不够了。”宋刚说。
“我中午请您吃顿便餐如何?算是今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礼数。”文强说。
宋刚笑了笑,说:“行啊,那就破费你们组织部了。”
“哎呀,什么组织部不组织部的,没钱了,还不是请您批条子?我组织部可没有钱啊,不都是你市长的?”文强笑着说。
汪少华看了一眼文强,不知是什么意思,他的脸怪怪的,似笑非笑的。
(朋友,记着投鲜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