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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时间定的太急,再加上陆筱蔓这么一病,所以姚乐珊是真的还没有去试过婚纱。
好在她的身材非常标准,婚纱穿上身上不肥也不瘦,刚刚好……
只是,看着镜子里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姚乐珊的心情竟无比无比的沉重。
也许这不会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婚礼,但毕竟是第一次。
而且,试婚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是新娘子自己一个人来的,他的新郎……
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上不来,下不去。
姚乐珊就那么怔怔地站在立身的试衣镜前,双目红红……
看她这样,苏然的心都酸了。
虽然平时都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但苏然还真没见过姚乐珊这么意志消沉的时候。
感情是最伤人的,如果不爱一切都只是皮毛,可一旦爱上了,那就是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
深明这一点,所以苏然也终于意识到,这丫头,陷进去了。
甚至可以说是爱惨了那个人。
只是,婚姻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陆远风现在夹在老妈和妻子之间也许确实为难,但看着好友这样,她现在也特别特别想骂人。
干!
是男人就该护着自己的女人不是么?
就算为了婆婆和妹妹,也不能让老婆一味的退让吧?那特么谁还愿意当别人老婆啊?
“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样憋着,我都替你难受。”
眼圈红透了,可姚乐珊的表情却很平静:“谁说我要哭啦?”
“我说的……”
“我不想哭!”
苏然撇嘴,毫不留情的拆穿:“撒谎!”
“真的不想哭,因为觉得哭是软弱的表现,我不想做一个软弱的女人。”
她是真的不想哭,抑或者说,她是不想自己哭。
除了觉得哭是软弱的表现以外,她还觉得哭了完全没有卵用,既然没有用,为什么还要哭?
所以,不哭,不要哭,不能哭……
她虽然不够坚强,但也绝不是什么软妹子,所以就算‘失恋’了又怎么样?就算嫌弃了又怎么样?
天还能塌了不成?
她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哭天呛地?
所以,不哭,不要哭,不能哭……
心里一遍一遍地给自己灌输着这样的理念,所以她忍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不肯掉下一滴泪。
只是,拼命眨眼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最深最深的哀痛。
“这又不是在人前,是我面前,我面前……”
将她隐忍的表情看在眼里,苏然心疼无比,主动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累也红了眼圈:“在我面前你还管它什么软弱不软弱啊?想哭就哭啊!大不了被我笑啊!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就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才不想哭啊!”
她还是不肯哭,只吸了吸鼻子,笑:“他算什么呀!我为什么要为他哭?”
“他是不算什么,但就是你怎么都忘记不了是不是?”
姚乐珊:“……”
“你呀!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小姑子和婆婆,我简直都服死你这倒霉催的了。”
“这也许就是……命不好吧!”
半开着玩笑,但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她明明已经警告自己不能哭了,可还是……
没能忍住!
听她这样自嘲,苏然又哭又笑:“呸!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还叫命不好,你这样都算命不好,我不是得去寻死啊?”
她一句寻死终于逗笑了姚乐珊,眼泪还在滚滚而落,可她却半含忧伤地开口:“我还真不稀罕这个金汤匙,要不然,我就不会遇到他了是不是?”
“乐珊……”
摇了摇头,不等苏然说完她已主动开了口:“其实,我真的可能理解他的,也不觉得他有错……但就是……感觉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又一次吸了吸鼻子,姚乐珊强忍住眼泪,但语调哽咽。
很早的时候,她就对苏然说过,她不想爱上陆远风这样的人。感觉配小 ,感觉够不着,感觉拿得起就放不下了……
所以从结婚开始,明明心在靠近但她却强行喊停,甚至,拿出初吻情人这种烂借口来阻止自己沦陷。
她觉得,只要不爱上他就可以好好地履行这份婚姻的责任 ,她也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只是,不爱他的时候什么都好,爱他的时候,就变得什么都贪心了。
不满足于只是那样,她想要更多,更多……
可要求的多了却得不到满足,于是,她失望了,伤心了,流泪了。
早就料到的结果,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姚乐珊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忍得太用力以至于她全身都在颤。
紧抱着她,苏然的肩头也抖动起来:“乐珊,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都想哭了。”
“你不许哭!你一哭,我就更忍不住了……”
话落,脸上两行清泪滚滚而落,这一次,竟是哭到止都止不住……
早就知道,爱一个人就是尝遍酸甜苦辣的那个过程,可是为什么她的爱情里除了酸苦辣以外,就是没有甜这个字?
陆远风,陆远风,陆远风……
她不该爱他的!
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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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的婚礼,请的宾客却一点也不仓促。
无论是Z市大老还是京市大佬,总之,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但凡能请到的重要客人,几乎是都到了。
教堂里简单的仪式之后,一对新人回到酒店准备迎接中午的酒宴。
陆远风在大厅里迎着客,姚乐珊却因为站了一个早上而在楼上的新娘休息室小睡。
说是小睡,其实她也不可能睡得着,再加上身上的衣服还是脸上的妆容都不能弄乱,她也不过是坐在沙发上随便靠了一小会儿。
客人们请的并不算多,但个个重要……
原本,姚乐珊也是应该在下面迎客的,但,婆婆大人觉得没有必要,于是,她就被没有必要地送上来休息了。
能休息,原本是好事。
可是,陆家人的态度却让她一次比一次更寒心。
闭着眼也眯不着,她索性便坐了起来,只是坐着坐着,眼眶却忍不住湿了。
她请的伴娘不多,苏然因为她没有在下面便一直帮她在下面招呼着同学老师,所以留在楼上陪她的,便只有云薇诺一个。
起初,她也没怎么注意姐姐的情绪,直到看清她红透了的眼睛,这才大惊失色地问:“大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的,就是……有点累!”
“累了你赶紧睡一会儿啊!头发没事的,可以重做,妆也可以重化,你看看你眼睛都熬红了,这怎么行……”
云薇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但她却一句也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那么痴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的状态。
终于发现姐姐的情绪非常不对,云薇诺这时也不劝她休息了,一抻手接过姐姐的手,关切地问:“大姐,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的,我是你妹妹……呀!大姐你怎么哭了?”
听到妹妹的惊呼声,姚乐珊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有东西。
一摸,全是水!
不,应该说,全是泪……
“大姐……”
从来没见了到姐姐这个样子,云薇诺心疼坏了,正要问她原因,她却主动开了口:“如果我说,我不想举行婚礼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大姐,你别吓我?”
要是别的事情云薇诺一定会力支持,可这件事……
瞪大了眼看着大姐,云薇诺那时小脸苍白,慌得也有些说不全话了。早就猜到姐姐可能不想结婚,可要真不愿意,婚礼前应该提出来,现在这都箭在弦上了,再叫停的话……
想问姐姐原因,但一时没有头绪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正犯着愁,姚乐珊却主动道:“薇诺,如果凌正枫不爱你,你会怎么样?”
“他……”
提到凌正枫,云薇诺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只说:“他应该不会这样!”
她和凌正枫算是青梅竹马,所以情况和大姐完全不同,这么多年对她好的哥哥,她原本应该很有信心的。
只是,最近……
凌正枫对她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怕大姐担心,她一直没有说这件事,可现在大姐突然担到他。
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紧张不已,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心虚才会想什么是什么,于是,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转,她故意又将话题绕回了陆远风那边:“大姐,是不是姐夫对你说了什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间不想结婚了啊?”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时候姚乐珊的声音破碎,难过得表情都泛着凄迷:“我就是觉得,好累,结婚好累,喜欢一个人好累,爱一个人……好累!”
“大姐!”
听到这里,云薇诺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谁难过,但震惊还是有的:“你……爱上姐夫了?”
“……”
她不说话,便等同于默认。
云薇诺对爱情也是一知半解,这时只能凭着本能劝她:“大姐,这是好事呀!你们是夫妻不是吗?以后要相濡以沫过一辈子的,你能爱他才能有幸福可言。”
“可他不爱我!”
闻声,云薇诺的脸色也沉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对男人来说,爱情可有可无,甚至是一生可以多次。
但对女人来说,爱情是至于第一的所有,一辈子结婚几次,但最爱的只有一个。
所以,她看到大姐这么难过时,心便软了:“大姐,如果真的不想结婚,那我就出去帮你说,我相信母亲能理解的……”
其实,何止是姚夫人的问题。
这桩婚事关系到陆姚两家,根本就不是姚乐珊一个人可以说退就退的事,要不然,大姐当初也就不会跟陆远风领证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证也领了,婚礼也办了,大姐却伤心得几乎要死了一样。
对陆姚两家来说,大姐的情绪不会把在第一位,但在云薇诺的心中,大姐的选择就算所有人都不会支持,她也会支持。
只是,她才刚动了心思想着要怎么帮姐姐解决难题,姐姐却抬手制了她:“不要,不能告诉妈妈。”
说的时候痛快,可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却是另然一码事。
原本是零点的伤心,伤心到恨不得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可妹妹真的支持自己了,她却退缩了:“我会出去的,我会结婚的,我会好好的履行我的责任的……”
“大姐,如果你这么委屈,这婚结了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于,双赢!”
云薇诺:“……”
自从十六岁那一看知道‘双赢’这两个字开始,云薇诺就极其厌恶。虽然知道生在这样的豪门,她们的人生几乎都会遇到这样的考验,但真正从大姐嘴里说出这两个字,还是让她无比难过。
她曾以为,以大姐这样个性的飞扬,说不定会跟她们走不同的一条路。
可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无力再劝,因为知道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甚至两大家族的事。如果大姐真的现在出去说不结婚了,丢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的脸,会是两大家族的脸。
造成的后果无法预计不说,更可怕的是姚夫人的病。
为了女儿的婚礼,她是带着急救药坐着轮椅来参加的,要是最关键的时候,出乱子的人是姚乐珊的话,她一定会受不了。
所以,就算万分同情大姐,可云薇诺最终还是被大姐说服了。
这婚,结得也结,不结也得结!
有了这个认知,她的表情就更加难过了,同样红了眼眶,她抱着大姐一声长叹:“大姐,我想让你幸福!”
“谢谢!可惜……”我这辈子怕是不可能再有幸福可言了。
话不好听,所以姚乐珊选择了闭嘴,只反抱着妹妹道:“薇诺,你以后一定不要像大姐一样,一定要嫁一个爱你的男人,这样才不会痛苦。”
眼泪掉下来,云薇诺肩膀都抖了起来:“大姐,你别这样……”
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姚乐珊重拾心情,哑着嗓子说:“好妹妹,帮我补一下妆吧!我得出去了不是吗?”
哽咽着,紧紧抱着大姐。
云薇诺用力地点头:“好……”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她是,大姐也是!
虽然她曾以为像大姐夫那样的人,大姐能和他成为一对也是好事,但现在,云薇诺也不自信了……
她真的很希望大姐幸福!
只是,大姐都哭成这样了,这婚结下去,真的还有幸福可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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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直陪着大姐,可大姐却不肯。
最委屈的时候,最希望的是亲人在身边,但最委屈的时候,最不希望的也是亲人在身边。
因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也可以肆无忌惮地笑,所以更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崩掉。
很理解大姐的想法,所以化妆师进去给大姐补妆的时候,云薇诺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从休息室里出来,她脸上的泪痕未干……
正低着头用手背闷闷地擦着脸,一不留情,却直直地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刀刻般的脸部线条,刚毅的五官,浓黑的剑眉下是冷如寒星般的眼。
冷峻的神情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的气场,宋天烨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便足以睥睨一切。
眼中有泪,迷离间云薇诺几乎看不太清他的眉眼,但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却依然令她熟悉。
那种霸气外露的狂放,那种目中无人的冰冷,在云薇诺的印象中,唯有那个人……
“宋,宋大哥……”
眉,微蹙!
看到怀里的小东西是云薇诺时,宋天烨也意外了一把:“你怎么在这里?”
女朋友的这个妹妹他见的不多,每一次她都是马尾仔裤,像今天这样甜美可人的时候,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这丫头是怎么了?
怎么眼睛里好像有水光?哭过了?
慌乱地从他的怀里跳出来,云薇诺一口气倒退了好几步,然后才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地解释:“我,我姐姐在这里结婚……”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宋天烨的眸光骤冷,整个人的气势全开,似在刹那冻凝了四周的空气:“你说……姐姐?”
听到这骇人的声音,云薇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容易让人误会。
赶紧摆着手,慌慌张张地解释:“啊!宋大哥你不要误会,不是凌茉姐姐,是我养母家的女儿,姚乐珊。”
“喔?”
姚乐珊?那不是远风的新娘么?
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
宋天烨是个冷漠的人,但遇到这么巧的事也难免在心头感慨。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朦胧,也不知道是不是‘未来小姨子’今天的打扮太抢眼。
对女-色从来不屑一顾的他,竟也难得地多看了‘未来小姨子’几眼。
粉粉的,嫩嫩的小丫头,还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很奇怪,她和她姐姐明显看上去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抱着她的时候,竟觉得莫名熟悉,仿佛在自己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他曾经这样做过。
难道,就因为她是凌茉的亲妹妹?
被他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云薇诺偷偷唤了一口气,结结巴巴道:“如果,宋……宋大哥有事要忙的话就,就……这样吧!我也该去下面招呼客人了。”
“嗯!”
得他这一个字,云薇诺低着头便一溜烟地跑了。
自始自终,宋天烨都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但自打她碰撞上的他那一刻,她的心里,早已塞满了粉红粉红的心……
心虚,所以都不敢看他的脸。
她就那样埋着头一路小跑向电梯间,甚至,还在错乱之下直直地撞上了电梯的门。
‘砰’的一声,呜!好疼!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