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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彩,如果有一天,我穷到一无所有,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顾平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有着超乎想象的认真,看着他的心眸,我的心在这一瞬间,为他而撼动。
“你可是顾平生啊,怎么这么不自信。我既然爱你,就是认定了你这个人,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些话我说的很慢,可是很坚定。
虽然顾平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成功的取悦了顾平生,他一直以来都想要一个心灵相通伴侣,只是那些伴侣大多是看中了他的钱,完全称不上心灵相通,只有我,看中他这个人,愿意和他一生一世。
在顾平生住在医院里的这些日子,我总是变着法子的煲汤,做各种营养餐给他吃。
每次我过来的时候,他的眸子都弯弯的如同月牙儿一样,看着分外可爱。
这个男人,虽然杀伐决断,可是在我的面前,却永远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从来没有问过顾平生的伤口是这么来的,因为我知道,我帮不了他什么,把这些说出口,除了惹他伤心,实在是一点实际的作用都不会有的。
只是今天我来医院的时候,我却找不到顾平生了。
我问过所有的护士,找过所有的病房,但是顾平生就如同凭空消失一样,彻底不见。
就在我的情绪即将奔溃的时候,郭林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彩小姐,顾爷吩咐你好好养胎,他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这些日子里实在是无法出现。”
接下来我所有的生活起居,都被郭林安排的很好,只有从郭林的口述中,我才知道顾平生最经又做了什么。
只是郭林在我公寓里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他是顾平生的助手,顾平生需要他的地方很多,自然是没有时间一直告诉我顾平生的近况。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现在我的肚子已经像个皮球一样隆起,只是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我没有听到过顾平生的消息,也没有看见过郭林了。
在我耳边传来了很多闲散的消息,有人说顾平生死了,死的很惨,尸骨无存。而他底下的那些下属们,也都树倒猢狲散,各自寻找各自的出路去了。
可是我不相信,不相信顾平生会这样消失,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样一身不坑的离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心里特别焦急,但是这个孩子的存在,给了我超乎寻常的稳定。
顾平生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在身边,没有享受过父爱,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着和他一样的童年。
“孩子,你的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他爱你,也爱着妈妈,只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忙,只要他忙好了,就一定会回来的。”
我对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说的很轻,但是也很坚定。
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时间发作起来。
好在这段时间以来,我和对面的邻居阿姨相处的极好,她听见我的叫声,急急忙忙的就替我叫了救护车。
“阿彩啊,你这莫不是快要生了吧?”满头白发的阿姨,看到我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眸子里洋溢出了心疼的神色。
而重人格时候的我,疼的几乎要晕了过去,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去回答阿姨的这些话。
终于在医院里,经过七个小时的阵痛,我的孩子出生了,这是一个男孩,有着和顾平生一样璀璨的双眸。
他是那样小小软软的一团,看起来分外的可爱,一时之间我的心都化了开来。
这是我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因为意外而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我的这个孩子,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顾平生一直没有回来,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他好想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给宝宝起名叫念生,顾念生。我每日念着,盼着,顾平生总是会回来的。
在宝宝两周岁的时候,他的吐字发音已经异常清晰了,看着他这张和顾平生格外想象的脸,我总是特别的感慨,血缘在这个世界上,是最过神奇的东西。
孩子会继承父母的相貌,有的时候,甚至于还会带上父母的秉性。
现在念生总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才两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很会闯祸了,总是让人头疼不已。
在念生四周岁的时候,我把他送到了幼儿园。原先十分活泼开朗的念生,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十分低落的。
突然有一天,他问我:“妈妈,我的爸爸呢?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
一时之间,我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的爸爸呢?这叫我怎么说,其实四年过去,在我的心里,已经隐隐的接受了那个最为不可能的结果。
只是我下意识的抗拒着,也下意识的逃避着。在我的心里,总是有一种念想,是不是只要我|日复一日的等待着,是不是就能感动上苍,把我的男人送回到我的身边。
“念生,爸爸是出去工作了呀,不然妈妈也不上班,我们家没有经济收入,哪儿有钱给念生买小衣服,买念生喜欢的玩具呀?”
我说这些的时候,有些躲避念生的眼睛,我一直以来,都给念生划了一个饼,和他说父亲会回来的,只是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父亲,究竟会不会回来。
“可是妈妈,你一直都是这么说的。爸爸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怎么会这么忙,就连给我们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念生的小嘴嘟起,他的小脸皱在了一起,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在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小念生,你知不知道,有些职业是需要保密的,那些职业特别酷,但是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会带来巨大的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
为了让念生开心,也为了不让他的童年充满阴影,我只能撒着一个有一个的谎,因为只要撒了第一个谎,在接下来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
念生毕竟还小,比较好骗过去。只是他完美的继承了顾平生的优秀基因,再最多两年的时间,我的这一套说辞已经无法骗过他了,到那个时候,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
顾平生啊,顾平生,你还不回来么?现在的你究竟在哪里,无论你是死是活,至少要给我一个消息,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实在是让人心焦。
在这四年的岁月里,我等他,等他,等他。
时间会把爱恋的酒,熬得更加香醇,可是从来都杳无音讯。
“妈妈,妈妈,我想去游泳,我们班级里的小朋友都说游泳特别好玩。”念生一天天的长大,接受的新鲜事物越来越多。
为了弥补他缺失的父爱,我总是尽可能的在其他地方满足他。
只是在去游泳馆的路上,我看见了一个人的侧脸,他长的是那样的像顾平生,只是在我让司机师傅停下来的时候,他却已经不见了。
我付了车费,带着不明所以的念生漫无目的走着,婚纱店里的婚纱是那样的美丽,只是我辈子,都没有机会穿给顾平生看了吧。
人小鬼大的念生凑在我的耳边说:“妈妈,我们两个去拍结婚照吧,等爸爸回来气死他,叫他那久都不回家。”
我哑然失笑,最终还是走进了婚纱店。
或许是上天垂怜,在我穿上婚纱的时刻,我又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个我思念他思念到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的男人,那个总是让我深夜里暗自流泪的男人。
在我充满着狂喜的神情,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在他的旁边,还有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那个女子看见了我的念生,拉着顾平生,走到了我的面前,指着念生说:“平生,你看这孩子,简直就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平生看了看念生,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我觉得漫长的犹如过了一个世纪。
“小孩,你爸爸呢?怎么你和你妈妈来拍婚纱照?”
“他死了。”
念生的眼睛里,原有着的星光,在一瞬间湮没。
在这个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这个孩子太过早慧,早慧到让我心疼。
那女子的神色尴尬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的丈夫他出过车祸,记性不好,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不怎么会考虑别人。”
顾平生摸了摸念生的小脑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顾平生和那个女子离开婚纱店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女人温润如水的声音。
“那个小孩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爸爸。”
她边说,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怜惜。
顾平生将手伸到了她的小腹上,充满温情的抚摸着。
“别人的事情,管他做什么。”
“你可真是无情,要是我们的宝宝也这样,你不心疼。”
“这我可哪儿敢啊,你和你肚子里这个,可都是我的小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