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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望着这些衣着破烂疲惫不堪的兵马缓缓入营,曹宏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昨天他还接到黄仁的快马密报,不是说吴家堡伤亡惨重、剿灭在即了吗,怎么——怎么如今黄仁那两千多人马没有回来,吴家堡的人马倒是先到了,而且来的人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其中变故曹宏纵然机变,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陶谦本来也想刚才借题发挥,将吴娜的帅位换成臧林,可是如今一下子来了六千多吴家堡的人马,他是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廖化是策马奔在最前面的人,所以此刻他已经在交出武器之后上了箭楼。
廖化先是向吴娜张扬抱拳示意,听到陶谦的话这才向陶谦一抱拳,毫无惧色地朗声道:“禀报刺史大人,末将廖化前日就带领三千吴家堡儿郎日夜奔赴徐州大营,可是却不想昨日会与黄巾余孽程志远的四万大军不期而遇。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多,末将只好退至一指山占据险要地形固[][]守待援。孤守了一天,就在夜幕将至我军士气衰微之时,徐州兵马及时赶到,趁着夜色打了程志远一个措手不及。程志远带着精锐仓皇逃窜,徐州兵黄仁将军带兵马苦追,而我则带着吴家堡残兵趁乱虚张声势,大肆反击,黄巾贼被黄仁将军杀破了胆,竟然不敢迎战。我等一鼓作气杀敌八百,俘虏四千,加上我原有人马,凑够了六千人马,不等稍歇就奔了过来。如是耽搁了刺史大人的大事,还请刺史大人罚与廖化一人,让吴家堡六千男儿满怀报国热血而来,不至于心灰意冷而去!”
曹宏如何会信廖化的鬼话,黄仁可是自己的人,一直忠心耿耿,绝不会毫无征兆就背叛自己。
昨日他送来密信说,他们将吴家堡残兵围困在一指山,什么时候围困吴家堡的变成了程志远的人马,而黄仁却成了救苦救难的天兵天将了?
至于黄仁是否真的带人追击黄巾大将程志远了,去问黄仁他自己吧。曹宏约莫着,黄仁这一追恐怕就要追到黄泉路上了,那两千宝贝骑兵也随黄仁征战阎罗殿了!
曹宏震惊地打量着廖化,看着这个沉默敦实的汉子身上透发出的沉稳自信,那股大将风度,在徐州的那些高级将领中也是少见的。
他讶然道:“吴家堡何时有了这样的大将?!”
“程志远?!”陶谦身边一众文武听了廖化的话也是一惊,当年叱咤天下的那些黄巾大将们,程志远也能排进前十几位,攻下的城池不下百座,杀死的郡守就有五六个,所到之处官民无不心惊胆战。
虽然时过境迁,黄巾军已不复当年的强盛,可是骤然听到昔日能让婴孩止啼的魔王,这些身逢乱世的官僚们也是心有余悸。
曹宏派黄仁两千兵马出徐州大营四下寻探吴家堡人的下落陶谦是清楚的,可是他却不知曹宏背地里的手段,而且廖化这番话是经过细细琢磨的,很是经得起推敲。
程志远是否路过过一指山,是否溃退他处,这个一查便知,廖化说不了谎。一指山本就在黄仁兵马的搜寻范围内,黄仁出现在一指山也没有问题。廖化等人浑身是血,伤者无数,更兼多数人疲倦的到了徐州大营还没入营,就累的倒地不省人事,若非一番血战日夜兼程地赶路,断然不会如此,这个廖化也撒不了谎。
综合以上的几个大方向的必然肯定,陶谦如何还不信廖化“所言非虚”?!
“好啊,廖将军真乃智将也!——若非将军跟程志远苦耗一天,我徐州兵马如何能趁虚而入,使得程志远背腹受敌,四万大军被我两千轻骑一举击溃?黄仁功劳甚大,将军也是功不可没啊……廖将军可有表字?”陶谦实在掩饰不住自己人击溃黄巾匪首的惊喜,一番夸赞之后温和地问道廖化。
“回刺史大人,末将字元俭!”廖化并没有因为陶谦的善意套近乎而激动的不知所以,而是像一口古井,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陶谦看到廖化的冷淡反映,暗自满意地颔首笑道:“元俭如此不凡,可愿到老夫身边助老夫保境安民?征东将军(正四品)非元俭不可!”
张扬冷笑着看着陶谦,心里鄙夷道:“还想故技重施?我发现你丫的怎么这么喜欢挖人墙角啊,显示你爱才如命嘛,自己身边一大队人才放着都不知道用,再招再多又有何用?我不吃你那一套,廖化就会中招?你是知人而不善任,是个人才也被你糟蹋了,廖化虽然勇武并不彰显,可是眼光还是很老道的,岂会被你高官厚禄诱惑?若是他真的因此随了你,他就不是廖化了!”
而当初在张扬的一再担保下招抚信任廖化的吴娜,此刻也是心急不已。她再一次见识了张扬的独到眼光,当初并不被她看好的一个土匪二当家廖化,如今却能在她落难之时,给她一个惊天逆转。此刻他站在陶谦面前冷静坦然的气度,也让吴娜为当初的短见而羞愧,这样一个大将,差点儿就被自己一枪给刺穿了啊!
吴家堡如今还是半官半匪,身份除了老祖宗兵圣的牌子,实在算不上高贵。跟着一州之主,身任位高权重的征东将军,如何看都比留在吴家堡要有前途的多。只要是个有追求的人,如何选折不用问都知道结果,他廖化岂能幸免?
可是陶谦期待,吴娜焦急,张扬冷眼旁观,廖化却还是看不出任何欣喜之色,只是听完陶谦的话,淡淡地一笑,向陶谦行礼道:“刺史大人美意廖化不胜感激,只是——廖化一匹劣马却深得我家小姐先生赏识信任,廖化无以为报只能听任驱使——还请刺史大人成全廖化!”
吴娜心底一松,笑着望了张扬一眼,似乎在说:“你看中的人果然不是吹的!”,张扬也对她抛了个媚眼,回应道“知道就好,信扬哥得永生嘛!以后可要乖乖听话喔,扬哥的话就是真理!”
吴娜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望着陶谦和廖化,看这件事情如何收场,而自己吴家堡是否也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次风波。
陶谦深深地注视着抱拳垂首不动如山的廖化,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地说道:“元俭和如一很像啊,都是忠贞之士——以前是我小看吴家堡,小看草莽英雄了!”
然后陶谦摆摆手,转过身对吴娜张扬道:“两位随老朽一行,有要事相商。”
吴娜张扬对视一眼,然后才双双抱拳道:“敢不从命!”
望着翩然离去的吴娜,臧林不能自拔地呢喃道:“如此绝色佳人竟然当作兵丁驱使,刀剑无眼,万一要是不小心可就是要香消玉殒的啊。这实在是暴殄天物!红袖添香素手调羹才是她该做的啊……”
曹宏一个板栗磕在臧林的头上,骂道:“就你这样心慈手软怜香惜玉,还想统兵,慈不掌兵!让你当统帅出征,真是一个错误!”
望着愤然而去的姐夫,臧林讷讷道:“我何时统兵出战过了?”说完,顺着吴娜的身影臧林尾随而去。
他守在军帐外快半个时辰了,才看见陶谦满面春风地带着张扬吴娜出来。
曹宏瞪了臧林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臧林毕竟不笨,马上知道刺史大人要跟自己说话了,忙礼仪周到地上前拜见:“学生臧林拜见牧守(就是刺史)大人!”
“呵呵,我知道你,可有表字?”陶谦依旧温和儒雅,亲和力强的惊人,不知他底细的人,八成都要被她这如沐春风的举止言谈给吹晕了。
臧林惊喜的满面通红,强忍着喜意使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回牧守大人,学生尚不足弱冠之龄,所以还不曾有表字。”
陶谦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臧林,示意他不用这样紧张,我可是很慈祥的人啊,然后道:“老朽斗胆想帮你起一个表字,你看如何?”
“牧守大人抬爱,学生敢不从命!”臧林好歹是跟卢植学习过的,自然作答问辩接人待物不会差的,陶谦看着举止言谈都雅致规矩的俊俏少年也是很喜悦,若是能提拔点播他一下,日后若他大成,自己也跟着沾光。
“那就叫守仁吧。先贤莫不推崇以仁治天下,我希望你能坚守一颗仁爱之心,日后也好造福黎明百姓啊!”陶谦慈爱地看着臧林,像对晚辈一样谆谆教诲道。
“守仁自当谨遵老师告诫!”臧林不由地哽咽道。
“好孩子……这次率军讨伐下邳变民阙宣,我想让守仁担当大任,不知守仁可愿意?”陶谦笑着说道。
临发兵却三军更换主将,好多事情都要重新规划,加上担心吴家堡那些人马吃不消,于是陶谦将出兵日期推辞一天,明日午时准时出兵。
而此刻,安顿好一众兄弟,吴家堡高层人士也开始举行了一个小型会议。
当然,首先廖化等人要给张扬吴娜解惑,告诉他们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事情还要从昨晚廖化说自己能摆脱眼前困境说起。
龙阳廖化相互了解之后,才知道如今吴家堡兵力不足,才用了张扬的法子想蒙混过关,可是却不想遇到了麻烦。
廖化淡淡笑道:“若是运气好,小姐和刘先生的五千人马我们今晚就给他们凑齐了,明天一早就送去。”
计算时辰来看,程志远的大军也差不多就在一指山附近了。一指山附近有两条道,分别是南麓狭窄的山道,还有就是被徐州兵马扼守住的北面官道。
既然行军,那都是要派斥候探路的,尤其是时刻警惕,怕惊扰了徐州大军的程志远,更是会在走北面官道之前派人马前往寻路。
徐州两千兵马肯定会被斥候发现并上报的,要吃掉这两千精良的徐州兵,对于不擅长夜战的黄巾杂牌兵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仗一打起来,那动静绝对小不了。何况徐州两千人大多是骑兵,黑灯瞎火的,能确保他们没有逃出去,前往徐州报信的?
惊扰了徐州,可不符合程志远保存实力,全力南下图谋扬州的战略思想。所以,知道北面官道被官军扼守,他们宁可多费些周折,走南面的崎岖山道,也不会惊动徐州兵马。
黄巾军四万人马和徐州两千铁骑相隔不过半座山十几里的路程,只是夜色下谁也没有发现谁。
程志远遇到了徐州兵,怕麻烦会躲;徐州兵人少,遇到二十倍于己的黄巾军也铁定会闪。可是,只要徐州兵马还在,他们吴家堡这点人就抵达不了徐州大营。那么,要解决问题的症结,那就要解决眼前的两千铁骑,而且一个不留!
于是,廖化决定,既然这两路人马都不愿彼此主动交战,那我就当成媒婆,让你们两家突然碰头,这仗你们不打还不成了!
接着,廖化带着一百多人从一指山南坡潜下山去,在一指山南北两条路的岔路口突然出现,嚣张地对着黄巾军什么难听不堪入耳的话不要钱地喊,什么张角跟他女儿乱*伦,然后又奸*污无数徒弟信徒妻女,以至于恶贯满盈遭了天谴,被炸雷轰得尸骨无存啊。什么,张梁、张宝两兄弟其实是张角的私生子啊,什么程志远是张梁跟妓女生的啊,等等,黄巾军从程志远到小兵都气疯了。顾不上择道,就蜂拥而上,对着廖化等人穷追猛打。
而此刻,龙阳则突然带这剩下的人马反攻下山,徐州兵马受曹宏所托,自然不会容许他们一个人逃脱,于是全力尾随,沿着官道向西边追去。
程志远追击廖化,徐州兵追击龙阳,当廖化龙阳两支人马相遇时,程志远和黄仁两只庞大的兵马收不住,狠狠地撞击在一起。都到这份上了,还谈什么回避,放开手,咱们干吧!
于是廖化龙阳就带着几百人马在黑暗中躲在一旁,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黄巾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大多都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而且如今大多都已经一两天没吃饭了,全靠程志远的精神鼓励支撑着,而且营养匮乏的他们大多有夜盲症。跟着伙伴走,还成,可一旦乱套了,他们就两眼一摸瞎了!
徐州兵马骑兵最开始的猛烈冲击,狠狠地震撼了一下黄巾军的阵型。可是黄巾军实在太多了,加上官道狭窄,这么多人垒成的厚度可是相当惊人的,自然抗冲击能力也就强悍。
经过了最初的溃退,黄巾军在程志远一众军官的呼喝下,像潮水一样蜂拥而上,一拳难敌四手,这两千精锐的骑兵连人带马转眼间就被人潮淹没了。
就在这时,廖化对龙阳等人沉声道:“众兄弟可愿随廖化效仿当朝班超,带三十六人在虎穴里闯上一闯?!好男儿,杀敌建功就在今朝!”
“元俭都敢,龙阳怕什么!干了!”龙阳率先大声附和道。
“我也去!”
“我也去!”
众人纷纷眼光灼灼地看着廖化,今天没有廖化他们死定了,若是信了廖化闯出去,这条命也是赚来的,也不亏!
于是五百多人点燃官道旁干枯的树木草丛,一时间火光冲天,热浪袭人,马儿比人要敏感得多,猛然遇到强光灼热,不要命地撒开蹄子就乱蹦,两千多匹马顿时将黄巾军这片渐渐平静下来的海面,搅起了惊天巨浪。
一个个黄巾军被发疯的马儿踢得飞出去,有的直接被踩到马蹄子底下成了肉泥。狭窄的官道两旁都是冲天大火,中间又是两千疯马的疯狂冲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黄巾军阵脚大乱,被自己人推倒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程志远和黄仁都是大惊,可是那些吓破了胆的乱兵早已被恐慌的瘟疫蔓延到了每一个人,想控制局面也已经晚了。
就在这时,廖化龙阳乘着徐州兵没有顾得上用的马儿挥舞着刀枪火把,呼啸着冲向沸腾的汤锅一样的人堆。
“天兵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廖化等人齐声厉喝道。
对于如今精神恍惚的这些乱兵来说,这几百声厉喝就如天上滚滚而来的雷霆,再看着火光下冲杀而至、面部狰狞像恶魔的吴家堡兵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躲到一旁。
而廖化等人就顺着狭窄的通道穿入人海,对挡道的毫不留情地格杀。
黄仁望见冲杀入阵的龙阳,目瞪口呆惊呼道:“是你们?!”
龙阳对着黄仁狞笑道:“是你爷爷,你爷爷没死,而你这孙子今天却是死定了!”
“我乃中将军黄仁,你们不能杀我——”黄仁大叫,可是还没等他说完,龙阳提马挥着三十多斤的铁锤就杀到了。
黄仁慌忙躲闪,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是龙阳更绝,直接对着马脖子就狠狠地锤了过去,活生生地将马脖子击断,马儿临死前一甩身,将坐立不稳的黄仁甩到了地上。龙阳如猛虎下山般跳下马,直接将铁锤锤在了黄仁的脑袋上,将黄仁打得脑浆迸裂,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控制不住局面的程志远只能提马就逃,想折回岔路口,走南面的山道。然后那些黄巾军也都蜂拥尾随,可却被廖化等人截击,五六千黄巾军被截住放下了武器投降,包括剩下的那不到五百徐州骑兵。
为了保险,廖化龙阳一合计,将这些徐州兵全部杀死,然后丢到火堆里烧成了灰烬。接着他们收拢俘虏缴获,稍微休整一下,由于知道今日午时就是出兵的最后期限,一刻也不能耽搁,于是就连夜奔赴徐州大营。
还好,赶上了!
听完惊心动魄的全过程,吴娜张扬都不由地站起来,直直地看着廖化,廖化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姐,刘先生……廖化有什么不妥?”廖化站起来问道。
“没有不妥,而是太妥了!元俭,能捡到你这个宝,我三生有幸啊!”张扬激动地拉住廖化的手说道。
“元俭……多谢你为大家做的一切……我——”吴娜感激地说道,却被廖化打断,他向张扬吴娜一抱拳,郑重地说道:“当初投降小姐,不过是不放心那些兄弟,只想挨过这段日子,就想一走了之。不过,如今我深受小姐刘先生信任,对一众兄弟毫无差别的照料,廖化感激不已。何况吴家堡虽为匪军,可是纪律严明。堡主雄才大略,小姐飒爽勇武天下少有,刘先生智谋不凡,更是汉室宗亲,廖化觉得跟着你们或许能一展平生的抱负!所以,我决定留下来!”
“元俭!”吴娜、张扬、龙阳都深深地呼唤道。
等了好久的臧林终于等到人走光,只剩下吴娜一个人了。臧林怀揣着忐忑激动的心,蹑手蹑脚走进吴娜的帐篷,心道:“像我这样才学不凡,身份高贵,又年轻有为的少年郎,她一定会很喜欢吧。”
就着这时,他听到里面一声厉喝:“谁!”
臧林吓了一跳,就见吴娜冰寒着脸背着双手走了进来。
如今的吴娜换下了战袍,身着简单婉约的雪白的衣裙,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臧林也是在洛阳随卢植学过兵法诗书的,达官贵人,名媛佳丽自然是见过不少的,可是一旦跟眼前的美人比起来,之前的贵族小姐竟然都失去了颜色!
“草莽之中也能有这样的美丽女子?!”臧林纳罕道。
“呵,在下臧林,字守仁,前来拜访吴小姐,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小姐海涵。”臧林彬彬有礼地上前行礼道。
吴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客套地还了礼道:“原来是大帅啊,不知臧大帅找末将有何要事?”
臧林见她末将末将的,很心疼,打仗那是男儿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你那粉面娇颜、冰肌玉骨若是破了皮开了肉,我都要心疼的啊。
“呵呵,也没有什么要事。就是在下实在为小姐感到可惜……”臧林望着美的不可方物的佳人,遗憾地摇摇头道。
“喔?末将有什么可惜之处?”吴娜不动声色地轻轻笑道看着臧林。
臧林一正衣冠,严肃地说道:“以小姐的绝色容颜,放在任何一家都是要奉为掌上明珠的,而吴家堡难道没有男儿?反要让小姐一个女儿家身赴险地?琴棋书画、小院香闺才是小姐该有的,杀敌打仗那是男儿的事!”
吴娜听完,莞尔一笑,笑得如百花齐放,让室内空间顿时一亮。
“臧大帅说对了,我爹爹就我一个女儿,末将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家父年纪大了,做女儿的要尽孝替父亲沙场点兵,有何不妥吗?”吴娜用那双动人的眼眸凝望着臧林道。
臧林一窒,他实在找不出话语反驳,孝道可是大过天的,他有什么话可说。
“小姐一片孝心在下十分感动……在下忝为一军主帅,小姐今后也是在下麾下效力了。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臧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臧林忙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
“多谢大帅美意,末将若有所需,必不回避大帅……天色已晚,末将要休息了,大帅请回吧。”吴娜礼貌地说道,说着就要下逐客令了。臧林无奈,也不能赖在人家姑娘的住处不走只好行了个礼告退了。
“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还真多……”吴娜望着臧林的背影摇头哂笑道。
臧林被吴娜不咸不淡可是却是笑容可掬地请了出去,可臧林却以为自己事情成功了一半,至少佳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漠,臧林乐滋滋地走了。
可是,他却不知刚才他在卖弄之时,一双恶毒的眼睛正盯着他。
“娜姐姐!”臧林刚走不久,陶宇就闪进了吴娜的帐篷。
“你怎么来了……坐吧,我给你倒些茶水。”说着吴娜笑着给陶宇添了些茶水送到陶宇面前,对于这个跟屁虫,吴娜是打心眼里愧疚的所以尽可能地对他和颜悦色一些。
“喔,明日娜姐姐出征,把我也带上吧。我堂堂男儿,若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岂不被人耻笑?!”陶宇结果茶碗道了谢才说到。
吴娜眉毛一拧,瞪了逃逸一眼大声道:“胡闹,战场那是要死人的!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我忙着杀人,哪里顾得上你?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成不成,我的好弟弟!”
陶宇没想到吴娜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吸着鼻涕哽咽道:“我是个没用的人,我真笨,什么都帮不上娜姐姐——”
吴娜望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陶宇,头皮子发麻,只好赶忙过去掏出随身的手帕,温柔地给他擦干眼泪,缓缓地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哭……其实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若不是关心你怕你出事,我用得着动这么大的肝火吗。你呀,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不要乱跑,外边这么乱。等我凯旋,你再来找我玩儿不就成了吗,我又不会躲着不见你。”
陶宇呆呆地望着温柔似水的娜姐姐,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娜姐姐心里有我的——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等你回来——娜姐姐,你也要小心啦!我走了!”
说完,陶宇一把抢过吴娜给他擦眼泪的手帕,兴冲冲地跑走了。
“哎!拿我的手帕干什么——”
“我好喜欢娜姐姐身上的味道,这块手帕我不会还你了!”
吴娜苦笑着看着发了魔症的陶宇,无奈地摇摇头。
同时在臧林回家的路上,突然眼前一黑,就被一个袋子套住,然后被人扛走了。
第二日一早,臧林满脸瘀伤愁眉苦脸地出门,今天就是他领军出征的日子啊。作为三军主帅,还没上阵就先负了伤,他臧林也是头一份儿。而且挨了揍,至今还不知道这黑拳是谁打的,别提有多憋屈了。
而此刻,陶宇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冷冷地对着臧林的背影笑道:“小子,就你这样也敢在娜姐姐面前卖弄?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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