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狱中审囚

文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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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阖外甲根据布设在各地的隐形自动小摄像机的提示,正通过他的独特隧道从土根的家要到土生那里去。可在飞过兮水县城的时候,他被施坦吸引住了。

    这时,施坦带着一个警察,正从他们的呼啸而来的刚刚停下车轮和警笛的警车上走下来。警车上面的警灯虽然已经停止向外发射耀眼的炫光,但它特别的躯壳在把监狱门前照耀得如同白昼的灯光的映照下,威严的轮廓显得与周围的一切颜色迥异。随着施坦和他的警察同伴的渐渐远离警车的反光,他们的脸色在路灯的照射下逐渐趋于正常。

    阖外甲用仪器查了查,知道和施坦同行的年轻警察叫尤榴。

    施坦和尤榴来到监狱的大门口,施坦对同伴努努嘴,尤榴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警卫的面前晃一晃,然后又在大门上一块书本大小的屏幕上贴了一下,随着“喀嗒”一声响,厚重的金属门上打开一扇小门,大门上的喇叭同时发出了“请进”的柔和女声。

    施坦在尤榴后面对看门的警卫似笑非笑地做了个表情,挥了挥右手。警卫对他们两人回了个举手礼。施坦和尤榴一起很快地走了进去。

    才走了几步,施坦似乎比较急,快步走在了前面。几声警犬的狂吠骤然而起,把施坦吓得不轻,他赶紧把自己的胸脯轻轻拍拍:“TND,老子来一百次你都要叫,恨不得一枪爆了你的头!”施坦愤愤地骂着。尤榴则笑着望向路旁的犬舍。

    “嘿嘿……我的部下太聪明喽,它知道向谁要吃的喝的。”警犬的训导员从暗处走出来,笑着走向施坦和尤榴。

    “狗哥哥,你小子还阴阳怪气地,老子连你一起捡拾了!”施坦佯怒地走向“狗哥哥”。

    “嗯——施坦局长,你还恶狠狠的啵,看我真的把它放出来,不把你的小老二扯下来当花花肠子吃了才怪!”训导员指指在铁栅栏后面站得像人一样高地冲撞狂吠的警犬,“我没有说假话吧?”

    “你小子有本事!”施坦轻轻拍拍尤榴,使了个眼色,“老子最听不得这狗叫了,求你让它住口好不好?”

    尤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给训导员。训导员笑着接过香烟:“局长大哥真够朋友!”然后回过头来对警犬往下一挥手,嘴里“嘘——”了一声,警犬驯服地伏了下来,摇摇尾巴,结束了它高吭的抗议之声。“诶,这就对了,他是大哥嘛,以后对他要客气噢!”似乎听懂了“狗哥哥”的劝导,警犬又摇摇尾巴。

    “切,你是它大哥,老子只是你的大哥!”施坦不满训导员的调侃。

    训导员以不屑地眼神看着施坦:“这不一样吗?我们都是一样的货色,都是受人家有权有势的人指挥的嘛!哈哈……多谢局长大哥的香烟!”

    “你小子,哪天才能变成个正经货!”施坦笑着骂了一句,和尤榴往里走。

    在一幢像鸟笼子一样被铁丝网和铁栅栏包围着的3层楼的房子的一头,明亮的灯光把门口的岗亭上的铝合金面板照得有些耀眼。两人来到门口,像进第一道大门那样,尤榴把卡对岗哨晃一晃,但这次站岗的却把卡接过去看了看,然后在门上的屏幕上一贴,门开了。

    施坦和同伴走进一个大房间,里面摆着几张办公桌,有一面没有窗户的墙上,全是显示屏,此刻正分别显示着每一间牢房的实况,只是听不到声音罢了。

    在一张大办公桌的后面,一个40岁左右,穿着黑制服的男人抬起头来。

    施坦继续走过去:“克武队长大哥,现在还忙啦?”

    叫克武的站起来:“噢,是施坦老弟呀,真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说着,迎过来和两人握手,连声说着“坐坐”。

    施坦随便对克武介绍说:“这是我们分局的尤榴。”

    施坦和尤榴各自在沙发上坐了。另一张办公桌后面的年轻人赶紧站起来,给施坦两人从饮水机里各倒了一杯茶,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在施坦和尤榴对倒茶的年轻人所说的“谢谢”声住了之后,克武一边在施坦所坐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来,一边问:“这么晚了还来忙什么?”

    “嗨,别提了,在我的管区昨天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虽然伤者不算很严重,但杀人的溜了。你知道,我们的局长是个急性子,对我是——”施坦看看那个刚才倒茶的狱警出去了,赶紧对尤榴又使使眼色。

    尤榴立即从自己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条香烟塞进克武桌子的抽屉里,然后坐下来悠闲地喝茶。

    施坦靠近克武,悄悄地说:“我们局长对我恩威并施,命令我一个星期内破案,这可以让他向上去吹,他在面子上也光彩。另外,他对我也许愿:如果按期破案了,一定向上报请,升我为副局长。如果破不了,就连我现在的这个分局小局长也要给我拿掉!”施坦取消了神秘的悄悄话方式,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我记得上次抓的一个家伙,就是杀人的,这次出事就在离他的家不太远的地方,所以,我就想来再审审那家伙,看看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啵?”

    “哦,这样。就是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家伙吧?”克武问。

    “嗯,对!那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心好狠毒呐!”

    “好,我派个人帮你。”克武说毕,敲了敲身后的玻璃窗。

    很快,先前倒茶的狱警走了进来。克武吩咐:“你带施坦局长他们去,到第六号审讯室,那里面设备好些,你带上最新式的警棍!”

    “是!”狱警应了声,然后带着施坦和尤榴走向牢房的里面。

    狱警打开里面的一道厚重的铁门,再顺手关上。在打开铁门的时候,牢房里面霉湿的气息瞬间即扑面而来。

    施坦的心语:这里面总是这么刺鼻!

    从走廊里可以看到旁边的审讯室编号,第六号就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再往里面走,绝大多数的牢房里面都亮着灯光,犯人们有的呆坐,有的睡在窄窄的上下双层的床上。碰上没有亮灯的牢房,陪着施坦他们进来的狱警则开灯通过门上面的铁栅栏窗口往里面看一看。走廊里并不安静,可以听到有叽叽咕咕聊天的声音,有粗野的叫骂声……在一间吵闹声比较大的牢房门口,狱警看到有几个犯人在打牌,他便把手里的警棍对他们扬一扬,然后压低声音威严地:“声音小点会死呀?不要吵闹!”几个囚犯对外面看了看,瞪了瞪眼,暂时没声音了。但有一个从外表看起来不男不女的家伙朝门口走拢来几步,一脸怪笑,连连用手向狱警做着飞吻的动作。狱警用警棍对他咬牙切齿地做了个一捅的动作,然后走过去了。

    狱警领着施坦和尤榴在一间不大的牢房前停下来,从门上的铁栅栏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里只关了一个男囚犯。由于房间里的灯开着,所以可以看到他此刻正和衣仰面躺在窄窄的床上,瞪大眼睛看着什么发愣。狱警对施坦说:“坦局长,这就是你要找的家伙。”

    “嘿,这小子待遇不错嘛,住单间!”施坦望着里面正在坐起来的囚犯说。

    狱警对施坦压低声音说:“谁要这小子不老实,所以只好让他‘全副武装’了。”在狱警开门的时候,他听到里面的囚犯轻轻地骂道:“放屁!”

    狱警打开门,站在门口对这个囚犯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把手中看起来并不显眼的警棍的高电压开关打开了一下,警棍马上发出几厘米长的微型蓝色闪电,还伴随着轻微的“嘶嘶”声。他对囚犯正色地说:“跟我们出来一下!”

    这个囚犯拿眼分别扫视着门口的人,然后下床,拖着脚镣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这脚镣是一种特殊的高强度但并不沉重的塑料制造的,拖在地上虽然没有金属的声音,但特殊的“窸窸窣窣”之声,还是很能够扰动其它牢房里的囚犯们。施坦等紧跟在跛子囚犯的后面。走廊边牢房里的囚犯们不时撩拨走廊里的这一行人:有的把手从铁栅栏里伸出来,比划着扣动手枪的动作;有的对他们吹口哨;有的神秘地笑着问“好瘸子,这时还给你开小灶”;有的把头挤在铁栅栏的间隙中喊着“老大,明天要这小跛子请客”……跛子囚犯在前面只顾昂首走着,与后面的施坦和尤榴一样,对牢房里传出的一切不予理睬。不过,狱警倒是在即将走到6号审讯室的时候,回过头来吼了一句:“你们TMD给老子安静点,不要惹得老子发火噢!”在他们的后面传来一阵压抑了的嘻哈声。

    狱警推开6号审讯室的门,对跛子一指房间中央的那张带着特殊靠背和扶手的椅子:“请坐啊!”

    囚犯在狱警所指的椅子上坐了,狱警过来要把他进一步绑缚在椅子上,囚犯却说:“你就少麻烦点吧,老子这个样子还会怎样伤害你们?”

    “嗯,也是,那就算了吧?”施坦对狱警说。

    “好,我就在这里看着,局长你就开始吧。”说着,把身后的门关了。

    施坦在几米开外的一张办公桌后面坐下,尤榴在他的旁边坐了,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

    施坦:“听说你小子最近不太安分,怎么,不服气?”

    “是啊,老子就是不服气呐!”跛子的怒气很快就升起来,把他本来文静白皙的脸胀红了。“都是你们把老子搞残了!”

    “谁要你小子要和我们拼老命?”施坦带着讥讽的微笑看着对方。

    跛子的声音突然高吭起来,几乎是在吼:“可你们也犯不着对老子用特别武器啊?你们把老子搞残了,为什么不干脆些搞掉老子算了,却要折磨老子?其实老子在动手杀人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还活下去啊!”他接着哭号起来:“老子才杀伤一个人,他不是因为和老子有深仇大恨,老子没有地方伸冤,恨极了才杀那个狗杂种的么?噢,老子就杀伤一个人,你们这些狗东西就判老子坐黑牢一世,现在求生不得,要死不能!可你们看那些丧尽天良的野兽们,拉帮结派,轻轻松松地暗地里指使人互相打打杀杀,死伤只有一个两个吗?有的随随便便地就能挑起战争,稀松平常地就能用最新式最先进的武器杀死不计其数的人,该判他们这些狗东西坐几辈子牢啊?谁来判啦?我的天——”随着他拖长的声调,几个警察看到他红脸下面的粗脖子两边各暴起一条豆角似的青筋。

    “TMD,又胡扯些什么?我说你这鬼东西疯了么!”狱警吼道。

    “嗯,你们关他单间确实没错!看来今天搞不成了,TND!”施坦愤愤地,腮帮子上鼓出因咬紧牙关而凸显的肉棱。

    狱警把手中“嘶嘶”着的高电压警棍对跛子晃晃:“别嚎了,回去!”

    虽然这跛家伙似乎可恨,但他的鬼哭狼嚎却使阖外甲在暗中习惯性地用右手的指头轻轻敲了两下自己的头顶,连连点头:他说得还是颇有道理的。看那些小的黑老大,大的黛头莎,他们指使别人杀了多少人?可谁去找他们的麻烦?这地球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有时候大小轻重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