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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个停顿的功夫,柳净芜才发现自己不顾一切的跑出来,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去找他,看着眼前辽阔的平原,她适才忆起这是方楚慕郊外的马场。
原来即便她鼓起勇气想要飞奔到他的身边去,却也做不到。
那种无力感让她徒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支撑,她徒然跌坐在湿冷的地面上,绝望又无助。
方楚慕疾步追上前,然后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她,柳净芜脸上满是泪痕和掩不住的痛苦之色,孱弱的肩膀一抽一抽,他知道她在哭,咽呜的声音像一只绝望受困的小兽。
他蓦地放慢步子一步一步朝那一袭小小的身躯走过去,可是他却觉得每走一步,那颗心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难受,他曾想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她流露出伤心绝望的神情,他要好好将她护在身侧,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可是面对这样的她,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无力。
他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有些难过的看着她,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满是疼惜的拉住她那只受伤流血的手道:“腿那么短,跑的倒挺快!地上凉,怎还坐在地上,你这手也要找叶大夫给好好包扎一下!快起来!”
他伸手试图将她扶起,可是柳净芜却是满目悲戚的抬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愣愣的,她伸手猛地一把抓住他,像是压抑痛苦的不能自己:“方楚慕!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去找他?可是怎么办?我真的好想立刻见到他,想的快要死掉了!即便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好!”
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她被他死死的一把抓住手腕,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轻颤和无助,曾经那眼角眉梢总带着俏皮笑意的人,此刻却像个丢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他有些征怔的看着她,那一眼带着痛苦和无奈,良久他伸手回握住她,嘴角蓦地露出一丝惨淡苦涩的轻笑道:“我陪你去找他,天涯海角,不管在哪?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陪你去把他找出来!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像哄一个哭闹的孩子一般,宠溺的对着她道。
柳净芜听到他那般开口,脸上立马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眼,脸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痕,她仲怔了一下,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伸手猛地一把抓住方楚慕的胳膊道:“你真的带我去找他吗?”
她梗着嗓门语气有些不自信的道,整个人像是顷刻间来了力气,她猛地扯住他的袖子,那带着绝望的眸色中终于有了些许的生机。
方楚慕看着她那般,脸上难掩苦涩的点头一笑道:“真的!不过、、”他伸手将她跑的歪歪扭扭的发髻扶正,抬手温柔的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擦干,然后淡淡开口道:“不是现在。我让人准备行囊,三日之后,我陪你去边境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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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看着红着眼被搀着进门的柳净芜,显然被她那般模样吓了一跳,看着她红红的眼圈肿的和桃子一般,顿时心慌失措的跑过去急急的一把拉住她的手焦急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想到方才出门时,她脸上还带着洋洋洒洒的笑意,只是片刻,眼前的人却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脸上皆是痛苦悲戚的神情。
方楚慕闻言,却张口急急的吩咐道:“玉溪!快去将叶大夫叫过来给你家小姐瞧瞧手上的伤!”
方楚慕一出口,玉溪适才惊觉她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满是血迹,虽用布条粗略的包扎了一下,可是掌心的血还是从伤口不住的往外冒,她看着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眼眶顿时一红,心疼的叫起来:“小姐!你怎么受伤了?怎这般不小心!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告诉玉溪啊??”
看到柳净芜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她越发焦急疑惑起来,顾惜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劝慰道:“玉溪!你别担心!我先去找叶大夫过来瞧瞧柳姑娘的伤势!”
玉溪眼眶一红,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猛地点了一下头,示意顾惜去找大夫。
柳净芜惊觉玉溪的反应,缓缓伸手拉住她,显然是惊觉玉溪满满的担心和忧忡之色,她努力挤出一丝不以为意的轻笑道:“玉溪!我无碍的!只是小伤,你莫要担心!”
可是玉溪却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她从不曾在自家小姐的脸上看到这般无力和虚弱的笑靥,她不由的更加忧心起来。
玉溪抬眼深深的看她一眼,试图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是片刻,便见那顾惜急匆匆的将那姓叶的大夫给拖进了房门。
那姓叶的大夫脸上犹带着惊措的神色,看到柳净芜受伤流血的伤口顿时明白过来,他喘着急气,将药匣子放下忙急急的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柳净芜被搀着坐下,方楚慕有些忧心的看着,那姓叶的大夫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打开药箱子道:“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方少爷勿要担心,我这就给姑娘将伤口清理一下,上些药就好了!”
方楚慕盈盈笑了一下点头应承,玉溪听说只是皮外伤,一颗心适才落了地,脸上顿时露出松口气的神色破涕为笑道:“那就好!小姐你可吓坏我了!”
柳净芜却是淡淡一笑,可是眼角眉梢却难掩苦涩。
虽是皮外伤可是清理伤口时不免还是有些刺痛感,那伤药洒在伤口上,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脸上征怔的盯着那叶大夫熟络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是片刻,那只流血的手便已和粽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