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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灶间里,欢声笑语,南叶一进门,深冬和香秀便招呼她:“这馅料在外的烤饼,真是好吃,你赶紧来尝。”
“这叫匹萨。”南叶瞬间收起所有的情绪,微笑着回答她们。
“匹萨?这么怪的名儿?”香秀切了一块,递到她手里,道,“赶紧趁热吃。”
三个人,一人两块匹萨,解决了晚饭问题,收拾好盘子,鱼头也炖好了,南叶调了味,盛起三碗,分给她们一起尝了尝,都觉得味道不错。
深冬道:“我刚才还疑惑,你怎么拿鱼头炖汤,真没想到,这鱼头炖出来的汤,竟是如此浓厚,比鱼身子炖出来的味道更好。”
那是,胖头鱼的头,可是浑身上下的精华所在,这全是纯天然的胶原蛋白啊。
香秀指了指案板上的盒子,道:“我刚才又称了几份天麻、首乌和核桃,要不咱们再练习几次?刚才的鱼头还没用完呢。”
南叶朝窗外看了看天色,让深冬先回去,免得太晚进不了门,自己则应了香秀的话,同她继续炖鱼头。
两个人心里都有事,都在拿炖鱼头来排解心中情绪,不知不觉,天色已放亮,她们竟是在小灶间熬了一个通宵。头天晚些时候,翠云曾来找过香秀一次,但让香秀以有事为由,让她先走了。南叶始终怀疑,香秀和叶天的事,是翠云告的密,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麻烦,而非报复,且等她寻到了让香秀脱身的法子,再来慢慢调查此事。
天亮之后,南叶重新去领鱼,再次用心做了一锅天麻炖鱼头,这次,她用的是一个足足有半斤的鱼头,炖出来的鱼汤更加香浓,连大厨房那边的厨娘,都闻见了香味,频频朝小灶间这边张望了。
她把天麻炖鱼头送到衡清轩,顾端马上亲自拎上食盒,朝外去了。他既然亲自拎食盒,而没有让丫鬟跟着,显然便是出府去了。
这道药膳,竟是为府外的人做的?南叶又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过对于她来说,无论是谁喝这道汤,都没有关系,只要能让她留在夔国府,不用进宫去就好。
芦芽知道她心里焦急,便没让她回西跨院,就留在衡清轩耳房里坐着等消息。南叶感激她贴心,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忽地却想起甜杏说过的,有关二等丫鬟会变成通房的话,不免多看了芦芽几眼,心里猜着,芦芽会变成世子的通房吗?还是说,世子已经将她收用过了,只是还没给名分?
嗐,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南叶暗自自嘲,却又还是忍不住去想,最后只好站起身,到院子里候着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盼到顾端踏进了衡清轩的门。
南叶从院子里看见,赶忙迎上去,向他问消息。
顾端表情平静,没说成功与否,只是道:“回去再做一道,我让芦芽跟着你去,做好马上交给她拿来。”
要的这么急?这是天麻炖鱼头不合人家的胃口,急须再做一道补救,还是尚有希望,需要再接再厉?南叶忐忑着,待要细问,却又怕耽误了时候,于是赶忙同芦芽一道,朝西厨房赶去。
深冬和香秀,都在小灶间等着她的消息,见她带着芦芽一起回来,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什么都不敢问了。
南叶也没空去跟她们解释,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再做个什么好呢。
之前的天麻炖鱼头,乃是咸的菜,那这会儿就来个甜品罢。她一面想着,一面找出小锤和核桃,接连敲了五六颗,去皮留仁,捣烂成泥,然后放进小砂钵,加了一小杯黄酒,两勺白糖,然后隔水小火蒸着。
为了谨慎起见,她问了芦芽:“将要吃这道菜的人,能不能饮酒?”
芦芽点头,给了她肯定回答,她这才放下心来,不然费时费神做了药膳端去,却犯了忌讳就糟了。
这道黄酒炖核桃,十分钟就好,很快,她便把小砂钵从水里端了起来,擦拭干净,直接装进了食盒里。芦芽见了,道:“如此正好,砂钵是烫的,等拎过去,菜的温度刚好入口。”
南叶就是这样考虑的,所以才选择了这道菜,闻言冲她笑了笑。
芦芽拎着食盒走了。此时天色已大亮,南叶还有任务在身,没法跟着去,只得留在了小灶间。深冬和香秀还是没敢多问,只上前来给她帮忙,给老太君等人做早饭。
“世子这会儿应该出门去了,他的早饭待会儿再做。”南叶想到顾端是饿着肚子在为她奔波,心内好一阵感动,决定待会儿无论结果好坏,都要好好地为他做一顿饭。
香秀应了一声,把已经拿起来的几样食材,又给放回去了。
南叶看了看她,又道:“你还是回大厨房去,到翠云跟前转转。”
香秀奇道:“以往你不是总叮嘱我,莫要同她走得太近么,今儿怎么反催起我来了?”
南叶心内默默叹气,道:“今日不同彼时,你如果突然同她疏远,只怕她要生疑。”留香秀给她帮忙做药膳,毕竟只能解一时之急,也许待会儿等世子那边有消息传来后,她这药膳就不必做了,香秀也就得上惬娴馆去报道了。
在她还没有想出彻底解决的方法之前,不能让翠云生疑,不然要是她来插一杠子,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她担心详细解释过后,香秀的情绪又要和昨天一样崩溃,因此没有细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她去。
香秀不知是不是已经自己想通了,今儿特别听话,没等她催几句,就自己朝大厨房那边去了。
南叶十分欣慰,系围裙挂攀膊,净手拿菜刀,开始给老太君和大小姐做饭。
不知怎么地,芦芽这一去,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回转,南叶做好了主子们的饭,自己却吃不下,索性搬了个小板凳在小灶间门口坐着,焦急地朝院门那边张望。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是没能盼来芦芽,心中不免一沉,完了,这事儿黄了,只怕她摆脱不了入宫的命运了。
她越想心里越急,实在坐不住,干脆站起身来,找马六嫂讨了对牌,朝正院那边去了。